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後,官道上層層熱浪,翻涌的空氣讓視线模糊。
接回了沈沐汐和蘇無名,沈家一行人疾馳上路,離開宛城一是非之地。
蘇無名和路成龍各趕一輛馬車,逆著陽光,陰影照下,他們的神情顯得相當輕松愜意。
師枸坐在路成龍旁邊,正借著他的肩膀鼾睡。沈軟軟四仰八叉地躺在後頭車廂,也是美夢連連。
殺了金樹,逃離了宛城,大家都輕松了下來,畢竟剩下無事,只要趕馬上京就好了。
當然其中有一人除外。
沈沐汐。
她神情有些煎熬,最適合睡覺的午後時間,她盯著腳尖怔怔發愣,反倒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千萬思緒混雜,交纏在她腦海之中。
沈沐汐掀開布簾,剛好看見蘇無名的背影。
想及那一晚自己如此主動,她臉上燒紅一片。
就算是媚藥,也沒必要做到這地步,自己也太主動了。
她自認絕不是這樣放浪形骸,貪情嗜欲之人。
那、那為什麼自己會這樣?
沈沐汐想不明白,腦里亂成一團漿糊,抽得發疼。
思考許久,她腦袋擱在窗邊,而後一點一點垂下。
“沈沐汐?”
“沈沐汐?”
“罪人沈沐汐!”
幾聲陰氣十足的叫喊聲將沈沐汐驚醒。
睜開眼,她發覺自己不在馬車之上。
她與蘇無名站在道路一旁,面前站立兩個妖物。
一位牛首人身,雙手各持板斧,一位馬頭人身,雙鈎握在手中,末端鎖鏈敲擊在一起,發出叮當聲響。
牛頭馬面!
傳說中陰曹地府的兩位陰差,掌管著人間捉鬼除惡的職責。
那馬面鐵鏈一甩,陰森森說道:
“罪人沈沐汐、蘇無名,你倆可認罪?”
沈沐汐疑惑地四處看去,還沒緩過神來。
雙持板斧的牛頭大吼一聲:
“宛城上下數萬百姓,一日之間慘遭匪徒劫戮,損失傷亡難以估量,這一切卻皆由汝等而起!”
牛頭氣勢洶洶,繼續道:“念在惡因非汝二人,且首惡金樹已死,幫凶謝玉亦除,汝等也算是將功補過。”
“不過——”
牛頭言語一頓,輕提板斧點了點兩人。
“汝二人尚未婚配,擅行夫妻之事,白日宣淫,置道德羞恥於何處?宛城之事可免,此縱欲放浪之罪難逃也!”
說罷,牛頭抬腿重重跺地,板斧下劈,周身景色為之一變。
頃刻間,他們從原本的路邊來到了一扇木門前。
門上四個板正的大字。
靜神滌惡。
“此處乃清靜居,汝二人要在此處待滿足夠時辰,才能回到人間。”
牛頭沒有再言語,推著兩人走進。
“砰”的一聲,清靜居的門重新關上。
“所以……我們這是怎麼了?”
房內,沈沐汐臉上疑惑。
“誰知道呢?”
“你不是在駕馬?”
蘇無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我睡著了。”
“……”
沈沐汐抬眼打量清靜居,房間不大,一眼望到了頭,木地板與木質牆面,一張大床居中,四面沒有窗戶,空氣逼仄壓抑。
床頭櫃上一個琉璃制的沙漏,眼神看去時,最上層的沙子蜿蜒下陷,排出幾行字來。
戒嗔痴,斷貪念,遠淫思,靜神滌惡,兩個時辰。
如若有嗔貪之行,淫亂交合之舉,清靜居將無法開啟,永世鎖壓。
蘇無名也瞥見了這幾行沙字,他徑直拎起那琉璃沙漏,晃了晃。
無論如何拿著,沙漏流向都不會改變,都是從原先一頭流向另外一頭,頗為奇妙。
深深地再看了兩眼後,蘇無名放下琉璃沙漏,轉過身來。
他臉上揚起微妙的笑來。
“你說,怎樣才算是淫亂交合之舉?”
“嗯?”
