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芒也在同時間出招,只聽得一聲嬌咤,一道矯若神龍的青索也在那冰刀被人挾住之後,急卷許丹鳳。
那挾住冰刀的男子正是許丹鳳的師弟,眼見就在許丹鳳一愕之際,那青索已經幾乎要纏上許丹鳳了,不禁神色丕變,急喊道:“瓊兒不要。”
那化身青芒的女子聞得男子呼叫,反應神速,就在青索堪堪纏上許丹鳳的當兒猛地回卷,繞身三匝,就仿佛從來沒有出過手般一樣的悠游自在,整個人浮在空中,靜靜地凝視著許丹鳳。
許丹鳳一刀猛落,本擬自己這師門的“凝雪冰刀”一出手,就算對手道行再高也無法輕易接下這一刀,何況是青靈四使?
卻不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硬著伸手將自己的凝雪冰刀架下,仔細一看,五內如受雷殛,腦中一片空白,這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自小一塊長大學藝的師弟啊!
霎時許丹鳳心中又酸又苦,又喜又悲,待得她陡然一驚,自己已身陷青靈索的威力范圍之內,正自驚惶無計,想強運玄功硬抵青靈索之際,那青靈索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聲“瓊兒不要”就令青靈索收了回去,而許丹鳳反應也快,一見青靈索退回,當機立斷,隨即翻了出去,袖袍一揮,手中已經執了一柄彎刀,於驕陽映照下閃出淡淡金芒。
那甘冒奇險將青靈四使救下的男子正是許丹鳳的師弟東方平。
許丹鳳棄刀後翻,跳出青靈索的威力范圍,那凝雪冰刀的威力自然為之大減。
再加上兩人藝出同門,所學雖然不盡相同,但基本心法卻是一致,當下只聽得東方平大喝一聲:“碎。”
東方平雙掌內力貫出,那融合雲氣煙嵐化成的冰刀登時被他以無上玄功化成裊裊清氣,散入虛空,傷人不得,而那叫做瓊兒的女子也趁東方平散盡凝雪冰刀之時,玉手微招,掌心發出一股奇大吸力,將散化的護山青煙嵐收聚掌心,凝成了一只碧瑩瑩綠玉罡球,球中還可見青氣翻涌,互逐交纏,仿佛球中另有天地,球中碧波卷浪,回旋千層,輕輕地攤在瓊兒姑娘白玉無瑕的掌心,青白兩色相映,十分奇特。
許丹鳳是識貨之人,一見瓊兒姑娘露了這一手“聚氣成球”的功夫就知道此女正是自己恨之入骨,橫刀奪愛,搶走自己心上人東方平的青靈聖母首徒,“凌波仙子”凌瓊,頓時火氣上升,恨不得當下就將她斬成肉醬,食其肉,啃其骨,寢其皮,喝其血,不過她雖然心中憤懣盈胸,但見了凌瓊露了這一手功夫後,深知此女絕不好斗,當下強定心神,對凌瓊怒目而視。
便在這時,東方平已將青靈四使救下,在四女的背上各拍一掌,一股雄渾陽和的內力注入四人體中,登時將青靈四使所中的冰刀寒氣盡數驅出,免得四人因功力不足,為寒氣所傷,日後大病一場,修為受損。
許丹鳳見師弟東方平果然在此,心中又酸又苦,她暗戀東方平多時,只因年歲較長,放不下身段,又不善表達感情,再加上為求玄功精進,刻意將心中對東方平的愛意壓下,總是一副冷冰冰,愛理不理的神色,心底深處卻是極度渴望東方平能對她展開追求。
本擬只要時間一長,兩人日久情深,師弟也就能明嘹自己身為女性的矜持,成為一對佳偶,卻不料自己的美夢卻因“凌波仙子”凌瓊的出現而生變化,搶了師弟東方平去,不禁怒氣勃發,狠狠地瞪著凌瓊,要看看這凌瓊究竟有多麼狐媚,居然能把師弟從自己的身邊搶了過去。
凌瓊被瞪的莫名其妙,只覺得許丹鳳的眼中滿是怨毒忿恨,不禁心底大為奇怪,胸中冒出些許寒意,暗自詫異道:“奇怪?我與她素不相識,為何她的眼神竟是如此狠辣怨毒,生似要將我活剝下肚似的?難道是方才我出手將她逼退,惹惱了她,這才對我怒目相視?就算如此,我們彼此間也沒有深仇大恨,何需如此?”
她心中納悶不解,當即向東方平看去,眼光中滿是疑問。
東方平的心中也滿是不解,不知道師姐“冰潭仙娘”許丹鳳是怎麼找到這青靈地境來的?
想起自己多年前就離開了拜師學藝時的玄天冰池,獨自生活,雖然與師姐時有來往,彼此聯絡也非常頻繁,但對於自己行蹤卻極少透露給師姐知道,與凌瓊相慕相知的秘密也不曾泄露出去,再加上這青靈地境的所在極為隱蔽,旁人根本無從得知其仙境所在,師姐又是如何找到這里的?
心中也是滿腹疑團,不知許丹鳳竟有偌大神通,能自遠從千里之外的玄天冰池找到這青靈地境來?
面對著凌瓊詢問的眼光,只是搖了搖頭,狀甚不解。
許丹鳳瞧著兩人相距不到十丈,兀自眉來眼去的,更是妒火中燒,恚怒淤心。
凝神向凌瓊瞧去,只見她雙眉彎彎如柳葉,羊脂白玉般的肌膚吹彈欲破,膚光晶瑩滑嫩,時而染上一抹淡淡的鮮紅柔暈,一雙明眸水靈清澈,偶一轉動,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滴溜溜的轉了轉,端莊美艷中帶著一絲絲天真無邪的淘氣神態。
尤其是她雙頰略陷,梨渦淺笑,更是令人有如沐春風,整個人醉躺花叢,百香萃聚,集於一身的感覺,仿佛置身林中,青蔥鮮綠的參天大木將逼人的天光熱线阻隔了大半,篩射而下的絲絲金线與林木青氣一合,直似身周升起了一陣淡金略青,薄幕朦朧的輕霧,整個人沐浴在一片生機盎然,天光柔和的氣息之中,耳中仿佛聽得了百鳥好鳴,枝頭嘀啾的悅耳妙音,又柔又軟,悶在心底的怒氣不禁為之消解近半,胸中清氣縈懷,栩栩欲飛。
待得偶一瞥眼,突然瞧見在旁的東方平似也為凌瓊所迷,痴痴地望著她,眼中流露出心醉愛慕的神色,似贊似嘆,漸漸向凌瓊靠近。
心底陡然一痛,仿佛被什麼東西在心頭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心兒狂抖,身軀略顫,繼之醋勁大發,一股無名怒火油然而生,轉瞬間便如野火燎原般,烈焰胸中怒燃,席卷全身,連頭腦也是突如其來的一陣火熱,熱烘烘的,忍不住開口罵道:“狐狸精,不要臉的賤女人。”
手中短匕彎刀映著烈日一揮,對著凌瓊虛空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