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有點迫不及待了呢。”婷下意識吮了吮口中的假陽具口塞，這才發現其末端已經不知不覺伸入了自己的食道深處，與深入鼻腔的通氣管，從兩側分別封堵住了自己的會厭。

　　要是換做平時，自己即便不會激烈的干嘔，也早就有所反應了，可此時自己竟然幾乎沒有不適產生，若不是用心感受，甚至都沒有發現變化。

　　光是這一點，便足以讓婷感到不對勁了。

　　“這套設備，采用了一整套的生理化學解決方案，可以有效減少咽反射，這也是為了長期，乃至終生佩戴深喉口塞的必要操作。否則這個問題不解決，過長的假陽具口塞會令人根本無法適應的。”

　　嘉禾一邊介紹，一邊打開了衝洗開關，“這是穿戴Seal必備的前置工作，請稍微忍耐下。”因為沒有正式麻醉，婷立刻感覺到溫暖的水流從喉嚨底部的噴口衝刷而出。

　　索性裝置事先已經堵住了會厭，加壓之下才不至於讓液體倒灌進氣管，這一整套的裝備，在功能性上可說是做到了環環相扣。

　　雖然水流的流速不快，力量也並不算大，可卻沒有絲毫止歇或減小的意思。不出片刻，婷的胃便已經完全被溫水灌滿。

　　但既然是自上而下徹底衝洗的程序，出水口當然不會如此輕易便停下來。

　　幾乎是無視了婷的胃部容積，衝洗液依舊以其原本的速度，緩慢而源源不斷地持續注入。

　　如此一來，即便是婷的忍耐力，也開始覺得非常難受了，簡單點說，就是喝水硬生生喝飽了，甚至喝撐了；如果再不停下，恐怕她的胃就要被水脹爆了。

　　“呃……嗯？”就在婷打算質疑的時候，她敏銳地感覺到，胃底部的幽門瓣突然大開，令浣洗液如泄洪一般，開閘衝入十二指腸，並且一路往下，在腸道中快速推進著。

　　這種體驗非常新奇，因為通常情況下，人既不可能控制腸道根據自己的意識蠕動，也不太可能完全失控。

　　換句話說，消化道的蠕動，緣於神經系統自主，人無法自己決定胃何時將食糜移交到十二指腸，更無法命令胃腸道加速減速。

　　而此時，婷似乎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水流，在自己的腹腔之內勢如破竹地前進，所過之軌跡，讓她切切實實重溫了一遍生物課本中的人體結構圖。

　　“順向衝刷的水流，效率可要比往復式浣洗高得多了。”由於事先已經進行了第一輪的浣腸，婷的腸道內已經沒有了多少穢物，這第二遍的衝洗，從下體抽出的洗液很快就歸於清澈，嘉禾一遍觀察衝洗時間，一邊說話分散婷的注意力，“一般來說，常人的腸道是不可能這樣直接灌水一瀉而下的，不過我們特制的浣洗液中，擁有讓腸道平滑肌松弛擴張的藥劑，因此這樣衝洗起來就很快了。而且少量的潤滑與麻醉劑也可以極大地減小不適感。”

　　“這里頭用到的技術還真不少啊。”還沒有開始著裝，婷就被淑女之家層出不窮的技術儲備秀到了。

　　之前穿著淑女服的時候，婷只是覺得緊身衣的材質特別，個別地方帶有一些黑科技，還停留在純粹的“衣著”層面，且更多地都是和美容保健有關。

　　並未感到其背後的學術深度、實現難度，而此刻，婷是發自真心地體會到，淑女之家圍繞緊身衣的這一系列系統性、跨學科的尖端技術。

　　“……好了，消化道二次清潔已經完成。可以進入正式的著裝環節了！”觀察著傳感器的內容，嘉禾突然停下了儀器的運轉，並解除了所有的栓具鎖定。

　　畢竟胃腸道黏膜絕非體表皮膚那般堅韌，經不起無限制的衝刷刺激，不可能也沒有必要做到絕對無菌狀態，只需要將大體積的汙穢排出體外即可。

　　由於在場的除了風離沒有其他男性，而著裝過程本身就要全程全裸，因此除了一雙中跟的拖鞋（淑女之家的產品线里，似乎沒有平底鞋這種東西），嘉禾並沒有給婷准備浴巾遮掩身體，在無塵的手術室內，任何多余的物質接觸，都會給永久性著裝帶來（可能不那麼大的）負面影響。

