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光頭少年
龐駿帶著南湘舞在南羅逗留了三天,期間終於和朝國私自定下了盟約,約定與在一個月後朝國共同出兵,將東瀛人徹底趕出朝國國土,放寬朝國領土經商資格,讓其他國家的商人能夠合法在朝國行商,朝國派遣十名懂得中原話的校尉,前往燕州的軍官學塾學習,承認安東都護府暫時“管理”坂河以北的朝國領土,等到東瀛人完全被趕走之後,逐步歸還朝國,但是北方四城,將會由安東都護府永久鎮守!
敲定這些細節時,朝國上下,臉色都有些不虞,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形勢比人強,讓晉國人占了好歹是宗主國,也不會趕盡殺絕,若是讓東瀛人或者更北方的野蠻人占領了,那就是滅頂之災了,更何況龐駿的目光一直都是鎖定在中原,不會像東瀛人那樣一直盯著自己打,北方四城仍然有徐徐圖之的可能。
龐駿也沒理會朝國上下的想法,畢竟朴振碩這位朝國國主,有個天大的把柄被他拿捏著,諒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他也不怕朴振碩得到人之後翻臉,因為他已經給崔嫚清祖孫服下毒藥,需要每年送解藥,若是他敢私藏崔嫚清她們然後翻臉死不認賬,那麼祖孫三人將會毒發身亡,就算他不在意三女的死活鐵了心要鬧,若是鬧早了以現在的遼東的軍事實力,滅掉他們不是問題,鬧晚了,恐怕遼東和江南的商人早已把朝國的上上下下滲透個底朝天,他的旨意還沒出門就被大臣們推翻。
一切都塵埃落定後,龐駿帶著南湘舞,一路向北,返回桂津。
正當龐駿帶著南湘舞一路北上淫樂之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江陵,江南朝廷的皇帝楊晟卻是面色陰沉,自己的手下,衡山派的余蒙就站在眼前,稟報著手下在朝國所見到的一切,雖然他早就有了准備,但是此刻臉色還是很不好看,雙目赤紅,目光深處閃爍著殺機,拳頭也捏的緊緊的,“余蒙,你的手下真的在朝國是見到朕的母後了?”楊晟冷哼哼地問道。
“是的,陛下,”余蒙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微臣按照陛下的吩咐,把太後娘娘的畫像,分給了手下以及他們的暗线四處打探,有一在朝國的暗线,在朝國南羅城,看到了與太後娘娘的畫像一模一樣的女人,那時候她正跟在劉駿的身邊,身份是劉駿的寵姬,名字叫蘭香嫵,蘭花的蘭,香氣的香,嫵媚的嫵,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別吞吞吐吐的。”楊晟說道。
“而且他們的表現,起碼在外人看來,十分親密。”余蒙越說越小聲,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南湘舞還旁若無人地在脖子上戴著一條白色的寶石項圈,晚上的時候,幾乎所有值班巡邏的護衛,都能聽到南湘舞的浪叫聲,都私下給南湘舞起了一個叫“白狐妖姬”的外號,估計說出來楊晟要氣得吐血三升。
“嘩啦”楊晟怒不可遏,把大手一揮,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掃到地上,驚動了外面的侍衛,侍衛衝進來,發現只是陛下發怒,又自覺地出了去。
楊晟怎麼也想不到,南湘舞被擄,他一直懷疑來懷疑去,懷疑過在兩河的霍無忌,也懷疑過東陵島的韓離,甚至懷疑過手下的人,最後才發現竟然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龐駿所為,而且按照南湘舞的姿色,若是被龐駿所擄走,被霸占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龐駿不但是霸占了南湘舞的身體,就是連她的心也都給霸占了,聽到余蒙說南湘舞與龐駿的表現親密,他差點就昏了過去。
楊晟認為這是對他最大的侮辱,在他看來,自己馬上要北伐成功,南湘舞就會兌現諾言,成為自己的女人,應該對自己忠貞,就算是被龐駿霸占,也是落的一個以淚洗面的模樣,豈會和龐駿表現的那樣甜蜜。
“陛下,我們該怎麼做?要不要微臣去一趟朝國,把娘娘救回來?”余蒙請纓道。
楊晟撇撇嘴,冷聲說道:“算了吧,聽說劉駿的手下現在有不少的高手,就連之前”天一道“那兩個被稱作”神妃“的女人現在也是他的手下,真是個幸運的小白臉,手下的女人又漂亮又能打,連東瀛那個所謂的天榜”武神“都死在他們手里,你去,能打多少個?”
