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之行,來的輕松愉快,並未出什麼差池──薛進很高興,心道兄妹兩原來都如此單純,他絲毫沒有愧疚之意,心安理得的享受小女孩的美好的肉體。
這一天,白思思有些頭疼,所以不到15點,便從店里回到家。
她拿出鑰匙打開門,隨手將挎包扔在沙發上,然後找出止痛藥,給自己倒了杯水,麻利的把藥吃完。
白思思勞累過度,便會頭疼──俗話說,頭疼不算病,頭疼起來要人命,只有真得了這個,才能知道其中的苦楚。
白思思坐在沙發休息了一會,感覺好多了。
她站起身,想回房去歇歇,一進臥室,便看到了平時裝髒衣服的儲物箱──里面堆了兩件薛進的西褲和毛絨衫。
昨天還沒有,想來是男人今天早晨換下的。
白思思扶著牆,皺著眉頭看了看:薛進最近還是老樣子,外面肯定有女人,但自己畢竟是他的妻子,忍都忍了,為什麼不能更寬容些?
白思思撅了撅嘴,心道有幾個男人不偷腥,只要不太過分,自己也不會跟他鬧,更何況,真要計較起來,自己未必能討得便宜。
想到這事,白思思就十分懊惱自己的粗心,怎麼就讓薛進發現了自己的出軌證據呢?要不然事態也會對自己十分有力。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似乎反復無常,但人都是自私的。
白思思彎腰,將髒衣服拿了起來,直接來到洗手間──洗衣機就放在角落里,白思思掏了掏男人絨衫上衣兜兒,什麼都沒有,又將手伸進了西褲的口袋,隨即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摸著形狀和質地應該是鑰匙。
女人拿出一看,果不其然,兩個鑰匙用細細的皮筋系在一起。
白思思立刻發現了不對,皮筋是紅色的,是小女孩常用的束發用品,再看鑰匙……她趕忙從挎包中翻出自己的那一串,對照之後發現,根本不是家里的。
火氣直竄頭頂,白思思狠狠將鑰匙摔了出去,徑直在高級的紅木地板上,鑿出小坑。
都說女人敏感,但很多時候,女人的直覺很准:白思思認為這是薛進小老婆家的鑰匙,實際上也是如此。
女人坐在沙發上,越想越氣:薛進在外面胡搞,她可以裝作沒看見,但別讓她抓住把柄,而眼前這串來歷不明的鑰匙,著實礙眼又可疑。
白思思剛剛緩解的頭疼,現在又有發作的跡象,她強壓下火氣,將鑰匙揀了起來,轉身進了臥室夜幕降臨,薛進將車開進小區。
熄滅引擎,他坐在車里,抬頭便能望見三樓的那個窗口──燈亮著,盡管有窗簾遮擋,看不到屋里面的情形,但他知道小女孩在。
薛進心里暖暖的,跨出車門時,嘴角微微上揚。
他今天心情不錯,剛開完慶功會,南部新城的土建項目終於拿下了,一群員工先去吃飯,然後去唱K,鬧到現在才過來。
薛進是以丁步朋友身份參與進去的,畢竟很多人還不知道,他才是新建公司的幕後大老板。
他事先沒給連羽打電話,不知道她看到自己,會不會驚喜?
薛進站在樓門前,伸手到褲兜里去拿防盜門的鑰匙,可將兩只褲兜摸了個遍,也沒找到,他微微蹙眉,心想鑰匙到哪去了?
會不會,自己不小心掉出去了,或者是早上換衣服的時候,沒帶出來。
薛進仔細回想著,但絲毫理不出頭緒,只好作罷,他伸手按了防盜門上的呼叫器。
連羽自己躺在被窩里,正在看電視,猛的聽到電話鈴聲,她愣了下,隨即馬上反應過來,趿著拖鞋,走到門前。
“喂?”連羽伸手拿起掛在牆上的內线。
“是我,小羽,開門。”薛進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連羽絲毫不意外,這麼晚了,除了薛進還有誰,深更半夜的造訪,薛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在哢的一聲後,門開了,薛進走進了樓道,很快爬到了三層。
薛進輕輕敲了敲門,小女孩很快迎了出來。
“叔叔,你沒帶鑰匙呀?”連羽將拖鞋准備好,放在他腳邊,又將他的皮鞋放在鞋架上。
“嗯,不知道放哪了。”薛進平時都自己用鑰匙開門。
兩人先後進了臥室,薛進看著仍在播發的電視劇,微微挑眉:“這演的是什麼?”
