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受驚
小明鷦懨懨地回到家里,一反常態,郁郁寡歡,既不動腦筋玩,也不怎麼和人說話,凍雲冰霧怎麼逗她哄她也沒用。
後面薛辟來看她,小丫鬟們有了救兵,紛紛向他訴說擔憂。
“從沒見過姐兒這般精神不濟,茶水點心喂不進去,連最愛玩的馬吊都不看一眼,整個人都焉了,問因由,也不肯說,表少爺幫忙哄哄吧。”
薛辟聞言眉頭一皺,第一個就懷疑妹夫。
“是不是夫妻齟齬,被夏裴夙欺負了?”
“瞧著不太像,姑爺說是受了驚,讓我們寸步不離守著她。”
“可除了他還會有誰?送個飯的功夫就把人折騰焉了,我去勸勸她,不要糟蹋自己為狗男人嘔氣。”
他進到里屋,見明鷦歪在羅漢床上,對著蹦來蹦去的丫丫發呆,小丫鬟們黔驢技窮,拿了她最喜愛的灰鸚鵡逗她玩,也沒用。
薛辟撩袍坐到她身旁,含笑問道:“阿梧怎麼不高興?難得去午門里面轉了一圈,可見到了什麼新鮮有趣的,說與我聽聽。”
“四哥哥!”
明鷦見到親近的人,立刻想將看到的說給他聽,可一張口,又記起夏裴夙叮囑她不可外傳,撇撇嘴硬生生忍下,小臉皺成一團,嘟囔了一句:“見到了皇上。”
“什麼!你見到天子了?他什麼樣的?和你說話了沒?”
“長得還行,年紀比四哥哥還小呢。他問我話,我沒敢回答,總之和想的不同。”
明鷦回想狗皇帝輕薄她,氣不打一處來,噘嘴小聲說:“我不喜歡這人。”
“看來所謂天子,不過爾爾。”薛辟細看妹妹臉色,她眼神陰郁之中揉雜微妙的懼意,似乎也不是為了皇帝,便直截了當問道:
“阿梧郁郁不樂,是不是因為小肚雞腸的夏裴夙?因你與我親近,惹惱了他?”
“他……”
明鷦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這時一個灰色毛球跳到她手上,尖利的爪子劃過皮膚,嚇得她從羅漢床上一躍而起,驚聲尖叫,瘋狂甩手。
“啊!耗子!耗子!!”
“阿梧?阿梧別怕,不是耗子,是丫丫啊。”
薛辟把驚慌逃竄的明鷦抓住摟進懷里,調皮的小鸚鵡同樣被主人嚇到,撲騰翅膀亂飛,小丫鬟們也慌了神,一起圍捕鳥兒,屋里雞飛狗跳一團亂。
“是……是丫丫……”
“對,是丫丫,屋里哪兒來耗子,有哥哥在,阿梧不怕。”
驚魂未定的小明鷦眼前浮出獄中老鼠的尖叫和小宮女的慘狀,終於忍不下去,放聲大哭,誰也勸不住,直哭得背過氣。
薛辟抱著妹妹百般安撫,好不容易等她哭得累了,才迷迷糊糊靠在他肩頭睡了過去。
另一邊,夏裴夙也抱著旁的姑娘,將小宮女帶到一處僻靜干淨的牢房,輕手輕腳放到鋪了麻布的床板上,用獄卒端來的清水,先給她洗了把臉。
他撥開亂發,用濕巾洗去她面上的血跡汙漬,拭去汗水,擦淨耳後脖頸,把她變回原來清新秀麗的干淨模樣。
她還是同死人一般沒反應,夏裴夙不信邪,捧起她的臉,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小宮女被迫與他對視,很是莫名,雖無表情,卻最終眨了眨眼。
“哼,有本事別眨眼。”
他替她攏攏亂發,輕輕放下腦袋,對著這具遍體鱗傷,血腥髒汙的軀體深深嘆息。
依照小皇帝的計劃,從這里開始,侍郎大人必須親力親為,他只好耐著性子,動手將沾在血塊上的雜草一根根扯掉,沾濕擦拭,換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手臂到腿,肩背胸腹,摒除雜念,像親媽一樣,讓獄卒幫忙扶著,把一個傷痕累累血人一寸寸清理干淨。
傷口之多令人咋舌,打板子硬是沒出過聲的小刺客,卻在這鼠刑下尖叫慘嚎,她原本鮮嫩白淨的胴體,成了一片戰場。
如今只剩刀劍廝殺後的遍地狼藉,殘桓斷壁,滿目淒涼。
夏裴夙心無旁騖,手勢輕柔仔細,令進進出出端水打下手的獄卒們咂舌。
但糟糕的是,老鼠不挑地方,下陰也給抓得血痕交迭。
為難……
某人蹙眉踟躕稍許,實在不忍置之不理,還是命令他們掰開了她的腿。
貓貓預警:下章老夏要當大夫老媽子,給刺客清理下身傷口,只有敬業沒有曖昧,有潔癖的寶寶請自行跳過。
另,傷口描寫可能有那麼一丟丟血腥,無澀澀內容。
為什麼壞貓一定要寫這個呢,主要因為後面他會在這件事上不小心踩一個巨型大坑,搞得家里雞飛狗跳。
先說明不是鷦鷦為小刺客吃醋,給小刺客全身包扎上藥的事情,老夏後面正常告訴鷦鷦的,治傷的事和小刺客本身沒有引起過兩人任何矛盾,最初吵架的主體雙方既不是老夏也不是鷦鷦,這兩一開始只是吃瓜的,具體賣個關子,劇透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