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同事們在商量給林簡婚禮包多少禮金。有同事特別提醒葉居賢:“葉老師,林老師以前是你學生,你是不是要比我們包多一點?”
葉居賢在辦公桌前批改試卷,聽到此話,手上的動作沒停,只口中回道:“嗯。不過我那天有安排了,我提前把禮金封好,你們替我帶過去。”
十月二號那天葉居賢根本沒有其他安排。
葉居賢有多想看見林簡身著婚紗的樣子,就有多不敢看林簡與其他男人攜手。他自問對眼前林簡的婚禮能做到現下平靜的反應已是他的極限。
林簡和葉居賢從杏林村回來,除了教學工作以及查杏林村线索,兩人再無其他接觸。其中,僅有的一次,便是周日在洽談室的那個攏肩的動作。
婚禮的前一天,預定的那家海鮮酒店全天早中晚都是婚禮包場。為了第二天的彩排,林簡和秦志軒等到了很晚,場地終於空閒下來。
大廳的燈光全開,近乎慘白。地上鋪滿了上一場婚禮散落的亮晶晶禮花碎片。
煽情的音樂配上主持人熟稔到位的台詞,林簡牽著母親的手一步步踩著碎片走向台上的秦志軒。
母親把林簡的手交到秦志軒手里。林簡在兩人的臉上看到了十分貼合此刻情境的表情。
母親的難舍哀戚,秦志軒的激動期待。
如果這是一台評比演技的比賽,林簡一定是最爛的那個。
秦志軒的三個姐姐在台下滿意地看著她們的弟弟,看著那個似乎一切都到位妥帖,讓一家人無比自豪的好孩子。
林簡十分期待,明天以後,秦志軒是否還能像此刻一樣志得意滿,意氣風發。
彩排一遍過,十分順利。
從酒店離開時,秦志軒姐姐拉住林簡吩咐她:“小簡,我把婚紗換成了一開始我們挑選的蕾絲釘珠款式,還是那個款式大氣上檔次。婚紗放到車後尾箱了,待會志軒送你回去的時候順便給你提上去。”
林簡點頭說知道了。車從酒店往林簡家開,到了半程。
“志軒,我東西落酒店了。你在路邊把我放下,我拿了東西自己打車回去。”
林簡回到酒店,直接去到大堂前台。
“麻煩給我訂一間客房,今晚和明晚。”
晚上,葉居賢心神不寧,在書房挑選了半天,拿了幾本書回到主臥。翻一本,看不進去,再翻第二本。
閃送上門,寄件人林簡。快遞員離開,葉居賢沒關門,站在門口拆快遞袋,一個小小的長方形卡片掉落到他手里,是酒店房卡。
床頭櫃的台燈下,擺著大紅色的請柬,旁邊是寫著舉辦林簡婚禮那家酒店名字的房卡,都是林簡給他的。
葉居賢想到他在杏林村給林簡說的那句話:“想做什麼,勇敢去做,有我給你兜底。”
不等天明,葉居賢有條不紊地洗澡、剃胡須,整理好一切,拿著房卡出門。
葉居賢坐在客房的沙發上,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幅畫,後現代抽象風格。他分辨著畫里凌亂的线條和色彩。
樓下鞭炮聲撕破寂靜的天空。長達十多分鍾的轟鳴差點刺穿他的耳膜,嗆人的硫磺火藥味飄上來鑽進房間里。
熱鬧喧囂的還有汽車鳴笛聲,人群吵嚷聲。
然後是一片寂靜。
待他終於把那幅畫里一對擁吻的男女分辨清楚,門鈴響了。
作者有話說:
林簡:婚宴是誰和誰的,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