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們心照不宣的沒在身邊給她留空位,只有周騏峪和樊臣中間有兩個位子。
相比樊臣,還是周騏峪看著像個人。
廝悅施施然落座在周騏峪旁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坐下時發尾掃到了周騏峪的手臂。
徐青青看見了,她皺皺眉。
自從廝悅坐下後桌上就一片沉默,她手撐著下巴,看金若明是要如何做,讓她們“冰釋前嫌”。
金若明讓清吧的服務生上了兩打洋酒,隨後他清清嗓子。
“都說酒桌上什麼事兒都好說,一醉泯恩仇嘛。一個字就是喝。你倆今天的事兒,誰喝得過誰,就讓輸的那個道歉。”
這玩法很無賴,廝悅已經決定不管是什麼結果,道歉的那個一定不會是她。
“Wow,玩這麼大啊小明。”樊臣打趣他,這下男生都看出來,金若明是勢必要泡到廝悅了。畢竟喝多了什麼事兒不好說?包括睡覺這事。
“滾,別叫老子小明。”
廝悅不是溫室里養的花,從金若明說完這番話,她對這群富二代的印象就從頭惡心到尾了。
偏偏她現在走不了,走的話不就等於她認輸了。
廝悅只能賭,賭良心。
“行。我同意,但沒點玩法?”
“你想怎麼玩?”金若明一副魚上鈎的表情,笑眯眯地看她。
“七八九,都懂吧?”
七八九是一種酒桌游戲,兩粒骰子放篩盅里輪流搖,搖到數字1到6都不用喝,7就要往酒杯里加酒,想加多少加多少,搖到8就要把酒杯里的酒喝掉一半,9就要全喝完。
陳衿之前帶廝悅去酒吧的時候,就教會廝悅這個,她最擅長的也是這個。
金若明隨即側頭問了一圈人。
“行,就玩這個。”
他在桌下對著右邊的樊臣比了個手勢,狐朋狗友樊臣立馬意會,低頭往七人小群里發了條信息。
樊臣:金少說,今晚勢在必得。
剩下五人的手機不約而同的震動或亮屏,紛紛拿起來看。
這其中不包括周騏峪,他指尖還夾著那根煙,樊臣和金若明的互動他都看在眼里,但他不動聲色。
周騏峪能察覺到的廝悅當然也能。
她冷笑,幾個二世祖湊一起就是一堆垃圾。
服務員拿來兩個篩盅和四個骰子,金若明問廝悅,“你要和誰玩?”,廝悅當然選擇挑軟柿子捏。
“徐青青,我跟你玩。”她說,邊上的唐元立馬懟了句,“你以為誰都是你?會玩這些?你看她好欺負?”
“對。我確實是看她好欺負,怎麼了。”廝悅不甘示弱回了句,看向唐元。
周騏峪忽而將煙按在煙灰缸,側頭,“青青不會,我跟你玩。”
青青?叫得好親密。
徐青青心下一動,看向周騏峪。
廝悅先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周騏峪居然會主動和自己搭話。
也是,徐青青這種“好學生”,怎麼可能會搖骰子。
金若明從後搭她肩膀,“騏峪,欺負美女不太好吧?”
“青青她不會。”一副不容拒絕的語氣。
“OKOK,那廝悅你覺得呢?我替你也行?”那只手的手指在她肩頭不停打圈。
廝悅感到反胃,“那就來唄,我自己來。”她肩膀動了動,將金若明的手從肩頭抖下。
二人各拿一個篩盅,廝悅問他,“你定規矩還是我定。”
“先比一局,按原來的,八喝一半,九全喝。”
“行。”
她說著,開始搖晃手中的篩盅。掀開,沒中。
再看周騏峪,剛剛好一個八,於是廝悅抬手將杯里的酒喝下一半。
如此來回六七次之後,周騏峪的點數總在七八九之間徘徊,廝悅意識到或許他才是這桌人里最會玩這些的人。
失策了,但她沒辦法,洋酒的後勁已經慢慢上來。
廝悅熱得撩開頭發,而她身側的金若明椅子已經若有若無的往她這里又靠近了些許。
胃部像有火在燒,頭暈想吐。
第九把。
周騏峪看著對面明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廝悅。
目光再一次掃過她的那截細腰,以及上面的小狗腳印。
這是今晚的第三次。
喉嚨有些癢,他搖骰子的力度無意識的偏了偏,再開的時候,兩個骰子組成數字六,沒中。
廝悅松了一口氣,猛地站起來,“我去洗手間。”轉身走時她垂在身側的手滑過周騏峪的小臂,這次沒一人看見這個動作。
她走之後五分鍾,周騏峪也拿起桌上的煙盒說出去抽煙。
剩下一圈人面面相覷。
“什麼情況?騏峪替你把妹?力道是不是太猛了。”樊臣問。
“我怎麼知道,騏峪不是從來不理這些事兒嗎。”金若明有些煩躁。
“那桌上的酒一打就這麼沒了?你的妞一下喝了一大半。”
“你再點啊,傻逼。”
…………
廝悅一進洗手間就吐了,吐到胃里幾乎沒有東西,她才從洗手間出來。
洗臉後對著鏡子描口紅時,從鏡子里看到周騏峪正站在她身後,插著兜。
她淡定自如的描好下唇,抿一抿,將要走到他面前時腳下刻意一崴,整個人倒在他身前。
唇剛好貼在他T恤領口,一個完美的,唇印。
“不好意思,別和醉鬼計較。”她笑得風情萬種,看向周騏峪,要走的時候又被他扯回來。
周騏峪手上拿著包濕巾,撕開包裝將一張摁在廝悅的腰部,在上邊細細擦拭。
他邊擦,邊看廝悅,她也不動,就站在洗手間門口享受他的服務,不管來人如何看待兩人的行為,她也無動於衷。
腰間的三道印終於被擦干淨,周騏峪將濕巾丟進身側垃圾桶時才終於出聲。
“你的目的。”
“什麼?”
“我說,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
廝悅知道她賭贏了。
某個二世祖還是有良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