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顆頭顱居然是殺人王的!
一個壯年漢子從殺人王後面走了出來。
那大漢擦掉金背大刀上的鮮血,逕自走到劉岩身前,歉然說道:“恩公,小人來遲一步了!”劉岩一見到他不由心中大喜,緊張之情陡然松懈下來,人便立時昏了過去……劉岩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草棚之中。
這草棚十分簡陋,且柴草俱新,顯是剛搭不久。
那個殺死“殺人王”的大漢站在草棚的入口處。
劉岩對那大漢說道:“李大哥,請你進來。”原來這大漢叫李鐵。
他在西南一帶頗有名氣。
掌中一柄八卦刀使得嫻熟之極,尋常一直以保鏢為生。
十年前,某日李鐵因保鏢之時誤傷了清風寨七寨主花空月的性命。
清風寨大怒之下血洗鏢局。
李鐵仗著自己掌中的八卦刀,勉強護著一家老小逃了出來。
但逃到湖南之時終於被其追上。
正在他一家數口性命岌岌可危之際,劉岩碰巧經過,救了李鐵等人的性命,後來又找人出面解開了這個梁子。
劉岩對李鐵說道:“你怎麼到這里來?鏢局不開了麼?”
李鐵謙卑的說道:“自從上個月聽說恩公發生的事情後,我就把鏢局關了,出來找您。我自知武藝低微,幫不了什麼大忙。”
但至少可以替您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增個耳目。前幾日我打聽到您可能到了這一帶,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我從林前的路上經過,本沒想進林,正當我要走遠之際同,天可憐見,恰好聽到有人狂笑之聲,我覺得有異,這才想到進林察看。
劉岩說道:“你趁現在沒有人追殺,快快回去吧,跟著我危險之極。你剛剛殺的那個人是殺手界的頂尖人物殺人王。而且敵人將越來越多,越來越強!”李鐵說道:“沒有恩公我早在十年前就死了!——這次來我本就沒有打算安然回去。即便我現在立時死了,卻也是多活十年了!”劉岩說道:“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你卻有妻兒老小。回去吧!你的妻子一定在日夜掛念著你!”劉岩自豪的笑著說道:“臨走之時,我和妻子商議。我本想她一定哭哭啼啼,不讓我走。那知她卻說道,不把您送到安全的地方就不要回家!”劉岩感到心頭一熱。
剛要說話,猛然聽到屋外“格”的一聲,仿佛是有人踏斷枯枝之聲!
李鐵急忙一個箭步衝出去。
屋前一個人也沒有。
再一抬頭,卻見數丈外的林邊一個白色的影子一晃進去了,身法無比快疾!
劉岩心頭一沉,暗道:“好快的輕功身法。在我從屋里到屋外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居然能跑出這麼遠!”李鐵知道這里不再安全了。
他走到草棚旁邊趕出早已准備好的馬車,然後回到草棚中,把剛才所見告訴了劉岩。
劉岩平靜的說道:“該來的終究要來!只是沒想到會是這麼快!”李鐵說道:“這里已不再安全,我們走吧!”說完來到劉岩身旁准備背他出去。
不料,門外一個巨雷般的聲音喝道:“哈哈哈,現在想走已太遲了。”話音剛落門口出現一個如天神般的巨漢。
李鐵身材已算十分魁梧,但站在他面前卻如小孩站在大人面前一般。
這巨漢乍見之下使人立即想起寺廟中的四大金剛。
李鐵一招“老牛犁田”向那巨漢的小腹打去。
那巨漢呵呵一笑,毫不理會,任由李鐵的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自己的小腹上。
李鐵這一拳至少有七八百斤。
但那大漢被擊中後卻若無其事。
面上笑容依舊不改。
李鐵大驚失色。
那大漢低頭勉強從門口“擠”了進來。
那大漢進來後徑自向劉岩走來。
李鐵連忙來攔截。
那巨漢膀臂一揮,李鐵立刻“騰騰騰”退出去三四步遠!
