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廬陵君行刺趙王失敗後,趙王對所有人大起戒心,出入宮廷都由眾多禁軍,而李少陽在家宴上救了趙王一命,除了被趙王賞賜了不少黃金為,讓李少陽寸步不離地保護趙王,此等殊榮實在讓李少陽感到頭疼,形影不離地跟在一個好男色的趙王身後,誰知道哪天晚上會不會被趙王叫去‘近身’保護,不但如此,趙王嚴令城衛軍加強戒備,繼續搜索連蛟的下令。
此時在朝會上,李少陽以保護趙王安全為由,第一次出現在群臣面前,當他看到趙穆時,趙穆臉露微笑地使了一個眼色。
忽然李少陽感到一道銳利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李少陽抬頭尋找那道目光,只見那目光的主人身材結實高大,氣勢懾人,年紀在五十許間,臉骨闊大,那對深邃的眼神仍是顧盼生光,不怒而威,見到李少陽注意到自己後,眼神精芒大盛。
趙王剛一坐下,那人立即站出來向趙王提出他對廬陵君行刺的疑點。
李少陽這才知道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趙國大將兼相國廉頗,正如趙雅所說的一樣,廉頗為人耿直,不懂變通,一上來便給趙王出難題,如今廬陵君已死,趙王心情也平復了許多,可廉頗卻站出來替廬陵君喊冤,這不是當眾給趙王難堪嗎?
趙穆答道:“廉相國,這事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廬陵君所有家眷也都已經招認了,哪還有什麼疑點。”
廉頗問道:“那連蛟這個行凶者抓到沒有?”
趙穆道:“尚未,不過很快便會有他的下落。”
廉頗忽然說道:“我怕這是有人別有用心,借此事鏟除異己。”
趙穆臉上的刀疤一動,目光閃過一絲憤怒,但很快恢復如常,反唇相譏道:“我也這麼認為,畢竟廬陵君曾經也師從廉相國學習兵法,難怪廉相國會有如此一問?”
“你!”
廉頗和趙穆二人在朝堂上各執一詞,相互指責質問,原本就讓趙王頭疼不已,當趙王聽到趙穆這話後,眉頭一動,厲聲喝退廉頗。
“可是,大王……”廉頗准備還想再嘗試說服趙王。
趙王不耐煩地揮手,道:“夠了,廉相國,不要再說了,主謀廬陵君已經畏罪自盡,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寡人不想再為此事煩心,你退下去。”
之後趙王也沒有再給廉頗開口說話的機會。
李少陽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旁觀,跟在趙王身邊也有不少時日了,他現在多多少少也能揣摩到趙王的心思。
對於趙王來說,廬陵君是否真的被冤枉,根本就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趙王真正想要的就是處死廬陵君,只要廬陵君不死,將來少君繼位也會受到不少阻力,所以在這一點上,趙王和韓王後倒是非常樂意廬陵君被處死。
而廬陵君的死一定是韓王後派人下的手,不過更令李少陽感到驚訝的還是趙穆,沒想到趙穆居然做起了漁翁,以追查廬陵君黨羽為契機,將所有不服從他的人全部抓進了大牢,在那些無辜的人當中也有一些是投靠韓王後這一邊的人,還安插自己的人替補那些空缺,如今看來趙穆才是這場鬧劇的真正大贏家。
深夜,李少陽與趙雅、秦夢芸二女兩番雲雨,直殺得她們二人鶯歌燕啼;雪膚香乳,翻江倒海,幾衝雲巔。
李少陽抱著渾身泛著紅暈、媚態尤存的二女,跟她們說悄悄話,把今天在朝堂上的事告訴二女,讓她們給自己出點主意。
秦夢芸臉上身上泛出淫靡妖艷的桃紅色,杏目微張,媚眼含春,嬌庸無力地柔聲說道:“李郎,我勸你還是及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在宮里當差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李少陽笑著輕拍了一下秦夢芸的臉蛋,嘆息地道:“‘伴君如伴虎’我也懂這個道理,可也要看趙王和趙穆是否答應?”
