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走後,詩茗在床上就躺不住了。
每次張楚離開後,詩茗有很長時間都不知道如何落實自己,心里空寂寂的。
詩芸懷孕後,在臨近分娩的前兩個月里,張楚往詩茗這里跑的次數多了起來。
有時晚上來,有時白天來。
張楚晚上來詩茗這里,通常是由於朋友同學同事邀請什麼事情後,他才有機會來。
他出來事情辦完後,就立即趕著去詩茗那里。
他晚上在詩茗那里一般不會呆很長時間,他擔心自己在外面時間呆長了,詩芸在家不放心,也擔心會引起詩芸的懷疑。
在白天,張楚都是直接從辦公室去詩茗那里,等他到了詩茗宿舍里,詩茗才從廠部回去。
他們在白天幽會時,在一起呆的時間較長。
張楚到詩茗這里來,往往是還沒等詩茗把門關好,他就像急煞似的摟抱住詩茗,親嘴兒,摸奶子,扒衣服。
詩茗對張楚這種規律早已熟識了,有時她先主動些,讓張楚心里多些愉快。
張楚只有事後才有興致跟詩茗談點什麼,並且什麼都談,甚至談他心中最秘密的事情。
有一次,他跟詩茗談他十四歲時的事情。
他告訴詩茗,他十四歲時從別人那里借來一本手抄本《少女的心》,晚上看完後,躺在被子里就忍不住自慰,第二天還花了一整天時間抄了一本,悄悄地塞進他喜歡的一個女生書包里。
他告訴詩茗,他跟她姐姐第一次偷情時,是在大學二年級,是在一個山頂上完成了她姐姐的處女洗禮。
他對詩茗說那次洗禮讓他刻骨銘心。
當時是五月份,天空一片湛藍。
他們爬上山時,沒有看到一個人,後來,他們坐在一個僻靜的地方休息,那地方小草長得很茂盛,嫩綠得發亮。
他們坐了一會兒後,他就把她姐姐的衣服全脫掉了,她姐姐沒有做任何反抗。
他們赤裸著身體在那片草地上滾了很長時間,身上染滿了綠色的草汁。
他們叫著,喊著,狠命地咬對方。
他原以為山上沒有人,但等他從她姐姐身上下來後,他驚訝地發現側面不遠處埋伏著許多雙眼睛。
他一直不敢把這個告訴她姐姐,擔心告訴了她姐姐後以後她不讓他碰她。
詩茗很喜歡聽張楚說這些,這些話把張楚內心的一個陌生世界向詩茗打開來了。
張楚走了以後,詩茗有時還要為它攪很長時間,甚至上班後,詩茗還在心里為這些話糾纏著,在心里和張楚對話。
張楚的這些話,對她還存在著一些危險,它常常誘發詩茗產生一些衝動,想把她自己內心的一些秘密向張楚透露出來。
但她不想讓張楚知道她的秘密,她甚至有點厭惡自己的秘密。
她認為男人的秘密是成長的軌跡,而女人的秘密有些則是墮落的跡象。
張楚到詩茗這里來,有時臨走時,還要跟詩茗再親熱一番。
他對詩茗的身體非常迷戀,每次都要把詩茗壓在身下很長時間,把詩茗的高潮蹂躪出來,然後在詩茗強烈的痙攣下,他像是得到了一種無比的巨大的難以言狀的快樂,那種快樂又像是巨大的痛苦的邊緣。
因為每當在那個時刻,張楚在詩茗的懷里就像快要死去一般,張著嘴在“呵呵”地不知道叫喚著什麼。
在詩茗陰道強烈痙攣的時候,他感覺到就像是從里面伸出了無數只快樂甜蜜的小手,在撫摸著他,呼吸著他,一絲絲的把他的靈魂從他的身體里抽了出去,他的靈魂到了一個極樂無比的世界里,他在那里暢游、顫栗著……每次,詩茗看到張楚那刻快樂得欲死欲仙的神情時,心里充滿了魂顫般的陶醉。
在詩芸懷孕七八個月後,張楚有次在詩茗那里,告訴詩茗,他現在不跟詩芸做愛了。
詩芸怕把小孩壓傷,張楚也怕把小孩壓傷。
詩茗當時就問他,是不是等姐姐可以跟你做愛了,你就不來了?
張楚立即回答說,怎麼會?
但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三天兩頭往這里跑。
詩茗聽了這話,氣得用手在張楚腰上狠揪了一把,說,不行,你還要像現在這樣來,否則我現在就不理你。
張楚笑笑,把手伸在詩茗的大腿間揉了一下,說,我不來你就不能去找我啊。
詩茗聽了這話,心里就更有些氣,說,我才不想看見你們兩人那樣親乎的樣子,盡惡心人。
張楚說,其實我最希望天天能擁抱你一下,你去我就有這個機會了。
詩茗心底其實也想張楚能天天擁抱她一下,那是一種無言的最透心靈的踏實。
但她表面上卻不願這麼順了張楚的心意,說,你每次都讓我緊張,把人家撩起來又讓人難受,我不去。
張楚說,我哪不難受,才想聽你那些嗲叫,叫起來把人骨頭都酥軟了。
詩茗一聽,心里就有些禁不住的甜蜜,身子竄上來,對著張楚的耳朵嗲叫了幾聲,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張楚,你如果先認識我,跟我結了婚,你會跟我姐姐偷情嗎?
張楚聽詩茗問這話,心里有些犯難,他愛著詩芸。
他只好說,這我怎麼知道。
詩茗一聽,氣得爬起來坐在張楚身上,用手捶張楚,說,你本來就不是個好東西。
張楚笑著說,咦,怪了,你知道我不是個好東西干嘛還戀著我?
詩茗聽了氣得沒話回答張楚,只好說,我賤!
