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堯好不容易忙完期末工作,眼看著女兒馬上就要回來了,卻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得知女兒受傷了。
溫見月一行人計劃去北方的草原游玩,旅行前期一切都很順利,最後一個項目是去參觀那達慕大會,大家順便可以學學騎馬,結果溫見月在策馬奔騰時不幸摔傷,要不是她穿了護具,估計已經住院了。
溫堯在電話那頭聽得心驚膽戰,直想趕緊飛過去看她,又聽說傷得不重,一顆心才勉強放下去半截。
即便如此,他還是打了好幾個電話催女兒趕緊回來,不見到她的人,他還是不放心。
當在機場看到女兒的一瞬間,溫堯的心里還是泛起一陣疼。
她的左肩和胳膊以及腳踝處都纏上了紗布,還用夾板固定住了,整個人被李翊背著,笑得倒是挺開心的。
溫堯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下來了,記憶中他的皎皎還沒有受過這麼嚴重的傷,自己騎術不精還到處放肆,真是越長大越不省心。
他強撐著笑臉謝過她的同學們,然後把她抱過來小心地放在車的後座上。
發動汽車後剛想訓斥她幾句,就通過車內的後視鏡看到女兒方才還笑容滿面的臉一瞬間垮了下去,看起來比較郁悶。
他奇道:“怎麼了?傷口還疼嗎?”
“還好啦。”她又問:“誒,我們不回家嗎?”
“先去醫院看看,我不放心。”
到了省三甲醫院好一通檢查,確定是只傷到了左肩的骨頭和幾處皮外傷,修養兩個月,以後注意點傷口就好,溫堯這才松了口氣。
看這樣子女兒應該是參加不了開學軍訓,溫堯找醫生開了證明拿了藥,就帶著她回家了。
***
溫見月相當不爽。
在馬場上玩的好好的,要不是為了避開突然出現的小朋友,她才不會摔下去呢,所以說她最討厭熊孩子了。
她還盼望著在草原上肆意馳騁,結果落得個動彈不得的下場。
事後大家都還夸她反應神速、當機立斷,結果爸爸從頭到尾都沒給過她個好臉色。
然後她才想起來了她原本打算回來之後要干的事,看來計劃得延後了。
但她也挺開心,天曉得她剛才被爸爸抱在懷里心跳得是有多快。
回到了家,溫見月才算是安心了。
晚上傷口處要換藥,溫見月手腳不便,這活只好由溫堯來代勞。
溫見月看著她爸爸輕輕握住她的腳踝,小心翼翼地塗抹著藥膏,神色專注。
溫見月愛極了他這模樣,仿佛是像對待什麼稀世珍寶一樣,帶著戀人般的溫柔和憐惜。
但她也知道,這只是錯覺而已,她在心里嘆了口氣,又開始埋怨她爸爸為什麼要這麼專心,心猿意馬些多好,這樣就能注意到一些別的東西了……
腿部上完藥後,溫堯正准備起身,就看到女兒把左半邊的T恤扒掉露出個肩膀來,他下意識覺得這樣似乎不妥,但仔細想了想好像也並沒有什麼。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吸引了,原本白皙嬌嫩的皮膚驟然添上一道疤痕,任誰看到都會心生憐惜,他自然也不例外,原本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也消了,只得輕聲問她:“感覺怎麼樣?”
“挺清涼的,不疼。”
“看你以後還不小心點。”
“當時情況緊急啊。”
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皎皎,你要記住,任何時候都要考慮到自己的人身安全。有時候我其實希望你能自私一點,別讓自己受到傷害,你在爸爸心中是最重要的,不要讓爸爸擔心。”
“哦。”
她應了一聲,卻忽然又伸手抱住了他,頭埋在他胸前。
溫堯怔住,下意識摟住了她,最終什麼都沒說,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盡管因為伸臂的動作拉扯到了肩膀導致傷口又開始疼起來,但溫見月還是得忍住,如果剛才動作再不快一點的話爸爸就會發現,她的臉像是被煮熟的龍蝦一樣紅。
此後的一個月里,溫見月就像只大懶貓一樣,整天待在家里看看電視、玩玩手機,吃了睡睡了吃,小日子過得很是舒坦。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傷情逐漸好轉,享受不到爸爸的照顧了,事事還是得親力親為。
傷口漸漸愈合,可是無論她再怎麼細心保養還是留下了淡淡的疤痕,這對於她一個強迫症來說是相當難以忍受的。
可她也沒有辦法,只能看著,心中浮起淡淡的憂傷。
溫堯看她天天長吁短嘆,心里覺得好笑,便出言安慰:“其實看著也不是很明顯,真的。”
溫見月還是不高興:“你會不會嫌棄啊?”
“哪有做父母的嫌棄自己孩子身上的傷疤的?”
“那就好。”
於是溫見月也就不糾結了。
在家太無聊,出去玩太熱,加之馬上要開學了,溫見月干脆請了莊靜雯他們三個人來她家里玩,順便也探探病。
到了那天,讓溫見月沒想到的是,周懷質居然沒來,而李翊一臉嚴肅。
三個人都是一言不發,最後莊靜雯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行了,都是自己人,有話快說。”
沉默了一會兒,李翊緩緩開口:“我覺得,他可能,已經知道了。”
兩個女孩對視,莊靜雯問:“所以他就躲著你?”
李翊點頭。
“你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啊?”
“沒有,我是按照你給的那些小說漫畫里寫的那樣做了。”
“喂,那可是虛擬世界啊,現實生活中你有沒有主角光環的。”
溫見月點頭附和。
“那……”
突然,玄關處傳來了開門聲,是溫堯買東西回來了。
三個人默契地轉換了話題。
溫見月開口打趣莊靜雯:“你學了新聞學以後是要去當記者吧?你這敏銳的洞察力當個狗仔可能挺合適的。”
“當什麼狗仔啊,我又不追星。”莊靜雯搖搖頭,“李翊你呢?”
“出國吧。”
“到國外工作?”溫見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李翊搖了搖頭,說:“還不確定。”
這時溫堯已經切好了西瓜擺上了茶幾,“聊什麼呢?”他隨口問道。
“大學的打算啊。”溫見月回他。
莊靜雯問:“你呢?你打算干什麼?子承父業?”
溫見月思索了一下,“我哪兒都不去,子承父業……聽起來不錯。”
溫堯笑她,“有點出息。”看了看時間,“我去書房,你們慢慢聊。”說完就走了。
於是三個人又默契地轉回了話題。
“那……怎麼追男生?”
溫見月看向莊靜雯。
“看我干嘛?我又沒追過!”
“你看了那麼多書,就沒有悟出點什麼嗎?”
“你看他看了那麼多書有沒有悟出點什麼?”
“這……”
“要我說真悟出點什麼,那大概就是,掌握主動權,讓男人來追你。”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於是三個人陷入了沉默。
莊靜雯突然一拍桌子:“我說你要不然就直接上吧!”
“嗯,對,早死早超生。”溫見月默默地點了個贊。
李翊沉默,無語地看著她們,心想,姐妹什麼的果然靠不住。
到最後三個人也沒商量出來什麼對策,莊靜雯和李翊無功而返,只各自帶回了溫見月已經康復的消息。
兩人走後,溫見月看著緊閉的書房門繼續思索著,到底該怎麼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