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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跑了

深藏的罪惡 九五五五 3922 2024-09-05 01:20

  休養一周多,連羽的身體大有起色。

  昨天剛去醫院看了哥哥,他精神飽滿,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連羽心里百感交集──哥哥好了,她很高興,可以後就不能那麼方便的同他見面了,又不免有一絲難過。

  清晨天剛蒙蒙亮,連羽就躺不住了,一!轆爬了起來,開始收拾行李,東西不多,隨便找了個衣服袋就能裝下。

  除了自己來時帶來的衣物,她沒有拿走任何一件男人給她買的東西。

  站在臥室中央,連羽最後環視了一眼這個住了將近一個月的地方,心里居然有一絲不舍──家,什麼時候她也能有這麼個棲身之所就好了。

  輕輕嘆了口氣,小女孩將鑰匙放在窗台上,轉身離開了。

  連羽來到了大街上,走到一處公交站點前看了看站牌──135路,271路。

  只有這麼兩趟車,可都不是去宣化那邊的,這不禁讓女孩皺起了眉:她平時是坐薛進的車出門,這次要回去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麼走。

  猶豫了一下,連羽決定問問路人。

  “大娘,您好。”連羽緊走了幾步,攔住了一個正在遛彎的老太太。

  “孩子有事?”老人家微怔,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和氣的回道。

  “麻煩您一下,我想去宣化路這邊有直達的公車嗎?”

  “……”老太太想了想:“宣化嗎,好像離這邊很遠,我還真不大清楚,你問問別人吧。”

  “好,謝謝您。”連羽有些失望,老太太走後,她又四處看了看,周圍都是些年輕人,當然也有40左右的中年人。

  連羽很是怕生,老人家她還敢大著膽子上前,可其他人……他們看上去都很忙的樣子,幾乎是目不斜視。

  有的從身邊匆匆而過,有的則在張望著公車。

  連羽深吸一口氣,又試著問了幾個人,結果他們都不太清楚。

  接連的『打擊』讓她一下子茫然了,看著身邊的人走走停停,沒一會就又換了另一波新人,不禁被陌生而無力的感覺弄的很煩躁。

  猶豫再三,連羽決定給程哥哥打個電話,他能告訴她該怎麼做。

  連羽從衣兜里摸出手機,而後小心的上了移動卡──她今天走,薛進並不知道,她也沒打算讓他知道,所以一早上她就關了手機,准備將SIM卡扔掉。

  這樣一來,他就不能打電話騷擾她了,可還沒丟掉,手機卡又派上用場了。

  連羽從腦中調出一組號碼,滿心期待的撥了過去,少頃那頭就有了回音:“喂,你好,我是進步公司的程朝陽。”

  業務員都有先自報家門的習慣。

  “喂,程哥哥,我是小羽。”聽到男人的聲音,小女孩有些激動。

  對方愣了一下:“小羽?是你嗎?你怎麼搞的,我前天去你家,怎麼是鎖頭把門?”

  “……”連羽沉默了片刻,她心里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程哥哥依然惦記著她,難過的是很多事都不同了。

  “我,我去親戚家呆了幾天。”連羽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穩住聲音。

  “親戚?”程朝陽很是詫異,他記得連俊說過他們這邊沒什麼親戚和朋友。

  “嗯,遠房親戚。”連羽含混的應了一句,然後轉移了話題:“程哥哥,你現在好嗎?我是說你的工作怎麼樣?”