李鐵眼見那巨漢走到劉岩身邊,激動的說道:“大哥,你怎麼這麼重的傷!小弟來遲了!”原來這個巨漢是劉岩以前剛剛出道,闖蕩江湖時的結義兄弟,人稱“氣壯山河”唐金牛。
唐金牛又對外面大聲說道:“阿風,進來參見大哥!”話音剛落只見白影一閃,一個瘦小清秀的男子已站在了劉岩的身前。
唐金牛高興的對劉岩說道:“他叫李凌風,因為特崇拜我,因此就一直跟著我了。現在已是我的結義兄弟。”唐金牛轉過頭結李凌風說道:“這就是我常常向你提起過的劉岩劉大哥!”李凌風一聽喜極之下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轉頭疑惑向唐金牛問道:“他就是只手擒八魔,義氣感五虎的劉岩劉大哥?”唐金牛說道:“當然!”
李凌風聽到這里,慌忙跪下叩頭道:“小弟…李凌…風,參見大哥!”說完“咚咚咚……”只顧猛磕頭,一口氣也不知磕了多少個。
劉岩微微一笑,說道:“行了行了,你起來吧!”李凌風抬起頭崇敬的看著劉岩,說道:“我早就耳聞大哥種種事跡,平生以來一直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要見上您一面。想不到今天居然讓我實現了,我真是十分欣喜……”李鐵打斷了他的話頭,說道:“這里已經不再隱秘,當務之急就是趕快准備換一個地方養傷。既然你們能找到這里,敵方耳目眾多,也一定很快會找到這里!”恩將仇報。
劉岩傷毒交加,知道必須找一個穩妥的所在要療毒養傷。
但在此關頭江湖中人搜捕甚急。
想找這樣的地方實在很難。
劉岩想得片刻,忽然之間想起一個人來。
在前面三四十里處有一個馬家鎮,家住馬家鎮的“丹氣霸八方”李良朋為人豪爽仗義同。與劉岩交情頗深。
而且劉岩與他有救命之恩。
劉岩心道:“不如先到那里住上幾天,等毒逼出體外後立即就走,想來也不會連累於他。”於是吩咐李鐵直奔馬家鎮。
劉岩已有數年沒有來李良朋的家,馬家鎮十分繁華,道路房屋變遷較大,幾乎都不復再是原貌。
劉岩也一時不知怎麼走。
幸好李良朋名氣甚響,在馬家鎮更是一問便知。
李鐵趕著馬車不大功夫來到了李良朋的宅第。
通報過後,李良朋驚喜萬分親自出來相迎。
李良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的粗眉大眼,紅光滿面,中等身材,整個人看起來精明干練。
李鐵怕劉岩一旦露面,讓人見了易走漏風聲,遂一直把馬車趕到院子中,這才把劉岩從馬車中扶了出來。
李良朋見了劉岩這等情狀不由大吃一驚,忙來問其原因。
劉岩簡略的把經過說了一下,然後讓李良朋准備一個大缸,又開了個方子讓其派人去街上配藥。
不大一會兒工夫,藥已配齊。
李良朋知道劉岩要療毒,吩咐下人把這些藥放在大鍋里熬,熬出的湯汁全部倒進大缸里。
一切准備就緒後劉岩要了後院一間僻靜的房子,讓李鐵守住門戶禁止閒人進出,自己則在大缸里面浸泡著。
劉岩默運玄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使得竟是武林中相傳久已遭滅門的鐵血派奇功“天地返式”!
