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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萬歲

武漢血主 cherry百分百 9723 2024-09-04 08:18

  陸未曦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像寶石般迷人,看到的人會忍不住去想象,當她墜入愛河的時候,那雙眼睛會是什麼樣的?

  但她早已經想不起愛情的感覺了。

  她上一次戀愛是在二十多年前,她愛上了一個美國人,急切地渴望著他能帶自己去美國,讓她擺脫那平凡到令人羞恥的婚姻和生活。

  但沒想到他是個吸血鬼,他咬了自己,又咬了她的女兒戴若希,最後因為害怕被血獵而逃走了。

  她是薄血,因為咬她的美國男人就是個薄血。她運氣不好,和血族之血的向性不高,她的血脈甚至比戴若希更薄。

  這讓她的恢復力十分孱弱,李元貴用銀質步槍彈打中了她,她的手又被血主燒成焦炭,雖然通過換血她保住了性命,但她的右手一直沒有完全恢復。

  現在她長出一只瘦小、卷曲、無力、像草根一樣脆弱的手,她只好戴上手套,將它隱藏起來。

  “紅龍大君。”她稱呼道。

  紅龍看著她的臉,笑了笑,笑容中有男人般的狠勁:“你可真美,陸未曦小姐。中國人會怎麼形容你?國色天香?”

  “您過獎了。”

  血主手指動了動,紅龍埋下身,將耳朵貼在他嘴邊聽他說話,接著她向鳥籠中的程子晴攤手,對眾人吩咐道:“主要你們稱贊他的小鳥。”大廳中歡聲雷動,群鬼舉杯向程子晴投去贊美。

  “多美的鳥兒啊。”

  “哦!我喜歡她的皮膚!”

  “她的臉蛋兒可真漂亮!她有張天然的好臉!”

  “這是一張偉大的臉!”

  “毫無疑問,這是件珍寶!”

  “她很性感。”

  “她的腰可真漂亮。”

  “青春!她是青春的化身!”

  “她還沒經過初擁吧?”

  “她還是個凡人呢。不,這樣的美麗不該老去。”

  “美麗!”

  “初擁!”

  “多麼脆弱的鳥兒,我要為她醉了。”

  血主又做了個手勢,紅龍再次彎腰聆聽。

  然後她推著血主走向大廳末端,輕松地抬起輪椅,將血主放上高台。

  血主坐在輪椅里,就像坐在王座里。

  “王在的地方就是王座!”人群中有人歡呼道。

  “多麼神聖!”

  “多麼仁慈!”

  “他行走於人間!”

  “他來到世上,帶來神的福音!”

  “日期滿了!”

  “主的國近了!”

  “瞎眼的得看見!受壓制的得自由!”

  示巴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高台下,她沒有走上去;濟慈戴著猩紅面具,站在她側後方;莫妮卡穿著銀色晚禮服,站在濟慈後面。

  紅龍抬起手來,大廳里漸漸安靜。

  她說:“陸未曦,上來。”陸未曦走到高台下,紅龍問:“陸未曦,你認為自己是什麼?”

  “我是主的棋子。”

  “你的意志是什麼?”

  “我沒有意志,我是一具空殼,主的意志便是我的意志。”

  “陸未曦,領受主的賞賜吧。”

  陸未曦跪下來,眼中含滿淚水,身體抖動得幾乎要倒下,她雙手合十,以最謙卑的姿態望向血主。

  血主說:“陸未曦,覺醒。”

  言出法隨。

  陸未曦猛地感到自己的大腦在燃燒,炙熱的劇痛通過脊椎穿過全身,接著她失去了視覺,失去了聽覺,失去了觸覺,抑制不住的狂喜從靈魂深處爆發,各種抽象得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強烈情感,清晰得像可觸摸的固體。

  她落入宇宙,上下左右通通消失了,她哭泣,向星星哭泣,毫無羞恥地展現狂態。

  星光無窮無盡地交織在她心頭,讓她的心靈因接觸到別的世界而戰栗。

  她祈求力量,背棄家人、朋友、愛,背棄萬事、萬物、萬眾,僅僅只為自己祈求力量。

  像這蒼穹一般牢不可破的力量注入她,在她頭腦中喧囂咆哮。她醍醐灌頂,清明朗照,她反觀自己,突然領悟到了極限。

  神說:“要有光。”便有了光。

  陸未曦靠著同樣的語言脫胎換骨,就像瞎子復明,截肢者被換上舞蹈家的雙腿,物理法則和自然規律不再能約束她。

  她跪下時是個薄血,站起來時已近半神。

  ……

  楚曦大鬧一通,不但將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們三個又吵了起來,還喚醒了幾十個躺平在石棺里的吸血鬼。

  “安靜!安靜!”一個女人向他大喊:“要吵到外面去吵,我們還要沉睡呢!”

