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的禮物&她的回禮
第二日神楽該做的便是將買來的禮物能送的都挨個送出去,幾乎所有人都收下了他的禮物,唯獨在雪之下那里犯了難。
雪之下說什麼都不收下他送的手包。
當晚,神楽收到了小百合的消息。
她發了一長串,其中最關鍵的部分是:【神楽你別太把那件事給放在心上,媽媽也已經完全忘了,希望不會影響到你的生活,再過一陣子我就回日本,有奈央和小愛照顧你,你要乖乖的,未來的日子里我會比以往更加愛你。】
然後,她還配了一張照片,是她自己的左手與椎名真白的左手,可見她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神楽為她打造的戒指,椎名真白的左手無名指上戴上了神楽幫真白選的戒指。
神楽也回答:【沒事的小百合,我也是,會比以往更加愛你。】
於是第三天…
“你在這里擺多久我都不會收下的,如果你非要堅持放在這里的話,我想它會變成新的校園怪談吧?澤村君。”
雪之下無視了放在自己右手邊套著品牌輕紡印花布的某奢侈品挎包,唇角微微上翹地小心翻了一頁手中套著黑貓書皮的文庫本。
“再說了,收到某個人為了出國旅行而特意從學校請假然後買來的禮品我也完全都不會感到開心,這樣的行為不應該是高中生所為,就像是收到了偷來的禮物一樣,一點都不正義,有種宛如在受賄的感覺。”
說到“受賄”,雪之下立刻不適地先將書本給翻開蓋在了腿面上,又雙手交叉輕柔地抱住上臂輕輕撓了撓,好像單單說出這段話就讓她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原來雪之下你是不會被收買的那種人啊…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由於那上面還套著一層薄薄的紡織布,雪之下並未看到其中挎包的模樣。
但神楽當時拿著的紙袋的品牌她認識,那是英國某老牌奢侈品,哪怕是真的要收下什麼禮物,雪之下覺得奢侈品包也還是有些過了。
而且——她自己又不是買不起。
“不用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了吧,一般來說拒絕別人的禮物會讓我良心上有些不安,但我早就已經習慣了,所以沒關系。”
“習慣了是什麼情況…”
神楽翻了個白眼吐槽。
“呼…”雪之下輕嘆了口氣,用左手撩了撩胸前的發絲,視线也從書本挪向了神楽的臉,她臉上掛著一種好似老師在看蠢學生一般的微笑,注視了他幾秒後才說:“由我自己來說的話聽上去像是在炫耀,但是從小到大確實有成百上千的男生試圖送我各種各樣的禮物,那其中百分之九十九我都不會收下。”
“誒…嘛,你確實很受歡迎。”
“相反我覺得你有一點明知故問,給你送禮物的女生也不在少數吧?”
“怎麼說呢,手工餅干或者情書之類的東西還是收到過不少,但實打實的禮物卻基本沒收到過,嘛,理由我大概也能猜到。”
“是麼?說來聽聽。”
似乎是談到了有趣的話題,雪之下將書本輕輕合攏,放平在了自己被過膝襪包裹著的圓潤膝蓋上。
“設想一下,比如我家是海洋捕撈業的大巨頭,然後自然不會有人半吊子地從菜市場買兩條隨處可見的鯉魚送過來吧?”
“原來如此…”雪之下輕輕捏住了下頜,漆黑的眼瞳微微流轉著皺眉道:“但是我覺得禮物還是心意最重要,價值的重要性只能排在非常後面。”
“即便我同意你的觀點——”
“可不了解你又還想給你送禮物的女生會自慚形穢…你是這個意思麼?”
