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一個我愛的人拋棄了一切。
我為了一個並不愛我的人拋棄了一切。
家人,朋友,社會地位,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
到最後甚至連他我都沒有了,現在我擁有的除了這身染血的肮髒衣物外,便只剩手上這還剩四發子彈的手槍。
而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用我能用上的一切去搶回他。
在殺死那兩個家伙之後又過了多久呢?
或許只有一兩個小時吧,將他兩的屍體藏在地下室畢竟不是權宜之計,被發現只是時間問題,我必須馬上准備下一次的計劃。
下一次的計劃一定要更加精密,下一次為他准備的鐵籠一定要更加密不透風,下一次我絕對絕對不會再放跑他,下一次我會一直粘在他的身旁緊緊盯著他可愛的臉。
而現在,我必須抓緊時間。
看著面前這片破舊的城區,這里是這片城市的邊緣地帶。
逃犯、賭狗、人渣,這塊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這種人,母親曾無數次的警告我不要進入這片城區,但是現在這里卻成為唯一能容納我的地方。
我不禁自嘲的笑了笑,這一切也都是為了他,明明我殺了兩個人,兩個無辜的好人,但是我的心中為什麼沒有多少罪惡感呢?
興許這也是愛情的魔力?
我曾擁有一切事物在他面前都顯得黯然,而現在我唯一的目標便是重新奪回他,重新得到我心愛的小連。
想到小連那撥人欲望的體香與他白皙嫩滑的肌膚,以及他第一次被我壓在身下時那帶著絕望與哀求的眼神與明明想要裝作嚴肅卻還是因為快感而變形的腔調,我打起了精神。
為了再一次體驗那種感覺,我變成了一位癮君子,即便知道再這樣下去迎接我的便只有破滅與瘋狂,但是自從我回到這個城市再次遇見他的那一刻,命運女神便將我與他一同綁上了這個通向破滅與瘋狂的單向列車。
我踏入了那片看上去破舊且不詳的城區,隨處可見選擇席地而睡的肮髒流浪漢,染著奇怪顏色頭發的混混們帶著旺盛的荷爾蒙與同伴肆無忌憚的說著狠話,小巷中時不時能看到穿的花枝招展的妓女一邊搔首弄姿一邊朝著路過的行人諂笑著,在自己面前擺放著奇怪貨物的小販用自己賊溜溜的眼睛在人群中尋找著自己的潛在用戶。
微微有些傾斜的電线杆上貼滿了小廣告,周圍房屋的牆壁經過雨水積年累月的衝刷早已看不清它原本的顏色,路邊隨處可見散發著惡臭已經堆積如山卻依然沒人處理的垃圾堆。
好熱。
明明是涼爽的深秋,我卻感覺這里熱的讓人有些難以忍受,周圍充滿著病態且怪異的活力,但是這里幾乎是我籌備下一次計劃的絕佳地點,這里沒有安裝監控,警察在這種地方也難以進行調查任務,而執行計劃需要的東西,靠手上的家伙去搶來就是。
周圍的人看見我衣服上的血跡之後都很識趣的讓開了路。
正好,倒是方便了不少。
我向著邊緣地區的更深處走去,因為我明白自己要找的目標不是外面看見的這些家伙,畢竟大庭廣眾下也不好下手。
實際上能不能遇上那種家伙我自己心里也沒底,但是眼下也只能相信自己的運氣了。
三個小時後,我在幾條復雜的暗巷中兜兜轉轉,明明數次看見了希望,但是走進一看卻基本都是呢喃著瘋話的醉鬼,雖然也能從他們身上拿到錢,但是將珍貴的子彈用在他們身上未免有些太浪費了。
果然這個計劃還是有些太異想天開了嗎?
要不再重新考慮一下計劃?
那時的藥已經用完,不論如何在這次計劃中藥的存在是絕對的,如果沒有藥的話,我就沒有辦法順利帶走小連。
我摸了摸藏在外套中的手槍不禁嘆了口氣抬頭望向天空,這里的生活的環境不知道比市區差了多少倍,有趣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里的星星要比市區更加耀眼。
不知道小連現在在干什麼呢?
按道理說那個女人現在應該在小連身邊吧,等我找到小連之後如果她還敢擋在我和小連面前的話我絕對要殺了她,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要阻攔我和小連現在我和小連早就成正兒八經的戀人了。
明明離開小連的時間還不到一天,但是我卻又開始無止境地思戀起了他,腦內逐漸被關於他的事情塞滿,恨不得馬上找到他將他擁入懷中,與他融為一體,這種狀態我再熟悉不過。
還是接著去碰碰運氣吧,畢竟僅僅只是懷戀是沒用的,必須要付諸行動才行。嗯?
當我轉身剛剛離開兩步,剛才的離開的一個小巷路口前便忽然出現了一輛停著的面包車,看上去是剛剛才停下的。
我走到面包車面前忽然發現面包車車門處有很明顯的新鮮血跡。
有戲了,只是不知道遇見的人身上是不是那種大魚,不過值得一試。
我離開面包車旁將目光投向小巷,小巷中只有一盞忽明忽暗的路燈,而路燈下,一個穿著黑背心的禿頭男人俯身拖著一個沾滿血的麻袋朝著小巷的另一頭緩緩移去。
我偷偷將槍從外套中掏了出來然後將持槍手藏在身後,緩緩的向著男人的方向走去。
當我走進小巷的那一刻男人便敏銳地抬起頭看著了我,他瞪了我一會後,或許是發現我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他不滿地朝著我開口說道。
“滾遠點,你他媽想死嗎?”
男人揮了揮右手,應該是想要展示自己右手上的匕首,他幾乎全身上下都沾滿了泥土與血跡,而且看上去他的精神狀態非常激動,若換作是平常,我肯定會對這種人避而遠之。
但是現在我必須要再靠近他一些。
我沒有理睬他的話繼續緩緩向他的位置靠去,似乎是發現自己的話被無視,男人直接甩下了麻袋站起身來。
“你他媽是聽不見我的話嗎?!老子他媽要你滾遠點!”我依然沒有理睬他的話,或許是因為來到了光源附近,他看清了我的模樣,警惕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錯愕,他將匕首架在身前。
“你是同行嗎?如果是同行的話你應該明白行規吧!”似乎我身上的血跡起到了一些誤導的作用,這倒是意料之外啊,不過現在還需要再近一點,再近一點……盡管正在警惕著我而且將匕首放在身前,但是他現在卻沒有攻擊我的意思,我走到路燈下之後,他看向我的眼神中甚至出現了一絲驚艷與恍惚。
見狀我干脆露出了一個笑容繼續向著他的身邊走去,他似乎沒怎麼在意我背在身後的右手,此時我與他的距離已經只剩下三米了。
“你這家伙……到底”
好了,這個距離就不會射偏了。
隨著一聲巨響,小巷中歸於平靜。
而小巷中屍體的數量從一具變成了兩具,我看著被那個男人被轟開的腦袋與四散的腦漿。
看來我似乎已經多少有些習慣這些東西了。
干掉這家伙倒是比干掉那兩個警察輕松很多呢,好了,是驗貨的時候了。我來到男人身邊俯下身,將手伸向他的褲子口袋。
嘖……就這麼點嗎?
我只從男人的口袋中翻出幾百塊錢,一串鑰匙與一部手機,我明白之前那間房子已經絕對不能回了,而現在再租一個房子加上買給小連用的藥需要的錢以及再加上買新衣服的費用只靠幾百塊是絕對解決不掉的。
嘖……早知道當時就租那個老頭的房子,如果不買現在應該還剩點錢。
雖然我的銀行卡里還有一些錢,但是我的錢包早就連同著手機加上任何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一起扔進山里了,況且即便我還帶著銀行卡,以我現在的身份去銀行也就是去送死。
我看向那串鑰匙,或許那輛面包車的鑰匙也在其中吧,還是去車上看看再下定論吧。
我站到車門處將鑰匙串上的鑰匙一個個地塞進鎖孔嘗試,其中一個黑頭的鑰匙順暢的插入了鎖孔,我將鑰匙旋轉了兩圈,咔的一聲,車門打開了。
車內彌漫著一股怪異的味道,似乎是什麼東西腐爛的味道,我屏住呼吸進入車內,進車的瞬間我的目光便被擺放在車後座麻袋上的一個黑色挎包所吸引。
我忽然升起一種強烈的預感,我感覺到似乎那個包里會有能幫助到我的東西,我將手伸向挎包,當拿起包的那一刻我便察覺到這個包很重,似乎是放了不少紙制物,我將包放進自己的懷里,我一邊幻想著包里會有一疊疊的紙鈔一邊用有些顫抖的手打開挎包。
在看見內容物的一瞬間我似乎感覺到我的心跳慢了半拍,此刻我的內心不由地有些感謝起了那位禿頭大叔。
幻想變為了現實。
簡直完美我馬上將挎包的拉鏈拉上,強壓下心中的興奮感,現在還不是放下警惕的時候。
我回到小巷中,分兩次分別將男人的屍體裝到了麻袋里放到了面包車的車後座,然後將兩包麻袋堆在了一起,但是小巷中的血跡就沒有辦法處理了,索性就不管好了,似乎在這里某個角落忽然出現莫名其妙的血跡只不過是日常罷了。
我將男人掉在地上的匕首收在了身上,這個以後興許用得上,回過頭來到面包車旁。
我端詳著這輛面包車,雖然表面不太干淨,但是似乎沒有什麼嚴重損壞的地方。
我現在正好也需要一個的代步工具,眼前的面包車也正合適,這一次的計劃不像上一次,上一次我能依靠小連對我的信任將他帶到離出租房不遠的地方,然後在放倒他後將他快速地轉移到出租房,但是這次的情況大概率要用上代步工具才能順利的轉移一個活人。
我坐到駕駛座前,雖然不太熟悉開車,但是因為我以前多多少少學過一些,所以現在讓我來開車應該還是沒有大問題的。
我試了幾次後從鑰匙串中找到了油門鑰匙插了進去,面包車被成功啟動了,儀表盤被點亮,我看向油量指示表。
汽車的油量還很滿嗎,哈,還真是感謝那位禿頭大叔啊。
我抽出油門鑰匙拿起身邊偶然見找到的一坨抹布來到車外將車上的血跡擦掉,畢竟被別人看到後亂想就不好了。
回到車內,我深吸了一口氣,打開挎包將里面的內容物倒了出來,一疊疊整齊的紙鈔看得我有些發暈,粗略的看看大概有二十疊左右,仔細的數過之後,我發現一疊大概就是一萬塊,而這里一共有二十二疊,也就是二十二萬。
雖然算不上是一筆大數目,但是也絕對不少,解決眼下的問題絕對是綽綽有余了,而多出來的部分說不定可以幫助我帶著小連離開這個城市。
錢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卻比大部分人說一萬句話都有用很多。
想必接下來我的計劃會順利很多我情不自禁的回過頭去對著車後座那個滲著血的麻袋雙手合十道了個謝。真的很感謝你,不認識的大叔。
打開車窗透了透氣,然後再一次將油門鑰匙插入,我有些忐忑地按照自己的記憶駕車駛向那個充滿活力的鬧市區。
再次回到鬧市區,我將車開到一個擺放著不少衣物的地攤旁。
也是時候換一套衣服了,身上這套渾身是血的衣服穿著也挺難受的。
我從包中抽出兩張鈔票打開車門,地攤的攤主是一位四十來歲濃妝艷抹的大媽,她在看見我的瞬間猶豫了一刻,但是似乎是看見了我手中的鈔票,她熱情的向我吆喝道。
“需要什麼?美女?我這里的衣服都便宜,質量也好。”攤主一笑起來臉上塗抹的劣質粉底就往地上掉,配合上她油膩肥胖的臉頰看上去有種說不出來的滑稽感。
“這件,還有這件這旁邊的口罩跟帽子也要。”我從地上的衣服堆中挑出兩件看上去比較寬松也適合隱蔽的黑色衛衣與運動褲。
“哎呀,美女真有眼光!這兩件衣服挑的都是牌子貨!你看看這材質還有”
“多少錢?”我實在不想接著看她那張滑稽的臉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攤主轉了轉自己賊溜溜的眼睛“一百四十九,我這里的衣服都是這里能買到最好的貨,所以”
“不用找了。”我將手中的兩百塊塞進了她手里,直接轉身回到了面包車旁。
“謝謝謝謝!美女下次再來啊!”
無視掉身後攤主的聲音,我回到車上,將車開離了鬧市區。
來到了一片僻靜的街道,我關上車窗,脫掉身上染血的肮髒衣物然後換上了剛剛買到的嶄新衣物。
我掏出從禿頭大叔身上搶來的手機,打開鎖屏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十二點。
當我想去進一步操作時候卻發現手機被上了指紋鎖,無奈之下我只能忍著惡心去車後座打開了已經變得黏糊糊的麻袋。
麻袋內傳出一股鐵鏽味與一直說不出名字的怪味,我找到它被血染的黏糊糊的手,抓住它的手指一個個的按在在手機上去嘗試解鎖,原本干淨的屏幕頓時布滿了肮髒的血印,試到右手大拇指時,手機打開了,我進入設置內錄入了我的指紋,然後就把他的手放了回去封上了袋子。
謝謝啦,大叔。
我隨手用衣服擦了擦手機屏幕,打開後我發現手機的電量已經不多了,我只得關上了手機,畢竟還要保存珍貴的電量。
靠在駕駛座上,我回想起今天遇見的一件件事,明明昨天還是光彩照人的班花,最愛的人也被我牢牢的攥在手心里,而今天我就成了孑然一身人人喊打的殺人犯,人生還真是無常啊……或許在我將小連叫到那座公園的那一刻我就該想到今天了,不過如果背負這一切就能讓小連再次回到我的身邊的話,我想我不會後悔。
“哈~~啊~”
一放松下來睡意便如同潮水般涌了出來,而現在這個時間似乎也確實該歇了。
好困……仔細想想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雖然現在確實是情況緊急,但是必要的休息還是需要的,我在手機上設好了七點鍾的鬧鍾然後便閉上了眼。
鬧鍾的聲音將我吵醒。
一夜無夢,同時在車上的睡眠質量也是很微妙,睡一會醒一會也沒什麼做夢的機會就是。
我關掉手機上的鬧鍾,搖下車窗呼吸了一口窗外還帶著垃圾味的新鮮空氣。開始繼續准備計劃吧,今天去選一下以後我和小連的愛巢好了。
啟動了汽車,我繼續在邊緣的大街小巷中游蕩了起來,大早上的邊緣還有不少的行人,一臉透支模樣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嗨過頭了的小混混,路邊還有用破舊大棚搭起的簡易早餐鋪,只是里面商品的賣相看起來讓人實在生不起什麼食欲。
邊緣附近還有不少可以勉強居住的爛尾樓,但是這些爛尾樓要麼就是被流浪漢捷足先登了要麼就是危樓壓根沒法住,況且我也不想讓我的小連住這種地方就是。
新的藏身點必須兼顧隱蔽性與舒適性,也就是最好就直接光明正大的租一間房子最好,對現在的我而言錢不是問題,但是租房需要的身份證就有些麻煩了……但是那種不需要身份證的出租屋,在這里應該也是有的。
這時候我忽然意識到路邊的行人忽然變少了,明明周圍還是普通街道的模樣,但是這里路過的行人都是默不作聲的快速向道路另一邊走去,就像是在躲避什麼一樣。
停下車,眼前是一棟破舊的公寓,旁邊有一根電线胡亂搭在一起的電线杆,公寓破破爛爛的好像幾年沒有維修過,前面的鐵門生鏽得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而公寓的門口貼著一張紙。
我離開面包車來到公寓門口看向那張紙,那是一張房屋出租的告示,看來我面前這座破舊公寓是一間出租房,我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隱蔽性還算不錯,周圍的人都有意避開這里算是一個加分項,但是我又有些在意為什麼周圍的人都會有意避開這些,不管怎樣,先打電話過去咨詢一下還是可以的。
我掏出手機輸入告示上的號碼撥打了出去,在一陣待機音過後電話被接通了。“您好,請問是?”