“偶像劇,跟你說了也不知道。”薛進每次到這兒,一般都鎖定新聞頻道,對八點檔的休閒節目,從不敢興趣。
薛進微微一笑,將西裝外套脫了下來,露出里面雞心領的紫色套頭衫。
“你很了解我嘛!”薛進坐到床上──白地兒紅花兒的被套,看上去十分喜感,而床上的小人兒,也分外可愛。
他噴著酒氣靠近,惹的連羽厭惡的別過臉去,她用眼角的余光倪著電視,小聲嘟囔著:“你又喝酒了!”
“嗯,喝了,但是不多。”薛進見她對酒味敏感,不甘心的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而後一頭倒在了枕頭上。
薛進看著潔白的棚頂,目光開始混沌起來。
“寶貝兒,我想睡一會兒,你陪我睡一會兒吧!”薛進半眯著眼,含糊的要求道。
連羽撇了撇嘴,見他閉目合精的樣子,沒動彈,過了半晌,就在女孩兒以為他睡著時,猛的聽到一嗓子,嚇了她一跳。
“快過來,不要讓我生氣!”
小女孩渾身僵硬,瞪大了眼睛,氣得眼里冒火,但末了,她還是不情願的湊了過去。
薛進閉著眼睛,將人拉入懷中,便聽到小東西,不滿的抱怨道:“我要看電視,你這樣我怎麼看?”
“事多,把電視音量關小點。”薛進邊嘟囔,邊將小女孩從自己身上翻了過去──從床的里側,弄到了外側。
連羽剛想調整姿勢,找個舒服的位置,繼續欣賞連續劇,卻沒想到男人冷不丁的,將她的小臉扳了過來。
薛進捏著她的小下巴,親吻她,用粗糙的胡茬去磨蹭她粉嫩的臉蛋,末了將舌頭伸進她的嘴里絞動,連羽討厭死,薛進嘴里的酒味了,但力量上的懸殊,她只能蹙著眉尖,被動的忍受。
當薛進放開她後,小女孩眼角都泌出了濕意,可見真是難受了,受折磨了。
薛進象沒事人似的,將她放開,攤開四肢,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沒一會,便打開了呼嚕,連羽現在對男人的呼嚕,已經很有免疫力,至少晚上他不會留下,打擾自己。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一個小時後,眼看牆上的掛鍾爬過了23點,連羽不禁打了個呵欠──該洗澡睡覺了。
連羽以前很少這麼晚上床,但自從跟薛進一起後,她的作息時間徹底被打亂了,因為男人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他想過來,他就會過來。
連羽下床的動作,故意弄的很大,但男人絲毫不受影響,繼續睡得很香。
小女孩無奈的瞪了他一眼,轉身走進了浴室,伸手打開噴頭,仔細的調好水溫,連羽將身上的睡衣脫去……十分鍾後,連羽換好了睡衣,走進了臥室。
她坐在床邊,看著薛進──濃密的眉毛,細長的眼睛,還有那泛著青色的胡須!
這就是男人,連羽心想:跟哥哥和程哥哥,似乎有些不同,至少不同在哪里,她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她又拿過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抬眼瞄了下掛鍾,心道真的該休息了。
“叔叔,叔叔!”連羽將毛巾放在床頭櫃上,俯下身子,在男人耳邊輕聲召喚著。
薛進受到騷擾,不悅的皺了皺眉,翻過身去,打算繼續美夢,但他並沒有如願,連羽的小手,調皮的捏住了他的鼻子。
“呃,哼!”薛進艱難的倒了口氣,隨即猛的睜開了眼睛。
連羽嚇了一跳,趕忙把手縮了回去,心虛的將視线移到電視上。
“你干什麼了?剛才?”薛進可不吃她這一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滿的瞪著她──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沒,沒呀。”連羽扭頭,用很無辜的眼神看著他。
薛進沉下眉毛,很不爽的樣子,但並沒有繼續追究,而後又閉上眼睛,准備再會周公。
“叔叔,叔叔!”連羽一看他這樣,趕忙用手搖了搖他的胳膊。
“干什麼?”薛進眼睛撬開一條縫,很不耐的問道。
“時間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連羽戰戰兢兢的提醒道。
薛進不悅的瞪圓了眼睛,將堆在一旁的薄被,拉過來蓋在身上,氣哼哼道:“我今天不走了,我要睡這兒。”
連羽見他生氣,也沒敢再說什麼,只是小聲嘟囔著:“我不是那個意思!”
連羽下床,將電視和電燈關掉,重新爬上床。
還沒躺穩,突然薛進的手機響,但男人絲毫沒有起來接聽的意思,連羽想了想,忍不住推了推他。
薛進仍沒動。
“叔叔,你的電話!”連羽同薛進過夜的機會很少,她還是習慣霸占著大床,舒服自在。
“幫我拿過來!”薛進嘟囔著。
連羽掀開被子,蹦下床,從薛進的衣服中,翻出手機,而後遞給薛進。
“喂!”薛進心里明白,這個電話肯定是老婆打過來的。
“你在哪呢?什麼時候回來?”白思思的聲音,平靜而沒有波動,聽不出情緒。
“在外面喝酒呢,馬上就走了。”薛進原本無精打采的聲音,瞬間變得沉穩有力,好似真的不在床上打盹。
“嗯,那快回來吧,我有事跟你說。”
薛進猛的睜開眼睛,思維轉的飛快,他直覺發生了什麼,不禁問道:“什麼事?”