不大的工夫,他所中之毒已經逼出了大半,但這“黑煞神血”陰性毒性均是極重,一大缸水不僅全部黑不見底,且本來極熱的藥水,其表面竟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這樣連換了三大缸藥水後,劉岩體內之毒基本排盡,所受內傷也好了個七七八八。
天地返式果是精微奧妙。
劉岩在李良朋家住了兩天。
第三天劉岩准備動身告辭,李良朋盡力挽留道:“你所受之傷尚未全愈,一路之上又是險阻重重,不如等些日子,傷毒無礙後再走也不為晚。”劉岩見其意甚是懇切就依言留了下來。
這一日晚間,李鐵半夜出來小解,聽到側屋有些古怪的聲音。
他感到有幾分奇怪。
李鐵久走江湖,行事細慎周密。
心念一動,悄悄的走過去貼近窗下牆角,站立側耳聆聽。
“啊啊啊……來了……嘶……啊……”一個男的叫道。
“唔唔唔……”一個女人壓抑的叫著。
李鐵悄悄移動腳步靠近房間的窗台,戳破窗紙,看到一個大漢躺在床上,一個美麗的少婦坐在他的跨間。
那少婦身形身軀豐腴,顯得更是誘人性感。
飽滿的乳房呈現出完美的水滴形,上面的皮膚光滑細嫩,皮膚下的毛細血管隱約可見,頂端粉粉的乳頭不大不小,像顆成熟的葡萄,驕傲的挺翹著。
一般男女交合,都是男的主動,女的被動。
但那女的卻是主動。
男的躺著一動不動。
那女的如同騎馬般上下套弄抽插著那大漢。
而她的兩只手,則扶著碩大的乳房。
因為上下顛簸的太厲害。
雖然兩著手扶著,那乳房依然一上一下跳動著。
讓人看得心也跟著一跳一跳的。
那少婦上下的動作越來越快。
慢慢的迷醉,兩只手拼命的捏著自己的乳房,雪白的乳房上被捏得一個個紅痕,連旁觀者看得都覺心疼。
那麼雪白粉嫩的乳子居然被如此粗暴的捏造。
那少婦邊捏邊揉搓著。
奶子被捏出一個個不同的形狀。
雪白的乳房上隱隱的青筋更是顯眼。
忽然哧的一聲,奶頭噴射出一道極細的白色液體。
噴了大約一米多遠,落在那男的身上。
那男的說道:“奶水不要浪費!一會還得喂孩子!”那男的自然就是李良朋!
那少婦知道李良朋中年得子不易。
所以加倍疼惜孩子。
於是說道:“放心,奶水充足的很!下半夜自然滿了!”說著雙手托著奶子下面,然後一捏一擠。
奶水如泉水般噴射出來!
而那少婦邊上下套弄,邊擠著奶。
奶水沾了一身,順著雪白的大奶子,向下滑。
流過誘人的小腹,再順著大腿匯集,掛在陰毛上,而有些則滴下去,流到李良朋的身上。屋中充滿著淫液和奶水混合的氣味。
呵~ 李良朋的忽然怪叫一聲,然後緊緊抱住那少婦,腰間劇烈抖動著。顯然已經是射精。
那少婦說道:“切!真是沒用,人家剛剛來了感覺,你就完事了!不行我還要!”屋里的女人起身趴在李良朋身上,含住他的肉棒吞吞吐吐起來。
少婦低著頭賣力地舔著肉棒,屁股高高撅起,顯得是那樣豐滿圓潤,中間兩瓣濕漉漉肥嫩的陰唇顯得更加的往外突出並微微地蠕動著,屄口里被剛才的抽插微微張開,白色的精液和淫水順著大腿流著。
李良朋的陽物,很快又挺立起來。
那少婦大喜。
一屁股坐在了上胯間,一下一下的聳動著,胸前飽滿的乳肉隨著發浪的身體波動起來。
李良朋半坐著。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渾圓飽滿的乳房在月光下得十分的白皙,乳頭翹在李良朋的嘴邊。
李良朋上前一把含住,貪婪的吸著奶水。
李良朋依然是快槍手,幾十下過後,又交貨了。
兩人躺下休息著。
屋內沉默一會兒,李鐵剛剛要走,忽聽得李良朋說:“我就是狠不下這個心來!”他的妻子疾聲而道:“男子漢大丈夫,做事怎能如此婆婆媽媽,猶豫不決!”李良朋嘆了口氣,說道:“但是想起他於我有救命之恩,總覺不忍……”話未說完,其妻厲聲打斷他的話:“豈不聞古來就有『大思不報』之語哉?”李良朋說道:“他於我有恩,而我不但不報,卻去斷送其性命,一來於心不安,二來傳到江湖之中,也有損聲名。”其妻冷笑道:“他如今在江湖上聲名狼藉,結果了他,別人只會贊你不徇私情,大義滅親。而且他一直住在我們家,最後必定會受其連累,到是悔之晚矣!”李良朋似乎意動,半晌才開口說道:“怎奈其武功太高,現今雖是受傷中毒,但卻不知重也不重?武功還余下幾成?冒然出手豈不危險之至?”其妻說道:“這你盡可放心,不能力敵尚可智取,況且聽說丐幫的『牛鬼蛇神』四大高手都在衡陽。這兒離衡陽並不太遠,派人前去快馬報信,天亮之前即可趕回!”李鐵聽到這里不由驚了一身冷汗。