雪之下像是成功施展了一次讀心術一樣胸有成竹地笑迷了眼。
“嘛,差不多就是這樣,害怕自己送出的禮物被我瞧不起,或是害怕剛送到的禮物下午就出現在垃圾桶,所以就干脆不送,大概就是這樣的心理。”
神楽見雪之下准確猜出了他要說的話,也贊賞地不住點頭。
——果然這個女人有堪比早坂愛的機靈啊。
“女生的心思果然是要更纖細一些,相比之下男生們…怎麼說呢,宛如是不計後果衝鋒陷陣的狂戰士,總之先去送送試試,嗯,他們大多都抱著這樣的想法,至少向我送禮物的男生們基本都是這樣…”說完,雪之下又稍微扭過頭去用低沉的聲音補充了一句:“明明其中相當部分人我連名字都叫不上,至少先混個臉熟再說啊…雖然我也不會收下就是了。”
“哎——,如果我不是為了出國旅行而是為了其他的事情然後一起特意買了禮物送給你,你會收下麼?”
神楽翹起了腿,右手靠在了破沙發扶手上摸著嘴唇。
他沒告訴雪之下他是去給小百合慶祝母親節。
“我想我不會,畢竟這好歹也是貴重物品,這點兒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而且,相同的東西我自己也買的到。”
雪之下仔細想了想,暗道一句:我收不收下禮物好像確實也與他的行動理由無關。
“算了,盡管提起來有些羞恥,我還是照實說吧,”神楽撓了撓頭,回避著雪之下好(zhi)奇(wen)的視线輕咳了一聲道:“我在黃金周剛結束不久就緊急請假去英國雖然很像是黃金周沒玩夠然後又去補了幾天假期玩個痛快…”
“啊嘞?莫非不是麼?”
雪之下帶著一臉理所當然的臉色歪了歪頭。
“不是啊!你好好聽我說話!”
“這倒是我失禮了,咳咳,請講。”
“之所以我會那麼做,是因為我母親她因為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在母親節前就回了英國,到現在也還沒回來,而且可能還要兩周左右才能回到家,因此我就…呃…咳咳,急急忙忙請假去英國為她慶祝節日了。”
“原來如此…”雪之下一聽就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她肯定地點了點頭捏著下頜問:“這樣的理由為什麼一開始不說出來呢?”
“哎,因為母親在國外所以就急忙請假去慶祝母親節這樣的行為你不覺得很…很…”
——很幼稚,而且還很媽寶,簡直像是媽媽剛離開三分鍾就急得哇哇大哭的小屁孩。
“嗯…”雪之下閉眼沉吟了幾秒,而後她肩膀就輕輕聳動了起來,她趕緊掩了掩唇,又放下手,即便如此唇角也在不停上翹,直到輕咳了幾聲調整了一下情緒她才說:“確實作為像是你這樣大個頭的高中男生做出那等行為是有些…嗯,不太容易開口告知他人。”
“對吧,而且要將這事兒跟我的美少女雪老師說。”
“咳咳…多謝你的贊美,我明白你的顧慮了,”雪之下似乎有些小開心,眼角一直在隱隱上揚,她坐正將雙手都貼上了腿上的文庫本,無比和藹地說:“但是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一位高中男生的母親的話,我在國外忙碌於其他事務,孩子千里迢迢趕過來為我准備驚喜慶祝節日,我一定覺得這無比浪漫,而且…會非常幸福,認為多年的撫育都是值得的。”
“嘛…好吧,多謝你安慰我。”
神楽朝雪之下低了低頭。
“也不是安慰,我只是實話實說,另外,以我個人來看,我覺得這是非常好的事情,所以絕不會嘲笑你,倒不如說,嘲笑你幼稚或者說你是長不大的媽寶之類的人才很奇怪,宛如劣等生物。”
“…劣等生物也說得太過頭了吧!”
“呵…”雪之下淡然一笑,而後又迅速收斂了笑意正色道:“但只是這樣的理由我並不足以說動我,很是抱歉,你的禮物我不能收下。”
“我還沒說完呢,”神楽也坐正了身子,放下了翹起的腿將雙手都按在膝蓋上說:“在我挑選禮物的時候,我的母親問我是給什麼人選的,於是我說,這都是給我在學校里那些重要的朋友們挑的,於是她也很有興致地跟我一起挑選了起來。”
剛好為雪之下選禮物的時候是和小百合以及奈央一起去的。
當雪之下聽到神楽說“重要的朋友”這個詞的時候頓時震撼地瞪大了眼,直到說完才堪堪回神,又很快扭過頭去微紅著臉瞄了幾眼那個還用紡織布包裹著的包包,難以啟齒地掩著唇小聲說:“我…我什麼時候說過和你…”
——和你成為朋友了?
