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李少陽御前比武一事在秦國傳得沸沸揚揚,但人們背後里議論更多的還是李少陽回絕太傅一職這件事,許多人紛紛稱贊李少陽不計前嫌而舉薦王翦,李少陽這一舉措不但顯示出他的胸襟,更讓他贏得了不少秦人的好感,象鹿公等軍方將領也開始接納李少陽這個外人,因為李少陽的緣故,就連呂不韋也收益不少,許多大臣都不再象以前那樣敵視呂不韋,這讓呂不韋大感意外,同時更加堅定拉攏李少陽的決心。
此外,李少陽宅里又多了一位客人,這些天王翦一直登門造訪,有時他跟李少陽討教幾招,有時他和李少陽、尉僚一同研究兵法和行軍布陣的問題,不過更多時候都是王翦和尉僚在爭論自己的觀點,例如有一次王翦聽到李少陽當初為了剿滅灰胡這伙馬賊,居然不惜設下毒計將灰胡的馬賊連同中牟城的趙兵一並燒死在山谷里,王翦直罵李少陽太陰險毒辣,可是尉僚卻認為李少陽並沒有做錯,只要能取勝,哪需要計較那麼多,為此王翦和尉僚爭辯了許多次,但兩人卻沒有因為這樣而跟對方絕交,相反還有點樂此不疲。
可是,兩人又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不喜歡李斯這人,雖然李斯也曾來過幾次,王翦和尉僚卻從來沒有給過李斯任何好的臉色看。
李少陽一臉無奈地從書房里走出來,他一邊走,一邊聽到背後傳來的爭吵聲,他真的佩服王翦和尉僚兩人一見面都開始吵起來,而且兩人都希望能夠說駁倒對方。
今日王翦原是前來告辭,明日將起程遠赴北疆,與匈奴作戰,結果卻因為跟尉僚三言兩語不和便又開始發生爭執,多虧王翦和尉僚每日沒完沒了地爭辯,讓李少陽從他們兩人身上學到不少心得,如今只差付諸於實踐行動。
半晌,王翦和尉僚這一對冤家終於停止了無休止的口水戰,攜手從書房里走出來。
李少陽見他們二人如此這般親密,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不如讓他們三人結拜成異性兄弟,於是,當李少陽說出自己這個想法後,王翦和尉僚當即拍手稱好,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們彼此都視對方為知己,李少陽這個提議正合他們的心思。
王翦大喜說道:“我早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怕自己高攀。”
尉僚擺了擺手,一點不忤意,“要是說高攀,那也應該是我說才對,你們二位一個是裨將,另一個則是副將,而我至今還是白身,王兄是不是在諷刺我無能?”
王翦老臉一紅,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怕你們不願意答應,你們也知道我現在的還算是楊泉君那邊的人。”
王翦其實是擔心李少陽和尉僚誤會他是楊泉君派來的奸細,因為顧及這個原因,所以才說出剛才的話,結果卻沒有想到他這話又引來了另一個誤會。
李少陽見王翦一臉苦喪,連忙勸說道:“王兄,別介意,尉兄他也只是跟你開一個小玩笑。尉兄,你也別再糊弄王兄了。”
尉僚也見好就收,向王翦道歉,但換來王翦一頓拳頭。
等王翦消完氣之後,尉僚這才一邊搓揉被打的胸膛,一邊苦笑。
然後他們三人當即報上自己的年齡,一同行了結拜的隆重盟誓;尉僚,二十七歲,為大哥;李少陽二十五歲,為老二;王翦最小,二十二歲,為老麼。
就在這時,一個黃鸝般銀鈴的嬌聲忽然從他們三人背後傳來。
“你們三個大男人怎麼這麼開心,有什麼好事也說給我聽聽。”
李少陽回頭一看,只見‘失蹤’多時的柳含煙清秀脫俗,俏臉露出一絲頑皮的笑容,風姿卓越地站著望向他們,在柳含煙身後還站在一位絕色佳人,一頭烏黑柔細的秀發,襯著她那一身賽雪肌膚,黑眸清澄猶如秋水,櫻唇紅潤似笑非笑,饒是曾見識過佳人魅力的李少陽也不禁被她的容顏所吸引,感覺到一股熱氣正從自己小腹升起,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