趙雅也湊過來說道:“不如我們離開趙國,尋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生活。”
李少陽搖頭地說道:“雅兒,這個想法是很好,可惜卻不實際,你想如今這個世道哪還有世外桃源?何況我也不能不顧及到郭、烏兩家的利益,秀兒和芳兒會答應離開自己的親人嗎?”
趙雅又問道:“那李郎的意思是?”
這時李少陽正在想秦國那邊的事,不知道呂不韋是不是成功地在秦國里站穩住腳,郭縱和烏應元都派人到秦國打探都已經有些時日了。
趙雅見李少陽沉思不語,知道他在想其它事,也不再打擾他。
於是,三人一夜無語,相互緊緊摟抱在一起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次晨醒來,李少陽草草起身,在趙雅和秦夢芸的服侍下,吃完早點便去正宮等候趙王。
李少陽苦思一夜都想不出任何有用的對策,如今他能做的就是等待。
正在他剛經過東宮的時候,被里面一陣打鬧聲驚動,李少陽見時辰還早,決定探個究竟。
寬闊的院落里正有十多身穿華服的人正圍在一起,這十多人年紀介十四至十七間,其中為首的正是少君,身後的同伴背躬地討好他,看少君的長相倒是還算英俊,不過油頭粉面,腳步虛浮,臉色有些發白,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結果。
少君大大的一雙眼睛里好色的光芒閃爍著,指著被圍在中間的一人,威脅道:“趙盤,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你不答應的話,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只見那被圍的男孩身材粗壯,比同齡的小孩還要高出半個頭,雖然身強力大,終究還是雙拳難敵四掌,身上被打得遍體鱗傷,但趙盤依然倔強無比,不向少君屈服,趙盤罵道:“有本事就與我一對一決斗,以眾凌寡,算什麼英雄?”
少君身邊一人卻跳出來,道:“趙盤,少君身份尊貴,又是趙國未來的國君,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讓少君親自動手,我們幾個人就足夠可以收拾你,我勸你還是答應少君的要求,少君能看中你那婢女,是她的福氣,要是將來懷上了少君的種,榮華富貴是取之不盡,你也不用再吃苦,何樂而不為?”
趙盤沉聲說道:“呸,我死也不會答應把小貞送人,尤其是給象少君這種人。”
少君勃然大怒,“趙盤,別以為你是有你娘護著你就沒事,你終究也只是一名臣子、一只狗,而我是未來的國君,等我繼位之後,一定要你五馬分屍。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給我教訓這個不聽話的狗,給我往死里打,萬一出了事,由我頂著。”
躲在暗處的李少陽見他們真的要下狠手,連忙走出來制止他們,少君和他的走狗也沒有料到會有外人,也不看清那人的面目,便是鳥飛獸散,一個個走得精光,只留下趙盤和李少陽。
此時趙盤也支撐不住,整個人躺在地上暈過去了。
李少陽也不知道趙盤住哪,周圍也沒有人,只好把他背回到趙雅的行宮。
趙雅和秦夢芸原本還在說著房中閨話,正說在興頭之上時,李少陽忽然折回來,而且還背著渾身是傷的少年。
二女連忙讓出位子,讓趙盤躺下,趙雅還吩咐下人准備拿藥和繃帶。
秦夢芸查看趙盤的傷勢一番,寬慰地道:“放心,他只是受了皮外傷,等會找人幫他敷藥包扎一下就沒事了。李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少陽把剛才的事說給二女。
二女聽完後都對少君的行為感到氣憤,同時也對趙盤感到同情。
婢女小昭走進來,說是妮夫人來了。
一會,上次家宴見到的年輕貴婦出現在李少陽和二女面前,妮夫人匆匆地快步走到至今還昏迷不醒的趙盤跟前,眼神滿是傷心地望著自己熟睡中的兒子,柔夷小心翼翼地撫摸那駭人的傷口,趙盤無意識地呻吟一聲,嚇得妮夫人趕緊收手。
得知兒子傷勢並無大礙後,妮夫人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身感謝李少陽他們搭救自己兒子,“多謝李副統領出手相救,要是小兒有個三長兩短,趙妮真不知該如何向公公交代,請李副統領受妾身一拜。”