但是,這半句話雪之下卻死活說不出口。
——或許,和某個人成為朋友並不需要清清楚楚地說“我們做朋友吧”這樣的話,也不需要締結什麼條約或者進行什麼儀式,只是簡簡單單地,只要把對方當做朋友…那那個人就已經是自己的友人了。
“不需要你回禮,也不需要你欠我什麼東西,只是單純地收下就好,畢竟,去國外旅行回來給朋友們帶特產是做人的基本吧?”
“…”雪之下有些頂不住了,她閉著眼深呼吸了幾次,終於睜眼看向他換上了一副略有點兒嗔怪的神色小聲嘟囔道:“但是你的理論有一個漏洞。”
“嗯??什麼漏洞?”
“呵…”雪之下像是發現老師講錯了題的好學生一樣春風得意地朝神楽翻出了右手說:“‘去國外’就是最大的漏洞了,我記得澤村君你是英國人吧?只是回了一趟本國,不算是‘去國外’。”
“噗——,”神楽被雪之下的發言給逗得笑出了聲,雪之下也會心一笑,他搖了搖頭揉著太陽穴說:“你這是跟我玩白馬非馬的把戲。”
“非也,我只是想說——”
雪之下又回頭瞄了一眼那個包包,欣慰又無可奈何地將右手貼在了那薄布套上,一邊輕輕搖頭一邊輕撫著,但就在她剛要開口時,有什麼人突然敲響了侍奉部的木門。
雪之下臉上那種難得一見的神色瞬間收斂,她先將這礙事的包包給抱著放進了那面大鏡子附近的雜物堆里,而後又站著直接說:“請進。”
“嘎吱——”
門發出了一聲輕響,一抹粉橙色的短發先一步悠悠地晃了進來,而後她整個人——由比濱結衣。
由比濱結衣背著個姜黃色的雙肩包,進門時臉上掛著一種好像剛中彩票頭獎一般冒著傻氣的笑,一進門她用屁股蹭著將門給關上,雙手都按上了背包的肩帶,見神楽與雪之下好像“不太歡迎”她,她頓時一緊張收斂了笑意說:“那個…莫非打擾到你們二位了?”
“哪有那種事情,由比濱同學,請坐。”
雪之下向自己坐著的沙發伸了伸手。
“啊哈哈哈哈,沒事就好…”
由比濱趕緊坐下,順勢將背包給晃到了身前緊緊抱住。
此時就站在由比濱側後方的雪之下立刻注意到由比濱頸子上原本咖啡色的小皮繩變成了一根銀光閃閃的金屬鏈,至於那掛在胸口的心形墜子倒是並沒有變化,雪之下回頭又瞄了一眼神楽送她的挎包,敏銳地暗想道:莫非這條項鏈也時澤村君送給由比濱同學的?
這是由比濱第六次來到侍奉部,第一次來時是因為“麻衣學姐”的事情前來求助,第二次是來給神楽和雪之下送餅干,後面還來閒聊過三次,算是跟雪之下混得也算挺熟。
神楽注意到由比濱的雙眼正隱隱地不停看著他,同時她還有意地輕輕撩著發梢,扭動著頸子朝他示意著。
神楽立刻領悟由比濱這是在給他看那根項鏈,當然,這是他昨天送給由比濱的,為了把買來的那些禮物一一送出去,昨天他可真是忙活了好長時間。
“喔,看來你把那條項鏈給戴上了,不錯,我覺得很搭那個墜子,也很搭你,你喜歡麼?”
