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歸墟(中)
鄧女士的話讓會議上的諸多人陷入思考。
“樂師?”
楚泫感覺有什麼地方被觸碰到了,但是這一瞬間的閃光並沒有讓他恍然大悟。
他斟酌著說出自己的猜想。
“各位,有沒有一種可能,樂師這個身份只是表象?”
“在古代的時候,樂器基本上就是奢侈品,樂器的使用往往只能是貴族,特別是在神漢時期以前,基本上就是貴族的專利。”
“他們的祭祀品不是所謂的樂師,而是貴族?或者說先天異人?因為先天異人具有特異功能,在古代往往被認為是神靈的後裔,被視為流淌著高貴的血脈……而在祭祀活動中,先天異人往往被視為珍貴的祭品。”藏狐主任有些狐疑,發表了反對的意見。
“祭祀品的選擇跟身份有什麼關聯嗎?而且普通人和先天異人,無論在科學方面還是在神秘學方面,在血緣上並沒有巨大的區別。”鄧女士參與進了討論,她指出了最關鍵的地方。
“不過既然祭祀具有效果,那麼一定有我們還不明白的原理,那麼血統論可以首先被排除了。”頭發花白的老人家對於這些實在是不懂,也是插不上話,只好拿起自己的保溫杯默默品茶,當一個合格的背景人。
“……”
就在這時,空洞突然再次傳出來奇異的聲音,聲波隨著源頭向周邊傳遞。
最先接觸到的依然是距離最近的直升飛機……
正常執勤的張垣和張玠兩人只是一瞬間,便陷入了身體僵直意識昏迷的狀態。
檢測到主體的異常,藍牙耳機立即發出信息,同時開始了工作,可惜被寄予厚望可以輕松致使耳蝸刺痛的超聲波卻並沒有達成楚泫的期望的效果……視頻會議中的鄧浩然正在辦公室里沉吟思索已有的线索。
“樂師……”
她有一種直覺,這個身份絕不是隨意而為的,一定具有某種特殊的意義!
“如果沒有直接的辦法,我們就只能先復制以往的記錄,召集音樂家來復刻當初的……”正在鄧女士闡述自己的觀點時,發現了視頻會議中的楚泫突然表情凝固,如同網絡突然中斷造成的圖像卡頓。
鄧浩然心里頓感不妙,這可是Z國的私密國網,出現異常中斷的概率比被衛星被人為擊落的可能性還低!
當然也有可能當事人突然搞笑癌發作,想要開個過分的玩笑?
她和這個年輕人有個幾次合作的任務,不敢說知根知底,但是也絕對不會認為他是一個不知輕重的淺薄之人。
鄧女士試探的問道。
“楚泫?你有什麼想法嗎?”
視頻通訊中的藏狐主任也發覺到了異常,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眯得更小了。
妖怪管理局的老年人眉頭皺起,可惜他所在離得太遠了,不然倒是可以嘗試解除……楚泫的耳機發出刺耳的警報,卻毫無作用。
“會議暫時結束,注意保密協議!”
表情嚴肅的鄧女士中斷了視頻會議,從抽屜中拿出了手機,果斷的開始了認證程序。
“民俗文化管理局,鄧浩然!”
“異常再次爆發,請開啟神州結界!”
……………………
艦艇的隔離艙。
因為條件有限,臨時的將一個船員臥室改裝了一下。
此事正在接受隔離測試的老人家正在鍛煉身體。
陽光透過圓形的玻璃窗照射在他堅實的背脊上,讓人懷疑這是一個年過百歲的老人有的身形。
一指禪的功夫相當到位,全身的重量維系在他右手的食指之上,卻也是輕松自如。
就在這時,老人家耳朵微動,似乎察覺到了異樣的響動。
他嘀咕道。
“我就知道肯定有意料之外的事發生!”
緩緩起身,扭了扭脖子,發出“咔咔咔”的脆響,又活動了一下手臂關節。
扭動把手打開隔離艙的小門,就看見外面站崗的小伙子已經躺到在過道里了,看樣子這次也是摔得不輕……希望不會得腦震蕩……
老人家快步如飛的竄過層層過道,只是走過一次便爛熟於心,輕車熟路的就來到了廣播室,弄醒了木頭人狀態的播音員。
播音員醒了頭腦都還是迷迷糊糊的,不過這熟悉的場景還以為開端重啟了呢!
不過還是極快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最後不忘捂住自己的耳朵……“醒來!”