“若是按淫亂交合這四個字來看,雞巴插進穴里算是交合,那除了操穴,其他的怎樣才算淫亂呢?接吻,口交,後庭……你說到底哪一步才算是淫亂呢?”
“你你你你什麼意思?”
沈沐汐慌了。
“我的意思是我就是做了,它又如何知道呢?”
蘇無名一臉不懷好意地靠近,沈沐汐倒退著向後,整個人被逼到牆邊。
“這里可是清靜居,牛頭馬面把我們關進來的,萬一真有什麼奇異之處,我們可是要被關一輩子的!”
“哪又如何?”
蘇無名笑著回道,伸手摟過沈沐汐的細腰,“就是有了規矩,逾越的是時候才足夠刺激。”
沈沐汐嚇得瞥一眼沙漏。
沙漏流淌依舊。
她想不到蘇無名這麼膽大妄為,對什麼陰司禁令都毫不在乎,肆意觸碰其中底线。
沈沐汐抗拒著蘇無名不安分的手,可惜收效甚微,蘇無名左邊提一下衣帶,右邊拽一下袖子,半晌時間,衣裳被剝了個干干淨淨。
她只剩下一單薄肚兜護在胸前。
蘇無名的手指在沈沐汐身上游曳,劃過一寸寸皮膚,像是一把情欲的軟刷,卷起翩翩情欲。
“不要,我們會出不去……唔!”
沈沐汐雙眸忽地瞪圓,欲言的小嘴被堵住,蘇無名吻上了她。
兩人的舌頭糾纏在一起,柔軟的舌尖觸碰貼纏。
少頃,一吻結束,沈沐汐吻得呼吸不暢,胸前肚兜被豪邁雪乳頂撐,急促地上下起伏。
“我覺得……唔!”
又是一吻落下,舌頭探入,攫取著沈沐汐嘴中的柔軟。沈沐汐有些不適應,但並沒有激烈反抗。
床頭燭火溫溫,沙漏下落依舊。
床尾兩人耳鬢廝磨,交頸纏綿,激吻不斷。
沈沐汐心悸連連。
有一種朦朧相愛的虛幻感。
一經想到此處,她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啵”的一聲,唇齒分離。
沈沐汐雙眸朦朧半闔。
她繾綣的眸光中,蘇無名的動作不似往日那麼粗暴,輕輕柔柔的,撫過她的側腰,順著向上揉過酥胸,最後貼著肩膀,手指勾上肚兜的綁繩。
沈沐汐沒有抗拒,任由他解開繩結,肚兜滑落掉地,白皙的身子顯露,像是盈潤的璞玉。
兩人旋即纏綿擁抱,兩具白花花的肉體在床上激情翻滾,好似忘了這里是清靜居。
蘇無名肉棒漲得梆硬,貼在沈沐汐小腹,滾燙熾熱的感覺。
他壓著肉棒蹭了蹭小穴,上面早有愛液分泌,肉棒沾染晶瑩水跡。
“我忍不住了,誰知道這禁令是真是假,一間破房子還關得住我們?我現在就想要你。”
蘇無名說道。
“這樣,不太好吧……”
沈沐汐有些擔憂地看一眼沙漏,蘇無名腦袋再次垂下索取。
唇齒相貼,一吻即分,沈沐汐抬抬腦袋,猶有些意猶未盡。
她的手被蘇無名拉起,十指交叉緊密相握,蘇無名一雙邃黑眸子直盯著她看。
“有什麼好不好的,你難道不想嗎?”
“我……”
沈沐汐側開腦袋,嘴里囁嚅道:“觸犯了禁制,我們就出不去了。”
“那又如何?”
蘇無名臉上露出玩味的笑來,“出不去又如何,不正是便宜了我倆?”