神楽雙手十指相扣地貼在了腹部,人也輕松地朝後靠在了靠背上。
雪之下一聽就默默扶額嘆了口氣。
——由比濱同學,你怎麼敢這麼輕易就收下別人貴重的禮物…?
但畢竟別人收禮物是別人的事情,雪之下也就只是想了想,沒說出口。
“嗯嗯!!我…我當然喜歡,不,倒不如說是超喜歡…”由比濱輕輕摸著那條極細的鉑金項鏈微紅著臉支吾道:“但回到家之後被媽媽給說教了一頓…說雖然銀質的項鏈並不是特別貴我也不能就這麼隨便收下,所以…所以…”
雪之下聞言又多看了兩眼那根項鏈,眯著眼帶著質疑的目光看向了神楽。
——銀質?這個光澤我更相信是鉑金…而且這個姐姐好像也有一條很像它的鉑金項鏈,剛好也是英國某著名珠寶品牌,莫非…?
神楽見雪之下好像發現了什麼,他趕緊給她打眼色,讓她別揭穿出來。
雪之下翻了翻白眼,不悅地抱起了胸,仿佛是在說:你怎麼能在材質上騙人呢?
神楽的鬼話騙得了不識貨的由比濱,騙不了她雪之下。
“所以,我也准備了回禮給你…”
由比濱的臉色越來越紅,她干脆拍了拍自己的臉蛋,低下頭一把拉開了背包拉鏈,取出了一個像是小孩子或者住院患者用的那種透明的帶吸管的大號水筒。
水筒里是一種帶著大量赤紅色沉淀的粉色液體,隱隱地還可以從那沉淀里看到黑色的圓球,神楽跟雪之下對視了一眼,莫名覺得這液體有那麼些棘手。
他想到了英梨梨那混蛋妹妹的“淑女茶”。
“只、只是一點淺淺的心意,還請…請你喝喝看!”
由比濱雙手抱著水筒低下頭一把遞給了神楽,盡管她低著頭,雪之下還是看到了發鬢里露出的耳朵已經紅得不像話了。
“好…謝謝,”神楽先雙手接過了水筒,又狐疑地瞧了半天問:“但是…請問這是什麼?”
“想必是珍珠奶茶吧?”雪之下先一步撫弄著發絲胸有成竹地揭露謎底道:“而且,還是家庭自制的那種。”
“嗯…嗯,就是雪之下同學說的那樣…”
由比濱緊張兮兮地吞了口唾沫,全神貫注地盯著神楽的動作。
“原來如此,”神楽敲了敲水筒的蓋子將其揭開,彎折的軟吸管很快彈了上來,神楽又指了指吸管口問:“我可以嘗一下麼?”
“啊…嗯…那個…”由比濱雙手食指對了對,扭捏地漸漸低下了頭用極細微的聲音嘀咕道:“如、如果嘗一口之後覺得味道很奇怪的話…就、就不要勉強喝了…”
由比濱剛說完神楽就聽見了系統在說話。
“神楽大人您好,現在發布懸賞,您可以從以下三項中任選一項完成或跳過。
A:飲用這杯珍珠奶茶。
B:把里面的珍珠倒出來,只喝奶茶。
C:不喝,全都遞給雪之下喝掉。”
“我覺得選A就可以。”
說完,神楽的意識就回到了真實世界。
“哈哈哈哈哈,想必由比濱你不會給我下毒,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神楽就准備用力吸一口。
“稍等一下!”雪之下趕緊叫住了他,神楽的嘴唇都要搭上吸管了又趕緊挪開問:“你…要先來一口?”
“我真是不知道你那個塞滿了音符的大腦是怎麼想到這個問題的,我的意思是…”雪之下一臉頭疼地揉著太陽穴喃喃道:“很明顯這是一杯加入了草莓果醬的珍珠奶茶,而且估計一下午都在靜置已經沉淀得很厲害了,你需要蓋上蓋子搖勻之後再喝,要不然哪怕本身很好喝的奶茶也會喝不出它真正的美味。”
“喔——!謝謝你雪之下同學!”
