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尤利婭快跑!!
時間來到了周二下午,神楽還在教室里安安穩穩上課,而B班和C班的學生則紛紛跑到了操場上起了體育課,畢竟總武高的體育課是兩個班一起上的,但男生和女生要分開。
見子是二年級C班的學生,和由比濱同班,今年關系很好的她們也一起選了排球課,同時B班的二暮堂尤利婭也很巧地選了排球。
見子對尤利婭還隱約有些印象,畢竟那次她和神楽印象深刻的出門購物就差點兒被尤利婭的“開門殺”給撞翻,這姑娘的個頭著實是太矮了些。
要不是她燙染發染指甲穿絲襪,見子真會把她當成是個小學生。
到了分組時間,尤利婭呆呆地站在原地,畢竟她實在是沒什麼朋友,見子見她孤零零的太可憐了也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結果尤利婭就懷抱著個排球徹底盯住了她,那眼巴巴的讓見子和由比濱都實在有些頂不住,就由見子出頭走了過去跟她說:“我記得你是…尤利婭對吧?不介意的話要不要跟我們——”
“嗯嗯!!要一起!!”
尤利婭抱著排球眼中都放起了光。
見子唇角輕輕一扯,沒辦法,話都說出來了總不能反悔,只是她有些不太理解這位一直孤單了好幾節課的尤利婭為什麼會突然找上她。
要來的話在認識之後的第一節課就直接來嘛,這算什麼?傲嬌?
因為有尤利婭這個派不上什麼用場又不會合作的小矮子在,見子這邊簡直是被壓著打,但好在她運動能力還算可以,同組還有另一個女生比較能干,幾人配合著把比分給控制在很小的分差內。
快下課了,比賽也接近尾聲,但這才是最讓人揪心的,對方的主將排球部的高個子女生突然高高躍起來了一發精准的扣球,而那有力的球便徑直朝見子飛了過去。
見子還想要接,但已經來不及了,球直接朝她的面門竄了過來,沒辦法縮在她身邊的尤利婭猛地撞開了她。
“好痛!!!!”
尤利婭的肩膀被狠狠砸到,而見子被尤利婭直接給撞得昏迷了過去,女生們七手八腳地將她送到了醫務室,連同“犯人”尤利婭和摯友由比濱一起。
“腦袋好沉…”
見子迷迷糊糊低吟了一句,她覺得有半邊身子都疼麻了,但一動就開始疼,而腦袋里也一團混沌,好像有只大手突然透過腦殼在她腦子里像是攪面糊一樣把腦漿給攪成了漿糊。
“小見你醒了?你沒事吧?!”
由比濱熱淚盈眶地握住了見子的左手貼在了自己飽滿的胸口。
盡管見子尚未清醒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手按在了什麼地方,老實說那一刻她差點兒又被由比濱給氣昏過去。
——結衣,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胸越來越大了人還吃不胖??這不公平!!
青筋在額頭鼓起,見子像是泄憤似的故意用左手捏了一把由比濱的胸。
“呀——!!”
由比濱雙手抬起嚇了一跳,剛剛那點兒見子蘇醒的感動也瞬間煙消雲散,全都變成了無語和羞澀。
——糟糕!胸部被這麼捏的話…乳汁會…!!
“被你來這麼一下不醒也醒了…”見子幽幽地吐槽了一句放下了手,她緩緩睜眼才注意到不單單由比濱在,尤利婭也一直坐在旁邊訕訕地等著,沒等見子說話由比濱“蹭!”地一下從椅子上起來漲紅著臉指著外面說:“我、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抱歉小見!!尤利婭說要跟你道歉我先走一步!!”
“啊…”
見子朝由比濱的後背伸了伸手,但由比濱跑得飛快,一邊道歉一邊往外面衝,弄得見子反倒是有些愧疚了起來。
其實由比濱是急著要去洗手間趕緊處理一下漏奶的問題,要不然待會兒沒辦法坐在教室了。
於是現在就變成了見子與尤利婭獨處。
“你…”見子想要撐著自己起身靠坐起來,結果剛一起身就疼得要命,尤利婭見狀趕緊站起來扶好她,一句“沒事吧?”卡在嗓子里死活說不出口,她顫抖著讓見子靠坐好,見子朝她點點頭勉強笑了笑說:“沒、沒事…之前謝謝你了…”
“我…”
尤利婭默默低下了頭。
她是計劃要借體育課將見子給撞然後以賠罪的名義邀請她去喝點東西的,結果那發扣球讓尤利婭緊張之下沒控制好力度,撞過頭了。
“尤…利婭你是想要救我才會撞我的吧?我知道…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見子輕輕揉了揉還悶悶發疼的後腦。
其實她也有些不大確定尤利婭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的要救她,畢竟要避免她被砸到的話推開就好了,撞那麼用力實在是讓見子有些無語,就結果而言,或許被那一球砸到還好些,但相對的臉有可能受傷,因此非要讓見子選一個的話,她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
至少臉沒事…臉可是女生的第二生命。
結果見子剛想到這里就看到某個冒著絕望黑氣一般的面具臉集合體轉轉悠悠地從她所睡著的醫務室床鋪下面蠕動著鑽了出來,趴在了她的床尾盯住了她和尤利婭。
——還好還好…別緊張見子,你已經是個很成熟的偽裝者了…沒看到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哪怕它撲上來也沒事,你有澤村同學寫的九字真言…一定會沒事的…
見子若無其事地瞥了兩眼就看向了尤利婭。
“唔…沒…沒事…”尤利婭害羞地對了對食指,她坐在了剛剛由比濱坐過的位置上雙手緊緊按住膝蓋低頭說:“抱歉…好、好像我有些用力了…”
尤利婭自然也有陰陽眼,但問題在於她的陰陽眼只能看到一些沒什麼危害性的弱雞靈體,而且還看得模模糊糊,相比起見子那日漸清晰的頂級陰陽眼來說簡直不堪一提。
也因此,見子正承受著那東西帶來的恐懼,同時尤利婭卻渾然不覺。
“是…麼…”見子凝視著尤利婭不去看那明顯像是“收臉怪”一樣的靈體,用略微發顫的聲音問:“現、現在是第幾節課了?我昏迷過去了多長時間?”
