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反應過來,這是被下套了,就為了讓周騏峪聽到她所說的那一番話。
周騏峪對上她的視线,勾了勾嘴角,轉身往外走。
廝悅眼睛發紅,自嘲的搖頭,“你滿意了,許女士。我這輩子就當沒有你這個媽了。”
一番決意斷絕關系的話語,震得許琳坐在位子上站不起來,連伸手拉她,開口挽回她的勇氣都沒有。
廝悅追出門外,周騏峪還沒走,他站在車前,手里拿著煙。
沒點燃,他的視线聚焦在某個地方,似是在出神。
廝悅松口氣,還好他沒走。
她走到周騏峪身側,伸手勾他手指。
“周騏峪,我……”
“所以你是這個意思。”他突然開口,打斷廝悅的話,手指也從她手下滑出,視线對上她的。
廝悅才發現,他的眼也紅,甚至比她的還要紅。
眼底盡是對她剛剛那番話語的嘲弄。
廝悅看著他這樣子,心慌得不行,“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行,回去再說。是該好好理一理。”他點頭,拉開車門,廝悅繞到副駕駛。
一路上二人無話,廝悅頻頻側頭看向周騏峪,只能從他握著方向盤的手背那看到凸起的青筋,才能感覺得出他情緒的不穩定。
周騏峪開得極快,沒一會兒就到停車場,他下車砰一聲甩上車門。
大步走在前面,廝悅緊跟著他。
到公寓門前,開門,廝悅走進,他關。
關門的聲音驚醒了在睡覺的卡卡,小柯基在關著的小鐵籠里不停叫喚。
“所以你只是因為我是周騏峪,才會這樣。是嗎?”周騏峪站在客廳中央,看向她。
“以前是,但…………”早就不是了。
廝悅本想這麼說,可他打斷了。
“以前是,以前是。”周騏峪反復念著這三個字,“原來如此,那就夠了。不用多說了,廝悅。”
“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嗎?不管我怎麼做,我都打動不了你。只是因為我是周騏峪,只是因為我跟你之間隔了條人命,是這樣嗎廝悅?”
他說的都對,廝悅一開始就是因為他是周騏峪,才會這般。
看他的每一眼,每一次暗示性的眼神,都單單只是因為他是周騏峪。
她根本沒法反駁他,都是事實要怎麼說。
他還在繼續,“你之前借我氣徐青青,我就當你們兩高中有過節,我隨你來。但你他媽真是好樣的,你不止是恨她在學校抹黑你,你還恨她間接把你哥害死了。”
“可是廝悅,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呢?你把我拽進來,半聲不吭,你想過我的處境嗎?更何況你想過對我坦白嗎?”
最重要的是,你心里有過我嗎?
這句話他沒問,也不想問了。
但凡廝悅一開始就表明所有目的,周騏峪都能對她發誓絕不會變成今天這般境地。
廝悅又何嘗不知道呢,但自從她和周騏峪上床之後,一切都變了。
周騏峪忽然感到好累,有愛亦有恨。
他緊盯面前的女人,無力卻又不甘心,“所以我活該,是嗎?”
活該一番真心被你踐踏。
似問非問,已經知道答案,沒必要再求個回應。
他大步往她這走,折過她身邊,站在她身後幾步,兩人背對背,中間隔著一段距離。
廝悅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敢看。
“兩年。廝悅,我們兩年了。”
“但是就到這吧,老子不陪你玩兒了。”
拉開門時,他又停住,情緒似乎已經平復。
可緊接著就是傷透了心的話語,“不欠你了。”
周騏峪說完就走,摔門的力道極大,砰一聲,嚇得卡卡哆嗦了下。
廝悅同樣渾身一抖,她緩緩蹲下身抱住自己。
過了好半晌,才從臂彎內漏出一聲泣音,接著就是忍耐已久的號啕大哭。
她很想說,早就不是因為廝以年了。
對著許琳,廝悅一直都很在意她當年對兄妹二人的拋棄,也控制不住拿話去刺她。
廝悅想告訴他,她真的很早就喜歡他了,很早。
或許就在古城里的那八次對視當中的某一次。
並不單單因為他是周騏峪。
但她好像沒機會對他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