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有這麼多,因為毒蠱間經常互相吞食,若有一只非常強大的毒蠱在這兒,那麼弱小的毒蠱將被它吃掉,延續數年甚至數十年,這兒將只剩下那只毒蠱。”
頓了頓,阮飛鳳補充道:“就如傳說中的冰蠱,它絕對算得上毒蠱中的霸王,真希望那只是傳說,不會在這兒遇到。”
“按照鳳兒你的猜測,若真有什麼冰蠱,那蛇蠱豈不是都被吃了?”
楊追悔反問道。
“所以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
阮飛鳳回頭看了一眼入口,道:“就怕阿木爾他們衝進來,所以我們必須走遠點。”
“盡量別踩到水坑,有些可能是無底洞,絕對比鳳兒那兒還深。”
“你又取笑奴家了!”
阮飛鳳白了楊追悔一眼。
楊追悔嘿嘿一笑,拉著阮飛鳳的手往前移動,每踩出一腳都非常小心,他還真怕這些水坑象沼澤地,一掉下去整個人都被吞沒。
百余步的路程竟然花了半刻鍾,足以見這地方的可怕。
他們不僅僅要預防滑入水坑,還要預防突然冒出的毒蠱,不過到現在還未看到一只毒蠱,楊追悔當然希望如此,他現在對毒蠱有種恐懼,可阮飛鳳倒希望能遇到毒蠱,否則阮飛鳳的擔心將越來越強烈。
這里是蠱谷,本應有各種毒蠱出現才算正常,若沒有,則說明很多毒蠱都被攻擊性極強的毒蠱吃了。
“這里吧。”
見前後都沒有水坑,阮飛鳳停住腳步,旋轉著蠱爐,取出了兩顆蠱蛋,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道:“真希望能見到蛇蠱,被咬幾口都甘願。”
楊追悔注視著荒涼的四周,道:“還未出現任何毒蠱。”
“這說明這里很可能隱藏著一只相當強的毒蠱,比如冰蠱。”
“那是傳說而已,不用那麼在意。”
楊追悔安慰道,卻有點忐忑不安,正看著那些洞窟,也希望有蛇蠱爬出來。
等了足有一刻鍾,周圍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連風過山谷的聲音都聽得異常清楚,阮飛鳳的裙擺隨風而舞,兩條又白又嫩的大腿不時顯出,一雙紅色布鞋裹著她的三寸金蓮。
過了兩刻鍾,楊追悔實在有點按捺不住,便道:“看來這里真的沒有蛇蠱。”
“這真不是一個好兆頭。”
“這里有六個女巫衛,而之前那個蠱井有兩個,那麼,是不是哪里還有一個蠱井由最後的兩個女巫衛看守?”
楊追悔問道。
“是有。”
“那我們可以去那里找蛇蠱。”
“但是那兒只有幼蠱,就算有年幼的蛇蠱,也需好幾個月才能長成成體,我們有這時間等嗎?”
阮飛鳳轉身看著楊追悔,心有點酸的她干脆靠在楊追悔胸前,嚶嚀而泣,喃喃道:“這可怎麼辦,沒有蛇蠱,奴家便無法達成楊公子的要求。”
“鳳兒,你怎麼象個孩子一樣。”
楊追悔手指插入阮飛鳳發絲間滑動,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可以打扁他們全部人。”
“只是覺得我很沒用。”
“你是巫醫,救了很多人的性命,難道不是嗎?”
“楊公子你別安慰奴家了,奴家具的很沒用。”
楊追悔還想繼續安慰阮飛鳳,卻覺得一陣冰冷,忙問道:“鳳兒,你會不會覺得……”
“冰蠱!”
阮飛鳳叫出聲,忙扭頭,急道:“看來傳說都是真的,這里確實有只冰蠱在,我們不能再待在這兒了,真怕它連人都會吞下去!”
楊追悔剛想說話,卻見前面的水坑頃刻間結成冰,並迅速蔓延,還能聽到水結冰發出的細微聲響,如骨骼被折碎的聲音。
“快走!”
楊追悔拉住阮飛鳳的手想往後跑,卻見身後的水也全部結成冰,正冒出陣陣寒氣。
頭頂是烈陽,腳下卻是散發惡寒的冰層。
“替我們鋪路,更好!”
楊追悔自我安慰著,拔腿而跑,見阮飛鳳使不上勁,楊追悔干脆將她抱起來跑,他寧願被阿木爾種蠱也不願意死在冰蠱手里。
跑不到十步,楊追悔忙刹住雙腳,正看到一只巨大蟲形冰怪從斜坡滑下來,岩石從它身前滾下,砸得冰層裂痕盡顯。
這冰蠱長達二十尺,渾身透明,背部還長有猶如冰錐般的利刺,隨著它身體的蠕動互相撞擊,發出極刺耳的聲響。
它一張嘴,口中遂噴出陣陣寒氣,上下顎是比拇指還長上兩倍的尖齒,發出猶如嬰兒啼哭般的聲音。
它離入口非常近,所以那些巫衛都看在眼里,嚇得匍匐於地,不斷磕頭。
谷外的阿木爾一直以為冰蠱只存在於傳說中,完全不知道它真的存在,所以他也嚇得雙腿發軟,更覺空氣驟冷,都快被凍僵了。
阿木爾呼出寒氣,知道這里絕不是久留之地,所以便讓巫衛都跟隨自己回部落,卻不讓另外六個女巫衛回去,他甚至希望她們被冰蠱吃掉,以懲治她們的看守失職。
“我們被它堵死了。”
楊追悔道。
“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蠱,真不知它到底吃了多少蠱才變得這麼大。”
阮飛鳳身體不停發抖,氣溫已接近冰點,她細皮嫩肉不受凍才奇怪呢。
看著那只慢慢蠕動的冰蠱,楊追悔握拳道:“一只肥蟲而已,我一只手可以將它的腸子都掏出來。”
“這是冰蠱,是萬蠱之王,也許體內都是毒素。”
阮飛鳳擰開蠱爐,見金蠱都在發抖,阮飛鳳便道:“金蠱都怕了,我們絕不能和它硬碰硬。”
“走吧。”
楊追悔抱緊阮飛鳳的嬌軀便跑向蠱谷深處,不能硬碰硬,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楊追悔一跑動,冰蠱張嘴發出嬰兒般的啼哭聲,並加快蠕動速度,逼向楊追悔。
入口一女巫衛看著冰蠱,竟尿褲子了,尿液沿著大腿內側滴向地面,冷得她直哆嗦。
此時,象幽靈般的夏瑤坐在一棵樹上看著蠱谷入口,自語道:“真不知冰蠱有多可怕,那你呢?”
