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月里一個平淡的下午。

　　最近沒什麼工作任務，臨到下班的時候，一群人無心務工，相隔不過幾米，偏偏要在微信群里聊天。

　　都是群高強度衝浪的年輕女孩，斗圖玩梗，分分鍾消息就奔99+。

　　姜一念以前都是2G上網，面試公司那陣才換到5G，也不是愛說話的性子，只偶爾發兩句。

　　【哇，小姜竟然也開始上班摸魚了，爺青結】

　　【震驚！某清純校花入職X公司一月後竟做出這種事！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好家伙，明年UC沒你我不看。】

　　……

　　姜一念樂得不行。

　　群里又斗起表情包。

　　姜一念看到有趣的就存起來。

　　看到某個小狗狗表情包時，她忍不住提起嘴角。

　　是一只咖色毛發的小土狗。

　　揚起一只爪子，笑得很開心。

　　她點開大圖，指尖在屏幕上停頓。

　　有點想路揚了。

　　五點的時候他發信息說去小區的籃球場打籃球，也不知道打得怎麼樣了。

　　她還沒看過他打籃球呢。

　　有點，想快點見到他了。

　　長按，姜一念把這張表情包保存。

　　看了好一會，又將它換成了頭像。

　　看到被路揚“強制”置頂的聊天框，想了想，點進去，將備注換成了“小狗”。

　　這一系列操作做完，姜一念看著聊天框那個【小狗】，都愣了愣。

　　她什麼時候也會做這種傻里傻氣的事了。

　　下班時間一到，姜一念立刻站起身，走去電梯前。

　　門邊那個工位的女生剛好也站起來，兩人一起等電梯。

　　女生打趣她，“小姜今天走這麼早？趕著回去見男朋友？”

　　姜一念靦腆地笑了下，也不反駁。

　　女生捂住胸口，“小姜別對姐姐這麼笑，姐姐受不住。回家我要默念‘我是直女’一百遍。”

　　微低著頭，唇角上揚，似怯還羞，欲拒還迎。

　　可太招人了。

　　她這個侄女都挺不住，別提男人了。

　　姜一念抬手摸到唇角，又笑了下，“…有嗎？”

　　只是很普通的一笑，眼睫間卻蘊著說不出的靈動。

　　女生：“妹妹別撩了，別撩了。”

　　姜一念：“…”

　　籃球場在小區角落，姜一念找了一陣才找到。

　　到時，場上正打得激烈。

　　不是那種正規的籃球場，邊緣沒有鐵網圍著，只一圈花草植被。

　　姜一念在台階旁站住。

　　她對球類運動知之甚少，但籃球被敵隊從路揚隊友手中奪過時，她還是忍不住揪起了心。

　　小小一顆球，扣動著場上所有人的心弦。

　　球又落回了路揚手中！

　　姜一念握住拳。

　　路揚控著球避過對方球員，站在了三分线外。

　　不緊不慢地運了會球，一個假動作後便猛地躍起。

　　球在籃筐上兜了幾個來回，落入了籃口。

　　進了！

　　沉穩如姜一念，在那一刻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籃球確是一個令人熱血沸騰的項目。

　　場外的她尚且如此，場內的幾人更不必多說。

　　籃球進筐的刹那，路揚弓起身子，“yes！yesyesyes！”

　　幾個隊友一一過來和他擊掌。

　　少年人的意氣，在那一刻綻放到極致。

　　大概是到了休息時間，進了這個球後，幾個男生或靠著籃球架，或半躺在地上。

　　路揚撈起運動衣下擺擦汗，慢悠悠地走著，把滾遠的球撿回來。

　　他的頭發已經完全被汗濕了，凝成一束一束的。

　　臉很紅，但因為主人原本的白皮膚，那紅也是淡的，像胭脂。

　　襯衣下擺撈起後，腹部的肌肉露出來，是不太夸張的很好看的形狀。

　　揮灑的汗水化作荷爾蒙，流淌在這個少年周遭。

　　姜一念清晰地感覺到自己下身傳來的癢意，穴口收縮又放松。

　　好像那從路揚額上落下的水，流到了她身下。

　　似是感知到她的視线，路揚垂著頭懶散抓頭發走路的動作停下來。

　　看向她的方向。

　　下一刻，便迫不及待地跑過來。

　　越跑越快。

　　才劇烈運動過，路揚停在她面前時還在喘，額上的汗又細細密密地涌出來。

　　他站在台階下面，本就比她矮了些，又是撐著膝蓋的姿勢，姜一念的手伸出去，絲毫不費力地便能摸到他的頭。

　　路揚喘著氣蹭蹭她的手掌。

　　好像，更像狗狗了。

　　路揚蹭完她才想起自己如今滿頭是汗，把她的手拉下來，雙手握住，“都濕了。”