電話內傳來的女聲清冷且不帶一絲感情,從聲音上判斷對面的人應該與我年齡相仿,但是這樣的語調卻仿佛是一個機器人一般生硬。
“我在公寓門口看到你留下的租房廣告,想要咨詢一下。”
“哦哦!是這樣嗎?如果是想要看房的話”聽見我說的話,她原本清冷的語調忽然帶上一絲熱情,但就在這時電話那邊傳來的另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喂!昨天明明應該輪到我跟小夕睡啊!你個混蛋毒舌婦居然敢偷跑!”
“是啊,怎麼了?”清冷聲音忽然變小,似乎是拿開了話筒。
“你!咕……那今天你必須要還我一天!”
另一個聲音聽起來毛躁且充滿活力,似乎是那種性格很討喜的那種女孩。“嘖……如果想要看房的話請麻煩等我……”
“好啊!你這混蛋毒舌婦竟然敢無視我!?敢不敢來跟我比劃比劃!?我今天就要讓你明白一下我們家庭地位的差距!!”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請您在原地稍等二十分鍾左右,我過一會就趕過去。”
“今天我就要一雪前恥讓你清楚美人只配強者擁有這個道理!”
“哎?我還沒”還沒說完,我的話就被電話那邊的怒吼打斷。
“行……你這母猩猩,來比劃比劃!”對方原本冷靜的語氣轉為慍怒,而最後則是忽然爆發。
“不是……我只是想”但這時電話被忽然掛斷只剩下一串忙音。
“……哎?”
等等……我這是被強制推銷了嗎……
罷了,居然都說要來了,那我就等等看好了。
我依靠在車邊,想到車里還有兩具屍體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直接扔到垃圾堆里就可以了嗎?
可能不行吧,不管怎麼說這樣也太大條了,還是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到房子和藥的問題都解決,我就可以回市區去找小連了,按道理說小連現在應該在醫院或者在自己家里修養吧。
說起來如果在醫院的話就有點難辦了啊……又不能在公共場合光明正大的對小連用藥……“喲!小姐姐是一個人嗎?要不跟你好哥哥一起出去玩玩?”從不遠處傳來的刺耳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一個染著一頭黃毛的混混正一步一搖地向我走來,喧鬧如同烏鴉般的嗓音,為趕時髦推的大背頭,意義不明的皮鞋與七分褲加上身上艷麗得跟發廊老板一般的花哨夾克,一套標准的不能再標准的混混著裝。
我還真是……或許穿那身髒衣服還是有些好處的,罷了,快點把他打發走吧。我從懷中掏出槍指向他。
“滾開。”
看到槍的瞬間他明顯動搖了,他停在原地有些左右為難,但是似乎是感覺就這樣離開自己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他逞強著開口“哈……哈哈,什麼嘛……這是你從家里偷出來玩具槍嗎?你就不要嚇唬我啦,小美女。”
“我可是認識真槍長什麼樣的哦,你以為就這能嚇到我嗎?”想到這他似乎忽然恢復了信心,繼續朝著我壞笑著走來。
“你也不用緊張,我就是想帶你一起去玩玩而已~沒事的啦。”又要浪費一發子彈嗎……周圍似乎也沒什麼人,車里應該還有麻袋吧,實在不行就讓他和禿頭大叔擠擠好了。
我默默扳下了擊錘,但就在這時那名混混忽然停下腳步,他緊盯著我的槍,原本還能勉強維持著雲淡風輕神情的臉上忽然冒出了冷汗,竹竿一般的雙腿也跟著打起了哆嗦。
“等……你那個……好!好!抱歉!我這就走!這就走!”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說完這段話後他沒有一絲猶豫地轉身朝著街道盡頭狼狽逃去。
我放下槍,心里不禁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算是了了一件麻煩事。將槍藏回外套里,我繼續依靠著身後的面包車發呆。
路過的行人中有一些人向我投來下流且惡心的目光,這種視线盯得我有些不舒服,我干脆回到車內拿出口罩了帶上去。
當我跳下車准備關上車門時,道路盡頭出現的一位少女吸引了我的目光,超然的氣質配合著瀑布般的黑色長發讓她就仿佛是游蕩在這貧民窟的美麗幽靈,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她身上黑色的水手服出現在這里是顯得是那樣的異常與不合群。
她實在是過於出眾了。
我關上車門,心中還在詫異這位少女是不是誤入了這邊緣城區,但是這時我卻發現她居然向著我的方向走來。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視线,她對著我露出一個微笑快步走到了我身邊。
“你好,請問就是你要看房嗎?”待她來到我身邊後我才發現她的年齡似乎真的只是比我要大上一點點,而她的容貌炫目的讓我有些恍惚。
“啊……沒錯,就是我。”
“嗯?怎麼了?”少女看見我發愣的眼神,歪著頭露出疑惑的眼神。
“沒什麼,我只是沒想到房東居然這麼年輕……電話打過去之前我還以為房東會是什麼奇怪的大叔呢。”
“我也沒想到我的房客會是一位這樣可愛的小姑娘哦,我們彼此呢。不過說起來像你這種年齡的人一個人出來租房子還真是稀奇呢……”她那句小姑娘讓我皺了皺眉,明明自己看起來也沒有比我大多少。
“只是因為一些個人原因啦,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用詫異的眼神在我身上掃視著,經管她的視线看得我有些不自在,但是現在我只能裝作無所謂的演完這出戲。
“哦哦……那請問你怎麼稱呼?”
“啊……我叫百草葵,你叫我小葵就行了。”
我當然不會蠢到用自己的本名,隨便編一個名字便報了上去,如果在這租房需要身份證的話我直接走就行了。
“哦~百草葵嗎?很好聽的名字啊,那麼事不宜遲,我帶你去看房吧。”她來到身後公寓已經被腐蝕氧化的布滿鐵鏽的門前插入了鑰匙,然後有些費勁地打開了門。
門內的空間很小,大概只有四十平左右,房間內滿是灰塵空氣質量很差。
但是除了灰塵外房間內家具的擺放倒是很有講究,家具都被防塵罩覆蓋了起來,合理的擺放讓狹窄房間內的空間幾乎沒有被浪費的地方。
“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啊,這個房間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住過人了,之前都是我住在這里,後來因為一下事情所以才搬的家,這里的家具都很齊,你只需要簽一下這張租據就可以直接入住了哦。”她拿出一張A4紙在我面前展示了一下,A4紙上是用秀氣手寫字體寫出的租據。
看到這張租據,我心中暗喜,如果是這種手寫的租據的話應該就不需要身份證了,不過果然還是有一件事情我無論如何都很在意。
少女踏入房間內拉開了窗簾,陽光頓時照耀了進來,死氣沉沉的房間內也有了一絲生氣。
“說起來小葵你還是學生吧?這里到外面公交站的距離不算遠哦,去學校也還算方便哦。”
“嗯……這些倒無所謂啦……我是想問”
“你是擔心費用問題嗎?這個房間的租金也不會太貴啦,我只要五百塊一個月哦,算是我給你的學生價啦!”
“不是啦……我只是有些在意外面的行人為什麼都特意避開這里……”我將自己疑問說出口的瞬間,原本還滔滔不絕推銷的少女忽然沉默了下來,房間中的氣氛也忽然變得尷尬了起來,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那個……你很在意這些嗎?小葵……”少女的眼神中有一絲躲閃與試探。
“嗯……其實我也不大喜歡被別人打擾啦,這倒正好。”
“哦哦,這樣啊!其實大家繞開這里的原因只是因為外面有這里鬧鬼的謠言,其實那個只不過是空口無憑的謠言而已,你看,畢竟我都在這住過這麼久了,沒問題的啦。”經管我感覺眼前的少女依然對我有所隱藏,但是周圍沒人而且不需要身份證這兩點確實是正中我下懷。
“嗯……那我打算先租一個月好了。”
“那就請在這上面簽個名吧!”原本有些緊張惶恐的少女聽見我這番話馬上提起了精神,她拉著我來到桌子前,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鉛筆遞給我,我趴在桌上簽完了租據想掏錢時卻發現挎包沒帶在身上。
“我的錢還在外面的車里,我出去拿下錢吧。”說完我起身便朝著門外走去,起身的瞬間我發現面前少女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些許詫異與驚訝,我並沒有在意她的眼神,轉而直接離開房間來到車內從挎包中拿出五張鈔票,然後便轉身回到了房間中。
少女笑眯眯地收下了錢,將手上的鈔票放入口袋後,她關心的開口。
“外面那台面包車是你的嗎?你的行李應該都在車上吧,需不需要我來幫你搬搬行李?”
“不用了,我的行李很少的,一個人拿個一趟就差不多可以拿完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了。”想到車內的麻袋與錢,我連忙拒絕了她的提議。
“吼~這樣嗎?說起來小葵你真的很厲害啊!這個年紀就一個人出來住了不說,而且居然還會開車啊。”少女露出笑容盯著我,她的笑容艷麗無比,但是卻給我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啦……”
“還有車里的東西也是啊,你是真的很厲害啊。”
“哎?”
聽見這句話的瞬間我愣住了,但是因為不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根據是什麼,我還是決定先裝傻試試看。
“房東小姐……你指什麼?”
“嘿嘿,我只是夸你很厲害啊~”不知為何,她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很開心。“哦……是這樣嗎?”
我松了口氣,可能這段時間我真的是有些太敏感了吧。
“所以說車里的東西你打算怎麼處理?扔垃圾堆嗎?”我忽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襲來,冷汗止不住的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是用你懷里的那把槍干掉的嗎?你是真的很厲害呢,小葵~”少女笑眯眯的拿起桌子上的租據,然後將它撕得粉碎,看著落到地上的紙屑,我的內心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小葵你這段時間都沒有洗澡吧?你身上的血味真的是濃的要命啊,我可是對這種氣味很敏感的,還有啊……我建議經量不要將槍放在胸口,彎腰時的凸起很不自然哦。”少女來到門口哐的一聲關上了門,然後轉身面向我靠在了門上。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報警也不會將房子收回,至於這個租據嘛……我覺得就沒有必要了,畢竟接下來就不是合法生意了。”少女原本玩味的聲音變回清冷無感情的語調,房間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冷厲無比,但是她看向我的眼神分明就是看到大魚時的眼神,也許我當時看著那個大叔的眼神也是如此吧……“什……麼?”
“十萬,我指的是房租哦。”
“行……我給你就是……”
雖然這家伙完全是將我當豬宰,但是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先將她糊弄過去。竟然已經暴露了,那就趁她不注意干掉她就行了。
“哦~答應得還挺快的嘛,沒想到小葵你還挺有錢的嘛!那就二十萬吧?怎麼樣?”
“嘖……行,可以。”畢竟只是混弄她,怎麼說都可以,只要她放下警惕心那我就可以。
“嗯嗯!看在小葵你這麼聽話的份上我就給你一項特殊服務吧。”
“你車里的東西,我可以幫你清理掉哦,就當是贈品好了~學生價嘛。”我有些驚訝的是,她居然會主動提出幫我處理屍體,也許是真的打算與我交易也說不定?
但是其實二十萬只能換這些多少還是有點虧,畢竟直接扔到垃圾堆上也算是處理,這種事我自己也做得到不是嗎?不過眼下還是要順著她來。
“是嗎……那就拜托你了,我的錢在面包車里,我帶你去拿吧。”
“嘿嘿~合作愉快啦,不過為了你著想,我還是特意給你個建議吧。”雖然語氣輕松但是少女的臉卻是陰沉得可以滴水,周圍的氣氛壓抑得我有些說不出話,這種壓抑且銳利的感覺讓我回憶起以前在看小說時知道的一個詞,殺氣。
“不要質疑我的能力。”說罷她便身准備開門。
“怎麼會呢。”我慢慢將手探入外套中,偷偷將槍掏了出來,而我握槍的手在此刻卻有些顫抖,或許她真的只是在虛張聲勢?
或許我只是被她的虛張聲勢嚇到了?
只不過是一個和我年齡相仿而且手無寸鐵的女生罷了,再厲害能厲害到什麼地步?
盡管如此,我的心里卻很清楚,現在我的本能在尖叫著危險這一點是事實。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管怎麼說一個人再快也快不過子彈,對吧?
“等等我,房東小姐。”
我一邊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一邊按捺住自己顫抖的手,慢慢地瞄准了那頭黑色長發。
但是在我槍對准她後腦勺的瞬間,我感覺我手中的槍縮小了,那把曾經幫助我干掉了那些家伙的左輪手槍在這一刻顯得是那樣的不可靠。
“真是不聽話啊”
隨著清冷的聲音響起,少女的身影瞬間便從我面前消失了,沒有一絲的反應時間,就仿佛電影抽幀一般,只是眨眼之間便消失了。
此時我不禁回憶起了兒時在電視節目上看到的大變活人魔術,初見時覺得很驚訝,甚至讓我一度認為節目中的那位西裝小哥一定是超能力者。
但是在慢慢長大之後我才明白電視上的這個魔術是依靠剪輯完成的,無聊的真相讓我大失所望的同時,也讓我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超能力者這個事實。
但是現在眼前的景象讓我不禁懷疑起了我之前定下的結論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了。開什麼玩笑?
在哪里!?明明沒有能躲避的地方!
難道是在身後嗎?!
哎……
奇怪?
明明我是有好好站著的……
確實是有好好站著的……
但是地板為什麼……
來到了……面前?
“怎樣?我算的很准吧。”
直到右手傳來的劇痛將我驚醒,這時我才意識到不知何時我已經倒在了地上,而哪位少女則是蹲在我面前僵硬生澀地把玩著剛剛還被我攥在手中的槍。
“為什麼不聽取我的建議呢?小葵”
少女有些惋惜的聲音響起,我的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差距太大了。
“嗯——我不太擅長用槍啊……”說著她將槍口緊貼上了我的頭。
“但是如果是這種距離的話,就算是我也不會打偏哦。”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剛才熱情的態度就如同是玩笑一般散去。
感受著金屬材質槍口帶來冰冷觸感,我這時才明白過來,其實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咔的一聲,槍被扣上了擊錘。
少女身上的壓迫感裹挾著死亡威脅混合成為巨大的恐懼感,我能感覺到因為恐懼腹部產生的劇烈惡心感。
狼狽地跌坐在地上顫抖著,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此時的我甚至就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
她真的想就這樣兒戲殺了我嗎?就像我那般兒戲地殺掉其他人那樣?真的假的……是報應嗎……
我一定是要死了吧……小連……
‘你叫什麼名字呢?’
