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廝悅推開咖啡廳的門,一眼就看到坐在窗邊的許琳,她踱步過去,落座在許琳對面。
女人穿著華貴,舉止優雅,絲毫看不出幾年前落魄的樣子。
“悅悅,媽媽不知道你愛喝什麼,給你點了杯卡布奇諾,青…………你們女孩子都愛喝的”
廝悅猜想許琳剛剛想說的是,徐青青愛喝。
“隨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周騏峪剛從學校出來,迎面遇上徐青青,她看起來在這等他很久了。
周騏峪沒往她那看一眼,繞過她就走。
“騏峪,騏峪你別走,我有話跟你說。”她急忙跟上來伸手攔周騏峪,被他擋開,繼續往前走。
“沒什麼好說的。”
“廝悅的事,是廝悅。”
他回頭了。
徐青青聲音帶著苦澀,“我知道,只有她的事兒你才會這樣了。她還欠我家里的錢,還有些文件,我爸讓我帶給你。”
“她為什麼欠你家的錢?”也不怪周騏峪不知道,他一向尊重廝悅,她不想說的他不問,也從沒去探查過她的過往。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我們能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嗎?”她抬頭看著面前的周騏峪,目光祈求。
此時服務生端上二人的飲品,許琳緩緩喝了口咖啡,仔細端詳著面前的女孩兒,像她,真的很像。
她還有個兒子,以年,兩兄妹都像她。
如果以年還在就好了,許琳想。
她想到自己要對廝悅說的話,難過痛心又毫無辦法,嘆口氣,“悅悅,你現在在和騏峪談戀愛嗎?周家的兒子。”
廝悅一愣,“沒有。”她下意識摩挲中指的對戒。
他們還算不上談戀愛,頂多炮友。
“那你們,是什麼關系呢?”許琳心中狐疑,不會啊,青青在她那兒說的可不是這樣。
“什麼關系都沒有,許女士,假如你是來盤問我私人生活的,那我們就沒必要聊下去了。”廝悅要站起身,許琳立馬伸手拽她手臂。
“不不不,悅悅,你別走…………媽媽真的是有事跟你說,也想跟你聊聊。”
她重新坐下來,“你說。”
許琳再三斟酌,“青青和我說,她很喜歡騏峪,而徐家和周家一直都是世交,青青她爸爸也有想法讓青青和騏峪試著交往看看,但青青和我說中間有個你,媽媽想問問你是什麼想法呢?對於周騏峪這個孩子。”
“你是想讓我不要和周騏峪在一起是吧?我告訴你,沒門。”
“悅悅,你和騏峪,你們兩個門不當戶不對,他家里怎麼會同意呢?而且悅悅,你不能因為這是青青喜歡的男孩子,你就這樣做啊。”
“你搞錯了許女士,從頭到尾我就沒圖過周騏峪半點兒東西。我要的只是你女兒徐青青的東西,你女兒喜歡的,我都要。特別是周騏峪對她有多重要你明白吧?她得不到的我得到了,這就夠了。”
廝悅面色驟然冷下來。
“讓我把周騏峪讓給她不可能,除非她徐青青去廝以年墓碑前,給我哥磕三個響頭。”
許琳臉色煞白,廝以年又何嘗不是她心里的痛呢?她想開口,但廝悅語速極快打斷她。
“我不喜歡周騏峪,從頭到尾都沒有。借著他報復你們家,是挺不錯的想法,假如哪天徐青青不喜歡他了,趁早告訴我,我好甩了他,行不行?”
“許女士,廝以年死在十八歲那年。他是你兒子,這幾年你去看過他幾次?今年是他走的第四年,假如你還有良心,按著徐青青的頭磕在他面前道歉。”
“說句實話,許女士,沒有徐青青,我這輩子都不會去找周騏峪的。感謝你嫁了個好男人吧,當人家後媽也當得沾沾自喜。”
“你有過一絲愧疚心嗎?你們徐家有過嗎?廝以年跪在你們家門口求著你這個親生母親借錢的時候,你們怎麼對他的呢?他當時才十七歲,自尊心都不要了去找你。他還有什麼辦法嗎?”
“我不會原諒你,你以後別找我了。”
是多絕望,才會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質問。
她哽咽著,替廝以年感到不值。
但好歹,廝悅對她從沒有抱過任何一絲希望。
心累,這種感覺在廝悅轉身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周騏峪,以及他旁邊的徐青青時,達到頂峰。
周騏峪面色滴水不漏,但廝悅心驚。
他到底聽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