  “還行,前天剛發了工資,不少。所以想帶你去游樂場玩玩。”程朝陽那天沒見到人,很擔心女孩,現在明白了事情的緣由,安心了不少。

  “不,不用了。”連羽連忙拒絕,她並不想讓他破費。

  “小羽,哥哥以後手頭就寬裕了,別跟哥哥客氣,明天吧,明天我去找你怎麼樣?”程朝陽想看看她,一個月沒見不知怎麼的,居然有些想了。

  “啊……以後再說吧。”

  聽她還想推脫,男人有些不耐煩了:“我說了,明天就明天,到時候在家等我。”

  “哦,好吧!”連羽拗不過他,再加上本身對他的愛慕,也就唧唧歪歪的答應了,隨即馬上提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程哥哥,我現在在XX路,我不知道怎麼回家了。”

  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輾轉了幾站,連羽終於到家了。

  天空碧藍,陽光明媚,微風吹亂了紅色大門前的柳枝,嘩嘩作聲,連羽長出了一口氣,抬手順了順凌亂的頭發。

  還是回來了!

  她推開鐵門上的小側門走了進去,在自己所租住的小平房前站住了腳,隨即拿出了鑰匙,一聲清脆的聲響過後,門開了。

  屋內一個月沒人住了,已經沒什麼人氣,清冷之意毫無防備的鑽入心底。

  連羽挑開門簾走入內室,把手拎袋兒和身上的書包放在桌子上,而後一屁股坐在了床邊,隨後下意識的想起了那晚的情景,一激靈便從床上蹦了下來。

  小女孩臉色煞白一刻也不想呆在內室,一古腦的跑進了廚房,本想找點水喝,可一拿起暖壺,才想起一個月沒回家,里面的水恐怕也入不了口。

  連羽放下暖壺,心蹦蹦亂跳。

  外面盡管夏日正濃,房子里卻透了一股陰冷的邪氣,如影隨形時刻纏繞著她──連羽很怕……昨天晚上,薛進特意花了一個小時,把1000多字的匯報背了個滾瓜爛熟。

  周末的大清早,吃過早飯又溫習了片刻,直到確認沒有一絲差錯後,薛進才開著車去了商場。

  事情是這樣的,本來匯報是周一進行,可沒想到政法的老李來了電話,告訴他周一出公差,讓他周末過去。

  周末過去?去哪里?去他家做客。

  哈哈,這事還真是蹊蹺,這麼正規的公事,也能在如此私人的環境和日子里進行,這說明什麼?領導對自己的關心和信任,看來前途看喜。

  盡管事情已經這麼明朗話,薛進還是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自己做了周全的准備而後又到商場給老李買了些禮品──煙酒太俗,補品不錯,快60的人最看重健康。

  薛進把人參,鹿茸,海參鮑魚,雪蛤油等一古腦的搬上了車,每樣兩份,足足花了好幾萬,這可把售貨員小妹樂壞了。

  薛進看著後備箱內滿滿的一堆高級禮品滿意的拍了拍手,而後回店里付了錢,就在刷卡的檔,眼睛無意中瞄到了一支漂亮的翡翠鐲子。

  “先生,您看上什麼了?我拿給您。”小服務員顛顛的過來招呼。

  “……”薛進指了指展覽櫃里那件物事。

  小服務員趕緊把那鐲子拿了出來,薛進仔細一看:顏色淺綠(各種淺綠色調)醒目,色正不邪悅目,通體色澤一致。

  薛進是個外行,但是看著就覺得漂亮,非常喜歡。

  “先生,您真有眼光這可是藍田玉,成色很好,買給妻子?女朋友?”小服務員打量著薛進,覺得眼前的男子很有品味。

  “……”薛進但笑不語,用手指彈了彈那鐲子──敲擊玉體音呈金屬脆聲。

  不錯,很悅耳,薛進此刻才抬起頭來:“多少錢?打折吧?”

  經過幾輪的討價還價,薛進花了8000塊買了一塊『玻璃』,雖說是玻璃,但女人都喜歡。

  他選了一枚小號的,服務員在一旁隨便的搭了一句:“你這是買給女兒的嗎?”