　　“我帶了紙，”摸到口袋，懊惱，“放在外套里了。”

　　像陣風一樣，火急火燎又要跑去找外套。

　　姜一念拉著他坐在台階上，“我有，你歇會。”從包里翻出紙巾，一點點給他擦額上的汗。

　　路揚乖乖閉上眼讓她擦。

　　白淨的皮膚，嫣紅的雙頰，秀氣的鼻梁，紅潤的唇…

　　姜一念的癢意又來了。

　　微揚著臉，唇好像也微撅著，在誘惑她。

　　環視四周，似乎沒人在注意他們。

　　姜一念撐著他的肩，唇印在他唇角，低聲，“加油！”

　　路揚睜開眼，吸氣。

　　姜一念不大好意思地退回去。

　　她還是第一次在人前和他親密。

　　路揚的臉頰湊近，“還要親！”

　　姜一念：“…不了吧。”

　　剛才那一下，她都不知自己是不是被勾了魂。

　　怎麼就大庭廣眾地親了路揚。

　　路揚：“親嘛親嘛。”

　　姜一念空著的一只手尋到他的，十指相扣，拇指在他手背上刮了刮，低著聲，“回去…再親吧。”

　　他倆在這兒膩歪，路揚的朋友沒一會也注意到了，隔著大半個球場起哄。

　　大家都看過來，姜一念更不好意思了。

　　催著路揚回去。

　　路揚老大不高興地站起來。

　　手還牽著，姜一念晃晃他，“去吧。”

　　路揚迅速親在她側臉，往球場跑。

　　折過身看她時，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兒。

　　好看極了。

　　球場上一陣起哄聲。

　　姜一念捂住臉頰，唇角無意識揚起。

　　小混蛋。

　　姜一念不懂球，但這並不妨礙她看出下半場的路揚跟打了雞血一樣，打得又凶又猛。

　　具體包括但不限於：籃球一被對家搶到便追著搶回來，一搶到籃球便跑到三分线那兒去。也不投別的，就投三分。

　　最離譜的一次，他從對方罰球线那邊搶到球沒跑多會被圍截，他跑不出去，站在對方場地里便往自家籃筐里投。

　　更更離譜的是，球進了。

　　看得出，球能進，他也很驚訝，但下一秒，他就像只求偶期的公孔雀一樣，面向姜一念，搖晃著開屏。

　　姜一念：“…”

　　不僅姜一念受不了他，場上的其他人也受不了他。

　　在路揚又奪過球投進三分朝著姜一念開屏時，場內某男生：“靠！路揚你夠了啊。可別騷了。”

　　中氣十足，傳遍整個籃球場。

　　路揚：“…噢。”

　　半小時後，被萬眾嫌棄的路揚拎起包走人。

　　跟他一起打球的幾個男生倒在地上，揮揮手，讓他快走。

　　明明下半場運動量最大的是他，他卻還像個沒事人一樣，跑到姜一念身前，“念念，我們走吧。”

　　姜一念點頭，挽上他手臂。

　　再不走，她怕被人打。

　　走出一段，路揚突然停下來，伸著手臂，聞了聞。

　　把姜一念的手也給放開了。

　　姜一念莫名。

　　路揚：“我臭。”

　　姜一念失笑：“我又不嫌棄你。”

　　路揚：“……”

　　路揚：“所以你也覺得我臭！”

　　姜一念：“…沒有。”

　　路揚噫嗚嗚噫，“就有就有。”

　　氣呼呼地跑遠。

　　跑出去兩三米，又停下來。

　　轉過身，眼巴巴地看著姜一念。

　　姜一念站在原地，“傻小狗。”

　　她的小狗狗，是那種，最乖最乖的小狗狗。

　　不需要鏈條束縛，也會在跑出去不久就回過頭。

　　等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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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男孩子閉眼睛，就是想讓你親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