由比濱見雪之下幫她說話,開心得眼里直閃星星。
“沒…沒事,我只是受不了這樣暴殄天物的行為而已,嗯。”
雪之下撫了撫胸口,自信地向上抬了抬下頜。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神楽重新蓋回了蓋子仔細搖了搖,一邊搖一邊說:“好久都沒喝過珍珠奶茶了,而且喝這樣家庭自制的奶茶還是頭一回。”
“做、做法並不是很難…還、還有…那個…草莓果醬也是我和媽媽一起熬制的…”
“真是很有分量的謝意呢,”雪之下終於繞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饒有興趣地輕笑著說:“簡直是不一口氣喝完就對不起由比濱同學的程度。”
“一口氣喝完這麼多也太漲了吧!”
“不不不!澤村君按自己的喜好慢慢喝就可以了,不用勉強的。”
“呼——”
神楽搖勻後朝由比濱點了點頭,而後再度打開瓶蓋,在她羞答答目光的注視下含住吸管輕輕抿了一口。
嚯!好濃郁的奶味…!而且剛進入嘴里奶香味就直衝到了鼻孔,味道甜而不膩,入口絲滑綿長,再配上清新的草莓味簡直讓人心曠神怡。
神楽喝了一口就面色大為舒緩地長出了口氣說:“這也太好喝了…用料很不一般吧,除了自制果醬之外奶的選擇也下了一番功夫,不…選奶應該是最重要的,到底是哪一款,感覺喝著不像是牛奶。”
確實不像是牛奶,因為事實上就不是牛奶,而是由比濱自己的奶。
剛咽下去沒多久神楽就腦海里就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非常感謝您完成了懸賞,您獲得了道具【女性自慰雷達】X3,以及女性5%敏感度提升藥劑一份。”
“女生自慰雷達??聽上去好像很有趣,快來說明一下。”
這名字神楽一聽就想到了英梨梨,好家伙接近四千次的自慰次數,她咋不上天呢。
“顧名思義,它是一款雷達,每一份雷達可以持續使用十分鍾,開啟後可隨時停止但無法重復使用,使用時您的視界里會出現半透明的淺粉色~深紫色漸變箭頭。”
“箭頭會指向最近60天內所有40歲以下容貌中等水平以上女性自慰過的具體位置,箭頭越多表示在該地點自慰過的人數越多,箭頭顏色越深表示單人在該地點自慰的次數很多或激烈程度很強。”
“不會出現名字啊?”
神楽聽完全程的解釋之後愣是沒發現該如何分辨到底是誰在自慰。
“您好,這是顯影雷達,不是追蹤天眼。”
“得,我知道了,待會兒試試。”
說完神楽的意識就再度回到了真實世界。
“不…不、不那麼好喝吧…澤村君千萬不用客氣,也別勉強,照實說感想就好了,我覺得只是很普通的啊…啊哈哈哈哈——”
由比濱趕緊朝神楽擺手。
“嘖,我記得某人剛剛還在說自己基本沒收到過女生送來的禮物呢。”
雪之下逮住了個空趕緊諷刺了神楽一句。
“雪、雪之下同學!這、這也確實不是禮物…只是寒酸的回禮而已,呃…嘛,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結果由比濱又小心翼翼地給神楽擋了一槍,弄得雪之下臉上有些掛不住,扭頭看向窗戶輕聲“嘁”了一下。
“所以問題來了,”神楽輕輕放下水筒雙手都按在了膝蓋上,無比正經地盯著對面問:“由比濱,你家買的奶是哪個品牌的?”
“啊?這個…那個…就、就一般品牌啦~,超市里的明治…雪印…之類的…?”
由比濱回避著神楽的視线瞧著雪之下撓起了臉,只敢用余光偷偷看他。
“超市里的明治雪印我也喝過,但是絕對不是這一款,所以,該不會是你不記得你家都在喝什麼牛奶吧?”