　　回到外面的實驗/手術室，向薇蘭與白靈樞同樣已經准備就緒，在風舞這個“過來人”的示意下，婷走上了一個大號的、類似“淋浴房”的裝置，隨著白靈樞食指按下觸屏工作台上的【開始】模塊，弧面的玻璃罩從工作台的地面下勻速升起，並插入上方天花板對應的弧形凹槽中，形成一個大扇形、高度在兩米半左右的密閉小空間。

　　扇形玻璃罩透光度極佳，且不隔絕聲音，至少到目前為止，婷依舊可以正常地同外面的風離他們交流無礙。

　　在比婷視线稍高一些的地方，鋼化玻璃還浮現出輔助性的HUD顯示界面。

　　見一切正常，白靈樞隨即啟動了【下一步】，頓時，無數淡橙色的透明液體如開閘泄洪一般，從玻璃罐上、下、後方，金屬背板各處隱藏的噴射口中洶涌而出，很快就淹沒到了婷的胸口。

　　“這？！”婷和外面的風離都嚇了一大跳，他們開始還以為是又一輪的清洗，但隨著水位不斷上漲，情況顯然有些不對了。

　　因為在這頃刻之間，淡橙色液體已經逼近婷的下頜了。

　　這個時候，即便是先天高手的婷，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非常驚慌了。

　　這可不比在外頭，見勢不妙可以隨時憑借靈動的身法輕功脫身；而是被關在密閉狹窄的高強度鋼化玻璃罩內，再加上液體阻滯發力，一旦被完全淹沒，就算自己是先天武者，恐怕也要凶多吉少。

　　“放心，這是特殊的循環液，里面充滿了營養物質與高濃度氧氣，直接張嘴呼吸就行，當循環液充滿肺部，肺泡就可以直接獲取其中溶解的氧分子了。除了一開始會有些不適，在這種液體里待多久都不會窒息的。”艾雪成竹在胸地解釋，“這個技術，目前已經在軍方的戰傷醫療領域有少數試點應用了。”

　　“嗚、嗚……咕嚕咕嚕……”在不斷上漲的水位中，婷整個人浮了起來，但隨著整個玻璃罐被循環液完全充滿，她的腦袋很快頂到了天花板，並下意識在水中掙扎。

　　即便她的憋氣能力遠超常人，但沒有絲毫准備的她，在慌亂中也很快到達了極限。

　　接連嗆了幾口水之後，婷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如意料之中地昏迷過去，雖然肺部無奈吸入液體的感覺陌生而難受，但她的意識依然清醒，而且似乎並沒有惡化的趨勢。

　　“恩？”心緒緩緩平穩下來的婷，奇異地透過橙色循環液觀察外界、乃至於快速感受起自己的身體狀態。

　　水中呼吸的體驗無疑是絕無先例的，無論是肺泡直接接觸液體引發的輕微刺痛，亦或是液體密度導致張弛胸腔的壓力驟增，對於婷來說都是前所未有的遭遇。

　　好在除此之外，其余的感覺尚可：循環液的溫度僅比婷的體溫高出零點幾度，一如泡澡的溫泉，調節得恰到好處；在其中睜開眼睛，角膜也未覺酸澀；口腔品嘗出的味道更是帶有淡淡的清甜，說實話還蠻好喝的。

　　只是由於在循環液的阻力下振動聲帶有些困難，婷幾乎無法發出有效的語言了。

　　似乎也是事先考慮到了這個問題，系統AI，自動將白靈樞接下來的話轉換成了字幕，並以醒目的大字體，呈現在了玻璃罩的HUD顯示屏上：“婷小姐，沒事的話請點頭。”