見妮夫人要向自己感謝,李少陽慌忙伸手去扶,當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妮夫人,妮夫人肩膀不禁一顫,俏臉一紅。
自她的夫君死後,除了自己兒子外,堅貞的妮夫人便很少與異性來往,因為另外那些人追求她只不過是為了想夸耀自己征服了女人的魅力,根本不是真心去愛她,就連自己親族里也有人在窺視自己。
然而只是單單觸碰卻讓她早已止水不波的芳心蕩出一陣陣漣漪,在妮夫人看來,李少陽是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可是他太好色了,身邊有無數女人。
更令妮夫人感到驚訝的是,秦夢芸也在這里,在妮夫人印象中,秦夢芸是一個從不對任何男子都正眼去瞧的石女,如今瞧她和李少陽曖昧的樣子,妮夫人也明白了他們兩人的關系。
妮夫人不願再過多地牽扯進男女之情的方面上,她唯一的心願就是趙盤,只要趙盤能出人頭地,不負趙家、趙奢的名義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於是,妮夫人打算向李少陽和趙雅告辭,正當她准備叫人去抬趙盤時,趙盤睜開了眼睛。
“小盤,你身體的傷還沒好,快躺下。”妮夫人走去扶住正要坐起來的趙盤。
趙盤抬起頭望著周圍的人,最後他的目光鎖住了李少陽,眼睛里閃過一絲決意,雙膝一跪,向李少陽恭聲說道:“李副統領,趙盤想跟你學劍。”
“什麼?”
趙盤話剛落,立即有兩人感到驚訝,一人是妮夫人,另一人則是李少陽本人,他們都沒有料到趙盤居然會突然拜師。
妮夫人柔聲說道:“小盤,你怎麼會突然想學劍,娘當初不知道幫你找了多少師傅,你都不肯定下心去學,最後還把師傅氣走,為何突然想學了?”
趙盤沒有回答,表情剛毅地望著李少陽,眼神中燃燒起濃濃的恨意。
李少陽問道:“你是不是想等學會了劍術後,想找少君他們報仇?”
趙盤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厲聲說道:“沒錯,我要學劍,要變成比誰都要強的人,我要親手殺了少君他們,要他們嘗嘗我今日受到的痛苦。”
妮夫人沒有趙盤居然會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氣得她慌忙喝斥道:“小盤,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可是,娘,如果我不變強,小蘭就會被少君他們搶走,我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將來又怎麼能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妮夫人喉嚨一塞,說不出話來。
李少陽又問:“跟我學劍可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活,這樣你也願意去學?”
趙盤性情倔強,心里認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點頭說道:“再大的苦,我也不怕,請師傅放心。”
見趙盤口稱李少陽為‘師傅’,妮夫人也拿他沒有辦法,她心里真的有點不知所措,換作是以前,見到趙盤如此用心,她高興都來不及,然而妮夫人現在卻感到一陣擔憂和害怕,她真的有看不懂自己的兒子,感覺他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李少陽也答應收趙盤為徒。
妮夫人也只好由趙盤去學,以後再找機會跟他談談,希望能夠說服他不要做出真的傻事,已經有廬陵君這個前車之鑒了,妮夫人懇求李少陽、趙雅和秦夢芸,希望他們能夠忘記剛才趙盤說的話。
得到李少陽三人的保證後,妮夫人這才安心帶趙盤離去。
可是等過了數十年之後,任誰都沒有想到,當趙盤真的有一天再次踏進趙國土地的時候,那時趙盤和少君以及那些欺負過他的人身份相互掉換,少君他們成了階下囚,而身為勝利者的趙盤也實現了自己當初的諾言,命人殘忍地將少君他們坑殺,但那也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