‘淺上連,那你的名字呢?’
‘不告訴你,除非你跟我一起玩’
‘那……好吧’
‘你明天,還會在這里嗎’
‘嗯,我每天都會在這里的!’
‘明天也一起玩吧!’
‘嗯,嗯!’
親人,朋友,那些我尊敬的人,那些我厭惡的人,這些一概沒有出現在我的走馬燈中,我只能想起初見時與他一起玩耍的愉快回憶。
那天……真的是很開心啊……但是啊,光靠回憶我是不可能滿足的……我不甘心,明明我還沒有滿足,明明計劃還沒來得及實行,明明我還沒來得及去繼續感受他,明明我還不想死……“我……我不想……死”
腦內思維風暴帶來的結果卻只是讓我能夠顫抖著說出一句可笑求饒,我這一刻意識到我在她面前就如同一個可悲小丑一般,在她的掌間表演著一場無聊透頂的鬧劇。
聽見我的話後,少女的眼神依然冷酷,就仿佛這種無聊的求饒她已經聽了無數次,我只能恐懼地閉上眼睛,將生殺大權完全交予她。
“安啦~我怎麼會殺你呢?我都答應過小夕不會繼續殺人了啦。”少女忽然將槍拿開,周圍壓抑的氣氛轉瞬之間便散去。
她隨手將槍扔在桌上,然後附身從我的口袋中掏出鑰匙串,轉身緩步走向房門。
“其實嘛,我還挺喜歡小葵你這個人的,我認為你與以前的我很像哦。”說完少女便關上了房門。
聽見房門被關閉的悶響,我摘下了早已被淚水與汗水染的透濕的口罩劇烈喘息地喘息著,身上流下的汗水甚至滲透了衛衣,劫後余生的疲憊感涌上心頭,但是想到她應該還在附近,我內心中的恐懼感再次涌了出來。
那家伙就是怪物,與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剛才我便對她生不起反抗的心理,而現在的我對她連一絲恨意都生不起,相反我的心中甚至對她有一絲感謝,感謝她放過了我。
興許是因為恐懼過度後腦內某種保護程序的啟動,我眼前一黑癱軟在地上暈了過去。第一個家伙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轟爛了腦袋。
被我偷走槍的那家伙舉起雙手懇請我放過他,我能感受到眼前男人的恐懼感,他懇求的言語是那樣真誠,他的眼淚是那樣真實。
我舉槍的手臂顫抖著,開槍時巨大的後坐力讓我手臂發酸,但是這並不是我顫抖的原因,我只是在害怕我會射偏。
他臨死時的尖叫是那樣淒慘。
再一次醒來後外面已經是黃昏,昏黃的陽光給這小屋帶來一種溫馨感。
我扶著桌子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直接在地板上面睡覺帶來的酸痛感就仿佛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悲鳴一般讓人難以忍受,腦袋傳來絲絲刺痛,似乎剛才夢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嘖……好痛這時我的手碰到了桌面上的槍,我看向桌面發現桌面上除了槍還擺放著鑰匙串與兩疊鈔票。
說只要二十萬就只拿了二十萬嗎?
還真是挺實誠的一個人啊……在當時那種情況她就算是直接將所有錢拿走也不奇怪,而她卻只是按照自己的承諾拿了二十萬。
雖然是被她被宰了,但是好歹還能留條命。
幸好我是真的有二十萬,如果她的報價更高一點或者我實際上沒有那麼多錢的話,我這條命可能就保不住了,想到這我頓時感覺有些脊背發涼。
我嘆了口氣將鑰匙串拿了起來,鑰匙串的中間多了一把白色的朴素鑰匙,似乎是這里房門的鑰匙。
交易達成……嗎不管怎樣計劃得以繼續了,但是在此之前。
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我來到浴室,屋中的浴室雖然很小但是卻意外的很干淨,我按下身邊的按鈕,浴室的燈被點亮。
看來這間房間的水電應該也通了,我吃力地脫掉了衣服走進浴室。
熱水留過肩頭的淤青,刺痛感讓我皺了皺眉,那是在從那家伙身上爭奪手槍時掛上的彩。
我微微側過身,讓熱水經量不經過那塊淤青。
似乎那家伙說我身上的血味很重來著我看向四周,浴室內並沒有能用的沐浴用品,我只能祈禱水能帶走我身上的氣味,實在不行出去買點香水也能用來掩蓋我身上的氣味。
那邊的家里有我之前沒有用完的香水,但是現在那個家卻已經不能回了,在那個家里的爸爸媽媽在知道這件事後會有什麼想法呢?
他們一定會非常失望吧,一定會……
這樣嗎……為了他,就連親人都被我拋棄掉了……想起母親的臉,我的眼淚不能遏制的朝外流著,花灑灑下的水與我的淚水混在一起從我身上流下。
為什麼小連他要逃呢?
如果他不逃的話明明這些我是可以一起擁有的啊。
而現在我卻只能取其中最重要的那一個,也許就是因為僅剩這唯一一個,所以才顯得他更加地珍貴。
即便如此,我的心中還是有些怨恨起了淺上連,恨他為什麼要從我手上逃走,恨他的優柔寡斷,甚至有些怨恨起了當初的他為什麼要跟其他人不一樣,願意向那樣的我降下憐憫。
但是也正因如此……我才會如此喜歡他啊……
有時候恨與愛的距離就是那麼讓人難以權衡。
現在再後悔沒有意義,現在我必須去找他。
我擦干身子穿上衣服來到面包車旁,打開車門,車後座的兩捆麻袋不見了,她確實是履行了她的承諾。
血跡將灰色的車座染成黑色,似乎是難以清理掉了。
不過這些小事都無所謂了,現在的目標是去城區購買一些必需品的同時尋找他的蹤跡。
我發動汽車,打開手機導航,朝著市區駛去。
白天時這個出租屋附近還有少許行人,但是現在必須開出兩個街道之後才能看見些許人煙,雖然她說附近沒有人是因為鬧鬼,但是聯系她那種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我心中對事情的真相多多少少也有了底。
說不定現在這周圍完全沒人是因為她回來過嗎,罷了,誰知道呢。
我在市區外的一家便利店備齊了生活必需品,隨後我將車開入市區,在曾經購買過的奇怪藥販那買到了之前對小連用過的藥,同時我還買了一些別的藥,興許以後會用到。
一切事情都如想象一般順利的發展著,我開車朝著記憶中淺上家的方向駛去。
將車停在距離淺上家五十米左右沒有攝像頭的位置,雖然周圍還有有些許行人,但是借著夜色戴著口罩與衛衣帽子的我在人群中也不算顯眼。
我低下頭朝著他家的方向摸了過去,來到門外我由窗戶往內看去,屋內沒有一絲光亮。
似乎是不在家,當然也可能是從來沒有回來過,畢竟我還是做好了心理准備,所以看見小連不在之後我倒沒有那麼失落。
事情果然不會那麼順利,但是這也是常態,現在還不是氣餒的時候。我轉身離開淺上家,回到車上思索片刻後,我發動了油門。
就決定下一步先去市中心的醫院碰碰運氣好了。
離開一個人越久就越難推算他下一步的行動。
雖然我現在還能勉強猜到淺上連的大概位置,但是以後可能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駕車來到醫院後,看著門口的保安與監控攝像頭,我有些猶豫,就這樣簡單的暴露在監控與大眾的視野下似乎顯得有些過於草率了。
醫院內的監控攝像頭多到幾乎沒有辦法躲開,想到我現在的身份,我只能又無奈地駕車離開了醫院。
畢竟我無法確認小連是否真的就在這所醫院內,況且就算在,我也沒有辦法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他帶走。
但是到這我的线索鏈還沒有斷裂,畢竟淺上連他不可能不回家,只要每天去淺上家蹲點,就絕對可以得到淺上連相關的线索。
但是今天我只能先回到了邊緣的出租屋里。
我坐在桌子旁隨便吃了些從便利店中買的面包,環顧四周,出租屋內別說電腦了就連電視都沒有,幾乎沒有娛樂方式的我看了看手機,然後便只能選擇了睡覺。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的就醒來,在隨便吃了兩口面包之後我馬上駕車前往淺上家。
但是當我再次來到淺上家之後,眼前的景象讓我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明明昨天還在這好好的淺上家今天卻連門都沒有剩下,屋內原本應該是地板的地方卻只剩裸露的水泥地,這里的一切生活痕跡都消失了,如果告訴別人這里是從來沒有住過人的毛坯房恐怕也有人會相信。
淺上連搬走了,而且是非常迅速的搬走了。
完了……
线索鏈斷了……
我感覺就仿佛自己的氣管被別人堵住了一般,讓我發不出一絲聲音,但是缺氧感又讓我去大口的去呼吸,直到過度的重復喘息讓我眼前發黑跌坐在了地上。
坐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沉默了許久之後,我冷靜了下來,我明白現在比起坐在這自艾自憐還是站起來重新計劃一下日後的行程比較好。
我不明白淺上連忽然搬走是不是與昨天我來踩過點有因果關系,但是如果是真的有因果關系的話,現在應該會有埋伏的警察出來逮捕我。
所以淺上連搬家肯定是與我有關系沒錯,但是應該與我昨天的踩點沒有太大關系。
畢竟囚禁強奸自己孩子的殺人犯還在這個城市里逍遙法外,搬家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惡……那個臭婊子……
如果我昨天在這多呆一會,或許就能知道這里的東西被搬去哪了,但是現在我卻只能後悔了。
如果是搬家的話,小連可能會離開這個城市,再極端一點的話小連甚至有可能已經直接移民到了別的國家,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別談抓住他,就連再見他一面都是難如登天。
下一步我該怎麼辦混蛋!混蛋!混蛋!
我沒有任何資本繼續追蹤淺上連不要啊……明明我為你准備了這麼多……
我現在已經被逼到到絕境了真的好想再見見小連……
再沒有能有效實施的計劃了小連……我的小連……
我的好運氣到頭了想見小連……
我為你拋棄了一切真的好想見他……
你以為你能就這樣逃掉嗎別開玩笑了!
你必須要留下來陪我我要來找你我會讓你留下來陪我絕對……
接下來的一周里我如同發了瘋一般找遍了任何我覺得淺上連有可能會去的地方。
醫院、學校、書店、公園……幾乎什麼地方我都去過了……但是淺上連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留下一絲蹤跡能被我捕捉到。
趕路的時候如果不在車內必須要走沒有監控的小路,同一個地方我都不敢踩點太久,好幾個晚上都只能在車里湊合一下,遇到巡警問話時必須小心翼翼地裝無辜,有家不能回,有親不能認。
最重要的是,小連他不在我的身邊。
這樣高壓的生活幾乎要將我逼瘋,我就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在這座城市里亂竄,如此高調的行動軌跡,就算在下一刻直接被警察逮捕也不奇怪。
但是就仿佛是幸運女神依然在眷顧我一般,雖然遇到了好幾次巡警問話,但是都被我成功化解了過去,但若是幸運女神真的在眷顧著我,那我又怎麼會現在還找不到小連呢?
經過一個星期的徒勞無功,現在我已經完全猜不到小連的位置,即便我發瘋般的渴望他,他也依舊就像天邊的星星一般遙不可及。
我開著車漫無目的游蕩在街頭巷尾,幻想著能在路過的行人中找到淺上連的身影,但是幻想終究只是幻想。
不知不覺中我回到了自己家的附近,停下車,我遠遠地望著那早已回不去的家,心中難免百感交集了起來。
就在這時路邊街坊家門口傳來的熟悉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哎呀—說起來最近藤野家那小姑娘呢?怎麼最近都沒見到她露面啊?”一群大媽邊嗑瓜子邊圍坐在一起嚼著舌根,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街上的老面孔,在這條街道上生活時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人。
但是因為有面包車鏡貼的原因,現在我能看到她們,而她們則看不到我。
“哎—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中一個大媽聽到這話忽然來了精神,她吐掉口中的瓜子皮,將手側在嘴邊裝作神秘的說。
“咋的啦?”
別的人聽到這話,連忙好奇地將頭湊了過去,生怕漏掉什麼關鍵信息。“你看到街邊上那個看報的帥哥了嗎?”
“看到了,他是?”
“那是我二弟,是便衣,是來看人的。”
說話的大媽說到他二弟時臉上帶著一絲得意。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嚇了一跳,連忙問“啊這?!來看誰啊?”
“別談嘍!就是來看藤野家丫頭的唄!”
所幸那群大媽說話聲音確實很大,即便我隔得有些遠,但是只要聚精會神也能勉強聽到,聽見她的話我心頭一緊,看來得多多注意那個看報大叔。
“啊?來看藤野家的丫頭的?”
“對啊,你猜怎麼著?你們別看那丫頭看起來水靈靈的乖得很,我聽我二弟說,她犯事啦,而且是犯了大事!”但是聊到此處說話的大媽忽然雙手一推,裝作為難地開口。
“但是嘛……這件事我二弟說了盡量不要外傳的……”
“到底是啥事啊?快說說,咱們這麼多年的街坊了,你還怕我們亂傳不成”旁邊染著黃發的大媽見她賣起了關子連忙催促了起來,旁邊的人也跟著附和了起來。
“是啊!說說吧。”
“這講話只講一半想憋死我們啊!”
“搞快點搞快點”
“哎……行行行,那我就只告訴你們,你們不要出去亂傳啊。”聽見這話周圍的人馬上不再做聲安靜的做起了聽眾。
成為了人群焦點的那位大媽很是受用,她緩緩開口道。
“藤野家那丫頭啊,其實她殺人了,而且殺的是警察。”短暫的沉默後,這句話就宛如在人群中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一般,原本安靜的人群中馬上響起一聲聲難以置信的驚嘆聲。
“殺人了!?”
“啊?這怎麼可能啊?你沒哐我們吧?”
“我看那姑娘平常挺懂禮貌的啊?”
