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上待了沒多久,周母就上樓讓二人下去吃飯了。
廝悅到餐廳一看,更加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周騏峪是不是專門告訴周母自己愛吃的菜,桌上的菜品全都按著她的口味來。
而她的心思被周騏峪看出,他給廝悅擺好碗筷,狀似無辜的告訴她:“冤枉我了悅悅,我媽非要問的。”
“這,這怎麼好意思。”
“說了是自己家人,悅悅別和我們客氣。”
周母夾起塊排骨往她碗里放,示意她快吃。
對於廝悅來說,家人這個詞在她的記憶里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久違的感覺。
她鼻頭一酸,低下頭,將排骨咬進嘴里,掩飾自己的情緒。
氣氛一片輕松愉快時,周母忽然問了個問題。
“悅悅,你和騏峪有沒有私底下商量過,打算什麼時候訂個婚之類的?”
廝悅正將桌上的橙汁抿了口,聞言,被這個問題驚到,嗆咳起來。
周騏峪連忙放下筷子給她拍背順氣,“媽,嚇到她了。”
“啊,這不是看你們兩戴對戒嘛。”
周母尷尬的撓撓臉頰,“很抱歉,悅悅。”
“沒事的阿姨,是我喝太急。”
廝悅看一眼周騏峪,“訂婚這個事兒,我都可以。決定權在周騏峪這。”
周騏峪完全沒想到廝悅會給出這個回答,在桌下扣緊她的手,放置自己膝頭,眼神詢問她。
莊憶瀟一拍手,“那就再好不過了。騏峪,看來當時你對著我立下的目標都實現了。你追女孩兒的方法比你爸還要高明點。”
周康彥無奈撫額,怎麼這也能扯到他身上,今天不是兒子帶女朋友回家嗎。
廝悅不太明白周母這句話,什麼叫立下的目標?
“阿姨。我想問一下,是什麼目標?”
周騏峪眼看著他媽快把他的家底都兜出來了,眼神示意他爸管管自己老婆。
結果他爸一聳肩,表示管不著。
莊憶瀟看著女孩兒的表情,再加上她兒子那樣兒,橫眉豎目,“周騏峪,你不會還沒坦白吧?你是不是把人騙回家里來的?”
“媽,我是那種人?”
“我看你挺像。”
絲毫不給自己兒子面子。
廝悅也回頭看他,那眼神明晃晃的就在說,看你還瞞了我什麼事兒。
“阿姨,我還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嗎?”
她心里有種預感,她一定要知道了才會安心。
莊憶瀟促狹的看一眼周騏峪,揭自己兒子老底這種事兒她可都沒干過。
周騏峪從小到大做事兒把柄不留,能逮著機會到他女朋友面前說,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重新給廝悅和自己的杯子里倒滿橙汁,一副促膝長談的模樣。
“悅悅,你們是高三畢業在外邊旅游遇到的,當時騏峪行程剛開始沒幾天就突然跑回家里,這個你有印象嗎?”
廝悅點頭。
莊憶瀟回想著當時的情況,一字一句的告訴廝悅。
“他一跑回家里,就直接說,不出國了。”
“當時他爸還挺生氣,什麼都計劃好了結果突然說不去就不去了,連理由都不給。我倒是不生他氣,兒子長大了有自己想法很正常。我和他爸過後都能想通,真正生他氣的是他爺爺。”說到這,她看了周騏峪一眼,像在看什麼不肖子孫。
“因為當時這混球跑到他爺爺那,偷摸在家里族譜上加了你的名字。他爺爺知道之後給他打了一頓,罰他跪祠堂,跪一天一夜之後他才肯說出原因。”
廝悅一怔,她名字在他家族譜上。
這句話周騏峪對她說過一次,但她一直都認為他是開玩笑,卻沒想過他是認真的。
“他說,媽,我有喜歡的女孩了,很喜歡很喜歡。”
“可我還沒追到。我覺得,她不會想談異國戀,所以我不出國了。”
這話和樊臣告訴廝悅的絲毫不差。
“當時很驚訝,兒子長到十八歲第一次情竇初開,也是第一回認真喜歡一個女孩,挺好。但這也不是他衝動行事的理由。所以沒讓他起來,又跪了一天。”
莊憶瀟當時也絲毫不心軟,忤逆欺騙長輩,本就該罰。
“而且我還是第一次發現周騏峪的叛逆心,他喜歡的他就一定要得到,族譜這個事他根本都沒考慮過你的意見,也沒想過萬一你不樂意跟他在一塊的話,會怎麼辦?”
“周騏峪,我現在,當著你女朋友的面再批評你一次。你這樣很不尊重人家,沒有問過別人的意願,也沒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周騏峪摸摸鼻子,避開他媽的視线,轉向一邊,還知道心虛。
廝悅到這時候才理清楚前因後果。
為什麼當時他莫名其妙消失了一星期,為什麼回來時整個人的狀態是那麼疲憊。
怪不得他會說,他在賭。
這可不就是在賭嗎,假如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虧的是他。
這樣挺瘋,可也深得她心。
被人堅定選擇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