太陽開始西下,天色逐漸昏暗,盡管匈奴騎兵已經離去近半個時辰,但附近的百姓始終呆在家中不敢外出,整條大街寂靜得讓人感到害怕。
驚魂未定的鮑二把鮑家大院、店子、肉鋪的木門木窗全部鎖上,就差大院上的天空沒有封好,雖然他一直都盼著長年對自己白眼的哥嫂早死,可當事情真的發生時他卻怕得要命。
下午的這場風波對哈術赤來說閒事一件,可爛攤子卻要自己來收拾,首先是鮑家的生意,自鮑大掌櫃以來,家中既做豬肉牛肉的買賣,也做小酒店的生意,平常的話不算自己和錢大小姐也有三個人在打理,可現在除了自己外就只剩大頭了。
去買生豬的大頭早就回來了,只是剛到街口拐角看到鮑家被匈奴人團團圍住就被嚇了個半死,本想丟下東西逃跑。
可他自己本來是從其他地方逃荒到這里的,除了鮑家外無依無靠,思前想後還是想等軍隊退後才回去,不管是留是走總得撈點兒東西。
誰知回家後卻是這番景象,鮑二正愁店子里的生意,一看見大頭回來便如獲至寶,連忙把他拉入大院中。
“二,二老爺,俺大頭除了殺豬做菜啥都不懂,您還是行行好,給點水腳放俺走吧。”
“少廢話!你道這里還是姓柴的天下,現在是胡人當道,你無親無故想出城,小心蠻兵把你當奸細殺嘍。”
“可,可這里鬧出人命還怎能做下去啊?”
“放心,又不是凶殺案,那叫執行公務,再說蠻兵一來附近的街坊全躲起來了,誰曉得這里發生什麼事情,只要今晚咱哥倆把這里清理干淨明日照樣做生意。”
“可,可是就我一人……,二老爺又不在……”
“這你放心,我那幫兄弟有一兩個會點算術,也能干活,到時我找他們來。我不在你便是掌櫃了,賺回來的你占大的總可以了吧。”
“可……”
“好啦,別婆婆媽媽的了,老子可是好話說完,要是你敢跑掉……,別忘了老子現在是干啥的,到時可別怪我做事不留情面。”也許鮑家的生意和審通等人的相比是九牛對一毛,但好歹也算是一門賺錢的行當,否則身為四大金剛的一員豈不太沒面子了。
再說鮑家住宅與店子鋪子栓在一起,生意若做不下去荒廢了也不好轉手,因此鮑二始終還是想把這盤買賣做好。
在一通利誘威逼下,大頭總算答應留下幫忙打理店子,接下來的問題是如何收拾現場。
鮑二本想將錢大小姐和孩子的屍首裹好後運往城外,但一來天色已暗,二來過於引人注目,三來沒有哈術赤的手令想運屍體出城簡直是痴人說夢。
既然不能運出就只能就地處理,但鮑家大院只有閣樓旁的花叢有泥地,但地方太小埋小孩還成,若是連錢大小姐的屍身也埋進去不堀地三丈恐怕沒門。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這麼多,鮑二和大頭先把花叢全部搗掉,這些是錢大小姐生前的最愛,平日里花在這里的時間比帳本還多,不過對於鮑二來說它們只是些礙手礙腳的枝葉而已。
費了一個多時辰,兩人總算挖了一個幾尺深的小坑,然後把孩子連同襁褓一起放入坑中,鮑大那可憐的孩子尚未滿歲便慘遭毒手,稚嫩的小腦袋被蠻兵摔得如破開的西瓜一般面目全非,死狀是慘不忍睹。
“嗚……,小少爺死得實在太慘了……”老實巴交的大頭哭得像個淚人一般,倒是孩子的親叔叔——鮑二似乎沒有絲毫的悲痛或傷感。
孩子出生時他不知道,滿月酒時鮑大也沒請他回來,兩兄弟之間的仇恨不知不覺間延續到了下一代,也許對於鮑二來說眼前的這個嬰孩不過是普通的死嬰而已。
在處理完嬰孩的屍體後,接下來輪到錢大小姐了,在料理她的屍首時鮑二確實費了一番工夫。
“嘖嘖,可惜了。”這個曾讓鮑二等色男為之著迷的女人,如今只剩下一攤臃腫的肉塊和任人擺布的四肢安靜地躺在肉案上。
血色褪盡的皮膚漸漸變得蒼白,完全沒有生前水潤嫩白的味道,何況屍身連腦袋都沒了,鮑二實在提不起興趣來玩弄它。
在注視著這具無頭肉身許久後鮑二終於下了決心,他拿起砍骨刀把錢大小姐的手掌和腳掌砍下,然後剖開肚皮,將五髒內腑一塊塊地割將出來,丟進裝豬肝豬肺的大木桶中。
看到鮑二像宰豬那樣切割錢大小姐的肉身,大頭唬得冷汗直冒。
“二老爺,您這是……”
“運不出去,埋也埋不了,干脆宰掉,腦袋手腳這些東西可以跟娃娃一起埋了,剩下的分割好了當豬肉賣。”
“可萬一被人認出……”