　　由於循環液的浮力，此刻的婷身體稍稍離地，四肢懸浮在液體中央，HUD顯示屏的相對位置，也從之前的斜上方，變成了現在的正前方。

　　OK！

　　婷除了點頭，左手還比出了“OK”的手勢。

　　“好，那我們繼續。”白靈樞用手指，拖動可視化界面的中的第一個小方框到畫面中央。

　　伴隨著她的動作，背牆各處，伸出六條類似淋浴花灑的金屬軟管。

　　這些軟管來到婷的身軀四周，並立刻開始噴射出許多白色半透明的浮游顆粒。

　　這些顆粒似乎有著明顯的趨膚性，這只是稍微靠近，便自動向著婷的身體各處漂浮過去。

　　配合軟管上下左右的調整位置，只花了短短兩三分鍾，便在婷的體表堆積起一層薄薄的乳白色薄膜，就好像給她穿上了一層連體乳白亮色油光絲襪。

　　由於無差別覆蓋了眼球角膜，婷睜開的眼睛就好像戴上了一對灰白半透明的美瞳（黑色的虹膜與乳白半透明薄膜中和的顏色）。

　　“Seal的主體結構分為三層，最內側的類細胞膜，居中作為骨架的基底隔離層，以及外層功能性的納米乳膠顆粒層，當然，這三重復合結構並不是單純的內外層疊，而是三維鉸接融合，本質上還是完整的一層。”最核心的解釋工作，還是交給了艾雪，乳白顆粒一邊成型，她已經開始了細致的答疑，“你們此時看到的，就是跨時代的類細胞膜微粒，這種納米級的人造‘細胞’，作為Seal維生系統的核心單元，可以模擬人體的皮膚與黏膜，完全覆蓋人體外環境，輔助新陳代謝、物質交換，傳遞神經感知，保護、甚至在肉體受損時輔助肌體再生。”

　　“好了，婷小姐，您可以嘗試說話了。這層類細胞膜中，同樣具備提供神經直連的納米傳感器，因此就像剛才一樣，您只要在大腦中明確下達說話的指令，揚聲器就可以將您的意圖轉化為對應的聲音加以播放。”

　　“？……原來如此。這可比剛剛那個碩大的發箍接收器優雅多了。”婷的笑聲，果然從工作台上的一個獨立揚聲器中播放了出來。

　　“那是當然，等穿好Seal，總不可能再戴著那麼大一個頭箍，那未免也太破壞美感了。”這種對於審美的摧殘，唐晚秋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趁熱打鐵，不待體表類細胞膜的沉積環節結束，緊隨其後的基底隔離層已經開始了介入。

　　這一層，將起到隔離封閉的作用，提供主要的造型與結構強度、防護保障，隔絕外界接觸；一旦凝固成型，便會形成一件全包無縫的完整緊身衣，無法再次脫下。

　　嚴格來講，基底隔離層才是Seal緊身衣的本體，確保“終身乳膠永囚”的不可逆性。

　　不同於類細胞膜是噴灑浮游顆粒，基底隔離層的著裝方式就要簡單直接得多了，大量粘稠的黑色乳膠從天花板打開的大洞里當頭澆下。

　　雖然婷此時置身水中，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浮力，但由於乳膠的比重遠大於循環液，因此自上而下，立刻就鋪滿婷的頭臉上身。

　　在座的都是過來人，早已經見怪不怪了。白靈樞語氣輕松地指點婷：“婷小姐，您可以隨意動彈身體，讓乳膠更加均勻地覆蓋您的全身。”

　　“哦，對了，順帶一提。雖然基本沒什麼必要，不過基底隔離層未來也是可以改變顏色的，此時之所以選擇黑色，純粹是為了在橙色的循環液中更加容易分辨而已。”一旁的薇蘭則順口解釋了另一個細節。

　　只不過這個問題基本沒什麼意義，因為除非嚴重受損，否則基底隔離層外面還有厚厚的納米乳膠顆粒層，99%的情況都不會直接暴露出來。

　　要調色的話，憑借納米乳膠顆粒便足以輕松完成了。

　　婷按照白靈樞的指點，很快就讓這些膏狀的乳膠覆滿自己全身，就好像在塗身體乳。

　　這個過程非常輕松：一來是在循環液中四面懸空；二來是婷很快就發現，這些乳膠同樣能在一定程度上進行活動的，就算自己的手還沒塗抹到，它們也會快速擴散開來，順著自己的皮膚蔓延包裹，就好像表面張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