他大氣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向後退去,生怕踏到地上的枯枝之類,弄出聲響來。
此時夜色正濃,星月黯淡,弄不弄出聲響來全然是聽天由命。
李鐵心中暗自禱告:“老天爺保佑,不要被這對狗男女發現。我自己性命倒是沒什麼打緊,只是劉恩公這麼好的人也因此而喪生未免太過不公!老天爺你要我死,我就是好了。只是要讓我把這個訊息先報給劉恩公。到那時你讓我死上一千次、一萬次也行!”可是天公偏偏不作美。
他剛走出四五步,忽然看到前面出現兩只雪亮的眼眼,眨也不眨的死死盯著自己!
李鐵嚇得面無人色,魂飛魄散,一顆心直往下沉!
整個人如同一尊石像般僵立在原地絲毫動彈不得。
“完了!”他心中暗叫道。
但對方只是看著自己,卻並未出聲。
李鐵仔細一瞧,差點笑出聲來。
也是自己太緊張了。
對方原來只是一只狗而已。
但隨即他心頭又是一凜。
因為這只狗齜牙裂嘴,看上去只要自己一有異動,隨時會撲過來。
一人一狗互相對視,都是一動不動。
此刻隨時會有其他人發現李鐵。
李鐵心急如焚,卻又不敢動,更不敢去打這只狗。
因為即使自己能在狗狂吠之前殺掉它。
它倒地的聲音都極可能引起屋內李良朋的注意。
現在只有希望這只狗自己離開。
但是這只狗似乎和他耗上了。
李鐵額頭上漸漸都急得冒出了汗珠。
就在這時,急中生智,陡得想起家鄉有一句話“狼怕脫,狗怕蹲”。
想到這里緩緩的蹲下來,那只狗一見果然夾著尾巴轉身跑了。
山區的人獨自走路遇到狼時,因狼的性情凶猛,爪牙利害,常常脫下外套把狼的頭臉罩住再打。
而遇到狗時,只要彎腰拿石頭砸它就行。
久而久之狼一見到人脫外套、狗一見人蹲下來,就嚇跑了。
李鐵見狗走了後一步步的退出了前院,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然後飛也似的來到劉岩的房間,把劉岩叫醒。
劉岩見他一頭冷汗,驚魂未定的樣子,說道:“難道是有敵來襲了?”李鐵搖了搖頭,說道:“比這還要糟糕!李良朋要出賣我們!”劉岩笑了笑,說道:“不會的,你一定聽錯了,良朋和我交情非淺,他怎能做出這等事情來!”李鐵心急火燎,把剛才聽到的夫妻二人的對話對劉岩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劉岩聽他講得如此詳細又絲絲入扣,料定必定不假。
他皺著眉頭,顯得很是痛心,半響不語。
李鐵催促道:“說不定現在他們去請援兵的已經走了,您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收拾了他們夫妻二人後立即出發!像他這等恩將仇報之徒,真是該殺!”劉岩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這——,也不能——怪他。禍將及已必然設法趨避。這也是人之常情。——我們……本就不該來的!算了,我們走罷!”兩人遂匆匆收拾了一下,悄悄的離開了馬家。
李鐵又另弄了一輛馬車,讓劉岩坐進去,自己趕著馬車向前疾馳而去。
到了五更天氣,東方已微微見亮。
忽然兩人隱隱聽到後面傳來一陣雜亂而急促的馬蹄聲,這馬蹄聲離他們越來越近。
李鐵心中一緊,暗道:“看來這定是追兵來了!”他看看路兩旁,除了幾株稀疏的柳樹外,盡皆是一望無際的麥田,十分空曠,根本無處可供躲避。
李鐵只得奮力打了馬兩鞭,讓馬車全力奔馳起來。
可是馬車怎能跑得過騎馬的?
