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半夢半醒之間，忽然感覺有人鑽進被窩里，邊上有風灌進來，涼颼颼的，沉思言被迫睜開眼睛，感覺邊上多了溫熱的東西，想都沒想，直接一腳踹過去。

　　沉時溪被迫從床單上滾到了榻榻米上，又冷又疼，幸好是榻榻米，如果真的是地板，他估計要受點小傷，撐著手臂坐起來。

　　“寶寶，是我。”

　　“我知道是你。”這個時間點，除了他也不會有別人，所以她才踹得毫不猶豫。

　　“寶寶，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行。”沉思言拒絕得毫不猶豫。

　　沉時溪委屈，“我比較暖和，你不是怕冷嗎，我可以幫你暖身子。”

　　“我不需要。”沉思言皺眉，“沉時溪，其實有時候，你真的挺煩的。”

　　他閉嘴，不知道如何接話，他知道這種行為在不喜歡他的人眼中，跟騷擾沒區別，可是他很害怕，只要不和她待在一起，他就沒有安全感。

　　“可是如果我不粘著你，你就真的不要我了。”沉時溪說出了實話。

　　“那你放棄就好了。”沉思言揉了揉太陽穴。

　　大半夜被吵醒，她的心情並不是很好，也不想像平時一樣跟他好好說話，反正她現在不顧及沉時溪的想法，自己怎麼想就怎麼說，他難受就難受，關自己什麼事。

　　“我不想放棄。”他不願意走。

　　“沉時溪，你有很多路可以走，你可以去喜歡別人，肯定比糾纏我要容易得多，也沒有任何麻煩和困難。更別說，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再跟我說這些已經沒意義了。”

　　見他不說話，沉思言就直接把後面的話說出口。

　　“你不會不知道的，我就是因為喜歡和你做愛，所以吊著你，我就是這樣的人，不會對你負責，所以穿上褲子就走，如果可以，我希望多跟你睡幾次，直到睡膩了，再拍屁股走人，了解了嗎？”

　　這是她的心里話，說出來一定會遭到譴責，如果被父母聽到這樣一番話，肯定狠狠打她一頓，說之前讀的書都不知道讀到那里去了。

　　可她現在心情不好，反正沉時溪也不會亂說話，那告訴他又何妨。

　　如果他知難而退，不再糾纏他，那後面的事情都變得容易許多。

　　“你不是這樣的人。”沉時溪忽然抱住她。

　　沉思言有些煩躁，咬住他的肩膀，都已經嘗到血腥味了，沉時溪還是不願意松手，堅持抱著她，不斷重復那句話——

　　“你不是這樣的人。”

　　“好，那你說我是怎麼樣的人？”沉思言松開了他的肩膀。

　　“是因為想讓我放棄才說那些話的對不對，以前也是這樣，就算嘴上說了不好聽的話，心里不是這樣想的，我的思言是個很善良的人。”

　　“你認錯人了，那不是我。”

　　“那是你。”沉時溪堅持。

　　沉思言鼻子一酸，朝他吼：“我初中的時候，把別人寫給你的情書全都扔了，扔得干干淨淨，還告訴他們，我都交給你了。我撒過很多謊，包括對你說的很多話都是假的，我一開始就是想上了你，只想睡你，你滿意了嗎？”

　　“有男朋友是假的嗎？”沉時溪忽然問。

　　“……”沉思言愣了好一會兒，不明白為什麼他要抓住這一點來問，“那是真的。”

　　沉時溪的眼睛暗下去，“扔情書的事情我知道，你做得對，他們對你不好，沒必要對他們盡心盡力。”

　　他停頓了一會兒，把頭埋進她的脖頸間，“想睡我就睡我，不想負責也沒關系，我可以不要名分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讓我陪著你就好。”

　　忽然緊緊抱住沉思言，她感覺到他劇烈的心跳聲，可她不想說話，不想回應他。

　　“只是，能不能不要睡膩了……”沉時溪說這話的時候很委屈。

　　沉思言岔開話題，“回你房間睡。”

　　岔開話題並不高明，非常明顯，可沉時溪還是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這是我房間。”

　　她踢了他一下，“不然不理你。”

　　沉時溪不想松開，“那你讓我親一下好不好？”

　　為什麼現在他那麼執著於接吻？沉思言又困了，不想回答，憤怒一下子衝上頭腦，發泄過後就開始犯困，靠在他肩膀上眼皮子開始打架。

　　“寶寶？能不能讓我親一下？”沉時溪又問了一遍。

　　沉思言捂住他的嘴，現在世界清淨了，她終於能好好睡覺，他身上還是很舒服的，她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就這樣抱著睡著。

　　靠在他肩上的人呼吸均勻，已經睡著，沉時溪不敢動，生怕吵醒她。

　　現在沉思言就在他懷里，沒有抗拒他，也沒有說那些讓他聽了覺得難受的話，要是能夠一直這樣就好了。

　　他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她似乎覺得有些癢，動了動嘴唇，剛好吻到脖子，酥酥麻麻的感覺。

　　“寶寶，我喜歡你。”

　　“沉思言，我愛你。”

　　“寶寶，可以讓我親你一下嗎？”

　　他說得很輕，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以為沉思言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可是，沉思言還是醒了，她睡眠很淺，在他喊“寶寶”的時候就醒了，聽著他說完所有的話。

　　沒有得到她的回答，沉時溪沒有動作，只是這樣抱著她，拿過邊上的毯子蓋在她身上，所以一點兒都不冷。

　　“寶寶，對不起，我知道我以前說了太多傷害你的話，可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原諒我也沒關系，只想睡我也可以，沒關系的，我應得的。”

　　“你要親就親，哪里那麼多廢話。”沉思言開口說話。

　　沉時溪眼睛亮了，“你醒了。”

　　“是啊，被你吵醒了。”

　　“對不起……”

　　“不親我就睡了。”

　　“要親的。”沉時溪連忙摟住她的腰，“就親一下。”

　　“我沒刷牙。”她故意說的。

　　他已經親上來了，把她壓在床上親吻，所有的動作都是輕柔的，仿佛她是個瓷娃娃，不敢太過用力。

　　他親了許久，拉過被子將兩人蓋住，雙手支撐著，不至於壓得她喘不過氣，沉思言覺得親得太久了，咬了他的嘴唇，他才松開。

　　他趴在她耳邊喘息，“寶寶，好喜歡你。”

　　“睡覺！”

　　“好，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