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想法對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坦白,他便隨手發在了微博。
也一直沒刪,算是留著當作紀念。
廝悅的眼淚啪嗒啪嗒落在他的手心,她根據發微博的時間來回想當時都發生了什麼,抬手捂著眼睛。
“你好笨。周騏峪,你以後別罵我笨了,笨的是你。”
“早點兒說不行嗎?”
周騏峪無辜死了,拿紙巾細細給她擦眼淚。
徹底坦白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不想讓她哭,也不想讓她氣。
無論如何,最後難受的一定是他自己。
“所以,還有沒有?”
“最後一件。”
廝悅睨他一眼,“你說。”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怎麼知道你號碼的嗎。”
周騏峪也看她一眼,“你在清吧喝多那晚,你以為是小容接你回來的,其實不是。”
“是你。”
肯定語氣。
“對。”
廝悅不解,“可是你那晚,我記得你在衛生間門口就給我推開了啊?”
“那是你斷片了不知道,後來你在清吧門口坐著等小容,邊上一男的過來搭訕你,你還給人撓了一道。”
她瞪圓哭得微紅的眼睛,還有這事兒?
“你解決的啊?”
周騏峪看她一眼,那樣子就像在說,不然你以為是誰。
廝悅不知道自己喝了酒之後還能那麼瘋,尷尬的吐吐舌,“後來呢?”
“小容來之後,人不知道怎麼給你弄上車,畢竟男女有別。”
“那你怎麼給我弄回去的?”
“背你回去的。”
“你怎麼不知道男女有別?”
“我是你男人。”
好不要臉一人,廝悅那點煽情的情緒都被他的插科打諢弄跑了。
覷他一眼,“當時還不是好嗎,所以電話號碼到底怎麼搞到的。”
“我給小容說你和我們一道的,醒了肯定要來找我們,讓他把號碼發我就行。”
“放屁,誰跟你們一道!”
她跟被點燃的炮仗似的,往周騏峪的手臂猛拍一下。
“局勢所迫,老婆。”
“你還騙人了。”
“不然能有你號碼?那天晚上不知道是誰吵著要吃炒酸奶,吃紅豆餅。”
“???”這又觸及她的記憶盲區了,“我說了?”
廝悅可不知道自己喝多了話有這麼多。
她忽而想起在炒酸奶店鋪遇到這幾個人的事了,又往他手臂打一下。
“所以是你帶他們去酸奶店的?好你個周騏峪。”
“冤枉我了,他們自個兒問我要不要去,順著台階下罷了。”
“周騏峪我現在發現跟你談戀愛可吃虧了。”
廝悅開始掰著手指頭數著算賬了,“還是因為你我才喝多的好吧?誰玩那七八九一直讓我輸的啊。”
“你技不如人,乖乖。”
“那你也不知道讓我一下?”
說到這個問題,周騏峪就有理了,“當時我倆可不熟吧,悅悅?”
“話是這麼回事兒,但你不知道紳士點,讓讓女孩兒?”
廝悅氣極了,非要把賬算清楚,看看自己在他這兒都吃了多少悶虧。
“哦對。你還說,不喜歡送上門的東西。”
他拒絕的話語還言猶在耳,當晚的場景也歷歷在目。
這話確實是他的問題,周騏峪也認,悶笑著去抱她,給她道歉。
“對不起寶貝,送上門的其實是我。我可不就一直倒貼你嗎。”
但不管他再怎麼道歉廝悅都沒消氣,周騏峪被迫睡了一晚書房。
…………
十一月底,初冬。
廝悅最近在忙專業的期末考試,每天晚上看課題看到深夜。
這兩天她還感冒了,時不時就打個噴嚏。
十點半時,周騏峪端來一杯感冒衝劑讓她喝下。
“周騏峪你怎麼都不需要看題的,不怕掛科是嗎?”
“你男人天賦異稟,考試小意思。”
她鼻音濃重,鼻頭因擤鼻涕時紙巾的摩擦而泛紅。
周騏峪從床頭抽屜里拿出兩張機票,在她面前晃,“乖乖,我跟你商量個事。”
“啊,你說。”
她吹開杯子里冒出的熱氣,慢慢喝下。
“今年跨年,去冰島過,好不好?”
廝悅拿過他手上的機票,仔細一看,上邊的出發時間就在二十幾天後。
“怎麼想起要去冰島了?”
“你和我說過想看極光,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簽證前段時間下來了,御寒的衣服我也給你買好了,就等你說句願意。”
又是那句,等她願意。
“我說過嗎?”
“你喜歡的那首歌里說了。”
原來是那首7%。
她又打了個噴嚏,笑起來,“好,那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