說話的大媽見有人置疑自己連忙辯解道“這是我二弟的消息,怎麼可能是假的嘛!只能說人不可以貌相吧……而且啊在殺人之前,那丫頭還干了一件事,你們猜是什麼?”周圍原本嘰嘰喳喳的人群再次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投向她,好似在期盼著她能說出一些更勁爆的東西出來。
“她啊,她在殺人之前還綁架了自己的同校男同學,就是因為這個警察才會去找她的。”
“那她綁架自己同學是想干啥呢?”那位染著黃毛的大媽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還能是干什麼呢?”說完的她嘿嘿一笑,人群中頓時響起幾聲似乎很懂的笑聲。嘖……你們這群老家伙懂什麼……
這完全是公開處刑嘛……
我插上油門打算繼續回到街上碰碰運氣,但是那位大媽的下一句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只可惜啊……藤野一家像這樣一鬧啊,也算是散了。”
“說起來藤野夫婦不是之前去出差了嗎?那丫頭這樣一鬧,他們也總該回來了吧?”聽見周圍人的話,大媽沉默了片刻,隨後她嘆了口氣。
見到她這樣的表情我心中忽然升起了強烈的不安感。
“實際上藤野太太她已經死了……”
“是自殺的,因為這事是秘密處理的……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
“他們在已經回來快一周了,藤野太太她是在三天前的深夜……”
“藤野先生他似乎接受不了打擊,現在也進了醫院……”在聽完她這段話後似乎我的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安靜到我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那群人後續的話我一句都沒有聽進去,母親去世的消息縈繞在我心頭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我吃力地打開油門,將車挪到一個沒人的小巷。
楞楞地看著車外的白牆,往昔在我眼前一幕幕地浮現慢慢地我忍不住趴在方向盤上小聲抽泣了起來,我盡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抽泣聲,但是卻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最終我還是忍不住放聲哭泣了起來。
似乎在認識到自己已經長大了這一點後我便再沒像這般放聲哭泣過。但是現在我累了……
我想要放棄了……
我真的錯了……
我過去放棄的真的太多了,興許現在我遭受的一切痛苦都只不過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的結果罷了。
我怪不了別人,也沒有資格去怪別人。
我只能任憑眼淚流下,任憑悲愴的情緒繼續在我的心中肆虐。
良久,我終於能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哭泣的同時我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雖然我的罪孽已經無法被饒恕,但至少讓我向我還健在的生父贖罪。
看了一眼沾滿眼淚與口水的口罩,它在我哭泣時被我扔在身旁,而現在我已經不再需要他了,我脫下衛衣的帽子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現在這些偽裝都不需要了我想去使用我作為一位曾經的公民的最後一個權利,但是我為的不是什麼狗屁公民的義務,我只是為了去贖罪,為了讓自己心里好受一些我看著周圍好久沒有仔細端詳過的街景,呼吸著沒有通過口罩過濾過的新鮮空氣,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又是那麼陌生,一切都是那樣讓人輕松。
但是……
但是在這本該放下一切的時候,我心中卻還是留有一個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的念想。那就是淺上連。
似乎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否認我對他的感情我真的好像見他……
現在我的手上甚至沒有一張關於他的照片,時至今日,即便我去再努力地去回憶他的模樣,但是在我混亂的腦海中他的臉卻是不可避免地變得越來越模糊。
似乎離開他越久我就會變得越脆弱,如果他能在我身邊的話,想必無論怎樣的情況我都能堅持下去吧。
自首後……我還能見到他嗎?
雖然受害人有權利不去見傷害過自己的犯罪者,但是我相信小連……他一定會來見我……我一定能再次見到他憐惜的眼神,就像第一次見面那樣,他一定會再次憐憫於我……只要我再次裝作可憐的模樣……他一定會的……那是現在走投無路的我唯一想到能再次見到自己心上人的辦法。
想到這我居然有些微妙的希望自己能快點走到警局。
馬路對面的指示燈變為紅燈,眼前疾馳而過的車流將我阻攔在了路邊。
雖然被阻攔在了這邊,但是我卻並不焦躁,我想盡可能地記住走向警局這段路上遇見的一切所見所聞,因為我明白以後在獄中我會無數次的回憶起這件事與這段路。
低下頭,我腳上穿的依然是我與小連失之交臂那日所穿的運動鞋,連日的逃亡生活讓棕色的球鞋染上血汙,但是我卻依然沒有機會換掉它。
我看著它,思緒回到了那天晚上,那本應該是與小連他纏綿在一起的甜蜜一夜,但就是因為自己在面對逃跑的淺上連時帶著那該死的玩鬧心態,就是因為自己想展現自己能對他完全掌控的態度,結果才導致了現在的死局。
到最後一切都是因為我自己……
那瞬間我做出的決定成了我這輩子做過最糟糕的決定。
我是自己放跑了他……
罷了,現在再想這些事情也都無濟於事了。
現在這一切都無所謂了我抬起頭,眺望著對面的人群。
無所謂……了?
但是僅僅是看向對面的瞬間,我的眼睛便被對面那位一臉茫然看著我的少年所吸引。腦海中原本已經模糊的臉久違地清晰了起來。
我與他對上眼的瞬間他的眼神便從茫然變為了驚愕。
緊盯著他湛藍的眼睛,我的表情管理就像失控了一般露出了一個這輩子以來我做出過的最夸張的笑容,淚腺完全控制不住地朝外分泌著淚水。
果然是這樣嗎?
這就是命運嗎是命運注定你要來拯救我無論何時都是綠燈亮起,我毫不猶豫的衝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因為我迫不及待的想將他擁入我的懷中。
無所謂了?
無所謂了什麼救贖,自首,對於雙親的愧疚,這些事情都無所謂了。
越過眼前的人群,我看見了一個人孤零零楞在原地的小連,手上還拿著一朵不知是要送給誰的玫瑰。
他的身體還是那樣地削瘦,他無辜的表情還是那樣可愛,他身上的一切都如往日那般誘人。
不……
對現在的我而言甚至比以前更加誘人。
我再次與他對上了眼,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半步,眼睛瞪圓的同時眼角冒出了淚珠,那是他驚恐到極點才會出現的表情,曾經在我面前他也作出這個表情。
而說實話我很喜歡這個表情他轉身朝著我的反方向逃竄出去,手上的玫瑰被他毫不猶豫的丟棄在地上。
這次你絕對逃不掉看見小連的瞬間我疲憊的身體便再一次充滿了活力,特別是在這種時候,我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勁。
我與他的之間的距離迅速地縮短,甚至可以說我幾乎是沒使太大的勁就追上了小連,雖然能看出小連他已經盡全力在跑了,但是卻依就被我輕易追上。
畢竟運動白痴也是小連的萌點之一嘛~
不過這次為了保險起見,可能還是讓他變成徹徹底底的運動白痴比較好。他一拐彎拐進了街邊的一條小巷中。
這樣嗎?你是在邀請我嗎?小連?
此時他的步伐已經沉重到就算我只用慢跑也能輕易跟上的程度,我慢慢地靠近了他的身後,直到我幾乎是緊貼著他在跑步,看著他布滿汗水的臉,聽著他急促的喘息聲,我不自覺地心疼起了他的同時內心也涌上一陣興奮感。
接下來只要我將他向後輕輕一拉,我就又可以將他擁回我的懷抱了。想到這我向小連伸出了手。
但是也就在這時,我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藥還在車上,小連是絕對不會乖乖配合我回我的出租屋。
而且粗略地估計一下,我的面包車可能還在離這兩公里的街道上停著。
就算我真的想到辦法將小連放倒,難道我還能直接在大街上直接將小連拖兩公里拖到我的面包車旁嗎?
這樣一眼就能看出是在犯罪啊……
我真的白痴透了……
明明活生生的小連就在眼前,但是卻又是因為自己的疏忽而無從下手。
我腦袋里之前到底在想什麼蠢事啊這時小連已經離開了小巷暫時回到了街上。
難道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逃跑嗎?
嘖……絕對不要!
如果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逃跑的話,我干脆就在這里……但是就在這時我察覺到周圍的街景出現了一絲既視感,一絲壓倒性的既視感。
這條街我曾經來過?
好像就算來過也不奇怪,畢竟這一個星期里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都被我轉遍了,曾經偶然路過過這里也不奇怪……但是我似乎記得當時我並不是自己主動來的這里,而是被某個人邀請來的這。
但是……到底是誰?
就在這時路邊駛過一輛的黑色轎車,看見它的瞬間我的記憶便如同海嘯一般開始復蘇。
西裝女,黑色高級轎車已及那個看起來很有錢的金發女人。
明明才過去一個多星期啊……我居然忘了我明白過來這段時間小連到底是被誰保護了起來,同時我也明白過來為什麼這個星期我會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關於小連的一絲线索。
真不愧是小連啊,還認識這種有錢人。
這樣的話就基本確定小連被她保護在之前我來過的那個庭院內了或許比起現在直接當街犯罪有更好的計劃……
已經可以看到那座莊園的附近的樹林了只能回去重新制定一個計劃了我看著眼前的小連,明明好不容易才重逢,但是我卻要這樣將他放走。
這讓我有些欲哭無淚,但是同時我也明白,這是為了我和小連更好的未來。
再等等我吧……小連……
我躲在臨近樹林的一棟寫字樓旁確認了小連確實是進入了那座莊園之後,我轉身進入了那座寫字樓在確定計劃之前還要先做一點准備工作。
繞開門口打著瞌睡的保安,我來到一樓大廳掃視一圈後便發現了藏角落中的消防樓梯。
希望這里頂樓的門沒有鎖我順著樓梯向著頂樓的方向爬去,當我進入樓梯後我才發現實際上這里的樓梯間是配有窗戶的,而且正好是面向那間莊園。
我順著樓梯爬到了十三樓,這個高度已經足夠了。
看來不用到頂樓了,莊園做在市中心還真是幫大忙了,如果是在郊外的話可能還真的沒有這麼容易就能找到能俯瞰整座莊園的觀察點。
強行無視掉身上爬樓帶來的疲憊感,我來到窗邊向著莊園的方向望去。
盡管已經來過一次,但是莊園內的布置依然奢華得我有些頭暈,但是現在不是感嘆布置的時候了,我連忙靠肉眼在莊園內搜索起小連的身影。
莊園內行走的人非常少,我瞬間便鎖定小連的位置,此時他正在被一個穿女仆裝的人帶領著來到莊園中心的洋房前。
我掏出手機拍了兩張莊園的結構圖,這樣就能大概確定小連的位置了。
似乎我的計劃一直都很賭運氣啊……這次又要賭小連會不會一直呆在莊園內畢竟我沒有能清楚知道小連後續動向的手段,很難保證我在准備計劃的同時小連會不會直接離開莊園。
不管怎樣,還是吸取上次的教訓多踩會點吧……沒過一會,洋房中走出一位金發女子,從這個位置依稀能辨認是之前特意叫我過來試探我的那位大土豪了,她向著身邊的女仆吩咐了一些什麼便離開了。
隨後庭院內又歸於了平靜,百般無奈的我只能先琢磨起了這個莊園的結構,莊園能看見的正常出入口似乎只有正門口一個,也就是如果有人想要離開的話就絕對會經過正門口。
似乎不能強攻啊……
不管怎麼說強攻計劃還是太白痴了點,還是想點別的辦法吧嗯?
此時莊園的正門口開來了一輛黑色轎車,但是上面卻並沒有下人,他就這樣停在正門口似乎是在等待著誰。
而就在這時,洋房的門被打開,幾位拉著行李箱的女仆走了出來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而小連被他的那位母親拉著跟在那幾位女仆身後。
而門口那輛車也明顯是在等他們了怎麼會?
這種情況一看便知道是要離開這里了,但是這會不會太快了點?
明明我還什麼都沒有准備好嘖!
不能再思考了!
我馬上回過頭朝著樓下跑去如果小連再次離開的話……
下樓要比上樓容易很多,我急匆匆地來到樓下,周圍的人都是一臉蒙圈地看著我,但是我也來不及管這些了,無視看門大爺懷疑的目光,我急忙離開了這棟寫字樓。
即便我已經是盡自己所能地用最快速度下樓來到來到街上,但是此時那輛黑色轎車已然快要接近街道的盡頭,而我卻只能呆立在原地手足無措的看著他拐過彎逐漸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
我到底是為什麼要選擇棄車這種腦癱舉動啊!
我控制不住情緒地在心中咆哮著,這時一輛出租車從我身邊擦身而過向著遠處駛去。!
“等!停一下師傅!”
我連忙向著那輛出租車的方向跑去,但是他就像沒有聽見我的聲音一般繼續向前駛去。
混蛋!
“等等啊!!”我只能又加大了聲音繼續盡力追趕著那輛出租車。
這樣的追逐進行了半分鍾後,他似乎才終於聽見了我的叫聲,他慢慢的減速停靠在了路邊,見狀我連忙打開後車門坐了上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最近我有點耳”
“前面右轉!快點”
那位剛剛還打算道歉的司機似乎被我的語氣嚇了一跳,但是他在猶豫一下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啟動了油門。
“那個……美女你是要去哪啊?”
在轉過彎後,我在正前方紅綠燈前看見小連乘坐的那輛黑色轎車,似乎是紅綠燈阻攔了他們的樣子。
“跟著前面那輛黑車就行了,就是紅綠燈前面那輛。”司機順著我的指示看去,在看清那輛轎車的牌子後他似乎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不是,美女,這車子可不便宜啊,違法亂紀的事情我不能干啊。”
“拜托啦!那個車上有我男友,我男友已經失蹤很久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如果讓他跑了的話我就又找不到他了!”我隨便編了一個半真半假的理由。
“但是……根據規定我們……”司機依然有些猶豫“十倍車費怎麼樣?”
“……說好了哦”
“但是違反交通規則的事情我還是不能做,所以我還是不能靠那輛車太近哦。”保持距離也算是順了我的心意“嗯,你只要跟著他就行了”
“行”
說罷司機便不再出聲開始專心駕駛。
我則是躲在座椅後,盡量保持隱蔽,至少讓他們往後望時看不到我。
我希望他們是去下一個藏身點而不是去機場或者車站,畢竟我是沒有能力跨城市追蹤一個人的,就連現在我成功地找到了小連,但是這次計劃中包含的運氣成分不言而喻。
沒有下一次了,下一次就肯定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二十分鍾過後,司機中途好幾次想開口向我搭話,但是都被我無視後他也就打消了搭話的念頭,前方的黑色轎車忽然右轉進入了側面的一條街道。
“就在這停車吧”
“哎?”
一聲急促的刹車聲過後,車停在了路邊,我從口袋內掏出五張鈔票放在前座上後就馬上打開車門下了車。
“謝謝老板啊!”
車內傳來司機的感謝聲。
我戴上兜帽朝著那條街內走去,我記得曾經來過這條街道,而且我還清楚地記得這條街分明是一條死胡同,如果他進入這條街的話就證明小連的新藏身點絕對就是在這條街內。
好的,運氣好極了我慢慢地朝街道的盡頭走去,那輛黑色轎車果然安靜地就停在路邊,而一位銀發女仆正拉著行李箱朝著街道盡頭空地旁顯得有些鶴立雞群的別墅走去。
這一塊的行人並不多,我一身黑加兜帽的裝飾反倒顯得有些扎眼了,反正已經知道小連的新藏身點了,現在可以先離開了。
我轉身朝著還放著面包車的那條小巷走去。
我捂住臉盡量不讓別人看見我的表情,因為此時我竟有些掩蓋不住自己臉上的笑意,現在主動權被完全地掌握在我的手上,不管怎麼說從那棟別墅中帶走小連的難度肯定是比從莊園中帶走小連要來得簡單。
現在才剛剛來到新藏身處,小連他們自然會認為這里很安全這一次還真是中大獎了只要回到面包車那里取回需要的東西然後再回出租屋繼續規劃一下計劃,我相信在短時間內我就可以再次實行計劃。
好了,快到了面前是一個滿是小販的狹窄街道,本地人將它稱為步行街,而回那條小巷最快的方法就是穿過它,想到這我朝著步行街內走去。
“您好,請問……”
“抱歉,我趕時間”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去,步行街這里有很多推銷的小販,如果被他們搭話的話可能會在不知不覺之中被推銷買下一大堆不需要的東西。
現在我趕時間自然不會搭理他。
但是此時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將我強行拉了回去。
“你!?”但我剛想開口咒罵他兩句,但是看清他的模樣後我默默閉上了嘴,他並不是我以為的小販而是一位穿著整齊警服的巡警。
忽然遇見這種情況我感覺自己的心跳速度瞬間暴漲,因為此時我並沒有戴口罩,而且他正默不作聲狐疑地盯著我的臉,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開口說道。
“那個?請問是有什麼事嗎?”