神楽略有些匪夷所思地歪了歪頭。
嗯…忘了自家喝奶的品牌?這事兒挺離譜,但在由比濱這小迷糊頭上發生嘛,好像倒也正常。
“呃…那個…我、我好像確實是忘了,啊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
說著,由比濱就准備去把那個神楽只喝了一口的水筒給搶過來。
但神楽又順勢拿了起來,弄得由比濱抓了個空,他跟趴在桌子上一臉尷尬的由比濱大眼瞪小眼對視著,又干巴巴地指著水筒問:“由比濱你的意思是我只可以喝一口嗎?”
“沒、沒有啊~,完全沒關系!澤村君想喝多少喝就行了,喜、喜歡的話明天也可以…不不不不…明天還是稍微有些不方便,可能…”
由比濱說到一半就開始反悔,連忙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幾乎把手都晃出了殘影,實在很是滑稽。
說到殘影,神楽就又想起了聾啞人吵架,說好像做手勢像是火影結印,但實際上貌似是一方會掐住另一方的手不讓他打手語。
“我也覺得謝禮這種東西心意盡到就夠,如果每天都要由比濱同學做一份給你,那這就不叫謝禮該叫剝削了,是最差勁的行為。”
雪之下略帶慍怒地輕哼了一聲。
“謝謝提醒,不過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別過度腦補。”
神楽又咽下了一口珍珠奶茶,這一次連珍珠也一起吸進了嘴里,由於由比濱是早上弄好早上帶過來下午才給他喝的,因此就只做了常溫款(加冰容易讓珍珠變硬),即便如此神楽也覺得珍珠有些發硬,但問題不大,該吃還是能吃。
主要是這奶太好喝,自制的草莓果醬也很鮮美,因此珍珠即便差了點兒整體上依舊非常能打。
“真…真沒必要勉強喝…”
由比濱羞愧地捂著臉提醒道。
“並沒有什麼值得害羞的地方吧?”雪之下輕笑著拍了拍由比濱的肩膀安慰說:“澤村君給朋友送了禮物,而由比濱同學也作為朋友給了他回禮,僅此而已,抬頭挺胸大大方方看他喝就好。”
——而且,還把我這樣的人當做是朋友,這…難道算是我第一個朋友麼?
不,我才不承認他是我的朋友,我也不覺得高興,他一定是個咒術師,對我的身體做了奇怪的事情,無論如何我們不會成為真正的朋友,我只是沒有證據揪出他,所以和他完全沒有關系,死皮賴臉也要有個限度,請不要強行把我算成你的朋友。
雪之下一直在忍受著子宮與小穴深處的騷動,但她已經基本習慣,能在不自己主動刺激或是受到來自神楽更強烈刺激的情況下做到不形於色了。
“嗚——,阿雪…”由比濱羞答答地抬頭抹了抹眼角的淚滴紅著臉小聲說:“你真的好溫柔。”
“阿…阿雪?”雪之下被這個稱呼給叫得下意識地向後仰了仰身子,但由比濱卻越貼越近,而且她臉色如此紅潤,看上去春情蕩漾的,把雪之下也給弄得很不好意思,雪之下想推推她,但又無法出手,只好後仰著臉輕咳一聲說:“由比濱同學…你…貼、貼得好近…還有,阿雪是什麼奇怪的稱呼,請你改正…”
神楽靜悄悄地觀察著這好似百合花盛放散發著柑橘味清香的美妙場景,心里悄悄說了句:啊…喝著奶茶看著這畫面真是享受。
不過雪之下與由比濱都很快發現了神楽表情的“異常”,紛紛輕咳著清了清嗓子又坐好了,沒給他養眼太長時間。讓神楽不禁大呼遺憾。
神楽喝了差不多一半,對這奶茶是贊不絕口。
“珍珠奶茶我姑且也喝過一些,你一直說好喝說個半天是不是也有些太浮夸了?”雪之下朝神楽輕輕一伸手又說:“就像是贊揚喜歡的女生的裝束一樣,用那貧瘠的詞匯量頻繁地重復‘很可愛很可愛’次數多了也會讓對方感到厭煩,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過猶不及。”
“厭煩?!不不不,我…我覺得沒那回事,澤村君能滿意地喝下去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嘻嘻…”
由比濱嬌笑著捧住了臉。
雪之下面色一僵,神楽則扭過頭去忍不住笑了幾聲,暗道:由比濱顯然更袒護我,雪之下你這總被拆台啊!
