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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禍水

昨夜情書(1V1,H) 白毛浮綠 2192 2024-09-05 01:14

  第二天早上有庭審,許辭下午回檢察院檢查材料,出門時打好領帶後才發現檢徽不見了。

  許辭想不起來在哪里弄丟了它。

  昨天他出去走訪,准備回去時遇到岳風,那是張仲勛帶的徒弟。

  接到報案說長豐街有凶殺案,凶手剛跑,又正好在他走訪的附近,於是跟著幫忙去抓人。

  走訪群眾的居民家、長豐街的拐角、以及往返的每一條路上,都可能是那枚檢徽遺落的地方。

  許辭沒有去找,直接叫小潘給他送了枚新的過來。

  和他一起出庭的是新人助理,有點緊張,看到許辭更緊張。

  他是榆市最年輕的檢察官,27歲,聽說本碩博連讀只花了六年時間,一路過關斬將,畢業後直接工作。

  人長得帥,又年輕,能力突出,但是因為長相和性格都太冷,犯人和同事都挺怕他。

  結束之後,肖瀟一邊收材料,一邊低聲和同事抱怨,“我以為平時的許檢已經夠嚇人了,沒想到上庭後的壓迫感更強,我腿都軟了。”

  “是嚇軟的還是帥軟的?”同事不懷好意地笑。

  “當然是嚇的!我看到他都怕死了,哪里還去注意帥不帥,不過今天開庭來旁聽的群眾怎麼這麼多?我看位置都不夠坐了。”

  每年有公開的庭審案件都會有群眾來旁聽,但許辭做公訴人時最多。

  “許檢的庭哪次不是這麼熱鬧?”同事說,“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一半的人都不是為聽庭審過來的。之前還傳有一對情侶來旁聽,回去後就分手了,說是兩人三觀不合,後來才知道那女的是看上了我們許檢。”

  肖瀟啊了聲,嘖嘖搖頭,“那許檢還真是個男顏禍水。”

  “你要不要把他拿下?許檢還單身,好多年了,在學校也沒聽說他有女朋友,說不定還是個處男。”同事看她走路虛浮,“到時候換一種方式腿軟。”

  “程姐!”女孩嬌嗔。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

  肖瀟是剛畢業的大學生,臉皮薄,比不上她這種已婚婦女。

  “程予歡。”

  “我先不跟你說了。”許辭突然叫她,程予歡急匆匆地收東西走,“死神在召喚我。”

  程予歡一臉提心吊膽,但實際上許辭壓根沒聽見她們在說什麼,只交待了幾句就離開。

  出來後他接到許母的電話,無一例外又是在安排相親。

  “我沒聽說過男人27就著急結婚的。”

  “你不著急,等你47、57、77了再著急嗎?”許母說,“這次是你外婆給你介紹的,人很好,書香門第大家閨秀,現在開了家書店,也在榆市,人還大你三歲,會照顧人。你有空就去見見。”

  許辭說沒空,許母著急了,她沒料到外婆出馬他也能這麼不給面子。

  他帶著材料回檢察院時,面色冷得出奇,小潘看見後問隨行的程予歡,“今天庭審不順利嗎?”

  “挺順利的啊,怎麼了?”

  “我看他臉色不太好。”小潘在臉上比劃道,“你知道吧,就那種冬天已經來臨,春天依舊遙遠的感覺。”

  程予歡反問:“……許檢有春天嗎?”又認真地回答,“no,他一直都是冬天。”

  小潘想想那也倒是,心里頓時舒坦。

  許辭剛回辦公室,小潘就過來敲門。

  “許檢,剛剛有人來找你,說你落東西了。”

  “什麼東西?”

  “檢徽。”

  小潘拿出剛才女人交給他的東西,“說是你前天晚上落她那了。不過許檢,這檢徽別在衣服上,怎麼這麼容易掉?”

  那枚檢徽還很新,完好無損,他衣服沒刮破的痕跡,是有人把手摁在他胸口時不經意間取下來的。

  許辭皺眉,“她人呢?”

  “……啊?”小潘指了指窗外,“好像剛走——哎許檢!”

  許辭忽然起身去追,跑得很快,走廊上的人都在給他讓路。

  已經下午六點了,晚霞旖旎,燒紅的橘色中混雜了紫色調,調和成一場做不醒的夢。

  宋黎把檢徽送過去後就往回走,已經入秋,她還穿著高腰喇叭褲,抹胸加小西裝外套,露出一截細膩的小蠻腰。

  嘴里嚼了顆口香糖,心情很好地和路過的老奶奶打招呼,還蹲下來抱了抱她手里牽的柯基。

  “奶奶,您這狗的屁股養得真好。”宋黎揚起紅唇笑,“我看了都好羨慕。”

  她完全沒注意到會有個男人從檢察院追出來。

  路邊的梧桐樹落下大片葉子,她抱完狗後就上車,哈雷聲很響,一騎絕塵。

  許辭氣喘吁吁地衝出來,只能看見她的背影,“宋黎——”

  她沒聽見。

  一如她離開的那天早上。

  他沒有那麼瀟灑,說好不會去追,但還是跑了十公里的路,一聲聲地喊她的名字。

  可是聲音穿不透厚厚的雲層,也去不了莫斯科。

  ……

  許辭回去後就改了主意,主動給許母打電話,要相親對象的聯系方式。

  之後又聯系岳風,“幫我查一下聽雨書齋的店主。”

  榆市的秋雨已經停了,但城市上方的雲層極厚,他像是被壓在深海的魚。

  渴望觸碰,又一次次地潛入海底做著一場又一場虛無的夢境。

  不到十分鍾,岳風就把聽雨書齋的信息發過去。

  現任店長是陳雨繁,三十歲,榆市本地人,但背後的老板來自S市,姓宋,其余的信息不在他的職權范圍內了。

  陳雨繁接到電話時是晚上八點,許辭正在開車,路況並不是很好,道路擁堵成臃腫的死魚。

  “喂,你好。”

  “我是許辭。”

  他戴著藍牙耳機,側顏倒映在車窗上,呈現出冷硬鋒利的线條,“我找宋黎,叫她接電話。”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所說的宋黎。”

  “10月8號晚上七點三十七分,她在你的那間起居室。”他的聲音短促而有力,“還要我說得更清楚嗎?”

  對面沉默很久。

  陳雨繁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吃櫻桃的女人。

  她剛洗完澡,身上穿的吊帶睡裙很短,只遮到大腿根。

  宋黎笑眯眯地看她,“怎麼了?”

  “許辭。”陳雨繁遞給她,“接嗎?”

  接啊。

  為什麼不接。

  宋黎眼尾笑意盈亮,把手機放耳邊,“喂,你好呀,許辭。”

  他那邊風聲很大,車窗下拉,冷風就這麼隨著她的聲音灌進耳蝸。

  許辭抓著方向盤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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