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抽多少煙,喝多少酒,才能暫時忘記她。
周騏峪每晚都在反復問自己這個問題。
即便是搬離了公寓,在一個沒有任何關於她氣息的住所。
他也還是會覺得,處處都有她的存在。
酒醒時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摸著上邊皮面的質感,就想起她說過不喜歡這樣兒的沙發。
因為他總愛在那欺負她,背靠著很涼。
坐起來點根煙,周騏峪開始回想兩人之間的種種。
他不小心打碎過廝悅的一瓶香水,後來賠了一個系列的給她,十幾瓶送她面前。
當時她要煩死了,說這輩子都不用買香水了。
嘴上嫌棄,來公寓見他時卻會噴上,周騏峪每回一抱她就能聞到。
和她說很喜歡,讓她以後都別換。
兩人在一起的第一年,周騏峪過生日這天,她買了件T恤給他。
是他喜歡的一個設計師旗下的品牌,價格不菲。
他那天挺開心,換上了。
想和她在公寓里一塊待著不想出門,但她怎麼的都要把他推出去,非說他朋友一定組好局在等著他。
周騏峪是出去了,可在局上時心不在焉。
腦海里一直都是她,想著她一個人在公寓里會做什麼,會不會無聊。
最後壽星提前離場,回到公寓時卻發現她在給生日蛋糕插蠟燭。
剛插到第三根,開門聲驚動她,藏蛋糕都來不及。
吐吐舌,笑看他,“生日驚喜泡湯了。”
那晚廝悅委屈巴巴的躺在他身下,說:“周騏峪我實在不會做蛋糕,這是我出去重新買的。”
周騏峪吻了她一遍又一遍,說沒關系,他很喜歡。
周騏峪哄過廝悅給自己畫畫,她問畫什麼。
他說畫他。
當時真畫了,他就坐在她面前,任她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一遍遍流連。
但她只畫了他的一對眼睛便停下了。
因為周騏峪實在太愛太愛,她目光專注在自己身上的模樣。
那天下午沒忍住,大廳窗簾拉著,擋了一半的光。
她的平板丟一邊,上邊是畫好的他的眉眼,而她就躺在沙發上的那片陰影里,被他占了一次又一次便宜。
廝悅去看過他踢球,就一次。
當時下了大雨,他那場卻踢得很盡興,不止因為球,還因為她。
廝悅也生過氣,問他怎麼就只會對她做那檔子事兒。
他想說喜歡她,但她一定不會信,所以只好做出來了。
周騏峪單單只想她一遍,找她的衝動就怎麼也壓不下去。
但他不能找。
找了就只會想問,你到底愛不愛我。
最怕聽到她那句不愛,他要怎麼才能受得住她說不愛。
……
煙已燃至煙蒂,燙到了周騏峪的手指,痛得他回過神。
他拿起掉落在沙發邊的手機,撥給江景西。
“出來,喝酒。”
“我他媽的,你又喝,你不要命我還想要。”
江景西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周騏峪直接掛斷。
總不能不管他,江景西最後還是去了。
一到地方便看見他在那反復打電話。
幾乎是剛按下撥通鍵他便給掛了,這樣的行為重復十幾次。
江景西偷偷看了眼,再和自己通訊錄里存的那個號碼對比。
廝悅的。
這人也不嫌無聊。
他搖搖頭,不做任何評價。
那天晚上周騏峪也喝了不少,但他清楚知道自己沒醉。
躺到床上時手下意識往旁邊一摟,空的。
第幾次了?
是第幾次躺在床上摟她,卻落空了。
想她。
那段時間,每一個抱不到她的夜晚,周騏峪都無比想她。
即使是聽了不知多少遍的《夠鍾》。
他也做不到像歌里唱的那般死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