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休息室里,朱禹君已經梳化完畢,換上婚紗之後她見嚴蕊同一直傻楞楞看著自己,不禁笑問:“小乖,表姑漂亮嗎?”
嚴蕊同點點頭,贊嘆道:“表姑好漂亮呀!”
化妝師忍不住打趣道:“結婚就可以穿婚紗啦,你想不想也當新娘子?”
嚴蕊同噘著嘴搖搖頭,小乖只想跟爸爸結婚,可是爸爸說不可以。
朱禹君點點她小鼻子哄道:“小乖不用穿新娘禮服就比表姑還漂亮了。”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朱禹君揚聲道:“請進。”
房門一開,嚴蕊同一眼看到好久不見的爸爸眼睛一下就亮了,起身正要往他身上撲過去,在發現隨之進門的鄭葦吟後,見到爸爸的喜悅瞬間消失殆盡,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嚴御東發現她的退縮,挑眉道:“怎麼,幾天不見就認不得人了?”
對她嚴厲是希望她能記取些教訓,這陣子想起她哭得慘兮兮的模樣還擔心對她是否太過狠心,沒想到小家伙倒是比他狠心多了,這麼長時間不見他,不說電話沒來過一通,竟也沒聽她說找過一次爸爸,看來長了年紀,脾性也跟著見長了。
“爸爸……”嚴蕊同怯懦地叫他一聲,擔心爸爸想起生日那天的事又要她跟鄭葦吟道歉,小眼神游移了一陣,丟下一句“小乖要去找太奶了”就埋頭從門邊溜了出去。
嚴御東還不至於看不出她的小心思,自家酒店也不怕孩子丟了,便隨她去了。
朱禹君不知前因後果,自是沒覺得嚴蕊同反應有什麼問題,反而看到自己表哥和高中學姐一道前來,立刻就敏銳地感覺到那麼點不尋常。
“你們認識?”
鄭葦吟開玩笑道:“豈止認識,我認識東哥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正要聊開,工作人就來通知新娘要准備出場了。
回到宴會廳,就見嚴蕊同已經被老太太安置在女方的親屬桌坐好,嚴御東帶著鄭葦吟過去坐在她身邊,這一桌多是朱家的近親長輩,一落坐,幾雙眼睛就饒有興味地盯著兩人看。
姨爺爺率先開口問:“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鄭葦吟落落大方地說:“叫我葦吟就可以了。”
“聽說你是法國留學回來的?”
“是。”
“跟我們御東認識多久了?”
鄭葦吟有問有答:“從小就認識了,嚴伯伯和我爸是高中同學。”
“唉呀,那得是多深的緣份啊!”旁邊的姨奶奶驚嘆,轉而看著嚴御東勸道:“既然知根知底那就好辦啦,御東年紀不小,也不好再拖了,早日結婚也好早日讓你爺爺奶奶安心。”
嚴御東已經習慣來自長輩的催婚,四兩撥千金地應付過去,好在沒多久就開始上菜,總算堵住一行長輩的嘴。
新人出場後,場面更是熱鬧起來了。
這場婚宴席開五十桌,男方女方賓客對半,相較於訂婚,沉家已算是相當節制。
新人繞場敬酒時,上了道日本進口的雪場蟹腿,嚴蕊同愛吃蟹,嚴御東把自己那份的腿肉挑出來往她嘴巴里塞。
她本來小臉鼓鼓不知道在憂郁什麼,吃到滿嘴的鮮甜才有了點好臉色,眼巴巴盯著爸爸手上的蟹肉,活像只待哺的雛鳥。
鄭葦吟發現她喜歡,便也把自己那份的蟹肉挑出來給她留著。
父女倆一個負責喂一負責吃,兩人份的蟹腿很快就被挑吃干淨,吃完嚴蕊同還有些意猶未盡,鄭葦吟見狀連把挑好的蟹肉撥到她碗里去,豈料她半點面子都不給,直接挾起蟹肉丟到一旁的骨碟上。
嚴御東臉色一沉,壓低嗓子質問道:“嚴蕊同,你有沒有規矩?爸爸是教你這樣沒禮貌的嗎?”
嚴蕊同抿著小嘴倔強地看著爸爸,她不懂得掩飾對鄭葦吟的排斥,就算知道會被罵她也不要吃她給的東西,可在嚴御東看來只覺得之前教的都是白教了,她是半點沒學到教訓。
嚴御東閉眼深吐了一口氣,壓抑著怒火說:“既然不好好吃東西那就不要吃了,自己去休息室待著。”
爸爸又為了葦吟姨姨生她氣了。
嚴蕊同眨巴著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默默推開椅子。
鄭葦吟連忙制止:“東哥,算了……”
嚴御東一聲令下:“去!好好反省自己哪里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