  “還睡?!蘇聯都亡啦!你們不覺得可恥嗎?”

  “可恥的是蘇聯!”考茨基叫道。

  王宣寧說:“我們早就料到蘇聯會完蛋啦,不然我們來躺著干什麼?小子你快出去!別打攪我們沉睡!”

  楚曦質問:“你們以為自己躺在這里什麼都不做,就能等來共產主義嗎?”

  “廢話!”王宣寧道:“人類實現共產主義是客觀規律,客觀規律你懂嗎?那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共產主義也會自己實現,所以我們只要一直躺平,等它實現的時候再出去就行啦!”考茨基道:“說得對!看看,我們多聰明啊!”楚曦“啊——!”地一聲慘叫,一屁股坐到地上,用手捶打地面,大叫道:

  “你們真是一群大聰明!!!”

  “聰明吧。”考茨基得意地笑起來。

  王宣寧說:“他是在諷刺你。”

  這時候伊芙琳舉手問道:“你們說得我都心動了,我想問一下,我能不能也進來躺著?”

  “先交錢!”陀思妥耶夫斯基道:“先交錢才能進來,來這里躺著是要收門票的。”聽到他的話,楚曦氣得哇哇大叫,就快吐出血來。

  考茨基還在那里說:“等共產主義實現啦,也就大回歸啦!血族會作為普通一員重新融入人類社會!”

  聽到他的話,大家歡呼起來,就像打了一場大勝仗。

  伊芙琳冷笑起來,楚曦向胡小飛問道:“胡小飛,你看看他們!你不氣嗎?”胡小飛平靜道:“我看慣了,這不過就是當代普本大學之現狀。”……

  宴會的淫亂達到了一個小高潮,一些美貌男女赤身裸體,在燈紅酒綠間淫樂追逐。

  陸未曦決定徹底放縱自己,她的手已恢復如初,她的肌膚變得比過去更加潔白透亮,她像回到了20歲,整個人容光煥發,美麗非凡。

  所有人都能感到她周身噴薄而出的超自然力量,她也不加隱藏,她知道自己在世界血族中的地位已經永久改變了。

  現在凡如已死,密黨內的格局必將大變,各路強權人物皆是杯弓蛇影,他們看到陸未曦得寵,自然都要上來巴結。

  首爾和巴黎的領主向她獻上男寵,她毫不客氣地笑納了,三名美男子溫柔地脫掉她的衣服,然後他們便在躺椅上公然性交起來。

  紅龍的手下給她帶來一名血畜,那是一名相貌俊美的印度少年。陸未曦被肏得發了騷,嬌笑著撲到那少年身上,在他全身舔舐。

  那驚恐的少年被絕色美人如此玩弄,雞雞立馬翹得硬邦邦的。

  眾人嘲笑他,陸未曦把他推到地板上,對著他勃起的陰莖騎下去,她陰道收縮,夾得那少年“哇啊啊!”地尖叫。

  周圍的人都對陸未曦贊不絕口,說她美麗,夸她風騷,她也陶醉其中,扭動著柳條般的纖腰,從少年的陰莖上獲取快感。

  似乎這輩子從沒玩得這麼盡興過,她忍不住在自己全身愛撫,摸自己的脖子,揉自己的乳房。

  三個男寵圍了上來,用指尖撫弄她,和她接吻,在她身體上舔舐。

  她完全放開來,張開嘴浪騷呻吟。

  “好舒服~……啊~我好舒服……啊~……啊~……摸我……摸我的身體……”只覺得天旋地轉,她的美胯在本能驅使下聳動起來,聳了一分鍾不到,那少年就瘋狂抽搐,像要死了般發出尖叫,接著雙眼翻白,在陸未曦體內停不下來一樣射精。

  看著他高潮的模樣,所有人都哈哈大笑,陸未曦撲下去,一口咬到他脖子上,沒命地吸。

  她幾乎從沒咬過真人,大多數中國血族都是靠分配的袋裝血來解決血渴,她也不例外。

  即便咬人,也不可能不顧對方死活,如果真的咬死了人,那必然會被調查,最後的結局可能就是一場血獵。

  “血畜就是畜生嘛!”她高聲說道:“不過就是為我們提供飲料的血囊!”

