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趕到醫院時差不多八點鍾了,正是上班人流高峰期。
他進了醫院,就急忙奔到婦產科那一層樓。
剛走到里面,他昨天才認識的一位送女兒來生產的婦女走上來對他說,你妻子產後大出血,進了急救室了。
已經進去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出來,你快點進去看看,嚇死人了。
張楚聽了,當即魂就像從頭頂上飛出去一般,眼也呆了,身子僵在那里。
那個婦女走上來推了他一把,他竟坐了下來,兩眼瞪在前方一動都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站起來什麼也不顧,飛奔著向急救室衝過去。
到了急救室門口,他推開門就往里面衝,卻被一個小護士上來給攔住了。
他抓住小護士的手,一邊把小護士往旁邊推,一邊懇求說,我要看看我愛人,我要看看我愛人。
小護士用力抵住門,攔住他,不讓他進來,並且告訴他這里不能進,醫生正在搶救。
但他還是往里擠,同時不停地對小護士說,我要看看我愛人,我要看看我愛人。
這時候,護士長從外面走過來。
她看到張楚後,問,你是詩芸的愛人?
張楚說是。
護士長說,你跟我過來,但不許講話,看一眼就出去。
張楚連忙答應下來,跟在她後面走進去。
進去後,張楚看到幾個醫生,各人手里拿著一把閃亮帶血的金屬工具圍在手術台上忙時,他當即嚇得兩腿抖了起來,臉也白了。
當他看到詩芸昏死在手術台上時,張楚竟大喊一聲,詩芸!
同時張開兩臂向手術台上撲過去……
張楚被人推到門外時,癱在地上幾乎沒有一點意識,心里全是恐慌。
手術室門口不停地有人進進出出。
張楚看著那情形,心里就越是緊張、害怕。
他甚至在心里喊起了詩茗的名字。
詩茗,你怎麼還不來?
他恐怖的內心這刻真希望詩茗能夠抱住他,讓他的心找到一個貼靠處。
這時候,一個醫生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走到張楚面前問張楚,你是什麼血型?
張楚一聽,立即跳起來,說,我和我愛人是同一個血型。
醫生馬上領他進去,一邊走一邊對他說,我們血庫里的血用完了,到血液中心取血來不及,你愛人出血太多了,要快。
張楚進了手術室,很快就被人安排著准備輸血。
詩芸身邊,有幾個醫生還在忙著做急救措施。
張楚看著,心都揪到了腦門上。
他在心里喊,詩芸,你不能走。
“時間就是生命”。
在這一刻,張楚明明白白知道了時間與生命的關系。
只一會兒工夫,一根輸血管就插在了張楚和詩芸的手背上,把他們兩人連了起來。
張楚身上的血,立即緩緩地一滴一滴地流到了詩芸的血管里。
張楚坐在那里,兩眼緊緊地盯在詩芸蒼白的臉上,他心里一邊在祈禱,一邊跟著那一滴一滴的血在數數,數詩芸什麼時候醒來……
他們這個小孩來得有些意外。
那是六月里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這一天是詩芸二十三生日。
張楚上班中午一般不回來吃飯,在單位吃食堂。
但南方人過生日,中午要吃面條,意為壽面。
所以,張楚這天中午特地趕回來為詩芸下生日面條。
他們在吃飯的當兒,張楚和詩芸談到了晚上到哪兒吃飯的事,要不要請同學吃飯等問題。
詩芸怕麻煩,又因為不在休息天,就說讓妹妹詩茗過來吃個晚飯算了,簡單清靜點好。
詩芸說到請詩茗,讓張楚心里有些糾纏。
詩茗此時正暗中跟張楚生氣,張楚結婚讓詩茗的那層心思全砸到地上去了。
自從張楚結婚後,詩茗極少來這里。
張楚有時在辦公室里給詩茗打個電話去問聲好,詩茗一拿起電話就掛掉。
張楚結婚後,曾經和他有些曖昧的女孩子都遠離了他,詩茗在他心中,比以前就更突出。
張楚是那種需要從身邊找出更多生活原料的男人,他需要從這些原料中去品嘗人生的多種滋味,這與是否愛詩芸沒有一點關系。
詩茗生他的氣,他心里想,她是小姨子,能氣到哪兒。
所以,當詩芸說讓詩茗來吃晚飯時,張楚心里一陣高興,似乎抓住了一次機會,可以借此機會跟詩茗和好。
他對詩芸說,那你打電話告訴她吧。
詩芸立即說,怎麼讓我打?
