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蕩山山腳的東西南北四面,各有修士把守。
經伏蒼、伏彥等探察之後,發現其中不乏金丹、元嬰期的修士,甚至還有一位化神期的強者陣守。
“少主,屬下和伏彥都是化神期的修為,合力解決那個化神強者不難。”密林里,躲在茂盛草叢間的伏蒼對著黑衣少年低聲耳語。
聽他所言,伏城凝重的臉色並未松緩半分,道:
“你們雖是化神期修士,但早在千年前損了根基,後期也沒有得到好的調養,對戰元嬰修士尚可,對戰化神修士則勝算不大。”
伏蒼焦急得額頭冒汗,“那怎麼辦?”
“不急,你們只要解決外面的人即可。”
伏城看了一眼守在傳送陣旁邊的幾位高階修士,冷嘲道:
“華正俞這次還真是下了血本。”
“少主,屬下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你既然說了這話。”伏城挑起眉頭,“口中說著該不該問,心中卻是想問的,那就問吧。”
伏蒼道:“少主,我們這麼做,值得嗎?就為了救那素不相識的五百個化妖?”
“值不值的?”伏城笑起來,那笑容很平常,卻莫名浸得伏蒼骨頭發涼。
他聽見少年沒有起伏、冷成一條直线的嗓音:“值不值得,今晚就見分曉。”
當晚子時,伏城一行人兵分四路,趁其不備,極快速地掠殺了守陣的幾位金丹修士。
他每殺一人,就將一人的魂魄收入招魂幡中,以血喂養,煉化為極陰極毒的惡魂。
修士修為越高,靈魂愈強大,煉制成惡魂後更是殺傷力翻番,個個都是青面獠牙,血氣森森。
元嬰修士死於金丹修士的惡魂口中,而伏蒼擔心的化神修士,則被伏城手中成百上千的惡魂啃食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一夜的動亂,見所有監守的修士都死了,化妖們紛紛往外逃竄,吆喝著叫嚷著,瘋狂地朝傳輸陣擁擠而去。
伏城黑色的長袍吸飽了血水,滴滴答答地滴著粘稠鮮紅的血液。
他癱坐在地面,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那只凶神惡煞的血魂,心情甚是愉悅,不由低笑出聲。
剛剛的化神修士,現在的化神血魂,被他輕松玩轉於股掌之中。
“少主,不可。”伏蒼亦是受傷不輕,服下丹藥後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他擔憂地說:
“少主,這可是一只化神期的血魂,屬下擔心你會被它反噬。”
少年不以為意,“既然殺得死,那也能為我所用。”
抬手止住伏蒼的繼續勸告,他的視线落在地面的幾個玉瓶上,撿起一個瓶子打開,一縷帶著涼意的白霧從瓶口悠悠冒出。
他笑,“果真如此。”
伏蒼驚呼:“靈髓。”
白蛇化妖連忙起身將其余的幾個小木箱打開,見一排排玉瓶壘的整整齊齊,拿起瓶子一搖,里面瑩瑩發光的液體立即流動開來。
靈髓,蘊含了世間最精純的靈氣。
它同靈石的效用相仿,卻是遠比極品靈石還珍貴的可遇不可求之物。
一滴靈髓的價值相當於十塊極品靈石,且因為稀少,常常是有市無價。
重傷的修士只需飲上一滴,不多時靈氣便恢復的七七八八。
難怪,難怪,伏城終於明白,華正俞為何恨不得殺姜覓而後快。
三界內靈脈稀少,一條靈脈足以支撐起一個宗門的興衰,而華正俞發現的這條,還不是產靈石的普通靈脈,而是能孕育出靈髓的絕品靈脈。
姜覓險些阻礙了華正俞獲得這筆驚天巨富,加上舊怨,自然被他恨得牙根癢癢。
與靈石的開采方法不同,靈髓的開采極其艱難,需要開采者沿著礦脈,一點點將含了靈髓的礦石鑿穿,引出液體。
同時又不能混入一點雜質,若摻了雜質,靈髓受汙染,靈質不純便是作廢。
而華正俞向月閣購買五百化妖的原因,已是顯而易見。
這五百化妖沒有修為,一不會對靈髓起覬覦的心思,二而不用擔心化妖偷吃靈髓後修為提升,三則是這些化妖根本不知靈髓到底是什麼。
況且,誰會在意五百個小小的化妖的生死呢?
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伏城冷笑,長袖拖在地面,蔓延出刺目的紅色,他渾身是血,像是在血池中走了一遭。
“進去!”突然響起一聲低喝,一抹嬌小的身影闖進眾蛇的視线里。
“進去就進去,你推什麼推!沒風度的臭蛇。”少女穿著一身黃衫,雙手叉腰,頗有氣勢地對推搡自己的化蛇反喝回去。
“呀,是你啊。”縱是少年的臉上沾有不少血漬,可這風姿,這俊挺的五官,挽月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像只小鳥一樣飛到伏城身邊嘰嘰喳喳。
“道友,是你啊,我是挽月,幾個月前我們才見過呢。”
少年不理自己,她也不生氣,叉腰環視了一遍四周環境,嬌聲開口:“原來山腳的傳送陣是通往這里,哇,是……靈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