我想要離他遠點,但是他的手卻抓的很緊,我現在就被他按在原地哪也去不了。如果被他發現的話就糟糕了……
我又裝起了人畜無害的學生模樣,過去遇見巡警問話時我都是用靠著這套成功糊弄過去的。
但是眼前的這家伙還是默不做聲,過了幾秒,他側過頭打開對講機小聲說了些什麼,隨後他開口對我說道“我現在懷疑你與一名在逃嫌犯有關系,請你跟我走一趟吧。”該死!
我馬上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朝著那家伙的下體踹去,他明顯沒有反應過來,在被踢中之後他還楞了一下,然後便顫抖著捂住自己的下體跪倒在了地上,按住我肩膀的手也被我輕而易舉地掙脫開來。
恢復自由的我馬上轉身朝著人潮洶涌的步行街跑去,在這種人口密集的地方即便是警察也難以施展拳腳。
“襲!襲警啊!”
身後傳來了他的慘叫,我無視掉他,然後順手從身邊小販的貨架上取下一個黑色口罩戴到臉上,然後便快步朝著我記憶中面包車的方向趕去。
幸運的是在回面包車的路上我再沒遇見別的巡警,我得以用最快速度回到那條小巷,回到車上後我馬上啟動汽車朝著邊緣地帶的出租屋駛去。
這段時間很有可能就不能回市區了,那個警察一定會將情況上報然後往市區增加警力,這意味著接下來我在市區的行動可能會變得寸步難移。
也就是說計劃必須延後嗎?
不行!
開什麼玩笑!小連可不會一直在那等我!
我必須想想別的對策!
又是這樣!可惡……
不行……沒有下一次機會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要不我干脆……
我在思考結束後調轉了車頭,駕車朝著那棟別墅的方向駛去,當我再次來到別墅面前時,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八點,我將車停在別墅周圍的小巷中,掏出手槍轉開彈倉看了一眼。
只剩下三發了嗎……
確認了需要帶的東西都已經帶在身上了,我打開車門離開了面包車。
別墅內亮著燈,似乎現在還有人在家,我緊張的同時又隱隱地有些興奮,戴上帽子與口罩,將手槍藏回外套內,我緩步朝著別墅走去。
我來了哦,小連————分斷线————
“咕……”本鄉中隊一籌莫展地坐在會議室的聽眾席上。
而此時台上正在發號施令的是剛剛調來的新領導,一位自稱國際刑警的女子。
“既然諸位搜索多日都沒有結果的話,現在就先停止向外省的搜索好了。”霧島惠看著桌子上的資料皺著眉頭說。
“如果說藤野亞紀沒有逃往外省的話,姑且可以確定她應該還在這個城市內,所以今後的行動方案就是調配警力加大本市的搜索力度了。”
“怎麼可能還在這個城市里?這麼多天我們也有在市內安排巡警搜索藤野亞紀啊,但是這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本鄉早就看這個直接空降過來代替自己位置的新領導不爽了,雖然她確實長得挺漂亮的……但是一碼歸一碼,就算再漂亮該不滿還是會有不滿的。
“但是你們現在搜山也沒有消息不是嗎?”
霧島惠看著面前一臉不爽明擺著是來找茬的男人,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那肯定是嫌疑人已經逃到外省了!現在我們應該聯系外省分部開始聯合搜索才是。”本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不依不饒地說道,畢竟自己第一次挑大梁就遇見這種事,或多或少還是會有些想法的。
但是這時坐在本鄉旁邊的一位一直沒有發言長相剛毅的警員忽然開口說道“嗯……咳咳!實際上就在剛才開會前我有從我手下警員那里收到嫌疑人的目擊報告,是在步行街那一塊傳來的消息,那位警員很確定自己遇見的就是藤野亞紀,而且還聲稱自己遭到了她的襲擊……”
“因為時間緊急剛剛報告完就開會了……所以……”
“呃……這個嘛……其實……”本鄉慢慢地坐下然後乖巧地低下了頭,此時他恨不得給自己挖個洞鑽進去。
霧島惠瞪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接下來我們將藤野亞紀的照片做出通緝令貼到各個街道的告示欄,同時成立一個五人的信息小組專門處理這段時間藤野亞紀的信息,然後在車站與火車站此類地方加大搜索的力度,好了,解散吧。”
“是!”
會議室內的人一溜煙地就走完只剩下霧島惠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對著面前的資料發呆,忽然她趴在了桌子上嘆了口氣。
隨後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在屏保上自己心愛弟弟的照片。
‘果然還是不想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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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那次街頭偶遇後已經過了一個星期,自從那天過後藤野亞紀就如同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任何消息,淺上連甚至有些懷疑起了那天遇見的藤野亞紀會不會只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唉……”
淺上連看著手機上的通緝令,藤野亞紀的賞金已經被抬到驚人的一百萬,就算僅僅只是提供相關的线索,如果被證實的話都可以領到五十萬獎金,這是可以讓全城的小混混與無業游民瘋狂的獎金數量。
而按道理來說藤野亞紀姣好的外表配上她標志性的紅發應該很容易就會被辨認出來才是,但是這一個星期內卻奇跡般地沒有任何關於她行蹤的有效消息。
“小連!下來吃飯啦!”淺上美咲的聲音自樓下響起,似乎是已經到飯點了。“來啦”
淺上連從自己床上站起身,這個星期又進入了他熟悉的慢節奏退休生活,和母親一起吃飯,陪母親看電視,被母親拉著學習,與母親一起休息,似乎那天過後淺上美咲又多了一個名正言順粘著自己的理由。
說是要保護淺上連什麼的。
來到樓下,淺上美咲正在將廚房中的菜一樣樣端到客廳的餐桌上,而鈴在淺上美咲身邊幫忙打著下手,鈴的身旁則是愣在原地顯得有些多余的若葉。
若葉便是之前看門的那位女仆,聽說她是鈴的妹妹,鈴在被石原千鶴吩咐留下照顧淺上連與母親後便將若葉也帶了過來。
說是無論如何都要給她這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而且讓淺上母子不管吩咐她什麼都行,話是這樣說但是淺上母子也並沒有刁難過若葉。
但是事實上她在照顧人這方面的水平也確實比不上鈴與淺上美咲,即便是來了這里後還是會經常出現工作期間摸魚或者偷吃冰箱零食之類的事情,每當這時鈴都會將她拎出去責備一番。
盡管業務能力不佳,但是淺上連卻意外的覺得若葉要比鈴那種幾乎無懈可擊的人要更加好相處,所以事實上淺上連在心中並不討厭這位冒失且慵懶的女仆小姐。
被迫在鈴身邊打下手的若葉看見淺上連露出一個苦笑朝著少年招了招手,淺上連也露出一個微笑回應。
“小連,我做了你最喜歡的漢堡肉哦!快坐下來吃飯吧。”淺上美咲看見淺上連後笑眯眯喊道。
“來了”
淺上連來到餐桌旁坐下,因為家里多了兩張嘴所以淺上家現在的伙食比起以前還要更加豪華。
而因為有鈴的存在,所以即便淺上美咲每天要做四人份的飯菜,但是實際上也並沒有比以前更加辛苦。
“我開動了”
大家都入座之後,若葉馬上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想要夾菜,但是察覺到鈴威脅的眼神,若葉只得又悻悻地收回了手。
“小連~”
淺上美咲夾起一小塊漢堡肉放到淺上連面前。
“來,啊—”
淺上連見母親的舉動,想到身邊明明還有兩位外人,原本有些病態白的臉頓時變得一陣羞紅。
“不用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好啦好啦,就吃這一塊嘛”
“唉,但是”
“好啦好啦,吃嘛吃嘛”
端坐在一旁的鈴默默的轉過頭去裝作沒看見,而若葉則是一邊扒飯的同時一邊饒有興趣地盯著這邊。
意識到就這樣糾纏下去可能也不是辦法,淺上連索性眼睛一閉張開嘴將那塊漢堡肉吞了進去。
“嗯~小連真乖”淺上美咲滿意地收回筷子,收回的同時淺上美咲順勢夾了一根青菜送入自己嘴里。
‘嘿嘿~小連味的青菜~’
其實淺上美咲突然的喂食play除了忽然想要滿足一下自己內心中的欲望外實際上還有一層宣誓主權的意思在。
畢竟面對兩位容貌與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年齡卻比自己更加年輕的天降女仆,淺上美咲就是再有信心也得先在自己心中掂量掂量。
一邊的淺上連羞紅著臉加快了吃飯的速度,這餐桌算是呆不下去了。
“那個……淺上小姐啊,實際上我有一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若葉忽然放下手里的飯碗,舉起手認真地望向淺上美咲。
“嗯?若葉,怎麼啦?”
“那個……我一直叫您淺上小姐淺上小姐的,一直都不知道您的本名,但是我昨天看見淺上小姐您也有在寫作,所以啊,我就有了一個這樣一個想法。”若葉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淡金色的眼睛中似乎浮現出了一個星星的形狀,她掏出自己手機打開相冊翻出一張照片。
“難不成……難不成淺上小姐您就是那個超著名的作家淺上美咲嗎!百科上這張淺上老師的照片真的跟您超像啊!”事實上除此之外還有一條是若葉察覺到淺上美咲對於淺上連那有些異常的感情,所以才會問出這個問題。
畢竟在淺上美咲的讀者圈里一直有一種淺上美咲的書其實都是半自傳性質的說法,只是這一條若葉不太敢說出口。
“嗯,我想若葉你應該沒有猜錯哦,畢竟我想我應該沒有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雙胞胎姐妹就是。”淺上美咲微笑著承認了,畢竟在經歷多次書迷見面會後淺上美咲也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況。
“真!原來是真的嗎!我是您的十年老粉啊!”若葉頓時激動地站起身來,她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支記號筆握在手里。
“淺淺淺淺上小姐!不對,淺上老師!那個……現在應該……簽名!對!簽名!”但是在自己身上找了半天後,她卻沒能找到能用於書寫的紙,明明自己的偶像就在面前,但是自己卻沒有備齊紙筆,若葉頓時焦急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最後,若葉似乎是決定了什麼,她索性直接走到淺上美咲面前拉起裙擺。“那……那個……請您簽在這里吧!”
淺上美咲身邊的淺上連則是默默的低下了頭避免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若葉身邊早就看不下去的鈴一把將若葉拉了回來按回自己的位置上,不滿地對著她責備道“你是白痴嗎!這個是工作服啊!握手會什麼的還是過會再參加吧,你現在給我滾回來乖乖吃飯。”
“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隨後鈴低下頭向著淺上美咲不好意思地說。
“那個!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即便被按回了自己的座位,不甘心的若葉強行無視掉鈴要殺人般的眼神開口問道。
“嗯?”
“殤之愛!我想問問殤之愛現在的進度這樣了,好像下一卷就是大結局了吧!”
“哼哼,實際上殤之愛已經寫完了哦,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發而已。”淺上美咲得意地一笑,作為一位作家,在有存稿時面對自己讀者的催更那就是突出一個硬氣。
“那那那,那我等一下可不可可可……”
面對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若葉頓時興奮了起來,她的臉漲得通紅想要提出自己的請求,但是舌頭卻忽然不聽自己的使喚結巴了起來。
“嗯,可以哦,原稿就在我的房間里,吃完飯我就拿給你吧。”淺上美咲看著面前這狼狽的女孩不禁啞然失笑,不過畢竟也是緣分,淺上美咲自然不會拒絕這樣一位書迷的請求。
“哦!哦嘶!!!”
若葉用一聲意義不明的戰吼回應了淺上美咲,她心中的情緒與想法直接寫在了臉上,看上去似乎是興奮到了極點。
而實際上此刻她恨不得直接給眼前這位淺上老師跪下以感謝她的大恩大德。
“好啦,淺上小姐都答應你了你就給我坐下乖乖吃飯吧。”鈴無奈地搖搖頭,有時候她真的覺得若葉比起淺上連還要更像一個孩子。
若葉加快了自己本就已經很快的吃飯速度,風卷殘雲一般解決著桌上的飯菜,看上去已經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自己偶像的原稿了。
“說起來,鈴醬你最近有沒有經常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淺上美咲轉過頭去看向鈴“奇怪的聲音?”
“嗯……似乎就是從三樓傳來的,你說那里會不會生了老鼠啊?”
“哎?老鼠嗎?需不需要我叫專業的家政公司過來”
“哦嘶!為了報答淺上老師的大恩大德,這項艱巨的任務就由我若葉來負責吧!”若葉用力拍了拍她大小有些微妙的胸脯向淺上美咲保證道,此時的若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急於在大人面前表現自己的孩子一般。
“哎……你沒問題嗎?”鈴有些擔憂地開口問道。
“放心交給我吧!等我的事情解決完淺上老師您一定要將您的原稿給我看哦!”
“……真的沒問題?現在都晚上了哦。”
“鈴姐你就別操心了啦!”
說罷若葉端起自己已經空空如也的飯碗放到廚房的蓄水池旁,然後便興衝衝地順著樓梯向三樓跑去。
“喂!若葉!不要在室內跑步!”鈴對著自己這位不著調的妹妹無奈地喊道。“哦嘶!”
回應她的又是一聲意義不明的戰吼。
鈴轉頭尷尬地看向淺上母子略帶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啊……這孩子打小就這樣,讓你們見笑了。”
“沒事,理解理解,實際上我還是覺得若葉這種性格的女孩子其實還是挺可愛的哦~小連你覺得呢?”淺上美咲放下手中的碗,用手肘撐在桌子上忽然開口對淺上連問道。
淺上美咲忽然話鋒一轉看向淺上連,在一旁安靜吃飯的淺上連僵硬地抬起頭,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淺上連只得怯怯的開口。
“噫!我嗎?我的話……嗯……說不定還,還行吧”
“還行?”
“不是!我的意思其實是……其實是……其實是我更喜歡媽媽這種性格哦……”
“嘿嘿~小連嘴真甜”
察覺到自己說錯話的淺上連偷偷側眼看向自己的母親,果不其然,此時淺上美咲眼中的愛意已經快要溢出來了,想到自己今晚可能要面對一個加倍粘人的淺上美咲,少年面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我只是想自己靜靜……’
“老鼠~老鼠~得抓一只跟淺上老師邀功才行。”若葉有些費勁地推開三樓的房門,雖然三樓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但是若葉卻驚訝地發現三樓並沒有如同自己想象中那般就連空氣中都漂浮著灰塵。
她順手打開燈,昏暗的房間被點亮,久未使用過的節能燈泡雖然稱不上非常明亮,但是用來看清房間內的事物還是足夠的。
三樓屬於這棟別墅的閣樓,一般情況只會被用來堆積雜物,像電風扇或者棉被之類只有特定季節才會用上的東西通通都會被堆放在這。
‘說起來還真是幸運啊,原本還以為會被老板送到地下挖煤……結果被鈴姐安排到這麼輕松的位置上,而且竟然還能遇見淺上老師!呀啊~還真是幸運爆了!’想到這若葉原本白皙的臉蛋頓時變得紅撲撲。
“哦嘶!開始干活吧!”