“笨蛋!又不是賣一大塊的,這腸腸肚肚可以混在豬什里蒸,骨頭破開和豬骨一起做湯頭,肥肉可跟豬腩肉一起鹵,其它的剁碎了可以包餛飩,誰認得出來。”鮑二邊說邊砍,聽得“當當”幾下響,錢大小姐的四肢已經砍開,掛在肉案上的鐵鈎子上,和旁邊的豬手豬腳並排而立。
鮑二平日殺豬無數,但宰人卻是第一次,可這沒有難倒他,在鮑二看來宰人似乎比宰豬更容易,在解開錢大小姐的四肢後。
鮑二把刀平在她的胸脯下方,三兩下來回就把那副軟軟的乳房割了下來,隨手拋在肉案邊上,看上去就像兩塊點綴著黑寶石的肉豆腐。
割下體的時候,大概是刀子來回拖動得厲害,肉穴里不停地流出夾著白色粘物的血水,一般惡臭隨之而出。
“這臭蠻子,老子撒泡尿都比他香!!”鮑二割下錢大小姐那塊東西後用力摔在地上,還不忘啐上一口唾沫。
忙活了半天鮑二只覺渾身冒汗,於是干脆脫了粘滿血星的公衣,光著膀子上陣,錢大小姐那豐韻誘人的背部和臀部很快就被整塊割下,最後身體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在鮑二的催促下,於心不忍的大頭也不得不拿起刀幫忙,不知不覺間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兩人在屠房點起油燈繼續埋頭苦干。
又過了一個時辰,錢大小姐的肉身變成了一塊塊血紅色的肉骨,鋪滿了整個肉案,鮑二自己也變成了一個“血人”,砍骨刀也換了好幾把,兩人干完後只覺頭暈腦脹、又累又餓。
“來,大頭。咱當屠子也有年頭了,啥肉沒吃過?就人肉。今天巧了,有一現成的,來,趕快到爐頭那邊生生火,咱烤幾塊嘗嘗。”
“這……,二老爺,這可是少奶奶的肉……”
“什麼少奶奶?別忘了她是犯死罪被就地正法,比他娘豬還賤,吃她的肉是給她面子,想想刑場上那些掉腦袋的娘們,哪一個不是被扔到野外喂狗的?對了還有,從今天開始,老子就是這鮑家鋪子的老爺,往後可別叫我什麼『二老爺』,否則老子也給你安個通敵的罪名。”
“哎喲,可別!老爺您可要開恩哪。”
“去!給老子生火去,別忘了把鮑家藏的那甕好糯酒端來。”鮑二自個到井邊脫個精光,用井水不停地往身上澆,洗干淨後便跑上鮑大的房間,打算找件衣服換換。
鮑大房間的裝飾和幾年前沒多大變化,倒是錢大小姐梳妝台上的香粉胭脂增了不少。
鮑大隨便穿了一套,順便“搜查”了一番,還真讓他找了一些壓箱底的銀兩和首飾。
“這狗男女,還真賺了不少,那老子就不客氣了。”為了防止大頭或其他人來偷,鮑二把鮑大房間和箱子鑰匙全揣在身上,鎖好門窗後才放心下了樓。
就在鮑二翻箱倒櫃的時候,大頭已經按鮑二的要求將錢大小姐的頭顱、手掌腳掌等人類特征明顯的屍塊和嬰孩埋在了一起,然後在灶頭生好火,等鮑二來“下廚”。
鮑二拿出以前在鋪子烤豬肉的本領,將錢大小姐的肉塊串在幾條鐵枝上,邊烤邊澆上醬汁。
“好香,大頭曉得不,這婆娘天天吃咱家的飼料,養得就跟豬一樣白白胖胖。豬這玩意,養肥了就得殺,懂不?”
“是,是……”
錢大小姐的肉塊漸漸地烤成金黃色,同時散發著陣陣濃郁的焦香,盡管大頭已經飢腸轆轆,但眼前的人肉實在激不起他的食欲。
鮑二先把那仍在滴著肥汁的乳房夾出,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用舌頭將乳房上那發著烏金色的乳暈和乳粒舔了幾下,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後才一口把整個乳頭咬掉,慢慢地咀嚼起來,彷佛在享受人間的美味。
“知道嗎?這婆娘的肉比豬肉還好吃。”鮑二稱贊一番後把另一塊乳房遞給大頭。“二爺……,不,老爺,我……”
“少羅嗦!叫你吃便吃,吃了便是自己人!”
大頭無奈,只好接過那塊香噴噴的乳房,好似有千斤重,費了半天功夫才把它送到嘴邊,咬了幾口後竟“哇哇”地嘔吐起來。
“哈哈哈!大頭你這個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