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五一,已經漸漸有了初夏模樣,宋瀲也開始換上薄衫,日頭漸長,又待一年高考將近,最近學校各種激勵宣誓活動,氣氛緊張得他們才高一都不能幸免。
這日午後,許逸沁連打好幾個哈欠對著宋瀲說道:“你說陸良錚他們高考就高考,學校折騰我們干嘛,這正是春困夏乏的交界期,我天天都快醒不過來了。”此時瞪著噙滿生理淚的雙眼,宋瀲不免可憐她:“那你趕緊喝點咖啡去。”
許逸沁撐著又一個哈欠連連擺手:“我就不愛那怪苦味。”宋瀲白她一眼一臉那我就沒辦法了,許逸沁像是想起什麼忽然湊過來:“阿瀲,五一你沒安排吧,我爸五一開車去省城有事,我們蹭他車去玩玩吧。”宋瀲思索了一下確實沒什麼事情,便應下了,後來提前跟宋晏說了一聲五一月假不回家,宋晏聽她一說,回道倒也湊巧了,他本要准備跟她交代一下那幾天他不在家。
兩人都不在,正是剛剛好。
臨到放假前一天,許逸沁哭喪著臉跑來找她,氣鼓鼓罵道:“我爸什麼意思,明明都答應我們了,現在偏偏又說五一去不成省城,氣死我了。”宋瀲失笑,畢竟抱了期待,最終不能成行還是有些遺憾,不過仍是安慰許逸沁道:“以後總有機會的,不一定就是這次呐。”許逸沁見她不算介意,自己一個人生氣去了。
所以五一放假宋瀲還是回家了,因為宋晏不回來,她也懶得再跟他說一遍。一個人在家待三天,她也不是沒經歷過。
晚上與許逸沁吃了頓消氣飯,答應她下次一定抓緊一切機會去省城,才各自散去。
宋瀲到家後,一個人熱了點牛奶喝了才去洗澡,九點坐在沙發上邊換著台邊擦著濕發,水滴在薄薄一層睡衣上,洇出朵朵深痕,電視里這個時間都是各種電視劇輪番上演的時候,宋瀲胡亂換台找了半天沒一個合意的,隨便定了科教頻道的動物世界等頭發干。
等這個節目放完,宋瀲摸了摸頭發也差不多了,白天還上了一天的課,不免有些犯困,關了電視和燈准備回臥室。
走到兩間臥室相對的走廊時,宋瀲看到宋晏的臥室門半開著,像是主人只是暫時離開了,屋內一陣黢黑,走廊的光都照不進,宋瀲站在原地咬唇猶豫了一瞬,關了走廊燈,落下一片黑寂,她折身走向了宋晏房間。
並沒有開燈,進去後依著稀薄月光,假裝熟悉地走到床邊坐下,四周環顧了一番,似是想找這個視角看到的一切,雙手無意識地摸著床被,舒了一口氣,順勢躺下,埋頭入宋晏的枕頭里,她感覺被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包繞,像是環住了她的腰,從她耳垂到脖頸一路向下,她今晚忽然想在這里睡下。
她想著每天宋晏會怎樣從這張床上起來,拉開窗簾,打開衣櫃挑選衣服,怎樣穿好衣服走出房間,他會習慣從哪邊上床呢,又是慣常什麼樣的姿勢入睡呢,這些她都不知道,她了解的實在不多。
客廳的石英鍾敲了十一下,宋瀲神思漸漸昏沉,她感覺似乎就在宋晏的世界里待著,他們也可以這般親密,像……像一對正常父女那般吧。
臨近午夜,萬籟俱靜,院子里仔細聽已經有零星蟲鳴了,黑暗闃靜中客廳忽然傳來一陣開鎖的聲音,可半天懟不進去,外面那人花了好一會兒才打開門。
宋晏微微踉蹌走進玄關換了鞋,又摔上門,步子稍欠穩,坐在沙發聽了會黑暗中的午夜聲音,是的安靜得就他一個人,頭昏沉得微微刺痛,他忽然有些想念上次宋瀲給他榨的西紅柿汁了。
堅持著起身去洗漱間衝了澡,熱氣稍微柔和了那股刺痛感,可狹小空間悶得腦袋愈發不清醒了,關了燈直接往臥室走去。
推開虛掩著的門,宋晏借月色隱約可以看見他床上有個側身隆起的身影,半裹著床被,已經滑倒腰際了,他身影一頓,稍有疑惑,轉念一想便有些明了。
想到是誰了後就直身向床走去,酒後略些沙啞的嗓音在黑暗中回響:“不是都說我這幾天不在家麼?你消息倒是靈通,知道我改行程了自己就先跑來了。”上床後半躺在那人身後,湊上她耳邊沉沉輕笑,柔聲幽微:“就這麼熬不住?嗯?”
說著又一口含住那人耳垂,左手熟練地從衣擺下方探入,一路流連向上,直到那捧如掬水在手的柔軟,盈盈不足一握,顫顫巍巍似在輕啄他的掌心,忽生出平日少有的憐意,忍不住輕緩揉捏起來,身下人似被擾醒,輕吟一聲,嬌意橫生,宋晏本就昏沉聽見這聲更是頭腦一脹,將身下人側翻對著自己,本流連於耳垂的雙唇攫住發出剛才嬌吟的櫻瓣,似是像要封堵上吞咽下令他瘋狂的聲音。
那人發間是他熟悉的慣用味道,嗅起來就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似的,此時這香味濃烈得他已經將她揉進自己身體了一般。
身下人唇瓣柔軟像宋瀲養的茉莉,他澆水時拂過它們,緞似的滑膩,隱約有股奶香,宋晏心里暗笑,真是可愛極了。
他追逐著圍困著調皮的茉莉花心,每一次顫抖觸碰都令他悸動。
身下人略有些掙扎,他有些愧意弄醒了她,便放過那唇瓣,吻向修長脖頸,感覺到身下人忽地微顫,宋晏惡作劇地舔舐輕咬覆蓋著搏動血管的裸膚,將腹下硬熱隔著衣物抵住花穴,假意衝撞了幾下,那人微顫中又一聲像是努力忍耐的輕吟,宋晏輕笑一聲,湊上她耳邊,作勢咬了一下她耳垂,在她耳畔說道:“今天怎麼這麼敏感?”