“但是雪之下,我不騙你,不吹噓地說各種高級飲品我也喝過不少,但這個奶茶絕對是前百分之一的水准。”神楽舉著水筒舉給了雪之下,又朝她挑了挑眉問:“你來嘗嘗麼?你只要嘗一口就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了。”
神楽這麼一說,由比濱立刻緊張地掩住了唇。
——間…間接KISS?
“有時候我不知道到底是我太在意還是你的腦子被僵屍給吃掉了,”雪之下扶額嘆息著推回了神楽手里的水筒道:“直接遞給女生你自己喝過的飲料,你是有多神經大條?我就免了,敬謝不敏,請你自己慢用。”
“你真沒勁…”
“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只是我自己比較注意檢點而已,奇怪的反而是你吧?”
“啊,對了!”由比濱見神楽和雪之下要就這麼拌嘴拌下去趕緊招呼了一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接著她又飛快地從背包里翻出了個小本本,翻到了她自己貼著便利貼的書簽頁瞧了兩眼,抬起頭就對神楽說:“澤村君,關於‘麻衣學姐’我又——”
“咚咚~”
木門發出了兩聲輕響,同時陰風陣陣,吹得侍奉部里散在窗邊的窗簾也跳起了詭異的舞。
由比濱與雪之下齊齊打了個戰栗,只不過由比濱還附帶“嗚咦~~”顫音音效的。
“請進。”
有九字真言的神楽完全不慌,他早就看過了這學校里沒什麼有攻擊性的靈體,因此他連奶茶都沒放下就邊喝邊回應了一聲。
“打擾囉~”
加藤惠將木門推開一條縫隙時先聲奪人。
無奈,由比濱只好把剛到嘴邊的話給咽下去,合住了貼著星星點點貼紙的粉色小本本看向了門口。
很快加藤惠推門而入,又輕巧回頭把門給關上。
“原來真的是在這里…這就是傳說中的侍奉部?”
加藤惠站在門口瞧著神楽努力眨眼,她右肩上已經掛上了挎包,看樣子是回家之前過來溜一趟。
神楽不禁想到加藤惠還是第一次來侍奉部。
“請問你是…?”
雪之下不認識她,輕咳了一聲朝她歪了歪頭。
加藤惠這才轉向了雪之下兩人,她將雙手貼在小腹朝那二人稍微低了低頭說:“二年級F班的加藤惠,請多關照。”
“請多關照,”雪之下微笑著朝由比濱對面的空座一伸手說:“請坐。”
“由比濱同學…”加藤惠雙手一捋裙擺坐下,挺直了腰杆朝對面略有些緊張的由比濱露出了一絲微笑道:“我們又見面了呢。”
“誒…誒誒?真的假的?等等、你是…你是那天那位…?”
由比濱突然想起了四月的那天她跟見子出門遇見神楽陪著一個超可愛的洋裝女孩子逛街結果四人還拼桌了的事情。
雖說那天四人都交換了聯系方式,也都互相大概聊過幾句做過自我介紹,但…加藤惠?
等等,真的是她嗎?
怎麼又感覺這麼普通?
和那天判若兩人啊喂!
“啊…嗯,之前和澤村君一起出門逛店的經歷很有趣來著。”
發現自己又沒被被人認出來,加藤惠有些小失落。
“那對白痴情侶真的沒救…”由比濱立刻小聲附和了一句,又趕緊說:“抱、抱歉,沒立刻認出你來…怎麼說呢,你私下里的模樣和學校里完全不同…私下里你比現在可愛多了。”
“謝謝~”
加藤惠再度朝由比濱點了點頭。
“所以這位加藤同學,請問你來侍奉部所為何事?”
