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月廝悅馬不停蹄的忙碌著,在繁重的學業中分不出心神去想別的事兒。
但她偶爾也會期待,期待周騏峪安排的冰島之行。
過完了聖誕節後開始收拾行李,很快便到出發當天。
要飛幾乎一天一夜,中途還要轉機。
落地在雷克雅未克市區,沒報團,周騏峪做足了攻略,選擇自駕游。
一下機就弄來了輛吉普,開進市區跟著導航走。
他租了個玻璃屋,房東早早等在那,把鑰匙交給他之後便離開。
廝悅冷得不行,一進門便直跺腳,嘴也往手上不停呵氣,指使著周騏峪去把暖氣打開。
他把暖氣開了,沙發前的壁爐也點燃,外套脫了放沙發上,開始整理兩人的箱子。
中途廝悅一直黏著周騏峪,從身後抱著他,手伸進他的衣服內取暖。
“好冷啊周騏峪,怎麼會這麼冷。”
一刻也不肯離開他,儼然將他當成了一個人體暖爐。
“一會兒就不冷了,我把暖氣給打開了,先去洗個熱水澡乖乖。”
給她摘下針織帽,脫下外套,拿了衣服哄她去泡個澡。
“那你呢?”
“我等會來陪你洗。”
還有一堆行李沒整理完。
…………
廝悅靠在浴缸邊等得快睡著時,周騏峪進來了。
他只在下身圍了條浴巾,到她面前時解開,落到腳邊。
一只腳跨進浴缸內,水波蕩漾,晃出些許。
兩人調換了位置,廝悅坐在他身上和他一塊泡。
周騏峪的手環過廝悅的肩,在她耳邊道:“先倒時差,明天或者後天帶你出去玩,乖乖。碰上極光需要運氣,就看我倆運氣好不好了。”
廝悅不知道還有碰運氣這說法。
周騏峪給她解釋,冰島看極光的時節在每年的八月到次年四月,它這兒的夜晚相對國內較長,需要熬夜,而且到時候能不能看到極光還是另一回事。
她聽得似懂非懂,靠在他身前昏昏欲睡。
第二天,吃了早餐後便出發,先帶她在市區內玩了兩圈,拍了不少照片。
到夜晚八點時給車子加好油,開始環島。
聖誕節雖過了,但大街小巷還是那個氛圍。
那晚他們沒碰上極光,但是在路上遇到了追光團,有和他們一樣從國內來的,讓兩人幫著拍了不少照片。
第三天,日期是12月31日,冰島早上八點,國內下午四點。
今天他們打算去黑沙灘,沿著一號公路一直自駕,路上遇到好玩的地兒便停下來玩一會。
到黑沙灘附近,找了停車位。
廝悅拿著相機便要往那奔,被周騏峪拉住。
“寶貝,那兒海浪太大,你別靠太近看。”
她比個OK的手勢,邊走邊調相機參數。
周騏峪在旁邊看,他一直都搞不懂,女孩子拍照得需要多少竅門。
廝悅一眼望過去,滿目極致的黑,黑沙灘名不虛傳,沙子皆是黑色。
海浪聲響特大,海風呼嘯著刮過她的臉頰,生冷的風將她的臉吹得難受,她只待了一會便喊著周騏峪回去了。
實在太冷了,她受不了。
冰島的白晝特別短,中午十一點時天已完全黑下,進入夜生活。
而國內是晚上七點,晚飯時間。
周騏峪將車開到維克鎮,找了個吃飯地兒。
一找好座位,第一時間就是給她捂手,仔細看了看,即便帶了手套,她的兩只手也凍得通紅。
周騏峪將廝悅的兩只手都擱到自己的脖頸間,給她捂暖。
吃好飯時又開車回玻璃屋,一直都沒遇上極光,她心情低落。
快接近下午四點時,兩人回到市區。
廝悅坐在壁爐旁看今天拍的所有照片,周騏峪則靠在沙發那,平板電腦放在茶幾台上,不知他在研究什麼,看得認真。
看了一會兒後,他忽而對著廝悅勾勾手,“悅悅,過來。”
廝悅依言,往他那走,被他拉著坐在腿上。
周騏峪瞥一眼電腦時間,扣著她後頸來了個深吻。
此時冰島時間下午四點,國內凌晨十二點,已經是新的一天了。
吻畢,他貼著廝悅的脖頸,“寶貝,新年快樂。”
埋頭,在上邊吸出一個吻痕。
廝悅嗚咽一聲,“新年快樂周騏峪,可我還沒看到極光。”
他抬眼,“今晚會有。”
“真的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這倒是真的,不過就算是一個謊言廝悅也認了,只能說明她運氣不好。
深夜十點,周騏峪以帶她去過冰島夜生活為理由,拽她出門,還帶上了相機和三腳架。
車子再次駛上一號公路,四周空曠,只有夜間的星空陪伴他們。
“我跟你打個賭,悅悅。”
他忽然開口。
“什麼?”
“如果今晚能看到極光,你就嫁給我,怎麼樣。”
聽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廝悅有點摸不准周騏峪這句話的真實性。
她觀察細致,卻獨獨錯過他摩挲方向盤的那只手,不停的在上邊摩擦著。
“那就賭一賭啊,要沒看到呢?”
“那我入贅你家,跟你姓。”
“我怎麼覺得都是我吃虧,還有,我養不起你的啊周騏峪。”
“我自帶身家入贅,你虧什麼?”
“這倒也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周騏峪眼角余光瞥到天邊開始出現一抹綠,他倏而停車。
廝悅不明所以,怎麼停了,這可是在公路上,雖然現下四周沒人,也沒車子經過。
他到後備箱拿三腳架和相機,憑著記憶調好參數,到公路邊的空曠地兒架好。
廝悅的視线看不到他在做什麼,四周太黑了,徒留車燈照耀著前方。
再到副駕駛開門,把她拉下車。
“悅悅,來,就在這兒了。”
“在這看極光?周騏峪不會吧你…………”
她剛要繼續說,話音戛然而止。
是一抹又一抹的綠光從天邊冒出,如此盛景,廝悅已然失語。
不會吧。
不會真是她想的那樣吧。
再側頭,周騏峪已然單膝跪地在她面前。
在夜幕下,從兜里掏出一個絲絨盒子。
廝悅看清,他的手有點兒抖。
周騏峪將絲絨盒子緩緩打開,“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等你對我說一句願意。”
“悅悅,現在我想問問你。”
“嫁給我,你願意嗎?”
廝悅心里早有預感,騏峪計劃的這次出行都是為了向她求婚。
但等她真的看到他單膝跪在自己面前時,心還是止不住的顫動。
她摘下手套,將左手伸到他面前。
“我願意。”
“即使沒有這次旅行,沒有極光,也沒關系。我不需要你入贅,我嫁給你。”
…………
冰島時間1月1日凌晨十二點,國內1月1日上午八點。
周騏峪的微博同步更新。
發的是,兩人在極光下接吻的照片,天空皆是一閃而逝的綠光,一片接一片很漂亮。
天氣極冷,而戀人愛意滾燙。
他附上短短一句英文:She said she would marry me.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