  “您說得對。”一名男寵送上香檳為她解膩,她喝一口香檳,撲下去又咬。

  太過癮了,完全不需顧忌對方,毫無後果地盡情吸血!

  這是何等的享受,現在竟唾手可得!

  不限量的鮮血作用於大腦,她在血液帶來的快感中達到高潮。

  她拼命吸,拼命注射血蜜,她胯下的少年渾身抽搐,連續高潮,精囊不斷收縮著,一次次地在她體內射精。

  “啊~!?”她坐起來,像發情的猴子一般盛腰擺動,她閉上眼睛,甩動長發,肆意感受那種蝕骨銷魂。

  男寵過來愛撫她,她急切地叫道:“咬我!~快咬我~!”男寵狠狠一笑,一口咬到她乳房上,尖牙插進她的肌膚,向她體內注入血蜜。

  “啊~~!咬我~再咬我~!”

  另外兩名男寵也圍上來,一人咬她脖子,一人咬她手腕,向她體內大量注入效力絕妙的天然媚藥。

  她撲下去又咬那少年,讓他射光了精囊中的所有精液,最後連前列腺液都射不出來了。

  他失血過多,又射精過度,很快就陷入休克,陰莖也無法再維持勃起。

  陸未曦和三名男寵接吻,將口中的血液喂到他們嘴里,四人你舔著我,我舔著你,直到嘴變得猩紅。

  陸未曦爽到發了狂,撲倒一名白人男寵,咬住他脖子瘋狂吸血。

  那男寵初時還很爽地配合她,但漸漸地感到不對勁,她吸得太猛太狠,讓人心生恐懼。

  他本能地用手去推陸未曦,陸未曦一巴掌向他扇過去,打得他眼冒金星。

  她咬破男寵的動脈血管,壓住他的雙手,直接用嘴吮血,她的野蠻舉動將周圍的人都嚇到了,另外兩名男寵也驚恐地往外爬。

  陸未曦將她身下的美男子吸暈過去,她跪起來,一雙琥珀色眼睛狂熱地尋找著下一名獵物。

  四周的血族驚恐後退,原本還在嬉笑玩樂的女人們發出了恐懼尖叫。

  紅龍饒有興致地走上來,向陸未曦道:“沒想到陸會長還有這樣狂野的一面,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她一邊走一邊取下腕上的手鐲,她的身體在變大,原本瘦弱的四肢鼓脹起來。

  踢掉高跟鞋,她纖細的小腿變得又粗又壯,而豐滿的乳房卻在收縮。

  她撕扯身上的晚禮服,身高從一米六五迅速生長到超過一米九。

  等走到陸未曦身前,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男人,高大、強壯,紅色的絡腮胡布滿臉龐,同樣是紅色的體毛遍布全身。

  綠色的貼身晚禮服被他的身體撐裂,落到地上。他赤身裸體,露出下體上巨大的陽具和濃密的紅色陰毛。

  他狂熱的眼睛掃視陸未曦性感的裸體,陰莖迅速勃起了。

  陸未曦看著他高翹著對自己致敬的陽具,陰道里一陣陣地收縮,里面空虛得要命,她向紅龍衝過去,那突然的舉動讓所有人驚呼起來,她飛撲到紅龍身上,一雙長腿抱住對方的腰,手抱住他的頭,和他瘋狂親吻起來。

  紅龍將她按到地上,插入她,以最野蠻的動作肏干。

  他每一次都大力肏到底,讓她驚呼慘叫,然後快速拔出大半,隨後毫無花巧地再次大力轟入進去。

  “肏死我!”陸未曦驚叫起來,光是說出這句話,就幾乎讓她達到一次小高潮。

  過去的人生里她從沒叫過誰來“肏死”她,這樣的話從嘴里說出,讓她獲得了一種莫名的心理滿足。

  一開口她就停不下來,連續不斷地大呼:“肏死我!快肏死我!肏死我啊!肏死!我!”

