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衷
趕了三天的路,蒼穹以為醉蝶會喊累,受不了,可是她卻是至始至終一個累字都沒有說,並且臉上也並沒有見到絲毫的疲憊跡象,雖然如此,蒼穹還是讓整隊人馬,在一家旅館中休息了起來,並且專門包了一個後院,好讓醉蝶方便休息。
為了能夠早日抵達目的地,這三天他們可以說連日加夜地趕,並且往往會趕不上旅館,因此就只有在荒山野地中休息片刻,再繼續趕路,可是這樣的趕法,連一般人都會受不了的,更何況她這個被養在深宮中的公主呢,可是她又一次讓自己跌破了眼睛,不但她,就連那兩個跟班也沒有喊過累,雖然他們兩人的臉上可以明顯的疲倦,可是他們全部都堅持了下來。
蒼穹做在走廊里,望著月光,回憶著自從認識醉蝶以來的種種事跡,仿佛是他平穩人生中的一個意外,他的一生可以說做任何事情竇是一帆風順的,沒有任何的大氣大浪,也沒有任何的風波,參軍,結婚,生子,升官,這一切好像都是一個行事一般,而他的心也沒有過任何的波浪起伏,哪怕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洞房,都是平平穩穩的,本來以為他的一生也就會這般的順利結束,可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碰到她。
她改變了他的呼吸聲,改變了他的心跳聲,讓他變得不再是自己,不再能夠左右自己的情緒,會想要知道她的一切事跡,想要保護她,呵護她,兩個世界的人,但是還是不自覺地一步步走進了她設下的陷阱之中。
她的活潑,她的俏皮,她的精靈,她的柔情,她的智慧,她的勇敢,她的憂傷,都讓他無法招架,每次都了解她一點,他就更加地陷入了一步,以至於現在不可自拔的情景發生。
“哎!”出去嘆了一口沉默的氣,為了她,也為了自己,同時也為拋不開的責任與義務。
“為什麼嘆氣?”身後突然一個聲音響起,蒼穹轉過頭,看到醉蝶身一襲白色男裝,披著一件披風,頭發卻完全散落了下來,站在月關之下,仿佛乘月而來的月光仙子一般,美的不似凡人,一時間蒼穹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她就要乘月而去。
他猛然站起身子,越過走廊衝向她,把她一把緊緊地摟入懷中,動作之快讓醉蝶吃了一驚,但是她卻沒有動,只是安靜地靠在他的懷中,任由他緊緊地摟住,這一刻她感覺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心,以往不論何時何地,她都要拼命地保護身邊之人能夠不受傷,可是這一刻她仿佛心靈找到了真正歸宿一般。
她忘記了一切,只想要好好的被他緊緊地摟住,他的肩膀不同於瓊風,玄燁那般,他的雙臂是那麼的渾厚有力,而且他的心跳聲是那麼的清晰,每一聲都回蕩在她的耳邊,醉碟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特別對他不同了,也終於找到自己心痛的原因,全部都是因為他,因為這個有家庭,甚至比自己大了二十多歲的男人。
但是醉蝶同時也知道,自己若是沒有投胎轉世,她現在的年齡同他相差無幾,若是當年她是直接過來的話,可能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了吧!