我給自己過生日啊。
張楚趕緊說,我打我打。
吃完午飯後,詩芸像平時晚上在家一樣,坐在客廳沙發上,摟著張楚的腰倚在張楚身上看電視,准備過一會兒再去上班。
張楚就把手伸進詩芸的懷里,手按在詩芸的胸前輕輕地撫摸詩芸的奶子,逗弄詩芸。
每每這個時候,詩芸在張楚的懷里就如沉入一片暗潮涌動的汪洋里,身體在徐徐地舒展開一份接納的姿勢。
不一會兒,詩芸在張楚的撫弄里漸漸地就難以自持。
她起身摟住張楚的脖子,吻了一下張楚,說,你回來是給我過生日的,還是回來摸奶子的?
張楚回吻一下詩芸,笑著說,什麼都是。
然後用勁揪了一把詩芸的奶子,就在詩芸的耳邊上說,等會兒我還要咬你。
詩芸的身子這刻早酥得沒有腿子胳膀了,她把身子全貼進張楚的懷里,說,把我抱過去。
張楚抱起詩芸就往房間里走。
詩芸在張楚的懷里,這一刻就像在夢里一般,寐寐的在那片汪洋里蕩漾著醉意。
到了房間里,張楚把詩芸放倒在床上。
詩芸摟住張楚說,這還是第一次,中午在家里你跟我親熱。
詩芸的身體非常性感,粉肌嫩膚,乳光水色,柳腰細腿,寬臀聳乳,一派風光,美不勝收。
張楚每次在詩芸身上折騰時,總是無法控制住自己那種近於野蠻的掠奪,而詩芸似乎本能地愛著張楚那種野蠻的風格。
一個男人在女人身上某個領域里的瘋狂,有時反而會激起女人更大的愛意,它讓女人看到了她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
張楚每次在詩芸身上都要奮力很長時間。
有次興盡後,張楚對詩芸說,真想跟你一直做下去。
詩芸卻舍不得起來,說,我天天在你身邊,你好像還不夠?
你太貪色了,我這樣的女人會把你累壞了的。
你一點點都不知道疼自己。
你累壞了,以後想要我要不上怎麼辦?
我還舍不得呢!
我要你慢慢愛我,記住了?
張楚笑著拍拍詩芸的身子,說,不記住,誰教你長著這麼個妖魔的身子。
這樣的身子就是吃男人的。
詩芸只好也笑笑說,我不依你,你也沒辦法我。
他們今天在一起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張楚都抬高了身子向身下的詩芸衝擊,詩芸把身體也迎合成一片雲似的,舒卷得柔曼讓張楚蕩心滌魂,蹈海翻江,尋妙探境。
當他們一起越過快樂的高潮頂峰時,詩芸就像要暈過去一般,在張楚身下似乎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過後,他們摟在一起躺在床上休息了很長時間。
當詩芸翻身起來從張楚身下抽掉安全套時,忽然發現上面破了個洞。
她趕緊把張楚推起來,嘴上一個勁地說,完了,完了,這下出事了。
就是你,用這麼大的力氣。
你看,破了。
張楚坐起來,看了看詩芸手里的安全套,反問詩芸,說,你說咋辦?
怎麼你說咋辦?