  她的反應讓紅龍喜出望外,他用盡渾身解數,毫不憐香惜玉地高速頂擊,頂得她雙腿繃直,極不雅觀地大開著指向高處,隨著男人的奸肏而晃動。

  “哎……哎……啊?…陰道……舒服死了……我的天啦……快……快……繼續……肏死我……肏死我……我要上天了……嗯……插穿我……插穿我吧……插死我的屄……快日死我啊……”

  紅龍聽著那國色天香的尤物的浪叫,欲火中燒,抱住陸未曦的雙腿,將它們並攏夾緊,放在自己胸前,然後抱著那雙美腿,狂野地大叫一聲,繼續轟擊。

  因為雙腿並攏,陸未曦的陰道被迫夾得很緊,她敏感的陰道前段將大雞巴狠狠壓迫,那種充實感讓她舒爽得如游太空。

  “啊?!……好舒服……從來沒有……天哪……我的天哪……這麼舒服……我的天哪……啊啊……啊啊……要死了……我要死了……”

  “干死你!”紅龍怒吼道。

  “干死我……天哪干死我……你的大雞巴……干死騷屄……好美……美死了……美死小屄……讓我死……讓我死……”

  她那好聽的聲音被肏得漸漸失去瘋狂,變得哀婉撩人。

  陸未曦的淫叫太過銷魂,讓她漸漸成了大廳中群鬼的關注目標。

  一些吸血鬼聽著她的叫聲自慰,另一些忘情交歡,男的陰莖勃起,女的泛濫成災。

  “肏死你騷貨!我肏死你!”

  紅龍加快抽插頻率,卻忽地感到不妙,只因胯下傳來的感覺太過舒爽,讓他精關難守,幾乎隨時都可能射出來。

  但他不願意降低肏干的頻率,更不願停下來休息,一來那樣太過丟臉,二來奸淫絕色尤物的舒爽感也讓他沒法停下來。

  他繼續肏,卻不知道陸未曦何時會達到高潮。

  就在紅龍覺得自己怎麼都忍不住了的時候,陸未曦“呀啊”一聲慘叫出來!

  她拼命掙扎,陰道猛烈地收縮著往里吸扯,就像要把男人的精液吸出來。

  這下紅龍再也忍不住了,他繼續抽插,但精液狂射,高潮的痙攣傳遍全身,讓他本能地往前大力一懟,將雞巴插到了底。

  他在陸未曦最深處射精,他的大力猛射讓陸未曦爽得差點暈死過去,她縱情感受著高潮的快美,身體激烈掙扎,欲仙欲死,泄盡陰精。

  高潮持續了很久,接著陸未曦從最高處墜落下來,她緩緩回過神來,高潮的余韻仍在胯間徘徊。

  紅龍側躺在她身邊,周圍到處都是正在性愛的人群。

  他們剛才的瘋狂性交讓宴會達到了高潮,群鬼們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大多都在激烈交媾。

  紅龍道:“陸會長,你是個有意思的女人,和你干,一次可不夠。”陸未曦臉上潮紅未退,轉過頭來迷茫地看著他。

  紅龍抱起她,走進旁邊的包間里。

  血主看著這一切,有點沮喪。

  如此香艷又淫亂的畫面展現在他眼前,他的肉棒卻沒有半點反應,它仍然無力而干癟,縮成小小一個,躲在胯襠里。

  等大廳里的男女們高潮了一兩輪,淫亂的味道已飄得到處都是,血主控制著輪椅自動向程子晴所在的鳥籠開去。

  程子晴坐在鳥籠內的躺椅上,極力抵擋著周圍的誘惑,但性對她這個年紀的女孩來說有著巨大吸引力,她忍不住去看,忍不住去聽,下體酸脹,陰道里早就濕透了。

  血主的一舉一動都被眾血族密切關注,看到他動了,眾多實權人物停下了淫亂,暗中觀察著,看他想干什麼。

  血主說:“抱歉,我的小鳥,如果我現在放你出來,有些小孩兒會忍不住咬你。”

  “我不想出來。”

  “何必對自己撒謊?”