不過命運既然已經造成了今天的情況,不代表她會放棄,她雖然只有十七歲軀體,卻有著三十七歲的靈魂,他們兩個是再適合不過了。
蒼穹感覺到懷中的安靜,才想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連忙松開她,背過身體,深吸了口氣,又轉過頭對她道歉。
“你打我吧,氣我,怒我,我都無話可說,是我冒犯了你。”醉蝶並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盯著他,眼中有著無言的深情。
蒼穹並沒有發現這些,他轉過了身體,一拳打在柱子上面“天哪,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根筋不對,當看到站在月光下的你時,我以為你會乘月而去,情急之下,就不假思索地摟住了你。”
醉蝶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拳頭,看到上面竟然已經出血了,心疼地把它放在嘴邊,親吻著。
“你並沒有冒犯我,我也沒有生氣,更沒有怨你,我很高興,你終於踏出了這一步,你真的還不懂我的『心』麼?不要在自責,也不要再覺的愧疚不安,被你抱著不但不會讓我覺的被侵犯,被玷汙,反而有一種愉悅感,我真的很高興,你是怕我離開麼?”醉蝶邊說著邊吻著他的拳頭,同時一雙明亮威滿的雙睖,緊緊地盯著他。
“是的,我怕你離開,怕你消失,你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冰清玉潔,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本來想要像個父親一般的好好的守護你,疼愛你,保護你,可是我發現這種感情越來越濃烈,越來越不像是個父親對女兒該有的心境。
你甚至無法想象我是懷著怎樣的一種心情在愛護你,保護你,我想要把你捧在手中,懷中,藏在袖子里,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讓你遠離那些傷害,朝廷中的紛爭,你應該是被保護著的,不應該面對那些,到了我這把年齡,也經歷過許許多多的事情,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像你這般,讓我那麼強烈的保護欲。”蒼穹感到自己投降了,投降在一個她一片澄明中,臣服在她的柔情,以及話語中,他甘願下地獄,甘願粉身碎骨,也不想要再繼續隱藏自己感情。
他可以不管世俗對他的看法,用什麼眼光看他,不管家人的失望,即便失去兒女的崇拜,尊敬,他也都可以不在乎了,因為他已經無法回頭了。
最跌激動地投入他的懷中,蒼穹也是緊緊地抱住她,畢竟在經歷了她剛剛那一番感人肺腑的真情告白之後,再不感動,不動容,那他一定不是男人。
“蒼穹,別在逃開我,躲避我了,好麼?你不知道你的逃避與冷漠對我是多大的傷害,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錯了,讓你若此討厭,甚至連我們兩人的飄渺谷也不再出現,你是我第一個不知所措的男人,從來沒有哪個人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讓我這般的不知所措。”醉蝶依靠在他的懷中說道。
“對不起,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退縮會給你帶來如此大的傷害,讓你傷心,難過一直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可是我還是該死地讓它發生了,甚至無可奈何。其實飄渺谷我一直在去,從來沒有間斷過,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面對瓊風,雅風,因為我感覺自己對你的感情,根本就是玷汙了你的純潔,我所能夠做的就只有不聽地躲了,以為只有只有這樣才是對你最好的,你的冰清玉潔,你的純真善良應該配的上更好的。”
醉蝶上前捂住他的嘴“不要再向我說對不起,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什麼,也許會有人比你的條件一切都更好,但是卻都不是我所要的,若是找一個適合我的人,恐怕早在多年前我就已經同瓊風私定終身了,不是麼?他不論樣貌,還是學識,以及人品都是一流的,可是我們偏偏不來電,我只能把他當作大哥哥一樣看待,愛上你,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同時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從小就聽他們說了太多你的事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慢慢地喜歡聽他們講述一切有關你的消息。瓊風同雅風兩人對你的崇拜與尊敬更是讓我好奇,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結果我真的見到了。”
蒼穹認真地聽著她的話“見到以後失望了麼?”開口問道,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她對他竟然會有這種感情,但是他又怕這只是她年齡還小,只是一種盲目的崇拜,也許等以後她會發現,原來世上還有更好的人,事,而他也只是一個將近不惑之年的老男人,甚至還是她好姐妹的阿媽,到那是她會突然清醒自己的感情,而選擇離開,那樣他能夠接受麼?
能夠不在乎地笑著祝福她麼?
他不知道……
“才不會呢,在飄渺谷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等待的那個人,是我命中上天派來同我相知又相逢之人,我就對自己說,這個男人,我要定了。”醉蝶俏皮地說道,可是眼中又泛著柔柔的深情。