紀嫣然最終還是受不了李少陽大膽的目光,粉臉不爭氣地泛出一絲紅暈,輕輕別過了臉,不敢與李少陽對視,在心里暗罵自己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並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形,自己的心今天卻跳得這麼厲害,再說以前比李少陽還要優秀的人也不是沒有見過,為何今天會變成這樣。
柳含煙看到李少陽眼睛直直地盯住紀嫣然,然後又看到紀嫣然居然難得一見地害羞回避,心里偷偷地發笑。
這時,李少陽發現自己唐突了佳人,連忙向紀嫣然投來一個歉意的目光,可惜紀嫣然並沒有看到。
“柳含煙,你可讓我好找了,居然敢騙我。”
忽然一名女子的嬌喝聲傳進五人的耳朵,接著一團粉紅色的倩影在五人面前一閃而過,只見善柔一手叉腰,一手抓住柳含煙的手,怒氣衝衝地質問柳含煙。
柳含煙見到眾人紛紛用莫名其妙的目光地望著自己,心里有點不知所措,其實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善柔會發那麼大的火,柳含煙痛苦的神色並沒有引起善柔的同情心,反而越抓越大力,她的手都快被善柔抓腫。
柳含煙一邊想從善柔的手里掙脫出來,一邊疑惑地問:“柔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先放手,我的手都被你弄斷了,有事慢慢說。”
善柔怒斥道:“還有什麼話好說的,我今天非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不可。”
善柔話還沒說完,便舉起另一只手,照柳含煙臉上劈下去,嚇得柳含煙俏臉煞白,閉上眼睛,不敢看。
周圍的人都想不到善柔說打就打,尉僚正准備出手阻止,但還是晚了一步。
眼看柳含煙就要斃命於善柔掌下的時候,李少陽忽然閃到善柔身後,抓住善柔的手,與此同時,剛才一直追趕善柔的趙致也出現在眾人視线里。
趙致見善柔還沒有闖禍,還不及喘過氣,便走上來拉住善柔。
善柔見到是趙致以後,這才住手,但臉上的怒氣絲毫未減,“致致,你來得正好,現在柳含煙就在這里,你問問她為何要騙我們,我們照她說的話去做,在那里已經等了這麼多天,為什麼還沒見到我們的大姐?”
李少陽聽完善柔的話,才恍然大悟,原來又是柳含煙搞的鬼,她一直以來都在裝神弄鬼,自詡神算,洞悉天機,其實不過是知道書上的內容,但可惜這次卻板上碰釘,神算不靈驗了。
再看看柳含煙,此時她精神恍惚,還未從驚嚇中恢復過去,根本無法說出話。
“啪!”
隨著一聲響,眾人愕然地望著李少陽和柳含煙,只見柳含煙捂著剛才被打的臉,雙眼怒瞪著李少陽。
李少陽無視柳含煙殺人的目光,用手指著還在一旁的善柔,說道:“你還瞪著我干嗎,快點收拾你的難攤子,她現在恨不得要殺了你。”
柳含煙一想起旁邊還有一個善柔,也顧不上與李少陽計較那一巴掌的事,擠出一絲親切的笑容,連忙走去向善柔解釋,可是當她看到滿臉殺氣的善柔和那對冰冷的目光後,整個人不禁地打了一個冷顫,剛准備好的說辭也隨之卡在了喉嚨里,原本靈巧的舌頭象打了結一樣。
看到柳含煙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善柔不由地冷哼一聲,向趙致低聲吩咐了幾句後,兩人一左一右地夾著柳含煙,不顧對方是否願意便拉著她離開。
見到柳含煙臨走之前那柔弱無助的眼神,嬌小的雙肩不住地顫抖,看得讓人心碎,禁不住想將她摟抱在懷里好好憐愛一翻。
李少陽也差點忍不住上前攔住善柔她們,可是一想到這事原本就是柳含煙自己闖出來的禍,原本准備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尉僚心里也和李少陽有著同樣的想法,站在原地,眼睜睜地望著柳含煙被帶走。
這時,一直久不做聲的紀嫣然忽然開口說話,優美動聽的聲音聽到耳中使人心神舒爽,渾身酥麻。
“李先生,不知現在能否有空,嫣然有些話想跟李先生單獨談談?”