不大一會兒的工夫,那些馬蹄聲更近了。
李鐵回頭看去,只見追來的人大約有六七個,為首的正是李良朋。
李鐵又揚鞭拼命催趕坐騎。
後面來人中一個瘦瘦的老者高聲說道:“前面車中之人可是劉岩?在下劉華生在此候教!”這老者的聲音尖銳之極,仿佛是細鋼絲在鋸鐵鍋一般,十分刺耳。
劉岩聽了不由一凜:“這聲音好似尖細無力,其實卻綿綿密密中氣十分充沛,想來此人內力不但了得,而且與眾不同,自成一家。”他從馬車中向後望去,對方除了李良朋和劉華生之外尚有三人。
最左邊的是一個中年婦人,穿著大紅的衣服,神情甚是彪悍。
旁邊的是一個很年輕的小伙子,身材削瘦,臉色蒼白,長得很是秀氣,看不出身懷武功的模樣。
小伙子房子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壯漢,這壯年漢子身材極是高大,比普通人要高上的兩個頭左右手腳也極是長大。
站在那兒不知不覺的給人一種穩如泰山的感覺。
劉岩久走江湖,與這幾人以前雖未見過面,卻也早有耳聞。
最右邊的那中年女子叫“水蛇”徐美玲,一身軟功極為了得。
在中間的那小伙子人稱“如來神掌”柳飛驚四大高手中,他的年紀最輕,武功卻是最為厲害,一身“明玉神功”奧妙無窮,鬼神莫沒測。
最右邊上的那壯漢叫牛奔,一身硬功已至登峰造極之境。
這四個人是丐幫中除了幫主百變神龍外,武功最強的四人。
也是出名的難纏人物。
四人被江湖中人並稱為“牛鬼蛇神”劉岩早就聽說過這丐幫中的四大高手,不但各自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而且練有一套“四象誅仙陣”,更是厲害。
此時幾人已搶到馬車前面。
牛奔忽然跳下馬來,攔在了路中間。
當此之際,馬車奔馳正急。
這馬車是由李鐵精選的兩匹高頭健馬並駕而拉。
這時候猛然之間,就是李鐵想勒,也是萬萬勒不住。
李鐵武功雖不很高,但久走江湖,見多識廣,知道這幾人都是極厲害的角色。
他不但未勒馬,反而用鞭杆對著馬屁股猛戳一下,意欲想借馬車急衝之勢迫得牛奔讓開。
那兩匹馬負痛之下更是奮蹄揚鬃,奔馳如飛。
牛奔立於原地卻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眨眼之間那兩匹馬已衝到他的身前。
牛奔身形微微一沉,雙掌一揚,竟硬生生攔住這兩匹奔馬!
那兩馬被硬行攔住,後面的馬車前衝之勢卻是不止,緊跟著撞在了馬屁股上。
這一下撞擊委實不輕,兩匹馬痛得唏溜溜一聲,受驚之下又是奮蹄往前猛衝。
馬車的衝擊力和兩匹馬受驚後的暴發力一齊向牛奔迫去!