  “我沒有撒謊。”

  “是嗎?可是我能聞到你下面的味道,還有你心里的味道。”

  “那只是身體的反應。”程子晴說:“但我是人,我不止有身體,我還有靈魂。”

  血主冷笑起來:“真可怕,烏鴉那些人都對你做了什麼?讓你變得這麼別扭。你曾經可不是這樣的,你當時那麼的直爽可愛,會為了錢和美國國籍而賣處,很好,敢作敢為,懂得取舍,也能坦誠直面內心。你的靈魂曾經和陸未曦一樣清白,可看看現在,他們把你變成了什麼?”

  程子晴轉過頭去,不回應他。

  血主又說:“讓我猜猜,他們給你洗腦了,我可憐的小鳥兒,他們給你灌輸了那些虛無的理想,那些他們臆想出來的假道理。哎!……我的鳥兒,我准許你加入我們,允許你和我的孩子們玩樂,讓你像他們一樣快樂。鳥兒,領受你的賞賜吧。”

  程子晴搖搖頭,看著他說:“我聽說你發明了資本主義,你認為你今天擁有的這一切能夠長久嗎?”

  血主大笑起來:“主義?!鳥兒啊,只有凡人才會在乎那種東西。我是永恒時間之主,你們口中的主義對我來說不過就是虛妄。哦,是的,有人給你灌輸了那些玩意兒,就是那些思想扭曲了你的心智,讓你變得滿口主義,卻對永恒的賞賜視而不見。”

  “你是什麼意思?”

  “你學到的那些歪理,我通通都知道。他們是不是告訴你,資產階級首先生產的是它自身的掘墓人?”血主搖搖頭:“真是愚蠢,連你們自己的理論,都無法支撐你們給出的結果。”

  “為什麼這麼說?”

  “難道是奴隸推翻了奴隸社會?是農民推翻了封建社會?”

  “你什麼意思?”

  “讓我來告訴你吧,在幾千年前,我們的確創造了奴隸制度。因為那時候人口稀少,土地眾多,在那樣的時代,最重要的生產資料是人的體力而不是其他,因此占有奴隸的多少,決定了占有生產力的多少。”

  “在我的牧養之下,血畜生養眾多,很快人口不再稀缺,而可耕種的土地是固定的。因此擴大生產力的關鍵,變成了如何在單位土地上耕種出更多作物,所以我們放寬了對奴隸的人身限制,允許他們使用工具,也通過允許他們擁有私產來激發他們的主觀能動性。於是地主階級誕生了,同時誕生了他們的附屬階層也就是農民。”

  “土地成了最重要的生產資料,這時候占有土地比占有人更加重要。封建領主帶著農民組成的軍隊,打敗了奴隸主和他們的奴隸軍隊,這個此消彼長的過程持續千年。看看,你看到什麼規律了嗎?”

  程子晴渾身發冷,但並沒有回答他。

  血主繼續說:“接下來,土地已經被壓榨到了極限,在舊生產方式下,財富已經不可能再增長了。於是有人創造了工業生產方式,那個此消彼長的過程又開始了。你們口中的資本家誕生,同時誕生的是他們的附庸階級也就是工人。然後發生了什麼?資本家帶著工人組成的軍隊,打敗了封建主和他們的農民軍隊,沒錯,這才是真正的過程。你看到什麼了嗎?我的小鳥。”程子晴沒有說話,但身體已微微顫抖。

  血主問:“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不,一定是哪里出錯了。”程子晴搖頭。

  血主命令:“回答我!”

  程子晴不可自控地說:“推動社會制度轉變的,是生產方式的轉變而不是人的反抗。每一次轉變,就會誕生一個新的剝削階級和它的被剝削階級,他們消滅舊的階級,卻不會消滅剝削本身。”

  “聰明!如果人類社會真的有一般性規律,那就是這個。”血主開心地笑起來,向女孩問:“你們口中的無產階級,到底有什麼不同?”

  “我不知道。”

  “你們口中的工人,和農民、奴隸有什麼不同?”

  “我不知道!”程子晴尖叫起來。

  “我實在告訴你,資本主義滅不滅亡我根本不在乎,但無論取代它的下一個社會模式是什麼,它一定!是個等級社會!是個剝削社會!而我!!!”血主看著程子晴:“仍然是那個剝削者。”

  眼淚在程子晴眼眶里打轉,她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而哭泣,是為了烏鴉嗎?

  還是為了人性的無能為力?

  這時有人忽然叫喊起來:“剝削者萬歲!”

  接著大廳里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剝削者萬歲!”

