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之間,她才意識到自己流的不是淫液,而血水。
懷孕初期房事過於激烈而造成的見紅。
她微微睜開眼,光影晃得她眼睛脹痛,她索性將眼睛又合上。
耳邊是醫生和高黎交談的聲音。
“你的意思是多久?10多天?”這是高黎的聲音,化成灰她都認得。
她沒來得及去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緊接著她便聽到男人道:“確定嗎?受孕時間是12天前?”
聞言,楚妍妍兀地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震驚地看著高黎,男人臉色還極差,在看到她醒來後收斂神態走到她床前。
他將她按回床上,替她掖好被子。而她一臉緊張,拉過他到手腕,問:“你會怎麼處置,我肚子里的……”
男人打斷她,冷冷開口:“孽種?”
她搖頭:“高黎,你要是敢動它,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病房里充斥著冰窖一般的寒意。
男人伸手捏住她的臉,眸里染了墨一般黑:“除了這招,你還會什麼?”
她眼皮突突直跳,卻還是倔強道:“可這招管用。不是嗎?”
男人站起身,走到了窗台前,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煙。
他最後沒有點燃,只是看著黑夜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開口:“褚昀死無全屍,你想給他留個種,也可以。但是孩子生出來,要姓高。”
她一顆心總算落了回去,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楚妍妍住了五天院,一直由高歌和單思遠陪著。
她現在懷孕兩周多,胎還沒坐穩,所以得回家好好靜養。
出院那天,高黎和高歌都沒有來,聽單思遠的意思他們又被警局傳喚,這次是因為在上次那把槍上又提取到半枚指紋,與指認的嫌疑人指紋並不匹配。
出院前還有最後一項檢查,她坐在醫生辦公室內,單思遠出門去取檢查結果。
內室房門被推開,出來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白大褂掛在他寬厚的雙肩上如一副盔甲。
他眉上多了一條傷疤,深刻又丑陋,結的痂還未完全好,尾部停留在眼角,可想而知當初那道傷口又多危險與凶險。
她眼淚已經流了滿臉,在被男人擁進懷里到瞬間用力回抱住了他。
“褚昀……”她眼淚熱得難受,視线模糊了,熱淚如天上暗淡掉落的星星,一顆一顆從天際墜落到人間。
“別哭,妍妍,我還好好的。”他寬厚的掌心握住她的後腦,輕輕摩挲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女人。
她哭得有些喘不上氣,過了許久才想起來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確實是車禍。落入江面後比較凶險,好在最後我爬了出來,也猜到是高黎搞的鬼,他買通了檢修師傅,廳里出了內鬼,不過放心,我跟老師已經解決了。”
“妍妍。”男人終於松開了她,手撫上她平坦的小腹,“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高黎很快就能出來,我不能跟你說太久話。”他認真又小心地替她擦拭點眼淚,“高黎以為我死了。這次是我在暗,他在明。”
她點點頭,因為男人的話突然覺得有了底氣。兩人說這話,門口響起敲門聲。
兩人回過頭,正看到單思遠推門進來。
他皺眉:“徐之旭在外面。”他說話餓時候視线轉到褚昀身上。
男人在楚妍妍發上落下一吻,將女人抱到單思遠身前,叮囑他:“按計劃進行。”
單思遠點點頭,將楚妍妍接回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