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前一晚睡得晚，但姜辭一夜無夢，睡得還不錯。
早上鬧鍾響的時候她睜開眼睛，身邊的人已經不在，她坐起身，在床上發了半晌呆，起床洗漱一番，走到客廳才看到餐桌邊上還有個人。
楊一諾沒走，坐在餐桌旁用電腦敲著什麼。
姜辭家里沒書桌，平常就只在茶幾上做事，或者用餐桌。
平常他如果在家里過夜，早上聽到房間有聲音他便會進來，或者在醒來不久就鬧她，今天她洗漱穿衣收拾直到結束，他都沒有出聲。
只是她一出來他便放下筆，抬起頭彎起眉眼，“Morning。早餐在廚房，但是應該涼了。”
姜辭看他一會兒，也跟著笑了笑，“Morning。你吃了嗎？”
“吃過了。”
她經過他旁邊，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早餐是咖啡和兩個芝士可頌，的確已經冷了，但做了一晚上運動實在是餓，姜辭把可頌放進微波爐叮了半分鍾，端出來在他對面坐下，就著咖啡吃著可頌。
“在打游戲？”她問。
楊一諾笑道：“大早上的，沒有打游戲的氛圍。”
“打游戲要什麼氛圍？”
“下次帶你打一次就知道了。”
姜辭聳聳肩，楊一諾轉著筆，撐著下巴問她：“中午吃什麼？”
“可能點外賣？”
“那我中午去找你？”
“你的面試怎麼樣了？”姜辭眼神掃過去，對面的人一臉盡在掌握中的隨意，“吃個午飯而已，也沒有那麼大影響。”姜辭想想也是。
吃了一個多已經有些飽，沒三個小時又要吃午飯，姜辭放下手里還剩一半的可頌，“那我先去上班。”
“唔。”楊一諾應了一聲，伸手拿過那一半可頌，張嘴就咬了一大半，“那我墊墊肚子。”
姜辭愣了愣，“這是我吃過的。”
“我知道，之前也不是沒吃過。”他神色平常，兩口吃完可頌，扯了紙巾擦嘴，“該吃的不該吃的我都吃過了，吃個你吃過的面包不算什麼。”
“……”姜辭接不上話。
話是這麼說沒錯。雖然之前也時不時喝過同一杯咖啡，也一起吃過其他東西，但吃剩下東西對姜辭來說有點不一樣。
她不會主動去吃別人剩下的食物，就算對楊芫也不會，因為楊芫也從來不吃她剩下的。她們會分享，但絕不會吃彼此剩下的。
從前的對象也並沒有這樣的行為，她潛意識不喜歡，可是楊一諾就這麼理所當然的吃完了，她卻也不覺得難以忍受。
中午對曹立陽找了個借口，姜辭偷偷摸摸去找了楊一諾吃了午餐，她恍惚生出自己還是初高中生在背著家長早戀的感覺。
有點稀奇，但也還挺有意思。
晚上他也來了，借口讓她看看他的面試准備，過兩天就是面試，姜辭知道文書老師那邊已經和他模擬過兩次，她沒拆穿他，也許內心也是想要看一看他認真的樣子。
姜辭知道他英文很好，也知道他的聰明，嵐城數一數二的國際高中畢業，又申上了PSU，本身便不可能差，但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感覺還是不同——就算他的認真還沒到一半。
“沒什麼問題。”她看了一眼在本子上記錄的關鍵字，“到時候面試的時候，你把你的sketchbook和作品實物放在周邊方便拿到的地方，如果教授問起來好展示。”
“好好好。”他答得隨意，姜辭不放心，硬是要他在手機里記錄下來。
突然的好奇心起，她問了問以前他面試的經歷，得知的結果讓人驚訝。
高中時期的夏校必不可少，而且每年都申上了不同的學校，就算姜辭只熟悉藝術類，但也知道他曾去過的那些夏校的大名，考試更不必多說，成績好到超出她的認知。
“原來你真的很聰明。”姜辭在沙發上躺倒，感嘆道。
“我也是有在認真學習的，”楊一諾挑眉，“不過，我在你心里原來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嗎？”
兩人熟到這份上，姜辭也不和他客套，“是啊，也有很多學生考進了好學校以後開始放松不是？”
“我不是。”他走過去，坐在沙發旁的地上看她。
“那……如果不是為了氣你爸爸，只單純的去學自己想學的，你想學什麼？”她對他的了解確實太少，而且還有很多基於外貌的偏見包含其中，看到他坐下來，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楊一諾少見的思考了好一會兒，“我其實還挺喜歡酒店管理的，我媽一直很喜歡，所以把我影響得很好。”
姜辭看向他的側臉，“那你後悔了嗎，退學？”
“不後悔。”他沒有猶豫，“如果想學還可以再去。”
姜辭失笑。他很自信，而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只有年輕人的自信不會讓人討厭。
他用頭發蹭了蹭她的手，“不過如果不學畫畫，我應該會想學攝影——雖然不好找工作就是了。”
姜辭有些意外，“為什麼是攝影？”
“好玩。以前，我姐——就是我大舅的女兒——她很喜歡攝影，她給我拍的照片都很好看，我們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她拍的風景也很漂亮。”他回憶著說道，“初高中的時候，我有好幾年的生日禮物，她送的都是相機：一次性膠片機、膠片機、拍立得、卡片機什麼的。我還說她，怎麼淨把自己喜歡的當成別人喜歡的送。”
姜辭看著他不自覺地揚起的笑，下意識柔聲道：“那你喜歡嗎？”
“挺喜歡的。”他笑道。
姜辭湊近，在他唇角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