李少陽明顯是愣了一下,沒想到紀嫣然居然會邀他,這位風華絕代的絕色佳人不知迷倒過多少男人,玲瓏的曲线襯托出她萬般的魅力,如彎月在空的新眉之下,那一對明媚雙眸靜亮剔透,看穿人世間的萬物,憑心而論,也只有秦夢芸才能與紀嫣然一較高下,同時又想起另一個與紀嫣然齊名的寡婦琴清,不知她又是如何的美麗。
尉僚、王翦二人見李少陽和紀嫣然有事需要單獨商量,二人連忙推托有事便一同告辭離開,院子只剩下李少陽和紀嫣然。
紀嫣然深吸了一口氣,飽滿的胸部微微地抖動一下,讓李少陽眼前一亮,令紀嫣然秀眉微蹙,臉露微怒,惱李少陽好色,但紀嫣然並不知道自己此時的樣子,卻讓人欣賞到別樣的美景。
李少陽定了定心神,沉穩地問道:“不知紀小姐有什麼話需要單獨跟我說?”
紀嫣然臉上依舊掛著淺笑,“李先生,嫣然在這里已經打擾了很久,這次來是想跟李先生告辭,明天一大早嫣然就回魏國。”
李少陽宛如晴天霹靂,整個人愕然,慌忙地說道:“為何要這麼急著走,難道是我招待不周?”
見到李少陽一副著急的樣子,紀嫣然心里忽然起了一陣漣漪,但卻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什麼,平靜地答道:“嫣然在這里的事已經結束了,所以不便再打擾下去。”
李少陽心中大急,要是現在不挽留紀嫣然,將來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見到她,脫口地說道:“難道不能再多留幾天嗎?”
“李先生,請你自重。”
“自重?”
李少陽目光上下掃視紀嫣然,讓紀嫣然感到銳利的目光穿透身上的衣服,仿佛全身毫無遮掩地暴露在李少陽。
見到李少陽越來越放肆,想紀嫣然一直以來所遇到的人幾乎都是以禮相待,生怕給佳人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然而李少陽居然象個無賴一般得寸進尺,令紀嫣然不由得驚惶地喝斥道:“放肆!”
李少陽色咪咪地掃了紀嫣然生氣時那起伏不定的雙峰,雖然隔著一層衣服,但李少陽還是猜出雙峰的豐滿和彈性,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難道我欣賞紀小姐的美貌也是一種罪過嗎?”李少陽的話卻換了佳人一巴掌。
當李少陽臉上顯出紅紅的手掌印時,紀嫣然驚呆了,有點不知所措,實在不明白以李少陽的身手,應該是可以避開的,可是為什麼還要挨她一巴掌呢?
“你為什麼不躲開?”
李少陽伸手摸了摸臉上的紅印,上面依稀還留有一絲幽香,“剛才那一巴掌是我賠給紀小姐的,但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說錯,紀小姐可以拒絕我,可是卻不能代表我不能追求你。”
紀嫣然假裝生氣的樣子,嬌嗔地說道:“李先生真霸道,嫣然從來沒有遇到過象李先生這種喜歡咄咄逼人的男子。”
李少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說道:“那是他們假正經,虛偽;有句話說得好,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愛美是人之天性,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能直接當面說清楚,反而還要違背自己的意願,難道這樣就能贏得紀小姐的歡心嗎?”
紀嫣然忽然換做一副幽怨的樣子,幽幽地說道:“原來李先生也跟尋常人一樣,只是愛嫣然的美貌,如果嫣然沒有這張臉,那李先生是不是不會看上我,而且李先生身邊已經有不少容貌秀麗的女子,她們並不比嫣然差,更難得的是她們都真心愛你,為何偏偏就不能放過我,難道李先生不覺得有點對不起她們嗎?李先生就饒了嫣然,讓我離開,可以嗎?”
“正是因為她們愛我,所以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也要給她們幸福,紀小姐難道不是也希望這樣嗎?不願意給我一個讓你得到幸福的機會嗎?”
面對李少陽步步進逼,紀嫣然真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以前也沒有遇到過這種軟硬不吃的無賴,差點芳心失守,正當她忍不住親口答應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令紀嫣然擺脫了困境,但是那人帶來的驚人消息,卻又引來另一個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