熱氣撲灑在耳間,那人明明剛才在他懷中軟得像水般縈繞著他,聽完這句身體卻忽然微僵,宋晏看不見卻能完整想象身下人此時微抿雙唇的倔意。
他左手安撫完一邊椒乳,又將睡衣推到胸上,稀薄月光映照著一雙嫩乳,如水中月般清透光華,一陣憐意再不能抑制,他一時只想妥帖收納永遠歸於懷中,雙唇輕點那朵紅櫻,紅櫻亦像是回啄他雙唇一般,他忍耐不住一口含住吸吮,只覺昏脹頭腦中一根弦崩斷了。
宋瀲夢中感覺有人從身後撫上她的身體,她迷糊地以為是睡前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心下一片委屈,為何總在夢中。
身後人吻她,宋瀲惺忪間軟泄下來,已經分不清夢中夢外,直到清晰聽到他在耳畔說的那句話,猛然驚醒,可情欲間只剩委屈盈滿心房。
宋晏含住她胸前,宋瀲腦袋轟地充血發脹,才有些害怕,顫聲道:“爸爸……”
宋晏一時如冰水潑頂,全身發涼硬僵,他放開被他濡濕的紅櫻,稀薄月光下津津亮澤,也借著月色他終於看清埋在一頭烏發里的臉是宋瀲,閉眼不忍流瀉情緒,只趕緊將薄被拉上蓋住她一身玲瓏。
背過身去,片刻後才啞著嗓子說道:“宋瀲,你先睡吧,我出去了。”
宋瀲起身抓住他衣角問道:“你去哪里?”
“我去沙發上去睡。”說完掰開宋瀲的手,掩門出去了。
宋瀲抱著被子呆愣在床上,臥室內恢復了一片黑寂,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宋瀲一夜睡得不安穩,總有些小時侯宋晏抱著幼時她的模糊畫面入夢,可時間太久,她其實早忘了。
睡夢中四周依然是宋晏的氣息,與昨晚貼在她身後的人身上味道一樣。
天蒙蒙亮還有些混沌時候,宋瀲盯著漸明的窗簾良久還是睡不著,像是終於熬到了天亮樣如釋重負,於是起身輕聲去了客廳。
初夏的清晨還有些涼,如此時太陽一樣稀薄,微風掃在光裸在外的小腿上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宋瀲聞到了陽台上今年第一茬茉莉的花香,這樣一個清亮的清晨,宋瀲卻覺得酸脹得難受。
宋晏蓋著薄毯在沙發上有些蜷縮,稍稍凌亂的短發半掩住皺起的眉頭,他如她一般睡得不安穩,想到這里她竟微微雀躍,他又是什麼入了夢呢。
宋晏的面容在熹微晨光中略有些晦暗不明,像映照不到底的湖面,宋瀲投石進去卻只有沉沒無聲。
她抬起手凌空撫上宋晏的臉,從他好看眉眼開始,英挺的鼻子,再往下停滯住,一股羞意與苦澀充脹滿心,她只敢投石,她也只能在這樣的清晨以這樣的方式偷偷撫過他的面龐。
眼前人睫羽顫動幾下,緩緩睜眼,宋瀲不意他就這樣醒了,來不及回縮的手被目光剛好捉住在半路,她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宋晏醒來的瞬間便清醒了,未有一絲掩飾的余地,他聲音低啞:“宋瀲,是你。”又看見宋瀲懸空的手與她的表情,起身半坐與她拉開了距離,靜默了片刻才說道:“宋瀲,我還是該解釋一下,昨晚喝多了,以為是……”
“我知道。”宋瀲截住他的話,微微冷聲道,不讓他再說下去。
宋晏認真看了宋瀲幾眼,斟酌猶慮:“你……知道就好,不要多想,是我不好,不關你的事情。”宋瀲微垂首,過了一會兒才應了一聲。
宋晏看她無甚情緒的模樣,本應松一口氣的,現在卻惴惴不可摹狀。
宋晏喉頭異常干澀:“那昨晚的事情,都忘了吧。”說完有些狼狽地別過臉去,被清晨涼風撲了滿面。
宋瀲輕笑一聲:“不然還記住麼?”宋晏一聽僵住,剛才習習涼風尚溫潤現下卻有如刀刃割面般,良久後他啞聲道:“對不起,但是忘了對你會比較好。”
“你說忘了就能忘了?”宋瀲抬起頭來直視他冷嗤道,目光灼灼神色倔強,是宋晏沒見過的強硬帶刺模樣,可又偏偏眼中瑩瑩點點,盛不住的委屈。
宋晏有些慌張,最後語氣也僵硬下來:“沒辦法的,你只能選擇忘掉。”說完起身直接回了臥室,過了幾分鍾,穿戴整齊地出來直接准備出門去。
宋瀲見他神色匆匆,冷不丁問他:“你要去哪?”
“這次五一本來就不應該在家的,還有事情要忙。”宋晏在玄關換鞋並沒有抬眼看她。
“你一個人在家,不要亂跑。”囑咐完未待宋瀲回復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