“電話里說不清,等你回來就知道了。”白思思說完,再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便掛斷了线路。
薛進握著電話,發了會呆,然後對連羽吩咐道:“去把燈開開。”
待室內的光线亮起來後,薛進翻身下了床,匆忙的穿好了西服外套,在門口親了親女孩的臉蛋:“我要走了,你好好睡覺。”
“晚安!”連羽點了點頭,跟他道別。
薛進上車,左手握住方向盤,將奧迪開出了小區,便融入了主流車道──夜深了,路上的車輛並不多,只有路邊的霓虹,分外亮眼。
遇到紅燈時,薛進踩住刹車,伸手從衣兜里掏出根香煙,他需要思考!
二十分鍾後,薛進推門走進了自家的臥室,白思思穿著睡衣,手指間也夾了根香煙,在一室昏暗中,那明滅的紅火炭,看上去十分詭異。
“怎麼不開燈。”說話間,薛進已經按了牆壁上的開關。
柔和的橘黃色燈光,瞬間充盈在房間里,白思思那張沒什麼表情的面孔,也沾染了些生氣。
“你今天回來的這麼晚?跟誰去吃飯了?”白思思心里十分肯定,薛進去會小蜜了,因為她跟自己通話時,那邊十分安靜──安靜得能感覺到那個女孩兒的存在。
“丁步他們。”薛進不甚熱絡的回道,轉身脫了衣服,掛在了衣櫃里。
“是嗎?吃完飯呢?”
薛進目光一凜,明白白思思是有備而來,他輕輕坐在床邊:“你這是怎麼了?又問些有的沒的?”
白思思不答,十分憂郁的朝空中噴出一股煙霧。
“你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待薛進想要起身時,她才開腔。
薛進早有准備,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什麼東西?”
白思思冷哼一聲,從自己身旁的床頭櫃上,摸出發現的鑰匙,扔到薛進眼前:“這是我從你的衣服兜里,翻出來的。”
薛進騰的站起身來,指控道:“你亂翻我的東西?你很不尊重我。”
什麼叫惡人先告狀,薛進是典型的沒理辨三分。
“我沒那個工夫,亂翻你的東西,我只是恰巧想幫你洗衣服,才找到的。”白思思氣的手直打顫:“你偷吃,就偷吃,麻煩你把屁股擦干淨,省著我見了心里填堵。”
薛進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愣了一下,但馬上死不承認:“我沒偷吃,你別亂想,這鑰匙是單位的。”
白思思直覺他在狡辯,扯著嗓子叫罵道:“你糊弄三歲小孩呢?這鑰匙上都是紅頭繩,肯定是你那小婊子的。”
薛進登時被抓了個把柄,但他拒不承認:“紅頭繩,是女同事給我的,你能不能別這樣冤枉我?”
白思思真真兒,了解薛進是什麼人了:死鴨子嘴硬,你能奈我何?
的確她確實沒辦法,但她越想越氣,同床共枕的老公,總跟你撒謊,哪個女人受不得了。
“離婚,我們明天就離婚!”白思思恨死了薛進,伸手拿過一旁的枕頭,想也不想的砸了過去。
薛進眼疾手快的接住,他不吃白思思這套:“離婚也行,兒子歸我。”
白思思差點氣吐血,大聲喊道:“憑什麼給你,兒子是我生的,你有本事讓那小狐狸精,也給你生一個。”
薛進一時啞然,正在這時,他耳尖的聽到了門的動靜,連忙緩過勁來:“你真是莫名其妙,我懶的跟你說。”
還是如此收場,接著,男人抱著枕頭去了客廳。
恰巧看到兒子站在洗手間那,不知道再想什麼。
“還沒睡覺?”薛進坐在沙發上,溫聲問道。
“嗯,被你們吵醒了。”男孩說著打了個呵欠,語氣悶悶的。
薛進心中有愧,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和你媽沒事兒,你去睡吧。”
“爸爸,你今天晚上別睡沙發了,跟我一起吧。”薛進吃驚而欣慰的看著兒子,有片刻,他幾乎有種錯覺,兒子長大了。
但隨即,他便聽到輕不可聞的嘆息聲:“你要真跟我媽離婚了,我誰也不會跟的,我要自己離開這座城市。”
薛進的心瞬間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