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還有他們歡愛結束的味道，沒有開窗，一直彌漫著，親吻是熱烈的，尤其在掌握要領之後，被壓制的人反而是沉思言。

　　比起做愛，她更喜歡親吻。

　　她得出這樣的結論，好喜歡和他接吻啊，至少這種時候他很溫柔，會讓她產生他們是熱戀中的情侶的錯覺。

　　但也只是錯覺。

　　漫長的親吻最後還是被沉時溪結束了，他推開沉思言，垂下眼瞼不知道在想什麼，丟下一句話便進入浴室里，不願再看她。

　　“睡覺。”

　　她睡不著，聽著浴室里水珠濺落，和瓷磚發生碰撞的聲音，她就睡不著，沉時溪已經在里面待了半小時了還沒有出來。

　　她用被子蓋住臉，腦袋放空，不知道自己應該去思考什麼。

　　都說做完之後，女性就會進入哲學家模式，可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沒有體會到那種高潮的感覺，好像靈魂都要出竅的那種快感，沒有，什麼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次太疼了，而且沉時溪都不願意做前戲，不願意親吻，最後的那個親吻還是她用自己的傷討要來的。

　　在她覺得自己再想下去就要睡著的時候，沉時溪終於從浴室里出來了，她興奮地坐起來，可下一秒就看到他拿著另一張房卡，打算去另一個房間睡覺。

　　“沉時溪。”她立刻跳下床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你不能走。”

　　他眉頭緊皺，“下來。”

　　“你不能走。”她還是重復著這句話。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眼淚止不住往下流，本來沒想哭的，只是想到沉時溪不要她，甚至不願意跟她睡在一起，所有的委屈都變成眼淚落下來。

　　剛才清洗的時候沒哭，只顧著罵他了，後來等他回來的時候沒哭，因為覺得自作自受。

　　可現在他對她溫柔過了，剛才那麼溫柔的親吻，現在要讓她接受沉時溪要去另一個房間睡覺，好像就變得非常困難。

　　“留在這里睡好不好？”

　　沉時溪似乎拿她沒辦法，“你先下來。”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下來。”她很難得有這樣耍賴的時候。

　　其實掛在一個人身上很累，要不是沉時溪托住她，可能早就因為手臂沒力氣掉下去了，本來做完就脫力，哪里還有多余的力氣。

　　她吃准了現在的沉時溪會為她一再退讓，所以得寸進尺。

　　後來，還是沉時溪抱著她去了床上，連同自己一起陷入柔軟的被子里，她依舊抱著他，不肯放開。

　　也不知道是誰主動的，好像視线對上了兩人就吻到一起，沒有任何征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呼吸交織，胸膛相貼，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和心跳聲，一切都水到渠成，仿佛理所應當吻在一起。

　　在他的手指不自覺觸碰到穴口的時候，聽到她忽然變重的呼吸聲，不是因為情欲，而是疼痛。

　　如夢初醒，立刻松開她，順便把她卷到被子里面，仿佛這樣就能夠將剛才的事情盡數掩蓋。

　　她從被子里面掙扎出來，抱住他，想在他懷里找一個舒服的位置睡覺。

　　心里是滿的。

　　沉思言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那種快樂的情緒馬上就要溢出來了，如果說一開始是她強求來的親吻，那剛才的呢？

　　不需要細想，就已經足夠快樂。

　　她努力了這麼久，總算是有點進度了。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雖然身體是疼痛的，但心里是滿足的，她不管現在的局面是怎麼樣得到的，只希望能夠一直維持著，多一秒都好，哪怕是虛假的，也讓她在虛假里活著。

　　她不在乎真實還是虛假，只要沉時溪對她好就夠了。

　　其實沉時溪是抗拒的，他想要把沉思言推開，可是推了一下又被她重新抱住，腿還鑽到他的雙腿之間，纏得很緊。

　　“好好睡覺。”他只能這樣說。

　　兩個人各懷心思，但至少這一覺睡得安穩，雖然受了傷，次日還是要出門游玩，是沉思言堅持的，而且早上沉時溪又幫她上了一次藥，她覺得好了很多。

　　今天的沉時溪跟昨天的不一樣，很不一樣，會主動幫她撐傘，人多的地方會護著她，這些小細節她都看在眼里，甜在心里，沒有說出口，她怕自己說出口了，就什麼都沒有了，裝不知道還能得到得久一點。

　　“我渴了，我去買奶茶。”沉思言笑著說，“你喝什麼？”

　　“渴了應該喝水。”

　　“我就要喝奶茶。”沉思言堅持。

　　沉時溪看了一眼人不算很多的奶茶店，最後還是同意了，“我在這里等你。”

　　“好。”她也沒打算讓他陪自己過去。

　　“一杯楊枝甘露。”

　　“一杯楊枝甘露。”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沉思言往邊上看了一眼，移開視线，但不得不承認，邊上的這個人長得很好看，劍眉星目，下頜线流暢，她忽然覺得小說里描述男主好看的那些詞都是真的，真的有這樣一個人，配得上所有的詞匯。

　　只是眉眼間都透露著疏離，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所以她收回視线。

　　“沉思言？”沉時溪忽然喊了她一聲。

　　如夢初醒，她立刻給他發消息，說她馬上就過去，單號快要到她的了。

　　不過是驚鴻一瞥，以後是沒可能再見面的，她接過自己的奶茶便打算往沉時溪的方向走去，可沒想到那個人忽然站在她面前，她打算繞開的時候，那人又擋在面前。

　　她不解地抬頭，對上他含笑的眼眸。

　　“陸深思，認識一下。”

　　“……不用了。”只是一個以後都沒可能再見面的人，就沒有必要認識了吧。

　　所以沉思言沒有搭理他，匆匆忙忙跑到沉時溪面前，然後把奶茶遞到他面前，笑著問他要不要喝一口。

　　“太甜了。”沉時溪拒絕了。

　　她撇嘴，“喝一口又不會怎麼樣……”

　　沉時溪看了她一眼，最後拿過那杯奶茶吸了一口，果然還是覺得甜，又把奶茶還給她，默默在心里把這家店拉黑名單。

　　“少喝點。”

　　沉思言才不管他說了什麼，美滋滋地咬著吸管，跟在他身後打算去下一個地方。

　　今天的沉時溪，真的溫柔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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