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之際,她答應過他會好好的,可雲璟呢,那時他是怎麼說的……
眼前變得花白,腦海中纏繞裹挾著的記憶被一寸寸的剝開,神思也隨之一同飄忽遠去。
夏宴過後,她與他表露心意,那夜晚風吹拂,她曾一度以為那會是他們新的開始。
至少……不該如此這般。
那夜過後再晨起時,母親與她說舅母召她進宮去,本以為會是說親的事,去往中宮的路上她還細細思量著該如何拖延亦或是回絕這門親事。
正如昨夜她與雲璟所說,沈小將軍是極好的,可她看著沈小將軍遠不及看他歡喜。
可事與願違。
見到舅母之後她只是招她到身畔話家常,說著說著雲卿覺著有點不對勁,分明好些話她昨日與母親來時已然說過。
雲卿心覺不對,悄然抬眼看向舅母,她神態疲憊,眉宇之中泛著憂愁。
不知為何,她的心在那一瞬提至嗓子眼,便好似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甚至,她不敢再往深處猜測。
雲卿緩了聲线,軟聲試探:“舅母可是有煩心事,不若與阿卿說上一說,興許說出來便暢快了。”
似乎是這話打開了舅母的話匣子,雲卿伴在她身畔將她吐出的話語一字不落的聽了去。
殿中置放著大量的冰鑒,襯得格外涼爽,可不知為何,興許是冰置得多了些,雲卿只覺原本走在宮道上泛起細汗的身子一寸寸冷了下去,到最後擱在一旁軟枕上的指尖都冷得抬不起一絲力道。
若不在心口還在劇烈跳動著,她真以為……
舅母與她說,舅舅有意退位將皇位傳予雲璟,而新帝登基朝局不穩,不可有一絲一毫的分神,哪怕露出些許破綻於他都是致命的。
破綻……
她於他,真的是破綻麼?
雲卿在心中問著自己,卻始終得不到答案,甚至連最後如何走出中宮都不得而知,渾渾噩噩的,便好似午時爆裂的日頭要將她吞噬。
雲卿清楚,且不說別的,光是這番敲打,足以得知舅母這是知道了。
其實她早早做好了准備,她本以為她是不怕的,可卻想不到這一日來得這樣快,她與他都未曾好好相處一番時日。
可能她於他真的事累贅罷,至少,在她與他相處的有限時日里,他的心緒波動全因為她,甚至在她面前他再無傳聞那般冷然,更多的是溫情與眷戀。
好舍不得啊,舍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