夏瑤手背爬著一只全黑色的蝴蝶,不,不是蝴蝶,而是一只長著蝶翅的蠍子,而她的手背還多出一條黑色斑紋,周圍還分岔出如同蝴蝶觸角的細斑紋,一直延伸至袖口,嬌軀微動,衣襟下滑,露出的香肩處也有黑色斑紋,而她的眼眸變得非常冷冽,好象結了一層白霜。
夏瑤明明掉入蠱井,難道這女人不是夏瑤?
話分兩頭,蠱谷內的楊追悔正抱著阮飛鳳狂奔,那只冰蠱看似笨重,但緊追不舍,又借助光滑冰面滑動,所以楊追悔根本甩不開它。
比起冰蠱,穿著靴子的楊追悔顯然跑得非常慢,有幾次還差點滑倒。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楊追悔終於受不了了,轉身看著冰蠱,叫道:“老子不做逃兵了!”
冷得打哆嗦的阮飛鳳撫摸著楊追悔的面頰,道:“看來今天奴家和楊公子都要葬身於此,都是奴家的錯,若不是奴家讓楊公子到蠱谷找尋蛇蠱,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我們要想辦法搞死這惡心的蟲子!”
楊追悔叫道。
奇怪的是,楊追悔一停下,冰蠱也停了下來,趴在那兒看著他們兩個。
“我們不可能打敗冰蠱的。”
阮飛鳳搖頭道。
“不能接近它,這該如何是好。”
楊追悔咬著嘴唇,想著要如何打敗冰蠱。
一般的毒蠱楊追悔都不敢接近,甚至一只指頭大小的毒蠱都可以讓他臣服,如今這只冰蠱巨大無比,又是萬蠱之王,縱然楊追悔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輕易接近啊,就怕不明不白地死去。
楊追悔噴嚏打個不停,呼出白氣,才站了片刻,他便覺得渾身冒出的汗水幾乎被凍結,他遂慢慢往後退,還緊盯著冰蠱。
這冰蠱非常怪,它似乎將楊追悔和阮飛鳳這兩個獵物當成囊中之物,完全沒有攻擊的跡象,而是和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偶爾還會翹起肥嘟嘟的尾巴敲著冰面,顯得非常亢奮。
退了上百步,阮飛鳳突然叫出聲:“楊公子,我們可以鑽進那里面!”
循聲望去,楊追悔便看到一個可容一人鑽進去,但冰蠱絕對鑽不進去的洞窟。楊追悔放下阮飛鳳,道:“你先進去,我稍後。”
阮飛鳳冷得雙腿快麻痹,跺了跺腳,抓著楊追悔的手往他掌心呵氣,道:“奴家先進去,楊公子也快點進來,若冰蠱發瘋,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我別的不怎麼樣,逃走最在行,你放心。”
見阮飛鳳已鑽進洞窟內,楊追悔稍稍安心了。
身為男人,最基本的是要保護好自己的女人。
片刻,阮飛鳳從洞窟探出腦袋,喊道:“楊公子,里面很大,你快點進來!”
此時楊追悔已退到洞窟前,看著不再蠕動的冰蠱,冷冷一笑,俯身便往里鑽。
冰蠱象嬰兒般啼叫著,笨重身軀頓時象海浪般撲向楊追悔,嘴里更射出寒氣。
“我操!”
腳剛收進洞窟,楊追悔頓時覺得兩條腿被寒氣凍得麻木,想站起來卻完全使不上勁,只好在阮飛鳳的幫助下往旁邊挪動,更點了伏兔、合谷兩大穴道,以封死想要占領身體的極寒之氣,並進行調息,將部分真氣送向大腿的各大經脈,否則這腿絕對會因為寒氣的入侵而廢掉。
“怎麼樣了?”
阮飛鳳忙問道。
“我先療傷。”
楊追悔合緊手掌,將凝聚好的真氣不斷送向下體的經脈,中和那股寒氣的同時也損失了大量的真氣,而他的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正冒著裊裊青煙。
阮飛鳳知道楊追悔在運功療傷,所以也不敢多言,只好跪在那兒看著他,臉上盡是焦急。
當楊追悔勉強中和入體寒氣時,他的嘴唇有點蒼白,睜眼看著這個洞窟,才發覺別有洞天——入口很小,不過里面非常大,和阮飛鳳的房間差不多大小,甚至更大,因為還有很多未去探尋的空間,而且深處漆黑,怕有毒蠱。
“好了嗎?”
阮飛鳳握住楊追悔的手。
“真想不到冰蠱的寒氣如此恐怖,若全身被噴到,絕對馬上變成冰人,而且這寒氣太變態了,真不知它是吃什麼長大的?”
楊追悔揉著大腿,肌肉還是陣陣的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