饒是牛奔天生神力此時也有些吃不消,滿頭青筋齊暴,雙膝微顫!
李鐵緊接著一鞭向牛奔的頭部猛的抽去。
此刻牛奔正全力攔馬,無暇分身來擋這一鞭。
劉華生見狀,身形一晃,也未見其作勢已經抓住了鞭梢。
他抓住皮鞭後順勢往懷里一扯。
李鐵不肯松手,但他的功力和劉華生相去甚遠,這一拉之下,眼見得就要連人都要被拉下去。
忽然一只大手在李鐵肩頭一按。
李鐵感到皮鞭上對方傳來的壓力立時消失。
而劉華生陡然覺得一股大力瞬息涌到,虎口一陣酸麻。
他連忙放開了皮鞭,退在了一邊。
站在一旁的“九頭蛇”徐美玲見了知道劉華生吃了暗虧。
匆忙之間她沒注意是劉岩在暗助,還以為李鐵本身武功如此厲害,怕他趁勢追擊,傷了劉華生,連忙搶上前去一招“二龍戲珠”徑向李鐵眼睛插來。
李鐵連忙舉臂架住。那知道徐美玲的胳膊卻似沒有骨頭般,雖被架住中間竟繞了個彎,雙指依然向他的眼睛插來。
劉岩見了吃了一驚,知道李鐵無法抵擋,忙從馬車中探出身來施展擒拿手來抓徐美玲的手腕。
徐美玲見劉岩來勢甚是猛惡,急待縮手卻已遲了半步,手腕雖脫出,手指卻被抓住。
劉岩心頭一喜,用力一奪,想借機把她拉近,制住她的手腕要穴!
那知這只手竟是滑溜之極這一奪不但未能把她拉近反而讓她趁機掙脫而去。
劉岩心中一凜,知道對手太強,必須速戰速決解決一兩個,不然自己即要陷入苦戰。
說不定會戰敗喪生。
想到這里,他出手再不容情,左掌一揚,向徐美玲的小腹打去。
徐美玲剛脫出手掌不及再次抵擋,眼看著就要傷在劉岩的掌下!
這幾招兔起鶻落,快若閃電,雙方各自迭遇險招。把在一旁的李良朋劉華生等人看的心驚目眩,想要援手,但距離過遠,一時均已不及。
此時牛奔已經緩出手來,見到此景舉掌向劉岩迎了上去。劉岩右掌一晃,“啪”的一聲閃電般的和牛奔對了一掌。而左掌依然向徐美玲打去!
牛奔和劉岩對了一掌,被震得退了兩三步。
徐美玲無法相避,一掌正中小腹,不過因為剛剛劉岩半途出掌和牛奔對了一次,使得他這一掌的力道已減弱了一半,但縱是如此,這一掌的掌力也是非同小可。
劉岩一打到徐美玲腹部的刹那,突然感到掌下一滑,對方的身上竟似毫不受力一般。
徐美玲腰一扭身形一轉,像條水蛇般輕輕滑了開去。
此時劉華生又搶到近前。
他知道劉岩不可小覷,一出手就是成名絕技“幽冥爪”,爪剛發出,一股寒飆已乍然卷地而起!
劉岩雖未見識過,但毫無懼色硬接了這一爪。
劉岩沒料到這幽冥爪竟蘊有極厲害的陰寒之氣,不備之下,被寒氣侵入了掌心!
刹時間感到渾身都為之一顫。
劉岩身上內傷本未全部完好。
此刻被寒氣一侵,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當然劉華生也不好受,胸口氣血翻騰,一條膀臂都被震得微微發麻。
牛奔被迫得退後幾步,正好背對著李鐵。
李鐵見狀一拳向牛奔的後心搗去!
牛奔被劉岩一招逼退,正生著悶氣,見到李鐵襲擊,回身猛的一掌向李鐵迎去。
拳掌相交,李鐵怎是牛奔的對手?