  “剝削者萬歲!”

  “剝削者萬歲!!!”

  程子晴無力反駁,她突然意識到,此刻便是她一生的寫照,至始至終籠罩於她人生之上的,是無知,和它所帶來的無力。

  “你只是在利用我的無知。”她輕聲說。

  血主舉起手指,示意所有人停下呼喊,他向程子晴問:“我的鳥兒,你說了什麼?”

  “你利用我的無知來支配我,你知道以我的見識無法反駁你,但也僅此而已。我為我自己而羞恥。”

  “真可悲。”血主嘆了口氣:“就像亞當因赤裸而羞恥,你為無知而羞恥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再純潔了。小鳥和蝴蝶不會在意自己的無知,所以它們才能唱出最好的歌,跳出最美的舞。你們中國人有一句話說得好,女子無才便是德。你本來可以活得無比快樂,現在卻自尋煩惱。”

  血主離開鳥籠,輪椅向遠處駛去,他又似乎想起什麼,讓輪椅轉了半個圈,向程子晴說:“鳥兒,等我殺了楚曦和胡小飛,你會成為我的女兒。別忙著拒絕,支配者之所以是支配者,因為我們懂得順勢而為,你有時間慢慢體會。”……

  楚曦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三人打了半個小時,他們約定,如果楚曦在二十分鍾內打敗他們,他們就任憑楚曦支配,但如果打不過,每十分鍾就輸給他們一箱鮮血。

  楚曦勢在必得,他變了身和三人對打,可不但打不過,甚至也脫不了身。“三箱了。”伊芙琳輕松地看了看表,坐到一副石棺上。

  胡小飛心想如果要在森林里過夜的話,那最好去撿些柴火,他給伊芙琳說了,走出墓穴,進入到大森林里。

  在這里待得越久他就越喜歡這里,如果沒有那些責任,他願意一輩子住在這片森林里。

  如果不吸血的話,他也會像烏鴉那樣慢慢變老嗎?那人生的每一天就變得有了特別的意義。

  他在布滿針葉的土地上跑,踩著干燥的岩石躍過溪流,然後望向遠處尖銳的山峰。

  空氣里全是樹木發出的香味,他想把這里介紹給程子晴,還有古麗,如果她們在身邊就好了。

  可是她們現在在哪里呢?他在林地里撿拾地上的枯枝,不一會兒就撿起一大捆,用雙手才能抱住。

  繼續往遠處走,直到遇到一片沼澤才停下返回。

  他方向感絕佳,就像腦袋里裝著指南針一樣,讓他准確地走在來時的路线上。

  他計算著自己出來多久了,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所以楚曦打贏了嗎?贏不贏都無所謂了吧,反正約定的二十分鍾時間已經到了。

  這麼想他也就不急了,直到那種特異的感覺山風般呼嘯而來,他心想這又是怎麼了,趕緊放下柴火,向上一躍而起,變成一只巨大黑鳥,向前方高速飛去。

  他貼著樹梢飛,飛了兩分多鍾,為了防止被人看到進而被推測出墓穴入口,他故意飛過頭,然後隱入林中,又往反方向跑。

  那種特異感越發強烈,讓他想起了和血主交手那晚。

  那看不見的力量果然是從墓穴里散發出來的,他跑進溶洞,進入墓穴,看到楚曦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陀思妥耶夫斯基三人也癱倒在地上,看起來累得筋疲力盡。

  楚曦坐起來,用手肘撐著身體,大聲說:“是我!……贏了!”考茨基道:“時間……時間……?”

  王宣寧看了看用來計時的沙漏說:“一個半小時……九……九箱!”陀思妥耶夫斯基道:“男孩,你們輸了九箱血……你最後還剩一箱,你還賭嗎?”

  “啊!!!”楚曦慘叫一聲,又倒回地上。

  原來打了一個半小時才分出勝負啊,楚曦贏了嗎?胡小飛有些好奇,他怎麼贏的?剛才他看起來還落於下風呢。

  十多個血族去拿裝血的箱子,看到胡小飛來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向他問:“男孩,你賭嗎?……你的羊,賭嗎?”

  “羊不賭!”胡小飛道:“羊是我們的。”

  他向四周看看,伊芙琳不知去了哪里,他跑到巨坑旁邊,向下看到伊芙琳正在眾多石棺中晃悠。

  她看到胡小飛來了,向他問道:“胡小飛,你是中國人,你懂風水嗎?”

