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遲到了。”華正俞眼神不善地盯著他,“萬年妖丹呢?”
伏城揚手扔過去一個圓圓的東西,華正俞連忙接住。
伏城道:“就是這個,你答應我的什麼時候做到?還有我體內的毒,快些解開。”
土褐色的珠子,外表看起來朴實無華,可華正俞的手指一觸到珠子表面,立刻感到里面涌動著無盡的精純靈氣,大氣磅礴,取之不盡。
華正俞心有疑慮忌憚,揚手將那顆珠子扔了回去,語氣十分不屑:
“好你這小子,竟敢拿假貨來蒙騙本掌門!”
他一邊暗中觀察著少年的神色,想從他淡然的表情中找出破綻,一邊手中聚起氣勁,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呵。”伏城嗤笑一聲。
“真是好笑,堂堂的滄浪宗掌門竟是個不識貨的,我倒是好奇了,先前你言之鑿鑿地說妖丹在我師父身上,如今給你帶來了,卻又篤定它是假貨。”
“既如此。”
伏城收起妖丹,又對華正俞攤開手,“既如此,那妖丹就暫時由我保管。不過還請華掌門交出解藥。”
妖丹其實不在姜覓身上,這一點伏城無比確信。
月閣初遇之時,他見她修為駭人,料定這樣的修士大能收藏有許多寶物,青鳥背上,他確實有過殺人掠貨的念頭。
甚至在毫無尊嚴地向她磕頭時,心中還隱晦地想著,等他來日修為大成,即使是殺師叛道又何妨?
只是沒料到心動來的那樣快。
她取下面幕,迎著林間的清風踏光而來。
他抬頭的刹那,眼見著那張清致秀麗的小臉,即便一身黑沉沉的死板長袍,也擋不住女子從骨子里透出來的脫俗雅氣。
於是他模樣膽怯又驚喜惶恐地握住她伸過來的小手,柔弱無骨,軟滑如玉,彼此指尖相觸的瞬間,他想的是日後如何將她據為己有。
他再沒想過要掠奪姜覓的寶物,而在進入秘境,見到玄天的一縷殘魂後,才發現其實妖丹並不在姜覓的身上。
在修真界,只要稍加打聽,便能輕易知道所謂的萬年妖丹,是指千年前身隕的玄天的內丹。
可真正的妖丹早就隨著千年前那場大戰的而一起消亡,但為何華正俞如此篤定妖丹就在姜覓身上?
伏城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他並不關心這個緣由,他只知道,華正俞必須死!
這個貪婪虛偽的老匹夫,內心早已對珠子心動,卻還多疑地一再地試探,竟然要演戲,那他就奉陪到底。
華正俞扔給伏城一顆藥丸,臉色陰沉的開口:“這是能壓制你體內三個月毒性的解藥,將那顆妖丹給我。”
“怎麼?華掌門不認為這是假貨了?”
“是真是假,本掌門自有定奪。”
伏城捏著那顆藥丸,臉色亦是難看至極,“華掌門,我背叛師門為你偷得妖丹,你竟只給一顆暫時壓制毒性的藥丸,如此卑鄙行徑,也配當一宗之長?”
“你放心,等日後你助本掌門殺了姜覓。”
華正俞爽朗一笑,眼角的細紋不斷的加深,盯著面色陰郁的少年道:“到時不僅毒性全解,本掌門還會賜予你該有的權力和地位。”
慢騰騰地朝伏城踱步而去,他宛如一個長輩般親密地拍拍少年的肩頭,咬字清晰:“殺了姜覓,你就是副掌門。”
話落,果真見少年雙眼一亮,華正俞心中鄙夷更甚。
他遞給少年一包藥粉,“葉南飛,這是散神散,你只需將它下在茶水中讓姜覓服用,一年之後,她的修為弱如凡人。”
伏城將藥粉接過,很上道地又將妖丹交回華正俞手中,遲疑著開口:
“我這樣做,萬一被晏景予發現,他不會放過我的。”
少年眯起眼角,語氣陰森森的一副小人樣,“掌門,以絕後患,干脆將晏景予——”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蠢貨,簡直愚蠢至極!華正俞心中怒斥。
晏景予可是滄浪宗的門面,他一旦身隕,滄浪宗必定實力大跌,畢竟禪門、飛劍門那些門派的佼佼者可不是吃素的。
但殺姜覓就不一樣了,她一向避世,也只有內門弟子和宗內諸位長老才知她是誰。
雖說宗內少了這樣一個修真大能十分可惜,但一想到逍遙道單傳萬年,到姜覓這一代,積累的奇珍異寶無數,對他和女兒的修行都大有裨益。
最可恨的還是當初時運不濟,選錯了師父,他的師父門下弟子眾多,而他華正俞也不是師父最喜愛的弟子。
所以即便升任掌門多年,受規矩所限,他為了維持清廉仁和的好名聲,手中竟無一件極品法器!
九品洗髓丹令他垂涎,五百化妖之事讓他怨恨,加上靈虛道尊飛升前的舊仇,他的不滿憤恨,長久以來的壓抑痛苦,當然要讓姜覓用命來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