還沒等沈沐汐想明白,蘇無名雙手捧起她的臉,直視著她的眼睛。
“倘若再也出不去,那你我二人就在這清靜居雲雨交歡,至死方休。”
最後幾個字輕輕柔柔,卻在沈沐汐耳邊如驚雷一般炸開。
翻雲覆雨,至死方休。
她臉上瞬間卷起大片紅暈,心如擂鼓,渾身暈乎乎恍若飄動在雲彩之中。
腦中的神思幾乎停滯,翻來覆去的只有蘇無名臉上那張揚恣意的笑,和那句“至死方休”。
她輕點螓首同意。
蘇無名退至她的雙腿中間,壓著肉棒頂在小穴口。
肉棒插入。
一寸距離,兩寸距離。
全根沒入。
漏沙聲猝然停止。
“下車了,下車休息了。”
蘇無名敲著車轅。
沈沐汐尖叫一聲坐起,大口大口呼吸著,小臉上滿布緋紅。
“沈大小姐這是做春夢了?這麼興奮?”
蘇無名瞧了她一眼,調笑道。
沈沐汐回他一記白眼,下車走開。
剛才那是夢!?
下了車,沈沐汐心里難掩驚愕,剛才那個夢是如此的真實,簡直難以置信。
夢中她與蘇無名……
在清淨居那個小房間里,翻雲覆雨,至死方休。
沈沐汐心聲大作,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充斥耳膜。
莫非,莫非自己……
什麼時候?
是前天晚上,蘇無名冒死來救她?還是宛城那最後一次雲雨求歡?亦或是更早?
兩人的交談言語,畫面浮光掠影般浮現腦海,她手指纏著耳邊垂發,試圖想明白究竟是什麼時候勾動的情絲。
然而一直到了日落西山,月上柳梢,她依舊思忖不清。
往後幾日,沈沐汐收斂神思,不去搭理蘇無名,試圖以此平心收情。
可惜這並沒有她想的這麼簡單。
淺情終似,行雲無定,終到夢魂中。
輾轉深夜,沈沐汐驚慌坐起,身下草席濕漉漉一片。
她又做春夢了,這次沒有牛頭馬面,沒有清靜居禁制,有的只是兩人翻雨覆雨顛鸞倒鳳,酣暢淋漓地大作一場。
沈沐汐摸著草席上黏膩的愛液,臉上熏紅更甚。
翌日午間,沈沐汐迷迷糊糊地咬著饅頭,蘇無名的手忽地伸了過來。
她嚇得一竄,然而那手在她眼前快速垂下,蘇無名只是給她盛了一碗湯。
她又有些失望。
倘若,倘若,只是倘若,蘇無名那雙手伸過來是為了摸她的奶子。
那雙大手會從側面蹭過,揉捏整個酥胸,靈活的手指更會夾住她的乳頭,揪得她快感連連。
然而大家都在場的情況下,她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只能默默承受。
沈沐汐將手中的饅頭舉了舉,試圖將那想入非非的緋紅嬌靨遮住。
她腦中幻想不停。
要是蘇無名繼續的話,那該如何,畢竟以他的色性,怎會止步於摸胸?
想必到時候他會伸出腿來,小腳在桌下偷蹭她的腿心,隨著動作越來越激烈,她也越來越難忍耐。
甚至於最後,隨便扯出個由頭,蘇無名與她出去單獨相處,兩人心照不宣,開始翻雨覆雲。
猛烈的交合,兩具白花花的肉體交纏在一起,歡愉許久,蘇無名咆哮著趴在她身上釋放出來。
沈沐汐想的口干舌燥,皮膚發熱,仿佛真的被注入了一股股濃精。
“別傻愣著,吃不下了就走。”
蘇無名抬手在沈沐汐面前晃了晃,她已經出神好一會了,別人都離席回車廂了。
“蘇無名!”
沈沐汐忽地恢復過來,雙眸極為嚴肅地看過來。
“嗯?”
“以後給我射在外面啊,你這家伙,只知道圖自己爽快,我要是懷孕了怎麼辦!”
沈沐汐罵道。
蘇無名皺眉一愣,不知道為什麼吃個饅頭能突然扯到這個。
他努努嘴示意後頭有人來了,丫鬟師枸摸索著小步子上前,她來收拾碗筷,打算拿去河邊清洗一下。
沈沐汐先是怔在原地。
她眨眨眼,看看蘇無名,穿著衣服,再眨眨眼,低頭看看自己,也穿著衣服。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臉色郝然羞紅,慌張地找補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她捂著臉快步離開。
留下站在原地的蘇無名一頭霧水。
“什麼情況?我只是盛了碗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