  薛進嘴角含笑,搖了搖頭──不是女兒,比女兒還要親密,起碼肉體上確實如此。

  小玩意兒,薛進並不放在眼里,看著喜歡就買了,不知道小羽會不會高興呢?想著他不由得期待起來。

  “包上,精致點。”

  臨了,把裝有翡翠鐲子的禮品盒放進了西裝口袋。

  薛進的匯報無疑是成功的,剛開始還有些拘謹,後來就變成侃侃而談了,最後連老李也連連點頭稱贊。

  “不錯,年輕人干的不錯。”老李是關系網中的老油子,有本事的找你,沒本事的也要找你,你說怎麼辦?

  有的確實有點能耐,有的則完全是爛泥扶不上牆,眼前這個看起來還不錯,有點做大官的盤兒。

  官兒要做什麼?官做大了,就只剩下開會和應酬了,所以薛進的能說,無疑給他加了不少分。

  “這快中午了,今天就在這吃飯吧。”薛進一進來就拎了很多東西,昏頭昏腦的往他們家里放,想攔都攔不住。

  不過,也沒必要橫加阻擋,畢竟只是些滋補品,也不是錢,即使是錢,送對了心思也不太難。

  薛進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簡單的客氣了幾句,也就這麼順理成章的留了下來。

  飯後,薛進又陪著老李下了會棋,先是象棋而後是圍棋──薛進早年上學那會兒,拿到過全省象棋專業組的第三,圍棋也有名次。

  只是多年不怎麼下了,也有些生疏,但總的來說棋下的還不錯,幾盤下來,兩人殺的都很盡興。

  薛進覺得差不多了,也不好在人家多打擾,就起身告辭了,臨出門老李還專門穿鞋出來送他,很隨意的問了他一句:“有興趣到省委來工作嗎?”

  薛進就覺得晴天打了一個閃雷劈的他渾身舒服,他面帶微笑:“一切聽從領導安排。”

  從老李家出來,薛進一路上風馳電掣,感覺車都能飛起來了,他的人生的轉折點來了。

  將吉普停在樓下,薛進幾乎是哼著小曲上的樓,在高興之余,他下面那一套大家伙又發癢犯賤起來。

  薛進走到房門前,心里還美滋滋的在想,自己的小女孩就在里面等著自己呢,隨即又同『日』這個字聯系在了一起。

  摸出鑰匙幾聲嘩啦後,門開了。

  “小羽?我來了。”薛進邊換拖鞋邊嚷嚷著,可臥室沒動靜。

  薛進挑了挑眉邊脫西裝外套,邊往里走,推開門一看,臥室內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薛進心里微微失落,從口袋里摸出了手機。

  “……”片刻後,那邊有了回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下薛進更生氣了,可看著空空如也的房子也無計可施,暗自嘀咕道:這是去哪了,怎麼連手機也不知道開。

  薛進將全身脫了個精光,先去浴室洗了個澡──天太熱,他不舒服,更何況剛才在老李那里,十分緊張,洗澡也能放松一下。

  等他只著內褲出來時,小丫頭還沒回來,薛進怒火更烈了,那種失去掌控的感覺,使他煩躁不已。

  薛進躺在床上,打開了電視,決定邊看邊等她。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居然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悠悠轉醒,一睜眼外面居然黑透了。

  薛進心下一驚,一!轆爬了起來,他察覺出了不對──這麼晚了,還沒回來?會不會出意外了。

  想著,薛進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心撲通個不停,隨即良好的心里素質,讓他穩定了下來,將這事認真的想了想。

  隨即一個念頭急於確認。

  他快步走到衣櫃前,里面的空間不大,幾乎一目了然──一堆新衣服堆在上層,下面則是空空的,連羽來時帶的東西不見了。

  薛進撇了撇嘴,打開衣櫃另一側的小門:書包也不見了。

  砰的一聲巨響,櫃門被摔出了裂紋,顫了幾顫歪下了身子,傾斜的掛在了那里。

  “跑了?!”薛進雙眼一眯,里面陰雲密布,隨即眼角瞄到了窗台上的鑰匙,這下更加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真的跑了!”大手大腳的穿好了衣服,薛進大步走出了家門,跨進車里,一腳油門狠狠踩了下去,咬牙切齒道:“跑?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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