聽到楊晟的揶揄,余蒙也有些羞愧地低下頭。
“劉駿,是朕小看你了,當年還以為能夠收下一名得力干將,誰知道是引狼入室養虎為患,朕那大哥雖然整天陰陰森森的,但是跟聶行諺那個老家伙打壓他還是真的打壓得對了,總有一日,朕一定會取了你的首級!傳令去兩河,讓定北王攻略北方,兩河他能打下多少,都給他,朕不取他一寸土地!還有,朕命你去找狄鷹和王鐵燾,派人到江湖上,暗中徹查江南與遼東有勾結的人,凡是有牽連的,寧枉勿縱!”楊晟冷然下令道。
“是,陛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不用說宮廷,何況江南的宮廷之內,暗中掌權是南菲菲、秦九鳶母女,楊晟與余蒙之間的對話,在余蒙還沒走出宮門的時候,就已經傳到了南菲菲和秦九鳶的耳中,現在母女二人都挺著一個大肚子,楊晟也無法對她們做什麼,而她們也非常“善解人意”地挑選美貌宮女給楊晟侍寢,當然這些宮女都是被她們所掌控著的,哪怕是再得寵的女子,也不敢在她們母女面前造次。
只聽南菲菲笑著說道:“我倒以為是誰,原來還是劉駿那小子啊,真是色膽包天貪得無厭,唐玉仙唐玉琳姐妹都在他手上了,竟然還是不放過南湘舞,冒著生命危險來襲擊江陵竟然是為了個女人。”
秦九鳶淡淡地說道:“你沒明白劉駿到底要做什麼,他才不會只是為了南湘舞而來,他只是為了平衡,聽說北伐的進展有些快,他只是在想辦法拖延北伐的進度而已,好讓他處理完朝國的事情之後,騰出時間來回望中原,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不過陛下也沒有中計,還想借力打力,讓定北王去跟劉駿死磕,自己還是專注於北伐。”
秦九鳶搖搖頭道:“沒用的,已經有點晚了,我們算計劉駿,只是當時他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沒有防備,到了現在,他考慮事情就會把我們考慮在里面了,他帶人來奇襲江陵之前,肯定是把我們能做到的反應都算計了一遍,最壞不過是陛下停止北伐,抽調精銳,與定北王一同猛攻兩河,根據定北王的消息,天京方面已經無力再出兵對遼東落井下石,所以最多只能斷掉糧草和商旅之類的,如果劉駿鐵了心要死守,兩河那兩個州,估計沒有個一年半載打不下來,到時候朝國平定,就是江南獨自面對天京和遼東的攻勢,現在這樣做,已經是分心了,天京的壓力仍然會減少一些,他的基本目的就達到了。”
南菲菲知會地點點頭,然後說道:“娘,內鬼那邊的情況,女兒已經有些眉目了,的確近幾年來,江南有不少的商船,名義上是南下前往南洋做生意,實際上到了遠海,他們的船只就會掉頭北上,女兒認為,這些商船的終點,很可能就是遼東。”
“能確認到這些商船是屬於哪些人的嗎?”秦九鳶聽後,皺著眉頭問道。
南菲菲無奈地搖搖頭,回答道:“暫時還沒有頭緒,只不過很明顯的一點就是,曲陽山之事後,江南地界上的遼東特產貨物,僅僅只上漲了五成左右,我派人問過一些懂行的人,他們說若是五年前就算是遼東那邊過個冬,特產物起碼要翻了一翻,現在已經屬於兩方交戰的時候,南北陸路已經封鎖,就算是有走私商人走山路小道走私,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肯定是有人通過船只,走私大量的遼東貨物,而能做到這一點的,此人在江南定然是勢力龐大,劉駿這次能突襲江南,定然有此人相助。”
“再查下去,我就不信,這麼龐大的走私勢力,沒有一絲漏洞。”
江陵城,南府,自從曲陽山之變,楊晟下江南,自立為帝之後,浙州南氏的本就在此滔天的勢力再次得到極大的提高,而作為接替南信周為新任家主的南信昭,也順理成章地從浙州刺史的身份一躍成為南方朝廷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為了表示對南信昭的重視,楊晟還特意賜給他一座太師府,南信昭也搬到太師府居住,不過作為南信昭的正妻,王芳梅卻以“男主外女主內”的由頭,留在了南氏老宅,外人以為這是南氏夫婦既要掌握朝廷之務,又想把持南氏之權,貪婪使然。
此時南府的後門悄悄地打開,作為家主夫人的王芳梅在夜色的掩護之下,上了一架馬車,馬車一路行走,來到了一座小院里面。
王芳梅下了馬車走進房間里,只見這個房間幾乎是沒有任何擺設,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以外,剩下的都是書籍,一名光頭的少年正坐桌子旁邊看書,看到王芳梅進來,臉色古井不波,放下書籍,向她深深地行了一禮道:“天僖見過夫人。”
王芳梅面前的光頭少年,正是當年龐駿從西川帶來交給她撫養的那個小沙彌天僖,現在他已經長大成年並且還俗,只不過他還保持著光頭的造型,多年以來他還記著自己的師傅志光大師的仇,努力學習,此時已經是王芳梅的重要助力,唯一的問題是,無論怎麼進補,他的身子一直還是如此瘦弱,她說道:“天僖,你身子弱,就不要過於操勞了,你的大仇還沒報,不能夠把身子熬壞了。”
“多謝夫人關心,天僖自知身體羸弱,陽壽不超過三十,大人現在已經在遼東穩住腳跟,並不擔心最終他能夠問鼎天下,只是擔心自己有沒有看到范州城破的一天,看到齊天生一家老小血流成河的一天。”天僖淡淡地說道。
天僖此時又說道:“此次大人夜襲江陵,肯定會讓江南朝廷不少人產生懷疑,內部會有遼東的內鬼接應,夫人若是要繼續留在江南,最好就是要減少商旅護衛隊的活動,商會還是按照日常行事,我會想辦法讓他們的注意力分散。”
王芳梅看著眼前倔強的少年,心中一痛,她沒有兒女,這幾年以來,她把天僖當成是自己兒子一樣來培養,仇恨的激勵讓天僖學習東西倍加勤奮,可也因此讓他的身體更加孱弱,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是到話到嘴邊,卻還是吞了回去,因為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只能默默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