  “什麼?你要搞什麼?”

  “我打算給自己選個墳。”

  身後喧鬧起來,胡小飛回頭去看,看到楚曦開始舌戰群儒,但他實在缺少技巧,所以基本上就是一場對罵。

  胡小飛跳下深坑,跑到伊芙琳身邊,說:“伊芙琳,我剛才考慮了一下,我還是准備回去,回中國。”

  “你想讓我們跟你一起去?”

  “不,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你什麼時候走?”

  “我打算馬上就走。”

  “沒有我幫助你怎麼回得去?”

  “我會想辦法的,我會飛呢。”

  “嘿,聽著,你回去就會死,別以為你覺醒了就無敵了,我也覺醒了,你還不一定能打贏我呢。所以你明白嗎?會死。”

  “我知道。但人躲不過自己的命。”

  “呵,你怎麼也開始說這種話了?”

  “謝謝你了。請你給楚曦說一聲。”

  伊芙琳搖搖頭:“你自己給他說吧。”

  “麻煩你了。”胡小飛轉身跑開,他的雙臂變成翅膀,兩個起躍就跳出深坑。

  楚曦和躺平者們正對罵得不亦樂乎,王宣寧一邊罵楚曦蠢,一邊吸還未完全解凍的袋裝鮮血。

  他問:“這些血是哪里來的?”

  楚曦說:“我們偷了一個制藥公司。”

  “啊?罪過啊!罪過!這些血本來是用來治病救人的啊,你怎麼可以把這樣的血給我喝呢?!”

  “那這樣,你別喝了。”楚曦伸手就要搶他手上的血袋:“你別喝了你讓給別人。”

  “不不不!”王宣寧轉身用身體護住血袋:“你走開!你走開!”胡小飛帶上一些必要的物資,離開了墓穴。

  他走了二十分鍾,在溪流的岩石河灘前減慢了速度。

  他忽然聽到伊芙琳和楚曦在後面喊他,他們趕著那群羊,手忙腳亂。

  “你們怎麼跟上來了?”胡小飛問。

  然而那兩人忙著牧羊,根本沒空回答他。他只能又跑回去,用一根枯枝將羊群聚在了一起。

  “啊,胡小飛才是你們的牧者。”伊芙琳吐槽道。

  “你們跟上來干什麼?”

  楚曦說:“我跟你回國。”

  伊芙琳道:“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能發達的機會,我是個機會主義者。”

  “很危險的。”

  “沒事,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出賣你們兩個來活命。”

  “哈哈哈。好吧。”三人趕著一群羊再次出發了。

  物資里少了九箱血,讓他們輕快了不少。

  又走了半個小時,一片沼澤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伊芙琳打算靠預知能力在沼澤中尋路,楚曦向後看看,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三人帶著上百名吸血鬼跟了上來。

  “搞什麼啊?”楚曦向他們喊:“我們不會出賣你們的位置的,你們回去吧!”伊芙琳抱怨道:“你們非得把我們殺了才能安心嗎?”陀思妥耶夫斯基道:“我們問你們點事情。”

  “啊?”楚曦說:“還有啥好問的啊?”

  “告訴我們,後來怎麼了?”

  “什麼後來怎麼了?”

  “蘇聯怎麼了?中國又怎麼了?”

  考茨基問:“現在的世界上,還有人用歷史唯物主義來看問題嗎?”王宣寧問:“已經沒人再相信我們相信的東西了,是嗎?”他們身後的人群也各自詢問起來。

  “革命已經失敗了,是嗎?”

  “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

  “沒有人經受住考驗嗎?”

  “蘇聯墮落了,是吧?”

  “我們輸給人性了嗎?”……

  楚曦叉著腰,說:“你們問的問題可不簡單,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我們還有時間。”陀思妥耶夫斯基說:“你說呢?”他們放羊群在林地里吃草,走到溪流邊,坐到那些干燥的岩石上,那一百多人都面對著楚曦三人,楚曦有些為難,看了看伊芙琳和胡小飛,說:“那我們該從哪里說起呢?”

  伊芙琳聳了聳肩,胡小飛道:“從一九四五年開始吧。”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始說,不斷有人走出墓穴來到這里,和他們一起坐到這片河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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