你滿意了?
慢慢地,詩茗跟張楚談她姐姐時,心里平常了許多。
早先張楚在她面前談他與詩芸的事情時,詩茗總是拒絕聽,不讓他談,但張楚卻不理會詩茗的這層心理,還是繼續談。
他對詩茗說詩芸的事時,像是在說旁人的故事,一點不介入自己的心情。
後來,詩茗竟希望張楚來了就談一點他與姐姐之間的故事,包括床笫之間的事。
漸漸地,詩茗的那一層心理完全被打開來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偷了姐姐的男人,不應該還這麼嫉妒姐姐。
但詩茗有時也猜想詩芸是否知道張楚來她這里,她覺得詩芸應該從張楚的欲望上,知道他不是一個能夠安分住自己的人。
她心想,張楚在姐姐面前一定很會表現,讓姐姐對他放心。
她有時去看詩芸,逢到有機會時,張楚也跟她做愛。
那種緊張的偷情,似乎讓張楚非常興奮。
但詩茗卻在很長時間里都不能釋放掉惶恐的心理。
有時候,詩芸還在家里,詩茗去洗手間,張楚也偷偷地跟著進去擁抱一下詩茗,並且很快進入詩茗的身體,像是問候一下它,然後迅速出來,不讓詩芸覺察到他們在一起呆了很長時間。
詩茗有時覺得張楚是在跟她做性游戲,他在那種游戲里像是能夠獲得某種愉快。
但每次被張楚這樣撩撥後,詩茗的心思就被糾纏在一種渴望里。
她愛張楚,對張楚的身體和精力很迷戀。
她每每撫摸張楚身體的時候,她的身體里就充滿了流星般的歡呼,身體像是被自己的血液蒸騰起來了,飄浮在空中等候在某一個地方著落。
詩茗想到她姐姐詩芸時,就有些擔心有一天詩芸會發現她們的一切。
她害怕詩芸知道了讓詩芸痛苦,也害怕詩芸知道了她會失去張楚。
她結婚時詩芸反對,離婚時詩芸又反對。
姐姐是理解她這個妹妹的,知道她這個妹妹在這個世界里最想要什麼。
在這一點上,詩茗心里很明白詩芸。
她以前曾和詩芸私下里談過張楚,那時詩茗還沒有和張楚發展到現在這樣的程度。
詩芸告訴詩茗,張楚不會有大出息,但和他在一起很愉快。
她希望詩茗將來找個有大出息的男人,在人面前風光一下。
詩茗當時聽了就問詩芸,什麼叫做有大出息的男人?
詩芸竟回答不上來。
後來,詩茗竟有些擔心張楚在外面跟別的女孩子曖昧上了路,就提醒詩芸,看住一點張楚。
詩芸說,他只是喜歡在女孩子面前出點風頭,表現一下自己而已。
玩真的,他不敢。
詩茗當時聽了,不理解她姐姐怎麼這麼相信張楚,她想那是愛吧。
當張楚真實地撞進她的生活後,詩茗對她姐姐是又恨又愛。
詩芸明明白白擁有了張楚而她卻不能。
她有時真想求她姐姐,讓她接納她,讓她們三人住在一起,把張楚分一點給她。
有時候,她孤獨地躺在床上想著張楚的時候,就想著張楚怎樣跟她姐姐調情,詩芸怎樣擁抱他,張楚又是怎樣進入詩芸的身體。
那些想像讓詩茗簡直要發瘋,神經痛得就像是要斷裂開來一般。
詩茗從床上起來後,想著應該早點去看詩芸,去為姐姐做點什麼。
此外,她也不放心張楚。
她昨天上午得知詩芸去了醫院後,就趕緊打的過來,安排詩芸住院,並且還到詩芸的單位里拿來一張支票壓在醫院里。
婦產科里每一位醫生每一位護士,她都給她們送了禮物,拜托他們給詩芸多一點照顧,給詩芸求一個平安。
但張楚除了陪詩芸,卻沒有一點主張和頭緒。
詩茗當時看到張楚陪詩芸那個小心關懷的樣子,真是又氣又恨,又愛又憐,卻拿他沒一點辦法,就連一點醋意都犯不上來。
男人的乖張有時也很能贏得女人的愛心。
詩茗趕到醫院時,張楚剛進急救室給詩芸輸血。
當她聽說詩芸產後大出血並且張楚正在給詩芸輸血時,詩茗一下子墮入了一片恐怖之中,同時,內心里充滿了強烈的自責。
她心里想,那一定是因為張楚昨晚還在作孽,才害了她姐姐。
她走到急救室門口向里看了一眼,眼前卻模糊了什麼也看不見。
她沒敢進去,轉過身去抹掉眼淚。
她怕看到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姐姐,也怕看見張楚。
她在心里默默地為詩芸祈禱,求上帝保佑她平安。
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詩芸的小孩,站起來向嬰兒室那邊走去。
到了那里,她向護士詢問她姐姐的小孩情況,一個小護士把她帶進嬰兒室。
當她看著那個睡在小搖床里小男嬰時,另一份情感卻又涌了上來。
她伸出手,摸了摸那個小男嬰的手。
幾乎同時,一串淚水從她的眼里滾了下來。
她重新回到醫院走廊里坐下來時,內心里被一股巨大的恐懼感懾制住了。
她想詩芸肯定不會好了,她害了她姐姐。
時間在這時顯得如此的漫長,每等待一分鍾,她心里就像又加重了一份痛苦的砝碼。
她甚至開始恨起了張楚,她覺得張楚不應該丟下她姐姐去看她,他太貪戀她的身體了,他只知道發泄自己,滿足自己的欲望。
她想,如果詩芸真有個什麼意外,她不能放過張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