若葉俯下身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但是在環顧了三樓一圈後,若葉卻並沒有發現什麼老鼠存在的痕跡,糞便,腳印,進食殘渣,幾乎什麼都沒有。
“奇怪?難道是淺上老師聽錯了嗎?”
若葉嘆了口氣回到樓梯口,打算先下樓告訴淺上美咲他們情況。
‘可惡……沒有辦法跟淺上老師邀功了……’
若葉垂頭喪氣地朝著樓下走去。
‘無顏以對江東父老啊……’
“吱呀”
但是此時若葉身後空無一人的房間卻忽然發出一聲脆響,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響,已經快走到樓梯間的若葉馬上敏銳地轉過頭。
‘聽上去像是木質家具發出的聲音……是老鼠嗎?’她就站在原地對著三樓的各種木質家具發了會呆,似乎是認為就這樣下去還是太丟人了,她又回到三樓房間內。
“哦嘶!果然還是再重新仔細檢查一次好了!”說罷若葉開始逐個打開三樓每個櫃子與箱子,希望能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线索。
但是十分鍾的仔細搜索過後,若葉落寞地依靠在一個舊衣櫃旁。
最終她找到的除了雜物外還是只有雜物。
“嗯……還真是怪事……難道我也聽錯了?”
百般無奈下若葉來到三樓的床邊坐下,似乎久未被人使用過的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嗯?這個床?
若葉忽然回憶起自己之前聽見的似乎就是這個聲音,她連忙起身仔細的端詳起了這個床周圍的細節。
床的表面鋪著顏色朴素的防塵罩,而在防塵罩的邊緣處有著一個壓痕,似乎是自己剛才坐出來的。
但是看到自己壓痕旁邊,若葉的眉頭微微一皺,她發現在自己的壓痕旁似乎還有另外一個並不太明顯的壓痕。
“嗯?”
若葉微微的歪過頭疑惑了起來,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想要再仔細觀察一下這個床附近的具體細節,就在這時若葉的目光忽然被地板上的一根頭發所吸引。
“這個顏色?”
若葉附身將手伸向那根頭發,那是一根紅色的長發,明顯是從女性頭上掉下來的。“嗯……怪了……”
若葉對著那根頭發發了一會楞,一陣風吹來,將若葉手中的發絲吹到了別處。‘風?這個房間有通風嗎?’
但是也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到一股沿著自己脊背慢慢爬上頭顱的惡寒。
自己的脖頸處傳來了一陣溫熱感,那是一個人貼在另一個人背後哈氣時才會出現的怪異感覺,想到自己身後忽然多出一個人,若葉的渾身上下瞬間生起了雞皮疙瘩。
她在腦內仔細地回憶一下,剛才自己似乎也曾經聽到過腳步聲,但是那至關重要的腳步聲卻被思考中的自己所無視掉了。
她就這樣愣在原地僵住了,明明自己的意識還在身體里,但是思考卻微微的有些停滯了起來,劇烈的恐懼感在內心中沸騰了起來。
“嗚……”
她下意識的咽下一口唾沫,同時調動全身的力氣僵硬地回過頭去。
結果她看到場景就如同自己想象中一般,她對上了一對血紅的雙眸,一對無比深邃的雙眸,一對讓人心生畏懼的雙眸。
“你在看什”
“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
站在若葉身後的淺上美咲被嚇了一跳,淺上美咲上樓後發現若葉就這樣一個人站著發呆,自己就來到了她身後想要知道她在干什麼,但是在盯了許久之後自己卻依然沒有明白她到底是在看什麼。
就在自己想要開口時若葉忽然回過頭對上了自己的雙眼。
然後她就莫名其妙的尖叫了起來。
“你不要靠近我啊!”
若葉馬上轉過頭驚慌地逃到房間的角落里如同倉鼠一般蜷縮成一團。“若葉,是我啦。”
淺上美咲哭笑不得地看著還在角落中瑟瑟發抖的若葉。
“是……淺上老師嗎?”
“嗯,是我哦”
“那個……能不能請您先下樓去然後忘掉今天的事情……”若葉帶著哭腔的顫抖聲音響起。
“這個吧……其實嘛……其實也不算那麼丟人的事吧!我以前的時候”原本想繼續安慰若葉兩句的淺上美咲忽然注意到在若葉身下慢慢向外擴散的越來越大的水漬,見此情景淺上美咲頓時明白了若葉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我……先下樓去好了。”
說罷淺上美咲馬上轉身離開了三樓,她知道,這件事搞不好的話會給若葉留下較大的心理陰影,現在還是讓她一個人靜靜比較好。
坐在地上的若葉感受到了自己臀部傳來的濕熱感,她的臉頓時羞的通紅,自己居然漏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偶像面前漏了,這已經不單純只是自己會不會社死的問題了。
‘我的人生已經結束了……好想死……’
若葉默默捂住了自己臉,或許她內心的創傷唯有時間才能慢慢治愈。
“你這家伙……還真是笨死算了,居然能不小心將飲料潑到自己身上。”鈴站在洗衣機旁無奈地看著自己面前已經換上黑色便裝低著頭委屈巴巴的若葉。
“我也是不小心嘛……”
“得了吧,回回都是不小心”
“這次真的是不小心啦!”
“你知道嗎?家主要是知道了你這段時間里的工作表現,說不定會給你換個新的工作崗位哦。”
“什……什麼崗位?”若葉怯怯地開口“地底挖煤”
“嗚嗚嗚!!不要啊!!我還沒有看到淺上老師的原稿啊!!我不要去挖煤啊!!”聽到這句話若葉直接跪到地上抱住了鈴的右腿,聲撕欲絕的懇求著鈴。
鈴低頭看著自己不成器的妹妹默默地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她也不會真的將自己的妹妹安排到那種位置上工作。
畢竟不管怎麼說也是與自己有著血緣關系的親人,這種不近人情的舉動鈴還是不會做的。
不過扣工資還是有可能的。
“夠了,放開我吧,你都多大的人了?丟不丟人。”
“嗚嗚……不行!如果你不保證不會將我送去挖煤我就絕對不松手!”若葉死死的抱住鈴的大腿,看上去就如同一位被人搶走了玩具的孩童一般固執。
“你還學會威脅我了?好啊,那麼你可以好好期待一下家主出差回來後看你工作總結時的表情了。”
“咕……哼!反正我被老板辭退回家了也是你養我!”若葉將頭一偏,不服氣地說道。
“如果你這次又被辭退回家了,那你就可以准備卷鋪蓋滾出去等死了”
“哼!姐姐我天生麗質不愁沒人願意養我!”若葉撅起嘴將頭側向另一邊。
“哦?那你說說誰願意養你啊?”
鈴微微眯上眼睛就如同貓一般盯著若葉,銳利的就仿佛是要看透她身上的一切一般。
“那個,就是那個……嘛……對!小連啊!小連他肯定願意養我的!”想到這個問題時若葉腦海中莫名其妙浮現出了淺上連的身影,那是自己狹小的異性社交網中唯一能夠信得過的人了,畢竟如果不選他的話,自己可能就要選因為經常在他家消費而認識的包子鋪老爹了。
而在若葉的心中淺上連家里有錢,長得可愛而且還乖巧聽話,簡直就是完美的結婚對象。
‘最重要的是!等到那時候淺上老師就是我岳母了!我直接白嫖第一手原稿!’但是在仔細思考了一下後,若葉又意識到了問題,如果傳言與自己的判斷是真的,淺上老師可能會成為自己的情敵。
‘岳母同時也是情敵嗎……’
想到這若葉頓時喪失了信心,這時鈴也默默開口說道“關於這個嘛……我還是勸你放棄好了,畢竟家主她也……”說到這鈴忽然停下,她警惕的目光望向房間外,確定周圍沒人後,鈴再次看向抱著自己的腿一臉委屈像的若葉,最終鈴只是嘆了口氣拍了兩下若葉的腦袋。
“算了,再接著聊下去就沒完沒了了,念在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這次就算了吧。”說罷鈴拉開若葉的手朝著門外走去。
“真的不會去跟老板告我狀嗎?”
“真的啦”
聽見鈴從遠處傳來的聲音,還坐在地上的若葉才終於松了口氣,自己漏尿的事情沒有暴露,而且鈴這次也照舊放過了自己。
‘還真是幸運爆了~’
“叮”
若葉身邊的洗衣機發出了任務完成的提示音,若葉從洗衣機中拿出自己的女仆裝放進盆里轉身前往陽台,盡管已經晚上了但是洗完的衣服還是盡早掛出去比較好。
五分鍾後,若葉盯著晾衣架上隨風飛舞的女仆裝,她又不禁回想起剛才自己的當著自己偶像面丟人的丑事,原本白皙的臉又漸漸變得通紅。
“咕……果然還是很丟人……”
“若葉”
若葉的身後傳來淺上美咲的熟悉聲音,若葉先是一愣隨後她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為什麼老師她會主動來找我?難道她是因為那件事想要辭退我嗎?還是知道我其實一直在偷吃冰箱里的零食生氣了?還是知道我平常打掃衛生時都會將灰塵掃到隱蔽的地方所以不滿了?還是因為我遲遲不去謝罪讓老師她對我失去耐心了?等等……如果我真的被辭退的話那我白嫖殤之愛的計劃豈不是無了?’想到這若葉剛剛還是通紅的臉刷的一下白了下來。
‘不行!我得先挽回一下!’
若葉馬上轉過身對著淺上美咲低下頭卑微的說“淺上老師!請您不要拋棄若葉!您讓我去做什麼我會去做的!”看見若葉這樣的過激反應淺上美咲則又是被嚇了一跳,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用訂書機釘在一起的原稿又看了一眼在自己身前低著頭的若葉,她不禁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有些納悶。
‘這孩子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但是想到自己前不久看見的那件事,淺上美咲的又眉頭舒展開來,她用長輩特有的慈祥聲线開口說道“若葉,我不是要辭退你”
若葉聽見這話顫顫巍巍的抬起頭來,淺上美咲此時正穿著睡衣一臉抱歉笑容地看著自己,但是隨即若葉的目光便被淺上美咲手中的那疊原稿所牢牢吸引。
看見這樣的若葉淺上美咲微微一笑將自己手上的原稿塞進若葉的懷里。“看完記得告訴我觀後感哦。”
說罷淺上美咲便轉身朝著淺上連房間走去。
“那個!剛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可是我不記得剛才有發生過什麼事哦”淺上美咲轉身對著若葉瀟灑地微笑道,然後她便轉身進入了淺上連的房間。
“唉?這個……”
看著自己懷中的原稿若葉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恍惚地自言自語道“淺上老師……我的,我的超人……”
房間內正躺在床上看書的淺上連看見自己的母親穿著睡衣進來便明白了她的意圖,少年無奈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媽媽要休息了嗎?現在還挺早的哦”
“哼哼~這不是想早點來見我的小連嗎?”說罷淺上美咲便輕車熟路地轉進了淺上連的被窩里抱住了淺上連。
察覺到從自己身後擁上來的柔軟肉體,淺上連有些羞澀地放下手中的書關上了台燈。
“小連你也休息這麼早嗎?”淺上美咲對著淺上連的頭發深吸了一口淺上連身上特有的香味,然後有些疑惑地開口說道“嗯,這本書已經看過好幾次了,再接著看也只是消磨時間而已,不如早點休息好了。”
“哦~難道不是想要早點被媽媽像這樣抱住嗎?”淺上美咲將淺上連微微抱起轉了個身,然後將他深深地擁入了自己懷抱中,不知為何淺上連沒有如同平常那般直接推開淺上美咲然後羞紅著臉要求她保持距離,而是如同被嚇到了一般一動不動。
淺上連感受著母親懷抱的觸感,他也忽然意識到今天的自己似乎有些奇怪,往日里對於淺上美咲的抵觸心理並沒有那麼快地就出現。
他只感覺淺上美咲的擁抱又甜美,又溫暖,又柔軟,其間滿溢著愛情與母性。
明明還隔著一層衣服,明明只是感受到體溫而已,明明只有這些,但卻還是讓少年感到一種猶如融化一般的安逸感,並且那股安逸感在少年的體內擴散開來,逐漸朝著往日里絕對不會到達的那步田地慢慢地前進著。
從埋住的臉上擠壓過來的魔性觸感,明明似乎有著陷多深都可以的柔軟,卻又同時擁有無與倫比的緊致與彈性,而這一切都在自然而然地包裹著少年的臉。
那本該互斥的觸感卻能在淺上美咲的懷抱中同時感觸到,那恐怖的包容力幾乎能在頃刻間俘獲任何男人的心。
感受到自己孩子逐漸攀升的體溫與熾熱的吐息,淺上美咲的肌膚也逐漸變得紅潤發燙,象征著淺上美咲理性指的計量表也逐漸向臨界點攀升。
‘今天的小連好主動……好棒……’
淺上美咲發燙又紅潤的肌膚所散發出的味道並不是妖艷的香水氣味,而是一種更加純粹,更加單純的味道。
女性的味道。
是的,淺上連只能用女性的味道來形容淺上美咲身上那甜美而淫蕩的香味,僅僅只是直接吸入便讓淺上連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
但是同時卻又舒心得就好像是要喝醉了一樣,少年的身體逐漸脫力,就連大腦里都被蒙上了一層桃色霧氣。
隨著逐漸被期待與欲望填滿的思想,淺上連足足地將淺上美咲的氣味吸入胸膛。
母親的氣味不僅僅是只有欲望,還有滿溢而出的慈愛,母性,與溫柔。
可以去撒嬌,可以去信任,可以給予自己安心與平和。
“嘶……哈啊……”
不如說……
與媽媽她在一起就真的這樣難以接受嗎?
地下情就這樣難以接受嗎?
會不會……其實也挺好的?
