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妍點頭，拿過手機開鎖，加上了褚昀的微信，又留了他的電話號碼。

　　兩人聊完，褚昀派車送楚妍妍回家拿了資料。

　　害怕奶奶擔心，楚妍妍讓警車在巷門口等著，回家拿好資料，背上書才走。

　　“楚妍妍。”

　　楚妍妍聽到了身後的聲音，卻沒有立刻回頭。

　　長舒一口氣，她調整一下心情，轉過身，看著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卻有著憔悴。

　　“你還要過去嗎？”

　　“是的。”楚妍妍點頭，“你回家吧。好好復習。”

　　單思遠一步一步朝她走近，隱忍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

　　“我會幫你，幫你找最好的律師。”

　　“單思遠，你在掙扎什麼呢？這件事情之後，我們再也不可能了。你比我清楚，你媽媽，更不可能接受我了。”

　　“單思遠，人生太寶貴了，我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跟你在一起，注定是零收益的投資。”

　　全市都關注的案例，她，就像案板上被刮干淨毛的牲口，將傷口展露給所有人看。

　　男人抱著他的手臂收緊，楚妍妍皺眉，喘不過氣來。

　　“那你再幫我做件事吧。但是我告訴你，我只是利用你。”

　　少年松了松力道，沉悶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好，你說。”

　　…………

　　楚妍妍的中飯是在警局吃的，味道還不錯。

　　警局特別忙，這次案例的中的嫌疑人的監護人都是市里有頭有臉的人物。案子變得很棘手。

　　楚妍妍借了一副耳塞，隔絕了外面嘈雜的吵鬧聲，低著頭刷著試題。

　　手機已經還回來，上面是倒計時，她在做限時訓練，還剩45分鍾的時候，褚昀推門走了進來。

　　眼前的畫面很溫馨養眼，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她潔白無瑕的肌膚上，像被鍍上一道聖潔的光。

　　這樣美好的人，卻成為一起輪奸案的受害者。

　　他忍不住聯想起視頻中她屈辱痛苦的眼神，又看到面前純潔的女孩兒，低著頭，神情認真專注，蔥白的小手握住筆，在試卷上快速演算。

　　兩個極端的畫面，衝擊得他有些恍惚，本以為已經見慣人性殘忍，內心早已麻木，卻久違的心疼。

　　走到女孩兒身邊，女孩兒沒有抬頭。注意到手機上的倒計時，他耐心的在一旁等待。

　　時間又過去了五分鍾，女孩寫完最後一個大題的過程，停筆，按在暫停鍵上。

　　倒計時停留在40分鍾。

　　“褚警官，是可以見面了嗎？”她道。

　　“做完了？”褚昀看了眼滿滿當當的試卷，問道。

　　“我待會兒再過來，你做完。”

　　楚妍妍笑道，“沒關系，已經做完了。”

　　她站起身，笑容很甜：“褚警官，你帶我去吧。”

　　楚妍妍來到審訊室外，里面的男生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高大的身形變得瘦小許多，任憑對面的警官問什麼，他都沒有理會。

　　他就像被抽掉了靈魂一般，神情恍惚，眼睛木訥得盯著地面。

　　直到楚妍妍走進，他看到熟悉的碎花裙裙擺，才抬起頭。

　　女孩穿著他們見面時的那件碎花裙，上身搭著校服外套，短發包裹著她的臉，露出精致的五官。

　　哪怕是從他仰視的角度，她也是好看的。

　　女孩面無表情地叫他：“高歌。”

　　高歌表情總算有了變化。五官猙獰，扭在一起，像在壓抑極大的痛苦。

　　似乎害怕高歌暴起傷到楚妍妍，褚昀一直在楚妍妍旁邊，警惕地關注著兩人。

　　“你來了。”高歌笑了，聲音卻沙啞得厲害。

　　“我錯了，妍妍，我錯了……”

　　眼淚從他眼眶里蜂涌而出，五官失去控制，俊俏的臉變得難看無比，嘴里一直重復著那三個字。

　　楚妍妍一臉冷漠得看著他。

　　“我來不是看你哭的。”

　　男人身形一震，又趕緊擦干眼淚，平復心情，抬起頭道：“我該死，我會贖罪的，我已經向警方認罪。”

　　楚妍妍聞言皺眉。

　　褚昀在一旁搭話：“高歌的供詞里，說他也參與了……輪奸過程。”褚昀說著這話，注意著女孩的情緒。

　　楚妍妍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道：“高歌，你真可笑。”

　　“你就那麼想成為我的男人嗎？這種罪，還上趕著認。”

　　兩個人的對話，被所有警察聽在耳里。高歌到底有沒有參與，已經不言而喻。

　　但是受害人與嫌疑人各執一詞，警察們一個頭兩個大。

　　高歌低下頭，神情更加痛苦。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我真的不知道。”

　　高歌的話像一根利刃，狠狠刺著她的心。

　　“不知道是我？”楚妍妍氣到發抖，痛苦的記憶一下涌來。

　　她鼻尖，似乎又聞了那糜爛的味道，腦海里是一根根對著她的發黑丑陋的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