雪之下立刻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臉色。
——私下里?打扮得很可愛?和澤村君一起出門?也就是說是約會?莫非這就是他的心上人麼?
“抱歉,我只是來找澤村君而已,問過班上的川崎同學之後她說你沒回家的話應該就在這里,所以我就來找你了,澤村君。”
加藤惠轉向了神楽,同時又摸出手機噠噠噠地給沙希發了一句【找到了,謝謝】的消息。
“喔,情報很准確嘛,怎麼了?”
神楽朝右側靠著,手肘拄在了沙發扶手上。
“聽比企谷同學說你對學校里有關‘麻衣學姐’的怪談很感興趣,這不是昨天收到了你送我的禮物嘛,所以就來用一個新聽說的怪談作為回禮,澤村君覺得怎麼樣?”
“拿消息來回禮嘛,有趣有趣,說來聽聽!”
神楽立刻來了興趣,他暫時將喝得只剩下五分之一左右的奶茶給先放在了茶幾上。
由比濱一聽就默默地低下了頭,捏緊了手里的小本本差點兒哭出來。
——明明…是我先要說的…
“稍等一下,”雪之下閉著眼抬了抬手,神楽三人都朝她看了過去,她則是輕咳了一聲後正視著神楽懷疑又有些嫌棄地問:“根據加藤同學的說法,看來澤村君你也為她送了禮物,是這樣吧?”
聞言,神楽與加藤惠對視了一眼,紛紛點頭說:“是啊。”
“所以…盡管我只是猜測——”雪之下捏住了下頜,聲音也漸漸變冷了:“該不會你所有送禮物的對象都是女生吧?”
雪之下瞬間就想到了她與神楽在一起時異常的身體情況。
——莫非…他就是在用禮物做媒介施展某種咒術?糟糕,由比濱同學和加藤同學都危險了!
但是仔細一想,雪之下又發現那個包包是神楽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而她私處異常的騷動已經由來已久,跟神楽剛分到一個班時就有這種情況,而他轉出J班後立刻就消失了。
所以問題應該不在物品上,還是在於他本人。
“怎麼會呢,當然不是!”
神楽義正辭嚴地拍了一把胸脯。
他順帶還給比企谷送了條皮帶來著,不過這也是他給男生送的唯一的禮物,其他所有的禮物都是給女性。
“比企谷同學也收到了條皮帶呢~,我想雪之下同學你的誤會或許只是因為澤村君的女性朋友比較多一點。”
“女性…朋友…唔…”
雪之下低下頭沉吟了兩聲,盡管她打量神楽的眼神還是無比狐疑,但面對加藤惠如此單純的“證詞”,雪之下也不由得不相信。
“啊——,無論男生女生,能有朋友就不錯了,之前我可是孤單一人過來的。”
話雖這麼說,其實陪在神楽身邊的總有早坂愛,所以他也並不是一個人。
“啊哈哈哈哈,我覺得把‘孤單’給換成‘孤高’或許更好一些?”由比濱伸出食指眨眼笑著打圓場說:“你們瞧,平時的澤村君不是總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嗎?好像一靠近就會打擾到他一樣。”
“嗯…說起來的話確實是…”
雪之下回想了一下與神楽同班的一年時光,不甘地點起了頭。
“但是實際上交際起來又會發現澤村君還蠻隨和的。”加藤惠也補了一句,順便好似不經意地抬眼問:“雪之下同學也收到澤村君的禮物了吧?”
“我…只是…”雪之下呼吸一凝,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瞥了神楽一眼,神楽朝她聳了聳肩,無奈,不願意說謊的雪之下只好敗下陣來說:“嗯…確實收到了。”
——但是我還沒確認收下,因為那東西實在是太可疑了,據說東南亞的降頭師和日本古代的咒術師能通過人們的隨身物品給她們下咒,現在我就已經如此糟糕,要是再進一步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