即是母親,也是妻子,她那沉甸甸的愛情會埋下我全部的所望。
並且我心里明白……
那份愛是絕對不會斷絕的……
無論發生什麼,媽媽她都會一直愛著我。
她絕對不會傷害我,因為她早已看透並且理解了我的內心,正因如此,她絕對不會做我真正討厭的事。
無論我接受與否,她都會用她的愛將傷害我的一切事物杜絕於我們的世界之外。
被母親擁抱著,僅僅如此,我的心就被愛包裹著,一切一切的不安在這樣的懷抱中都消失地無影無蹤。
“啊……哈啊”
淺上連就這樣隨心所欲地用臉磨蹭著淺上美咲的胸部,嘴里也發出些微很沒有出息的喘息與呻吟。
而這一切都讓淺上美咲幸福得有些不知所措。
對於淺上美咲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體驗,但是同時又是熟悉而溫暖的回憶。
就好像是回到了過去一樣,那段淺上連必須要依賴於自己的美好過去。
情至深處,淺上美咲不自覺地緊緊擁抱住淺上連那因為脫力而變得遲緩的身體,然後用右手溫柔地輕撫起了淺上連的頭。
“很幸福嗎?小連”
“嗯……”
恍惚中的淺上連不假思索地就說出了自己內心中的真實想法。
明明只是被抱住,被摸頭,僅僅如此。
原本與性快感毫無關系的事情,由淺上美咲做出也變為了愛撫。
經管內心中沸騰著劇烈的情緒波動,但是淺上美咲的動作卻終究還是溫柔且沉穩的慈愛撫摸。
她的聲音,話語,動作,身體的溫度,愛撫,擁抱……淺上美咲向淺上連的全身心都注入了她的愛情。
這份愛情是那樣的禁忌,但是或許正因為禁忌,這份愛情才會顯得如此美好。
淺上連隔著睡衣聽見的,是淺上美咲的震動,是她心髒的聲音,那聲音快到就像是要壞掉了一般,就算隔著擁有壓倒性肉感的胸部,那震動還是清晰而強烈地傳到了少年的耳邊。
哪里埋藏的是淺上美咲忍耐了十幾年,足以讓常人發狂的欲望,而這些欲望從一開始便別無旁騖的指向了淺上連。
而在如此瘋狂的欲望與興奮面前,淺上連卻奇妙地並未同往日般在心中涌起恐懼與不安,在這種奇怪的狀態下他的心中甚至出現一絲絲期待,期待著與母親結合之後的來日方長。
如同是察覺到了淺上連的期待一般,淺上美咲用雙手捧起淺上連的臉,然後慢慢將臉上抬,直至將淺上連的臉放到能與自己面對面的位置。
淺上連就這樣與淺上美咲在近到幾乎能碰到鼻尖的距離互對著視线。
淺上美咲柔順的黑發反射著月光,顯得無比地美麗同時也是無比地讓人憐愛,明明是已經看了將近十四年的熟悉面容,但是在現在卻依舊是這般地讓人心動。
看上去像是白的透明但是卻又充滿生氣的健康肌膚,細膩柔軟的面頰因興奮而染成一片通紅,艷紅的嘴唇如同果實一般飽滿,細長讓人感到知性印象的眼角,以及那赤色深邃的眼眸,勝過一切光芒。
構成淺上美咲的這一切要素,簡直就如同理想本身一般,這些聯合在一起相輔相成構築起這一完美均衡的美貌。
這就是掌控男性本能的造型,也就是“女性”這一名詞本身的意義。“小連,你想要……變得更加幸福嗎?”
淺上美咲嘴唇的動作就像是在吸引著親吻一般組織出一個甜蜜的疑問,微微的氣息裹挾著溶解理性的香氣輕撫過淺上連的嘴唇,說話間升騰而起的霧氣讓淺上美咲原本被美的不可方物的面容在此刻顯得愈加色氣。
淺上美咲的聲音,慢慢地在淺上連腦內蔓延著,慢慢地瓦解著淺上連這麼多年以來構築起的壁壘,母親的聲音慢慢將理性融化,解開。
‘我想……’
淺上連的視线像是被淺上美咲眼瞳深處的那抹赤色吸入並被俘獲一般,完全沒有辦法移開視线,也不想去移開視线,只想要就這樣互相看著。
像是內心深處都被看到一般的感覺,僅僅是被看著,酥酥麻麻的快感也令淺上連的身體一陣顫動。
或許只要這樣就好了……
或許就如母親的願去成為一個乖孩子就好了……淺上美咲不等淺上連回答便閉上眼睛緩緩地朝著淺上連的嘴唇吻去。
他明白,眼前那魔性的肉體唾手可得,只要自己不做聲或者微微回答一個“嗯”,只要自己在這里接受淺上美咲,自己便能得到極樂。
淺上連看著正在緩緩朝著自己吻來的紅唇,少年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告訴他就這樣接受就行了,告訴他就這樣什麼都不要想就行了。
但是與此同時另一個聲音在少年的心中響起。
如果接受了她的愛,那些普通的日常便再也回不去了。
‘不行!’
淺上連忽然像反應過來一樣如同往日那般推開了淺上美咲。
“媽媽……不,不行……我們……還是”
被推開的淺上美咲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卻並不生氣,她明白自己不能操之過急,而且淺上連剛才是被自己擁住相當長一段時間甚至是已經快要到臨界點時才選擇了推開自己,在她看來這是一個相當大的進步。
“嗯,睡覺吧,小連”
說罷淺上美咲揉了揉淺上連蓬松的頭發,便與淺上連微微拉開了些許距離,然後她選擇馬上閉上了眼睛不去看淺上連,並且拼命地想要壓下還依然殘留在自己心中肆虐著的瘋狂欲望。
‘等過會小連睡著了再去抱他也不遲’
淺上連看見母親沒有選擇繼續胡攪蠻纏松了口氣,他側過身選擇了一個背向淺上美咲的體位。
但是閉上眼睛的淺上連卻遲遲睡不著,他在糾結著自己剛才的舉動。
‘剛才為什麼我會……不過……被媽媽抱住確實很舒服就是,如果能……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惡可惡可惡!!你在想什麼!你要知恥啊,淺上連!那可是生你養你的母親啊!你怎麼能對她有這種齷齪下流的想法!!下一次媽媽她再這樣一定要果斷拒絕她!絕對絕對不能再進一步了!’但是這時淺上美咲又從淺上連身後抱住了他,淺上美咲帶著幽香的吐息不經意間劃過淺上連的耳側,少年頓時打了個激靈,性感帶忽然被人玩弄,即便只是這樣不經意間的輕撫都足以讓少年瞬間渾身上下都失去力氣。
察覺到自己懷中的少年忽然顫抖了一下,淺上美咲卻並沒有太在意,畢竟她當然清楚地知道淺上連從小都是這種敏感且怕疼的體質。
淺上美咲她自己也是有意地想要將淺上連朝著敏感體質的方向發展,畢竟這樣的體質在特殊情況下能為自己增添不少的樂趣,所以說實際上淺上連現在敏感體質中實際上有一大部分的功臣都是淺上美咲一手調教而成的。
雖然其結果是被藤野亞紀那個狗雜種捷足先登了就是。
少年感受著母親懷抱內的香味與溫度,鬼使神差地他並沒有如同自己剛才的想法中那般離開淺上美咲的懷抱。
因為經過剛才的事情此時的少年也稍微的明白了一部分自己內心中的真實想法。
想要被媽媽睡衣下那代表著母性的壓倒性胸部抱住,想要媽媽的胸部被埋住臉,想要向媽媽盡情的撒嬌,想要被媽媽蹭臉,想要吸入媽媽胸部的味道,想要被媽媽摸頭,想要盡情的去體驗媽媽那甘美的愛情。
‘畢竟……外面真的很冷嘛……’
少年按下自己心中的躁動,為自己找了一個就連自己都不怎麼信的借口。
再次醒來時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一點鍾,淺上連有些依依不舍地離開淺上美咲懷抱離開房間。
‘水喝多了嗎……’
淺上連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但是快到浴室時淺上連卻察覺到浴室里傳來的水聲與燈光,按理來說這種時間浴室不應該有人,但是也僅限於以前了,鑒於現在家里多了兩個人,再聯系若葉她夜貓子一般的生活作息,淺上連對門里的人是誰這個問題也大概地有了一個自己的判斷。
‘怎麼辦?要不在外面等一下?’
淺上連看見浴室門口盆中放有幾件的黑色衣物,想到今天若葉也有穿過自己的黑色便裝這件事,淺上連更加地確定了自己判斷的正確性。
“嗯?”
就在這時淺上連注意到了放在洗漱台上的左輪手槍,他的心中微微一驚。
但是仔細想想石原千鶴將鈴與若葉安排到這來似乎還有一層保鏢的意思在,淺上連只見過鈴有自己專門的配槍,沒想到若葉竟然也有自己的配槍。
淺上連再次在心中微微驚嘆起石原家的實力,畢竟在現代的這種法治社會里想要為自己的手下配槍還是要不小的實力。
此時又是一陣尿意襲來,淺上連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催一催門內的人,但是猶豫了一會後淺上連還是放下了手。
聯系到自己與若葉的親近程度,似乎不管是就這樣在門口等著,還是開口告訴若葉讓她快點洗都多少有些突然了一些。
淺上連只能有苦難言地到自己的房間鑽回了被窩里。
‘睡吧……睡著了就不會難受了……’少年在心中這樣安慰著自己。“小連,起來吃早飯啦。”
淺上連睜開眼睛便看見自己母親與自己已經近在咫尺的臉,盡管每天都能看見,但是淺上美咲的美麗容顏配合著人起床時特有的恍惚濾鏡還是讓淺上連有些不敢對上自己母親的眼睛。
“嗯,來了”
淺上連起身麻利的穿好自己的便裝,隨後便准備離開房間。
“哎~小連不是應該賴一會床然後與我打情罵俏一會嗎?”淺上美咲失望的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聽見自己母親的抱怨淺上連無奈的吐槽道“和自己的母親打情罵俏是什麼鬼啊……我先去洗漱啦。”
“嗯嗯,那我就先去飯桌那等小連你啦。”
“好”
說罷淺上連便連忙離開了房間,朝著浴室走去。
簡單洗漱後淺上連來到了飯桌前,若葉有些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似乎昨天晚上的熬夜確實對她傷害很大,鈴則是優雅且迅速的解決著自己的早餐。
淺上美咲微笑著為淺上連端來一碗湯面,然後自己也坐下開始吃飯。“等一會我和鈴醬一起出去買菜吧。”淺上美咲忽然提議道。
自從來這里之後買菜的事情一直都是由鈴來完成,雖然若菜也有自告奮勇地嘗試去做過,但是連續兩次搞砸之後,買菜這個任務還是回到了鈴的身上。
“嗯?沒問題是沒問題吧……您為什麼忽然想要跟我去買菜?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嗎……”鈴有些不安地說道,自己在工作上一直都是經量做到完美,忽然被淺上美咲這樣一說,鈴不免有些懷疑起了自己。
“不是啦,鈴醬做的非常好哦。”淺上沒咲微笑道“這樣嗎?那您是為什麼?”聽到這鈴松了口氣。
“我只是有些想要出去買的東西啦。”
“嗯,那我們吃完早飯就出發嗎?”
“OK啦”
說完淺上美咲轉頭向淺上連說道“小連,過會媽媽出去了你不要亂跑哦。”
“我有不是小孩子……”淺上連小聲抱怨道“若葉你要好好看緊小連哦。”
“哦嘶!您就放心交給我吧!”聽見淺上美咲吩咐的任務若葉頓時打起精神來,不管怎樣在自己偶像面前自己還是要表現的積極一點。
“我吃飽了”淺上連端起碗走向廚房,此時淺上美咲也端著自己的空碗走進了廚房,來到淺上連身邊後淺上美咲忽然開口道。
“緊急提問!如果在家忽然遇見了恐怖份子該怎麼辦?”淺上連無奈地抬頭看向自己母親認真的臉回答道“先使用報警器然後經量拖延恐怖份子的時間,或者去尋求家里其他的人的庇護。”
“嗯,看來小連你還記得很清楚嘛!真乖真乖~看來得好好獎勵一下小連呢!”說罷淺上美咲發下碗揉起淺上連蓬松的頭發。
“媽媽……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哦?”淺上美咲將臉湊到淺上連面前神秘兮兮地說道。“嗯?”
只見淺上美咲退後一步順手抓起手邊的擀面棍如同打棒球一般空揮了一下。
“只要趁他不注意時在他身後給他來上一棍,無論是什麼人都可以一下撂倒哦!”
“哇哦……好厲害哦……”
淺上連無語地離開了廚房,這是幾個提案中最不靠譜的一個,淺上連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來自己母親用擀面棍去揍人的場景。
少年無聊的坐在沙發上看了會早間新聞,順手掏出手機看了看。
‘今天也沒有和她有關的消息嗎?必須要等到她落網的消息我才能回去上課吧,你要折騰我到什麼時候呢?藤野同學’“小連!你和若葉要一起看好家哦!”
淺上美咲的聲音自門口響起“好”
“哦嘶!”
在自己回應之後還在廚房洗碗的若葉也跟著自己一起回應了一聲,隨後淺上連聽見框的一聲,似乎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過了一會若葉笑眯眯地拿著原稿坐到了淺上連身邊安靜地看起書來。
淺上連則是無聊地接著看新聞,新聞節目上的女主持人用著百年不變的播音腔機械地念著稿子,播出的新聞也大都是一些淺上連半懂不懂的事情,少年轉過頭看向自己身邊還在埋頭看著小說的若葉開口問道。
“母親的小說有這麼好看?”
“哼哼,那是當然啦,說起來小連你明明是淺上老師的兒子卻沒怎麼讀過淺上老師的作品嗎?淺上老師她幾乎是在自己每一部作品的前言部分都有提到過小連你哦。”
“嗯……只看過幾本啦”
“吼吼,那我今天可得跟你好好嘮嘮了”
聽聞此言若葉抬起頭擺出一副聊到自己專業范圍的死宅模樣,淡金色的眼睛在這一刻忽然明亮了起來。
“淺上老師的書可是寫得非常非常棒的哦!不管說是我手上的這本還是書店里能找到的那些,說起來當年我看淺上老師的處女作時簡直是直接改變了我對於文學作品的看法!自處女作之後淺上老師更是愈戰愈勇,不僅產量穩定而且每本書的質量都是上乘中的上乘,在國際上拿過的大小獎項更是不計其數!”