立時被打得騰空飛起,落在地上昏了過去!
牛奔、徐美玲、劉華生三人圍著劉岩狠命相斗。
李良朋在一旁看著幾人相斗的光景,嚇得面如土色。
哪還敢上前加入戰團?
劉岩與牛鬼蛇三人打得難解難分。
又斗得七八個回合依然不分勝負。
劉岩焦急之下拔出了劍,劍掌齊施方才略占上風。但他一直不敢疏忽,因為對方武藝最高的柳飛驚還沒有出手!
自己此時雖占上風,可是如果柳飛驚一出手情勢就會立時逆轉。
況且對方還有一個威力無窮的四象誅仙陣。
劉岩心忖,自己此時不能過於占上風,不然就會逼得柳飛驚提前上場。
為今之計,只有故意示弱,再伺機先辣手除掉一兩個對手再說。
一來削弱對方實力,二來讓他們無法組陣。
想到這里他裝作力怯,劍勢稍稍放緩。
雙方又成了平手之勢。
雙方來來往往,不一會兒又過去了十多個回合。
李鐵此時又蘇醒了過來,他雖然知道自己武功與對方相差甚遠,但見到劉岩孤身作戰,心有不甘,一咬牙掙扎著站起來,掙扎著向那邊走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柳飛驚見狀,眉頭輕輕一皺,也不見他作何姿態,旁邊諸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李鐵已被點中了穴道,柳飛驚依然站在原地,神情悠然,仿佛根本就從未出過手一般。
劉岩雖在激斗之中仍是注意著這邊的動靜,饒是他見多識廣,也看不出柳飛驚用的是何種身法!
他心中暗暗吃驚。
他本以為牛鬼蛇神齊名江湖,柳飛驚就算突出一點,武功高一點,但也不會比其他三人高到哪里去。
不料見他一出手劉岩立即知道自己錯了。
這柳飛驚的武藝竟是遠遠高出儕輩!
劉岩與牛鬼蛇三人邊斗邊思量著如何出手重創其中一兩人。
雖然他已占上風,但要重創其中之人卻是十分困難。
徐美玲身形飄忽,練就了一身“靈蛇功”再加上她剛才吃了劉岩的虧,心下戒備之意甚重,一有不對立即避開。
要想傷她大為不易。
劉華生的“幽冥爪”陰寒之氣極是厲害。
劉岩雖然不至為其所傷,卻也要分神抵御。
而且劉岩內傷剛愈,唯恐一不小心讓陰寒之氣侵入經脈,益發不輕易與他硬抗。
好在幽冥爪雖是威力較大,但極為損耗真氣,無法連續發出。
牛奔在這三人之中內外功均是最深。
三人只有他能與劉岩一直硬接硬抗,把劉岩的大半攻擊都承受下來。
他的“老牛拳法”似拙實巧,使起來猶如巨丁開山,一招一式節奏緩慢,但卻是穩重厚實,段落分明,無機可乘。
另外他的護體“鐵牛功”也已有八九分火候,不擊中其要害難以使其受傷。
劉岩除了擔心柳飛驚的加入外,更擔心的是丐幫的其他高手馳援。
雙方來來往往斗了四五十個回合。
忽然從衡陽方向傳來一聲長嘯,因為距離太遠所得都不很真切。
柳飛驚聽了臉色微變,冷冷的說道:“仇長老是嫌我們辦事太慢,開始催促了。看來再不快點解決,他就要趕過來了!好吧,是我出場的時候了!”說完向這邊的戰團走過來!
柳飛驚走到已現疲態的徐美玲身邊,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道:“你歇一歇吧,我替你!”徐美玲被其一拍之下,陡然覺得全身一麻,所有的精氣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半點力道也使不出來。
徐美玲心頭大吃一驚,情知他使上了“一拍兩散”,一時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他。
柳飛驚並不理會她,又是一掌按在了劉華生的後背上,劉華生也是渾身脫力,軟倒在地。劉岩見了也大是不解。
牛奔見到劉岩看著自己背後的眼睛有異,百忙中回頭一看,不由目瞪口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這是……”話未說完柳飛驚已一掌閃電般向他肩頭打來!