我問你。
詩芸似乎急了,拿手就捶張楚。
他們兩人本來說好了過兩年再要小孩。
張楚見詩芸那麼著急的樣子,就說,有就生,有啥咋辦的。
張楚的這句話立即把詩芸說得笑起來了。
詩芸躺下來,對張楚說,你不知道,其實我早就希望你哪天破了。
還在大學里時我就曾這樣想過,正好畢業出來生個小孩,玩玩就把小孩帶大了,一點也不會累人。
我媽跟我也說過,要我早點生個小孩。
你成天像個小孩子似的,什麼事也不問,除了吃飯、睡老婆、摸奶子,你什麼都不關心。
我就想有個小孩把你變成熟了。
可有時也怕你辛苦,這爸爸可不是好當的。
人家都說,做父親的都是給愛人孩子當牛當馬的,你要有這個思想准備。
有了小孩,我就顧不上你許多了。
張楚聽了詩芸這番話,心里有些黯然。
他翻了一下身,說,天啦,那我不要。
詩芸立即起身把兩只乳峰壓在張楚的臉上,揪住張楚的耳朵,說,你剛才說不要什麼?
張楚就勢張嘴咬住詩芸的奶頭,拐過心里一個角落,說,我是說不要像小孩子的我。
詩芸聽了,笑著把張楚拉起來,說,你去上班吧,我今天下午不去了。
張楚上班後,擔心給詩茗打去電話,詩茗又會掛掉,便特地打的到詩茗的單位去,想當面跟她說。
但去了沒有找到詩茗。
她單位里人說,詩茗下午請假沒有來上班。
張楚一下午都黯神。
他從詩芸那里早就聽說詩茗在談朋友了。
他為此心里常懵懵的,有時坐在辦公室里,突然就怔住了神。
漸漸地,心里面漾出了詩茗的影子。
他有些貪心,女人、愛,以及他自己。
晚上,張楚下班回到家,卻發現桌上放著一盒大蛋糕,還有一束鮮花。
再看看客廳里,詩芸和詩茗正坐在沙發上一邊閒談,一邊在看電視。
張楚心里立即高興起來,他走過去喊了一聲詩茗,詩茗嗯了一聲,卻沒拿眼看他,明顯還在慪他的氣。
但有詩芸在一邊,張楚也不好說其它話,就把自己買的那束鮮花送到詩芸面前,說,祝你生日快樂。
詩芸接過鮮花時,開心得一臉燦爛,還舉起來叫詩茗看看。
詩茗趁機拿話慪張楚,說,姐姐過生日,你買那麼多勿忘我干什麼?
玫瑰還要買兩枝,還買康乃馨?
什麼亂七八糟的,好像要我姐姐喚起什麼回憶似的,你給舊情人送懷念花呀。
詩茗說到這里,詩芸先笑了。
張楚接過話說,你過生日那我該送什麼花?
詩茗說,誰要你送,姐姐會送。
詩茗說到這里,忽然發現自己話說得有些重了,怕張楚吃不住反過來憋她的氣,趕緊補一句,說,你送也是亂送花。
詩芸把花送到桌上去時,詩茗趁詩芸不注意,抬腳用力向張楚的腿上踢過去。
張楚疼得不敢吱聲,拿眼看看詩茗,臉上卻露出了一絲關不住的甜蜜的笑容。
詩茗這一腳,讓他心里的陰霾化去了許多。
隔了幾天,詩芸從書店里買回來一大堆“懷孕必知”、“孕婦必讀”等一類懷孕育兒方面的書,想撐握一些懷孕育兒等方面的知識。
但詩芸看完了這些書卻犯起了愁。
原因是她從書本上得到一條信息,說精子進入子宮時,是采用優勝劣淘法。
精子往子宮里前進時,大部分要被殺死,只有最強健最有力的精子才能衝破層層圍殺,進入到子宮里,與卵子結合,使卵子受精。
詩芸想,那天安全套里還殘留著許多精液,進入到子宮里的精子可能就不是最優秀的精子。
詩芸想到這里,就有點擔心小孩將來智力不好。
詩芸躺在張楚懷里,整整擔心了一個晚上。
張楚只好勸說詩芸,說還沒有確信懷孕,你現在愁什麼。
等到詩芸這個月例假沒有來,去醫院化驗,結果出來知道自己真的懷了孕,詩芸更加不安起來。
她後來和張楚商量,准備去醫院把這個小孩打掉。
醫生給詩芸檢查過後勸說詩芸,頭一個小孩,千萬別打掉,不會有任何問題。
詩芸的母親也三番五次地打來電話叫詩芸別打掉,詩芸這才留住這個小孩。
詩茗得知姐姐懷孕了,更加對張楚氣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