“哎?媽媽她有這麼厲害嗎?”淺上連有些疑惑地說道。
自己母親的工作方面自己不僅完全沒有介入過而且就連了解都沒有了解過多少,甚至在日常生活中只有母親坐在書桌前動起筆自己才能記起自己母親還有作家的這一層身份。
“那當然!說淺上老師是當今世界上最為偉大的女性作家也不為過哦!還有你知道嗎……”淺上連就這樣雲里霧里地聽著,只有若葉偶爾講到自己有看過的作品自己才能勉強插上兩句嘴,但就算是自己看過的作品若葉在作品理解方面也遠勝於自己,淺上連忽然感覺若葉不去寫書評還真是可惜了。
但是聽著聽著少年的眼皮卻慢慢地沉了下來,若葉已經圍繞著這個題材滔滔不絕地說了近二十分鍾,基本已經完全插不上嘴的淺上連聽得昏昏欲睡,最後少年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還有就是淺上老師的出道五周年紀念……小連?”看著自己身邊已經閉上眼睛開始打盹的少年,若葉微微一笑順手拿起手邊的一張毛毯蓋在了淺上連的身上,然後繼續看起了小說。
‘這都快十點了……鈴姐與淺上老師還不回來嗎……’這時若葉盯著少年安靜可愛的側臉,作為淺上美咲鐵杆書迷的她腦海中忽然涌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說起來淺上老師幾乎所有的書男主原型應該都是小連來著吧……好像在老師的書中也經常會出現摸頭與捏臉的橋段……會不會是因為小連的臉真的有什麼魔力呢?嗯……似乎值得一試啊……’若葉盯著淺上連的臉猶豫著,但是想到這可能是自己僅有的機會,一番糾結之後若葉還是朝著淺上連那蓬松的頭發伸出手。
‘管他的!先摸了再說!摸完就又能去老師的粉絲群對著群友吹水了!’觸碰到少年發絲的瞬間若葉便被這發絲奇妙的觸感所吸引住了,要是用若葉的話來形容的話,那感覺就像是全世界最高級最昂貴的毛絨玩具的觸感一般,但是又不同於尋常羊毛的觸感,似乎那是一種獨屬於淺上連的奇妙感覺。
“哦哦~”
若葉接著將手滑到淺上連的臉上,在觸碰到少年臉蛋的瞬間若葉便理解了為什麼淺上美咲會這樣沉迷於玩弄淺上連的身體,而且還要將這些要素寫入自己的小說中。
‘哦……這還真是……還真是藝術來源於生活啊,嗯……這個感覺硬是要形容的話……硅膠?不對……嬰兒的皮膚?也不太對,還要更勝一籌嗎……哈啊,不愧是淺上老師獨家認證的……還真是……讓人上癮啊’若葉更加肆無忌憚的玩弄著少年的臉,看見少年的臉蛋被自己揉成各種奇怪形狀,若葉的心情慢慢變得愈加愉快了起來,她的臉上也不知不覺帶上了沉迷的笑容。
睡夢中的淺上連察覺到不適感下意識地發出了幾聲意義不明的呢喃聲,聽見少年不舒服的呢喃聲若葉連忙松開了淺上連的臉然後緊張地看著他。
畢竟如果淺上連醒了發現自己在摸他的臉自己可能還真不怎麼好解釋,若葉又警惕地看了一眼門的方向,確定沒人後若葉才放下心來。
發現少年僅僅只是呢喃了幾聲後便繼續睡去後,若葉的膽子又大了起來。
‘說起來淺上老師的書里也經常有接吻的橋段……那麼……和小連親吻的感覺會是什麼樣的呢……可是我的初吻……算了!就當為藝術獻身了!反正不管是我還是小連都不虧!’看著少年粉嫩的嘴唇,若葉隱隱地興奮了起來,她閉上眼睛對准淺上連嘴唇的方向緩緩俯下身。
‘明明是因為做錯事來到這,沒想到不僅能遇見淺上老師而且還能認識到小連……我還真是幸運’但是這時一聲帶著厭惡的女聲唐突響起打斷了若葉的思緒。
“別他媽碰我的小連”
這成了她短暫人生中聽見的最後一句話,她只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隨之而來的就是自己側腦傳來的片刻劇烈疼痛。
隨後若葉就如同斷线人偶一般倒在了淺上連的身上。
被劇烈聲響驚醒的淺上連首先看見的是倒在自己身上的若葉。
“若葉姐?”少年不解的低下頭。
隨後他看見的是若葉太陽穴處足以看見另一邊的巨大坑洞,以及從洞中噴涌而出的鮮血。
那是足以讓他記住一生的場景。
“唉?”
鮮血從創口處噴到自己的臉上,淺上連即便再怎麼思考也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的情況,無法理解自己睡去的這短短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當他抬起頭,他便看見了問題的答案。
火紅的長發,美麗精致的面容,以及充滿控制欲的眼神與笑容,她毫無疑問就是藤野亞紀,那位原本只應該出現在自己噩夢中的少女。
淺上連就如同是一只在森林中散步時忽然遇見花豹的小鹿一般,明明最佳選擇是轉身逃跑,但是它卻只能顫抖著愣在原地,悲嘆著命運的降臨。
藤野亞紀俯下身捂住了淺上連的口鼻然後舉起另外一只手對著他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又是那熟悉的氣味,又是那難以抗拒的睡意。
淺上連心里只明白一件事。
噩夢開始了。
藤野亞紀再次微微俯身以便貼近淺上連耳朵的位置。
“果然相逢很讓人開心呢~對吧,連君~”
淺上連再難以抗拒睡意,眼前的事物漸漸地變得模糊。
又一次,少年失去了意識。
淺上美咲仔細端詳著自己手上的抱著名牌手機的禮物盒,隨後她側過腦袋朝著還在開車的鈴問道“鈴醬,你說小連他會喜歡這個禮物嗎?”
鈴歪過頭無奈地微笑道“您已經問過很多次這個問題了呢……我認為只要是您送的禮物少爺他都會喜歡哦,”
“嘿嘿~”
淺上美咲幸福地笑出了聲,自己給淺上連買禮物是為了給淺上連道歉,雖然自己欺騙他那件事自那天過後淺上連他便再沒提過,但是關於這件事淺上美咲卻無論如何都放不下。
每當自己想起淺上連那張委屈哭泣的臉時淺上美咲心中都會感到一陣刺痛,所以淺上美咲決定要向淺上連來一個正式的道歉。
除此之外昨晚的事情如同催化劑一般趨勢著淺上美咲去向淺上連獻媚,她敏銳地察覺到淺上連心中對於終於對自己出現不屬於親人見的愛意,她自然會去獻媚以求這把火燒得更烈一些。
“嗯?”
路過別墅街邊小巷時鈴發現那輛自己一直都很在意的面包車消失不見了,自己一直都感覺那輛車很奇怪,因為似乎是自己與淺上母子搬到這邊後那輛車才出現在那個小巷里,並且一直就在那停著沒動過,但是現在離開了的話也基本能解除懷疑了。
“淺上小姐,到了”
鈴將車停到別墅旁,下車拿起車後座大包小包的食物與淺上美咲一起來到別墅門口,但是這時鈴注意到別墅的門並沒有關閉然後再聯系到那輛離開的面包車,鈴的心里頓時涌起劇烈的不安感。
鈴馬上放下東西打開了門,一打開門她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與火藥味,鈴連忙來到客廳,只是眼前的場景讓她停下了腳步。
“怎麼啦?鈴醬?”
淺上美咲拿著禮物盒笑眯眯地來到鈴的身後,淺上美咲原本以為自己會看見會是自己的孩子坐在沙發上休息或者看電視的場景,但是實際上自己看見的卻是跪在沙發前的若葉的屍體以及若葉身前被鮮血染的通紅的沙發。
根本不需要言語淺上美咲便明白發生了什麼。
“小連?不要……不要!小連!!!”
淺上美咲如同發瘋一般衝出去從廚房開始一個個房間尋找著自己孩子的身影,即便她在心里清楚的知道淺上連平安無事的幾率微乎其微。
鈴並沒有理會發瘋般的淺上美咲,只是木楞地站在原地盯著地上自己妹妹的屍體,隨後她艱難地用自己最後的理智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接通後她機械且明了地說明了現在的情況,隨後便掛斷了電話。
鈴走到若葉身邊,若葉屍體的眼睛依然睜著,原本活潑的淡金色眼球如今卻顯得這般空洞。
鈴俯下身用手輕輕地地幫她閉上了眼睛,鈴緩緩跪下抱起若葉已然沒有溫度的屍體,將若葉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上,她的手捂住若葉傷口的位置,就像是為了不讓別人看到自己妹妹這般丑態一般也像是想要替若葉堵住傷口一般,鈴就這樣輕聲地抽泣了起來。
“小連……小連你在哪啊?小連你不要嚇媽媽好不好……”淺上美咲帶著哭腔的聲音自客廳走廊拐角的方向傳來,淺上美咲搖搖晃晃地從拐角走出。
“鈴……鈴你有沒有看見小連?”淺上美咲看見緊緊抱住若葉屍體的鈴下意識開口問道。
但是聽聞此言鈴只是慢慢地搖了搖頭。
“不要……我不要啊,這樣的事情我不要啊……”見到鈴的反應淺上美咲恍惚地向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想到或許以後就再見不到自己的摯愛,淺上美咲低下頭小聲抽泣了起來。
慢慢地小聲的哭泣變為了完全不隱藏自己情緒的嚎啕大哭,淺上美咲坐在地上就如同一個小女孩一般絕望地哭泣著,宣泄著,痛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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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霧島惠調來已經過了七天,這七天里藤野亞紀就如同煙一般消失在這個城市的某處。
情報收集工作直到現在卻幾乎還是一無所獲,沒有任何的有效情報,但是信息處理小組的電話卻還響個不停,藤野亞紀的目擊報告幾乎遍布全城。
盡管接到舉報電話後附近的警員都會馬上趕到現場搜索,可是得到的結果卻幾乎全部都是認錯,全部都是誤報,全部都是假貨,全部都是贗品,全部都是幻覺。
因為藤野亞紀身上的巨額懸賞金加上老是抱著‘有可能說不定’這種想法的一般人,舉報全部化為了毫無價值的電話鈴聲。
也就是如同彩票一般,反正是不用花錢的彩票,試試也無妨。
其結果就是幾乎全城的紅發女孩都被舉報了個遍,但是其中就是沒有藤野亞紀的身影。
藤野亞紀隱藏在別墅中的這七天起了很好的作用,很好地為她的行蹤打了掩護,從警方的角度來看,藤野亞紀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一絲蹤跡。
這種情況對於負責領導信息處理小組的霧島惠來說是意外地麻煩。
時而狂喜,時而失落,就是這樣無限的循環,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對於精神是一種摧殘,其結果就是霧島惠幾乎患上電話鈴聲過敏症。
“也就是你很確定你當時遇見的人就是藤野亞紀對嗎?”霧島惠對著面前一臉濃厚裝飾的肥胖大媽說道“對對對!我很確定她就是!她當時就是在我的攤子上買的衣服,而且我還看到她是從車上下的!”那位大媽很認真地說。
“她還有車?你記得她的車牌號嗎?是不是她本人開的車?是什麼車型?”
“這個嘛……車型是普通的面包車……我想應該是她本人開的車吧……大概……”大媽一時語塞有些猶豫地說道“行吧,那你還記不記得她的車牌號”
“這個就……”
霧島惠皺了皺眉,盡管這個人給出的情報說不定是這段時間里自己獲得的唯一有用情報,但是一般情況下最怕遇見的就是這種模棱兩可亦真亦假的情報。
“好吧,你的攤子是在邊緣城區是嗎?”
“對,沒錯。”
這一點倒是與自己當時的推理不謀而合了,可信度應該很高,只可惜邊緣城區就如同這個城市的貧民窟一般,連攝像頭都沒有,這樣的話霧島惠也沒有辦法去正式她口中話的真偽。
“唉……好吧,謝謝您的配合,你現在可以走了。”
“哎?但是那個……”大媽忽然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啊?”
“雖然沒能確實的抓到……但是我這個消息是真的啊,所以不管怎麼說……”霧島惠默不作聲地從辦公桌里掏出一疊鈔票扔在了桌上,那位大媽看到這疊鈔票頓時眼睛放光,她一把拿起鈔票塞進自己外套里。
“非常感謝!非常感謝!那我先走了!”說完那位大媽就像是害怕霧島惠反悔一般連忙起身離開了房間。
霧島惠回到沙發上坐下,本鄉從旁邊端來一杯咖啡放在霧島惠面前。
“什麼嘛……這不是還挺機靈的嗎?”霧島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淡淡地說道“那個……霧島小姐你給了她多少錢啊?”本鄉有些猶豫地開口“兩萬左右吧”
“這麼多嗎?!那家伙不是沒有起到什麼大作用嗎?這都是半個月前的目擊報告了。”本鄉驚訝地說道“話是這樣說吧,但是如果流出奇怪的傳言就不好了……”霧島惠放下咖啡杯嘆了一口氣。
“哈?”
“向警方提供關於目標的情報便可以獲得報酬只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報酬而且還會像將人趕狗一樣趕走,如果那家伙出去這樣亂說就不好了。”霧島惠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此時的她精神狀況已經非常糟糕了,從那家伙嘴中說出的情報完全沒有辦法辨別真偽,事實上就算說是廢情報也不為過。
“像那種家伙,就算給她報銷路費,然後好聲好氣地送客,但是只要沒有拿到相應的報酬,那種家伙馬上就會變為不滿與憤恨的傳播者,全然不顧自己實際上並沒有幫上什麼忙的事實……”
“原來是這樣嗎……”
本鄉在旁邊默默地點了點頭,雖然他身邊的這位霧島小姐年紀與自己差不多但是經驗與資歷卻是遠遠的大於自己,即便雖然一開始自己其實對自己這位新領導頗有微詞,但是現在卻在自己心里暗暗的敬佩起了自己的這位新領導。
這時霧島惠的手機忽然響了,霧島惠面色一沉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喂?是,是,什麼?!好,我馬上行動。”
說罷霧島惠馬上起身來到辦公桌前,旁邊的本鄉疑惑地問道“請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霧島小姐?”
“……藤野亞紀再次綁架了之前她的那位同學。”
“哈?!那您打算怎麼辦?”
“總之先用監控查看一下她的行蹤吧。”
之前霧島惠也嘗試用監控追蹤過藤野亞紀的行動路线,但是每次跟蹤到她進入步行街之後監控就會斷掉。
“嘖……居然真的是用面包車行動的嗎……”
監控中的藤野亞紀背著淺上連來到一輛面包車旁將他放進車內然後啟動了汽車。
霧島惠就這樣一路跟蹤著她,直到她通過了一個通往邊緣城區的通道,前面就再沒有監控了,霧島惠只能無奈地停下。
“通知行動組!准備出警!”
“哦!好!”說完本鄉便馬上離開了房間。
霧島惠重新坐回沙發上將面前放得有些發涼的咖啡一飲而盡,不管怎樣她決定先前往藤野亞紀消失的地方查看一下情況。
‘石原小姐的錢……還真有些難賺啊……’
一個小時後,霧島惠來到了隧道前,她一眼便注意到了隧道盡頭停著的面包車,在遠遠的確定車牌號碼後,霧島惠示意身邊的警員停下,自己則是掏出槍無聲且迅速地向著面包車的方向跑去。
來到面包車附近後霧島惠發現車門是開著的,她舉起槍緩慢的來到車門旁,霧島惠順著車門的縫隙朝向車內瞟了一眼便迅速地確認了車內的情況。
車內沒有人。
霧島惠附身進入車內,車里彌漫著一股灰塵的味道,後座上還有烏黑的血跡,但是這個血跡看上去應該已經過去很久了,似乎並不是淺上連剛剛流下的血。
從監控錄像看來這輛車已經至少停在這里兩個小時以上了,而兩個小時基本已經足夠藤野亞紀帶著淺上連逃回邊緣城區自己的藏身點藏起來了。
“操!”
想到這霧島惠憤怒地對著車門踹了一腳。
她對著剛下警車朝著這邊緩緩走來的本鄉說道“通知所有能調動的警員搜索邊緣城區!就算是將這里翻個底朝天也必須要將目標找出來!!”
“哦!是!”本鄉被霧島惠嚇了一跳連忙答應轉身回到警車旁向著其他人下達命令。
霧島惠心里明白,以這群人的行動力與藤野亞紀的反偵察能力來看,想在這種沒有一個攝像頭而且暗藏著一堆不法分子的城區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但是現在霧島惠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替淺上連祈禱。
祈禱他至少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