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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番外:譚躍

漪濯 王陵子 2068 2024-09-05 04:39

  婚禮當天譚躍臉黑如炭。

  余覃覃婚禮沒邀請他,他中途進場,給出巨額禮金,幾乎把前半輩子攢的錢全丟進去,嚇了收錢的親戚一跳,還以為他來搶劫。

  但她邀請了夏濯。

  他一進門就直奔同為人渣的好兄弟身邊,氣勢洶洶坐夏濯旁邊,氣得印堂發黑,周圍所有認識他、知道他和新娘高中往事的同學全偷偷看他,猜到接下來有好戲發生,飯不吃禮不看,就盯著他什麼時候發作。

  夏濯今兒帶了媽來,根本不願意搭理因為前女友結婚發瘋的朋友,在邊上殷勤伺候他媽,又是夾菜又是轉桌,見他媽手上沾一點兒油就拿出消毒濕巾給她擦手。

  黏糊勁兒讓周圍一圈多少知道他戀母的人都受不了。

  夏阿姨尷尬壞了,不停小聲提醒夏濯別這麼殷勤,可夏濯毫無察覺——根據譚躍對這哥們的理解,他不是不聽話,是確實不覺得自己哪殷勤,恐怕還覺得對親媽忙前忙後握著她手幫忙擦油點很正常。

  ……怎麼說呢。要說正常確實也算。可夏濯就,各方面都太夸張了。

  不過他賺得多,禮金給的也多,余覃覃對他勉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譚躍硬塞了一個凳子在夏濯和旁邊的高中同學中間,對新郎橫挑鼻子豎挑眼:“這男的還沒我高呢。”

  “長得也沒我帥啊。”

  “家里還不一定有我家有錢呢。”

  “幾把也——”

  夏漪不贊同地看過去。

  夏濯立馬:“她今天結婚,周圍全是親戚,你想毀了她嗎?”

  譚躍後槽牙咬碎:“老子又不是…算了。夏阿姨,您今天也來了啊!好久沒見您了。”

  夏漪對他點頭微笑:“譚同學。”

  聽說夏濯最近給他媽找了個工作,這工作之後怎麼還越來越年輕了。

  怎麼好像全世界就他是個廢物。

  他又泄氣又難受,端著旁邊同學勻給他的酒杯不停倒酒,在前女友婚禮上大喝特喝。

  喝到第四杯白酒時夏濯按住他,低聲警告:“你別發酒瘋。”

  他倒是想。那余覃覃不得恨他一輩子?

  她穿婚紗那麼好看…

  他呆呆看著不遠處在長輩桌敬酒的新娘,從來沒覺得她那麼漂亮過。

  她今天比全場所有人都漂亮,連夏濯他媽那種的都比不上她。

  她艷光四射,滿臉幸福。

  譚躍冷不丁問:“你說她多久能離婚?”

  周圍一圈同學表情都慘不忍睹。

  “你悠著點…”另一個高中關系不錯的同學忍不住吐槽,“別叫新郎家里人打了,雙拳難敵四手,人家好幾個伴郎呢。”

  他醉醺醺說:“那怎麼了?我樂意當小三,被打多正常。”

  夏濯:“…讓你別發酒瘋。”

  他還想勸兩句,但這時身邊的女性忽然說話了。

  “你有覺悟嗎?”夏漪側頭望去,輕聲細語,神色是他不認識的平靜,“譚同學,喝酒是沒有用的,你在這里對我們說的話更沒有用。你想說什麼,要自己對她說才行。——可你有把這些話付諸行動的覺悟嗎?”

  譚躍愣愣地看著她。

  他以前一直以為夏濯他媽是個…沒自己想法的女人。她好像確實沒什麼想法,一切都聽夏濯的,平常門都不出。

  事實上,夏濯也沒見過她這樣。連夏濯都愣住了。

  夏漪心平氣和,凝望著他,甚至還算溫柔地說:“說什麼和做什麼是兩件事,譚同學,你明白嗎?”

  譚躍突然有一種模糊的感覺。

  ……他覺得夏阿姨好像正在討厭他。

  他一個激靈,眼前一下重合最後一次出軌被發現時余覃覃疲憊不堪的視线。她那天沒有哭,也是這麼凝望著他,但笑容並不溫和,而是自嘲。

  他又咬住了牙,情不自禁問:“…您覺得她會原諒我嗎?”

  夏漪沒有正面回答。

  她有一些憐愛、有一些無奈,看著和自己兒子同歲,年紀不小了的青年,說:“我們不能等到一切發生再後悔呀。”

  婚禮之後他趁新郎應酬去休息室糾纏余覃覃,她這時對他好像只剩厭煩了。

  但兩人的身體一如既往契合。

  他和穿著婚紗的新娘在婚禮的休息室背著所有人偷情。

  中間新娘故意刺激他說最近在備孕,他干脆射到里面,告訴她懷了就直接離婚,事後被她又抓又撓,滿背都是血道子,狼狽不堪。

  出酒店禮堂之後,給他守門的夏濯丟給他一根煙,問:“爽了?”

  “爽什麼爽。”他點了煙深吸一口,“你媽要結婚你能爽?”

  夏濯臉青了,看著要打他,他一個激靈,連忙說:“就舉個例子,舉個例子。”

  但這話好像提醒了對方。

  他狂熱戀母的好哥們想了想,突然問:“你說我和夏漪有沒有可能結婚?”

  譚躍被煙嗆了一大口,咳得眼淚流了一臉,一邊劇烈咳嗽抹眼淚,一邊震撼不已地反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夏漪還沒穿過婚紗。”

  “你天天都能讓她穿婚紗,”譚躍無語吐槽,“你給阿姨買三百六十五件讓她一天換一件。”

  “結婚不一樣。”夏濯說,“余覃覃剛剛也穿著婚紗,你滿意嗎?”

  他不說話了,深吸一口煙,沉默一會兒,忽然笑了。

  “夏濯你他媽真夠變態的。”他粗暴地說,“亂倫還想亂出個圓滿來?還結婚——你想這輩子被釘在恥辱柱上是吧?你當多少人背後嚼你們舌根?”

  夏濯轉頭看向宴席。

  夏漪在靠邊緣的位置獨自坐著。

  今天的新娘很漂亮,但他覺得她更好看一點。

  她沒有穿過婚紗,沒有舉辦婚禮,曾經從沒戴過戒指。

  十年前她曾經有這個機會,但被兒子攪黃了。

  今天她的左手無名指根還戴著戒指。他每年生日送她一個新的,寶石無不璀璨絢爛,然而夏漪仍然最喜歡十八歲那年他送的那一枚。

  她始終戴著那枚玫瑰金的花型戒指。

  “……無所謂。”夏濯不由自主笑了一下,“總有那一天的。”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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