隨著一聲怒喝,終於艦艇上的人以及直升飛機上的人都被叫醒了。
會議室里。
清醒過來的楚泫摘下眼鏡,揉了揉自己長時間未閉合有些干澀的雙眼,耳道深處傳來的陣陣刺痛讓他感到異常不適。
“臥槽,老楚,這次你的東西不管用啊!”
鄭熾掏了掏耳朵,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看了一眼旁邊的狄小傑臉色灰白,大大咧咧的吐槽道。
“小傑,你身體有些虛啊!”
狄小傑此刻就好像腦仁被蜂鳴器開撓了一般,實在是沒有和鄭熾開玩笑的心思。
“你別說話,讓小傑休息一會。”
楚泫戴好了眼鏡,沒好氣的說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恢復狀態,而且不知道潛入空洞的人員情況怎麼樣了……”他的臉上有些凝重。
這個奇怪的聲波明顯來自於空洞,那麼空洞內部的情況肯定比他們這些人更嚴重。
鄭熾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腦袋說道。
“要不這次,我進去看看?”
老人家也在人的帶領下來到了會議室,他剛好聽見要派人進去的話,連忙說道。
“算我一個。”
楚泫有些為難。
“古老,我們這里面前就只有你有能力抵擋聲波,如果你進去了,艦艇上的人員很難擺脫異常狀態……”老人家一臉嚴肅的說。
“安心,我有辦法,不就是分身乏術嗎?”
他掏出老年機,給某人打了一個電話。
“玄子嗎?趕緊的,幫我送個人過來,非常緊急。”電話那頭傳來了不知名的憤怒的獸吼,隨後變成了嗚咽著的慘叫。
“好的,馬上……”
電話被利落點掛斷,老人家成竹在胸的把老人機收起來。
“來來來,我們來討論一下進去需要准備什麼……”
……………………
丁力成眉頭緊縮,仿佛陷入了一場古怪的夢魘中。
“啊!”
他驚醒了過來,連忙翻身而起,驚魂未定之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沒在營地了,而是一個陌生的房屋內……他頭腦還有些不清醒,大口喘息著想要冷靜,平息自己的恐慌。
咽了咽喉嚨,他隱隱約約的回想起了昏迷前的最後場景……“對……是歌聲……”
本來在和上一波小組進行輪換後,一切正常的和其他隊友構建營地,然後……然後遠處警備的小武突然沒有按時及時回復消息,而我們的撤離時間也快到了……然後……然後自己和兩位隊友去確認情況……看見了小武,他竟然把身上的防護服都脫掉了……光著腳赤裸著身體在往更遠處走……然後……然後自己剛去追……就聽見了……一陣好聽的歌聲……自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過來就是這個陌生的地方……丁力成微胖粗糙的臉都皺到了一起,一種惡心的感覺不由自主的從腦袋里涌現,他無力的扶住牆壁,痛苦的干嘔了起來。
“嘔……嘔……嘔!”
過了許久,終於緩過了身體的不適,丁力成朝著自己所在的地方打量了起來。
這里是一個房屋的內部,牆壁上的抹白斑駁不堪,把里面的紅磚都暴露了出來。
他看向自己扶住牆壁的手,注意到身上的衣服不是防護服,而是一套深綠色的軍大衣,褲子大約也是深綠色的馬褲,就連腳上的鞋子都是那種深綠色的膠鞋。
丁力成看著現在的穿著有些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這一身行頭要是擱在四五十年前,說不定會是時髦的靚小伙,但是現在卻是有些過時了……他發散性的思維逐漸走遠。
這東西不會比我年紀還大吧?
不過問題不大,既然有衣服穿……那麼在不清醒的時候一定有人幫了自己一把,等等……那豈不是我的裸體都被人看見了?
丁力成拍了拍自己的臉,現在可不是在意這種小事的時候。
他回頭看去,是一個鋼鐵支架的小床,上面是用各種布料拼接一起的簡陋床單,也是剛剛他躺著的地方。
突然眼光一凝,他看見了床頭的鋼架上似乎有什麼痕跡……丁力成哪里會放過這樣的线索,艱難的幾步走近,努力的打量起來,用手觸摸著那里的表面。
但是可惜的是除了那個“1935.12.23”的時間,其他的字體他是睜眼也不認識,只是大概覺得應該是斯拉夫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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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12.23”
“Джоэл Ная Изготовить”
“Седьмая группа Балтийских войс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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