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明媚嬌美,在一干血跡斑斑的雄性化蛇中間顯得是那樣格格不入。
伏城擰起眉頭,問:“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早就在這兒守著了。”挽月歡喜的神色垮了下去,聲音悶悶:
“前段時間,我得知化妖們被關押在此,但爹爹卻不允許我摻和此事,還派侍衛看守。悄悄逃出來後,來到雁蕩山外面沒幾天,就遇見了你們。”
一旁的伏蒼將挽月細細打量了一番,瞧見那兩扇羽翅,而後湊到伏城耳邊低語:“少主,這姑娘好像是化鳥族族長的獨女。”
伏城微微頷首,見這建於山腹中的殿堂被毀得七七八八,裝著靈髓的玉瓶散落一地,他口中的話還未出口,手腕卻先被人扯住。
“道友,你的尾巴可真好看。”
伏城回頭,便對上一雙晶亮亮的充滿好奇的眸子。
這少女說著就要往他的蛇尾摸上去,“上次見你是人,這次怎麼多了一條尾巴,我從未見過……既可幻化為人又可幻化為妖的化妖,那你到底是人是妖啊?”
“請你自重。”伏城冷著臉,移開蛇尾躲過少女伸過來的手,下一句話出口時,他的耳根有些發燙。
“我已有……娘子。”
“慎言!”發出這一聲的卻是伏蒼,他急急上前,勸道:
“少主,如今你已回歸吾族,當同修真界劃清界限才是,尤其是那女子……她……”
多說一個字,少年的目光便冷上一分,伏蒼艱難地張口,在少年冷得刺骨的視线中再也說不下去。
“伏蒼。”伏城沉聲開口,“此處發生變故,滄浪宗那邊不多時就會知道,你先派一些化妖將這些靈髓運出去,然後徹底毀掉此處。”
“少主,這里面還有許多靈髓未開采出來。”
伏蒼心起遲疑,不忍毀掉這條絕品靈脈,他繼續道:“少主,吾族資源匱乏,族中老幼皆是面色青黃,直接毀掉這些靈髓是不是太暴殄天物?”
眼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伏城只是道:“還需要我向你解釋嗎?”
還需要解釋嗎?縱然雁蕩山的這條靈脈是筆滔天巨富,但也要有命來拿才是,
“伏蒼,聽少主的吧。”伏彥上前勸道,“靈髓固然可貴,但全族一旦暴露,會引來災禍。”
腦子轉了一個彎,伏蒼便想通了,應道:“是。”
其實,伏蒼舍不得這條靈脈也是情有可原。
千年的藏匿,不敢面世的化蛇族坐吃山空,太窮了,沒有足夠的修真資源,很多化蛇連築基期都難以進入。
資源的匱乏,讓化蛇族的實力難以提升,實力的停滯,就沒有足夠能力讓他們去獲得更多的修真資源。
如此惡性循環,日日復年年,不得敵人發現,化蛇一族已是先一步自我滅亡了。
指揮化蛇們將原先開采好的靈髓一小箱一小箱的運出去,伏蒼指著一旁的挽月道:
“少主,如何處置?”
“我?”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挽月一小步一小步地向伏城挪過去,“你們不能殺我,我是化鳥族族長的獨女,我若死了,爹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番話聽得伏蒼伏彥心頭殺意更盛,卻又聽見她道:
“你們的少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而且……”
粉唇囁嚅著,挽月低垂著頭,雙頰彌漫出不可言說的嬌羞。
她永遠記得,那天日光傾城,少年突然出現在她身旁,救她於水火,長發隨風而動、袖角飄飄好似仙人。
她抬眼去看時,恰好遇見他側過臉來,如此,便撞進了一雙漂亮黑浚的眸子中。
此後數夜,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都在想著他,派出化鳥一族的勢力尋了他好久,卻始終不知其消息。
挽月咬住唇,伸手扯住伏城的衣袖,雖羞澀但還是鼓足了勇氣開口:
“我再說一次,我叫挽月,是化鳥族族長的獨女,今年十七歲,但也是築基期的修為了。”
猛地從她手中扯出袖子,伏城不耐煩極了,“我也再說一次,還請你自重,我已有娘子。”
呆呆地看著空空的手心,挽月只覺心頭苦澀。
她不信,觀他骨齡不過十九,在凡人界正是未及弱冠的年齡,怎麼可能這麼早便成了親,有了娘子?
她這幾個月太想要見到他,早就忘了,幾月前,是有個女子曾被他抱在懷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