牛奔肩頭一沉,讓開這一掌,一招“鐵牛犁天”向柳飛驚打去。
柳飛驚雙臂一縮,掌勢陡變,這一招出的快,變得更快,仿佛這一掌本來就是虛招似的!
牛奔此時正好搶上前去,倒好像是自己主動往掌上湊一般。
牛奔用不可思議古怪的目光看著柳飛驚身體慢慢軟倒!
柳飛驚這麼快就解決了牛鬼蛇三人,不是他武藝如何了得,一半是因為出其不意,另一半是與他們三人相處的熟了,知道他們的弱點。
劉岩看著柳飛驚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反而助我?”柳飛驚恭敬的行了個禮,然後說道:“你可記得十二年前風陵渡的因偷吃饅頭被人狂毆的小孩?”劉岩想起十二年前確是在風陵渡見到一個飯館的老板在暴打一個偷吃饅頭的小孩。
那孩子渾身髒兮兮的,大約十歲左右。
雖是瘦弱,但一雙眼睛看上去卻很是機靈聰明。
他氣不過,替那小孩如數給了錢,然後也教訓了那個老板一頓。
他本想收留那個孩子,不過當時有要事在身,只得作罷。
最後給了些銀子給他。
吩咐他就在附近不要遠去。
自己辦完事後就來帶他。
可是事後他再次趕到風陵渡時卻再也沒找到那個小孩。
他仔細的打量著柳飛驚。
但時隔多年,柳飛驚從一個十歲的小孩長到現在,從一個少年到成人變化甚大。
從他身上竟是看不出一點那小孩的影子。
他問道:“你就是當日那個孩子吧?怎麼我後來找你……”柳飛驚接過話來,說道:“後來我另有際遇,還因此而習得一身武功。仇長老隨時可能趕過來,此處不是久留之地,詳情容我再稟。此時我們還是速速離開此地罷!”李良朋看出情勢不妙轉身策馬就走。
柳飛驚哪里容得他逃脫。
但此時二人相距已有三四丈遠。
而且李良朋性命交關,把馬打得猶如風馳電掣一般的狂奔。
柳飛驚冷笑一聲,身形一縱,兩個起落已到得他的身後,然後輕舒猿臂,輕輕巧巧的就把李良朋從馬上擒了過來。
柳飛驚制住他的穴道,隨手扔在劉岩身前的地上。
劉岩低下頭,二目神光炯炯,如同兩支利劍般向李良朋看過去。
李良朋又是羞愧又是恐懼,轉頭不敢和他目光相以對。
柳飛驚說道:“如此貪生怕死,忘恩負義之徒留於世間何益?不如一掌打殺了方為痛快!”劉岩走到李良朋的近前,李良朋臉上懼意大生。
那知劉岩卻出手解開他的穴道,對他和藹的說道:“你——,去罷!”李良朋不由愕然,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柳飛驚見到李良朋起身欲走,不由大吃一驚,上前出手攔住李良朋,然後轉頭對劉岩說道:“他出賣了你,還帶人追殺你,難道就這樣讓他走不成?……你……”劉岩沒等他說完就接口道:“算了,他出賣我也是形勢所迫,再怎麼說他都曾經是我的朋友!一朝是朋友終生是兄弟!他出賣我、對不起我,是他的事,我不能因此也出賣他,對不起他!”柳飛驚心頭一震,放開李良朋,對他鄙夷的冷冷一笑,說道:“你真是好運氣,交了劉幫主這樣的朋友!你滾吧!”李良朋聽了兩人的對話,羞慚之極,心情激蕩之下也忘了去騎馬。
掩面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