“你還真不害臊,哪有女孩子能夠像你這般對著一名男子,如此赤裸裸地坦誠心意的。”同時也是一個特殊,讓人無法不心動的奇女子。
“那你喜歡麼?”手指描繪著他的連,嬌俏地問道。
“喜歡,喜歡,大概沒有人能夠抗拒得了你的誘惑吧!你還真的是個能夠讓人心醉,神醉的小蝴蝶呢!”蒼穹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說道。
醉蝶手攀上他的脖子,眼中散發著誘人的光芒看著他,仿佛是一只小狐狸般,渾身上下充滿了迷人,蒼穹只能夠眼神迷戀地看著她,用手指描繪著她的五官,仿佛在描繪一副珍貴的藝術品。
“小蝴蝶,我的小蝴蝶,我早就想要如此叫你了,一只讓人可以迷醉的小蝴蝶。”
……
自從確定了彼此的情誼後,醉蝶同蒼穹兩人眼中的情誼更重,往往只要彼此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都可以讓對方感到幸福,高興,而他們兩不時的雙睖相遇,深情對視,讓人想要忽略都難。
蒼穹每天都是一副春光滿面的表情,每個人都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好極了,至於醉蝶完全是一副陷入熱戀中的小女人樣子,常常一個人坐著發呆傻笑,看到小豆子同嬌娃兩人是擔心不已,還以為公主被什麼髒東西給附身了呢。
又趕了半個月的路程,一群人行徑洛陽,在洛陽的一個旅館中休息,醉蝶同蒼穹兩人一起在房中用膳,嬌娃在一旁伺候。
嬌娃看著公主夾起一道菜想要放進將軍的碗中,而此時將軍同時也夾起了一道公主最愛吃的竹筍,要給公主,兩人的筷子在半空中相遇,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露出了充滿感情的溫柔笑容,仿佛他們的世界中已經不下第二人,那是一種別人無法插進的景象,仿佛天地之間一切都是多余的,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曖昧的氣息流轉在空氣之中。
嬌娃雖然神經有時大條,往往搞不清楚狀況,同公主在一起久了,也養成了一切事情都大而化之的個性,但是她還是可以看出兩人眼中的不對勁,好像……
好像是一對陷入熱戀中的情侶一般。
嬌娃的神情開始變得凝重了起來,這種事情,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更不知道能夠同誰說,畢竟公主同將軍,他們兩個完全不應該走到一起的,將軍有家庭,有妻有子,甚至他的兒女還是公主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公主是那麼的冰清玉潔,那麼的完美,怎麼可以喜歡上一個可以做她阿瑪的人呢。
若是兩人真的有什麼,那公主以後該怎麼辦,然道要堂堂大清國的固倫公主去給一個老男人做小妾麼?
這讓公主情何以堪,又讓瓊風少爺情何以堪,自己愛的女人成為父親的女人,又讓雅風小姐情何以堪,結拜姐妹,變成了後母麼?
一切都亂了套啊,皇上,太後恐怕也不會同意讓公主如此委屈吧!
更何況世人會對如此荒唐的事情如何評價,這一刻嬌娃有些怨將軍,公主從小養在深宮,雖然她經常的四處游歷,行俠仗義,甚至快劍恩仇,但是她總歸是了剛滿十七歲的少女啊,哪里有那麼的抵抗力,更不懂什麼男女之事,可是現在,都怪將軍,想著想著,嬌娃就恨恨地瞪了蒼穹一眼。
可惜兩人都太沉浸在彼此的視线之中,並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眼中心自然也都沒有她的存在。
後來一次次的事件更加印證了嬌娃的預感,兩人一路以來的甜蜜,眼中越來越不加掩飾的濃情蜜意,以及不時的相視而笑,嬌娃也越來越沉默,往往會望著他們出神,以至於連小豆子都發覺了她的不對勁。
“你最近怎麼了,好像自從出宮以後好像每天都心事重重的樣子。”這天他們停下休息的時候,小豆子抓住嬌娃問道。
嬌娃看了他一眼,害怕小豆子大嘴巴把事情搞砸,就想要隱瞞他“沒什麼,大概趕了太久的路,所以精神有些不濟吧!”
“是麼?你在撒謊。”他們兩個可是從小一起伺候公主長大的,對於彼此多少有些了解。
“我哪里有啊,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可以看出我說的是不是實話啊!”
嬌娃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我確實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但是以我們十幾年的朝夕相處,你是不是在說謊,我還是能夠看的出來的。”小豆子自傲地說道,雖然他平時有些大刺刺的,但是也有心細的時候,畢竟若是在皇宮中沒有察驗光色的能力可是很容易吃虧的,他可是顆小精豆子,永遠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閉嘴,什麼時候該精明,什麼時候該裝傻。
“好了,好了,算你厲害,我服了你,行吧!”小豆子一向精明,也許告訴了他,就多了一個人想辦法是一種好事。
“呵呵,算你聰明,說把,我洗耳恭聽。”小豆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順手拉著她一起坐下,而後看著她說道。
“就是……就是……”嬌娃『就是』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就是什麼啊?你到底還要不要說啊?”真是的就是半天,還沒有就是出一個小老鼠出來,害他急得心就快蹦出來了,她難道不知道好奇心可以殺死一只貓麼?
“哎呀,你不要催嘛!我說就是了。”隨即頓了一下,又神秘兮兮地開口說道“你覺不覺得公主同將軍之間氣氛怪怪的。”
小豆子歪頭想了一下,隨即又搖了搖頭說道“不會啊,很正常,你看將軍還在幫公主整理頭發,甚至公主還對將軍溫柔地笑呢!”多美的畫面啊,讓人不忍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