“最後一節課了…昏迷了四五十分鍾,大概…”
尤利婭低著頭羞愧地說道。
——對不起了見子,陰差陽錯我還是撞翻了你,這一次…這一次一定要將你給邀請出來!
“啊…都昏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啊~~~”
見子的腔調有些奇怪,因為那渾身都是面具的東西正漸漸逼近她,像是要來“收走”她的臉了。
她不留痕跡地捏緊了身上的醫務室被單,雙腿也在被子里悄悄發抖著,見子明知道那東西在靠近過來卻完全不敢看一眼,還在拼命掩飾著自己話語間的顫音。
“嗯…”
尤利婭含糊地回應了一句,內心焦慮無比地嘀咕道:該、該怎麼邀請別人啊…我沒邀請過別人去一起吃東西…啊啊啊啊…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尤利婭從小到大都被孤立只是一個人,根本沒有和友人同學一起出門吃東西的經驗,至於她為什麼被孤立也很簡單,小時候她從不掩飾自己是能看到靈體的人,結果被看不到的同學誤會她是“故意找存在感”,就沒人願意理會她了。
為了避免自己再度受傷,所以干脆疏遠所有人。
見子見她沉默立刻在心底瘋狂吐槽道:別沉默啊別沉默啊說點兒什麼呀尤利婭!!
嗚啊啊啊啊啊它不害怕九字真言麼?
靠近過來了靠近過來了…別讓我看它…別讓我跟它對視…!
“哈唔——!哈唔——!”
這像是面具塔一樣的靈體貼近到了見子臉上,所有“面具”的嘴巴都齊齊呼吸了起來,黑霧一般的氣息一陣陣地往見子身上噴吐著,正當見子想要以“眼睛好癢”為理由閉上眼揉揉眼時,她卻注意到自己的身體上好像正泛著一層淡淡的金光。
雖然薄得不成樣子,也實在是夠淡,可依舊足夠阻攔那試圖對自己做點兒什麼的面具塔了。
見子姑且松了口氣,暗道一句:還好周六及時請澤村同學去了一趟我家…雖然鬧得挺不愉快的,但拜那所賜得救了,這就是所謂的結界…嗎?
尤利婭緩緩抬起頭來看向見子。
她剛醞釀好邀請的話語,但正當她張了張嘴要說出來時,突然她又注意到見子身上正在泛著淡淡的金色光亮,而且周身還不斷有文字在緩慢飄散出來,她瞪大了眼盯緊看了幾秒才恍然心道:這…這是九字真言?
見子這是在運功嗎?!!
之前說尤利婭的陰陽眼在看靈體這一方面很差勁確實沒問題,但同樣她的眼也有見子無法比擬的優點,那就是她能清晰地看到別人的生命能量光環以及一些其他的“BUFF”。
見子現在只能看到自己身上微微泛起金色,知道是神楽給她寫的九字真言在起作用,而尤利婭就非但能看到金光,還能清晰地看到文字,是神楽寫的繁體漢字的楷書。
之所以那麼寫理由也很簡單,九字真言最早出自晉代的《抱朴子》,那當然還是寫漢字更近似,神秘學上有一個概念就是形近的東西就會寄托類似的神秘力量,神楽也是為了追求最佳的效果。
見子被這面具塔給逼得有些忍無可忍了,她干脆打了個哈欠,順帶抬起右手來掩住唇。
也就是抬手的那一刻,她的指尖戳碰到了那個黑漆漆的渾身貼著白色面具的塔狀“怪物”。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靈體發出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見子聽得都背後直打起了寒顫,那座面具塔如同被炙烤著的蛆一樣瘋狂扭動著,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節節碎裂,最後化為了齏粉。
而這一切在尤利婭眼中就簡直是神跡了,尤利婭盡管看不到被見子干掉的靈體,但她能看到見子身上的保護結界在那一刻瞬間光芒萬丈爆發得格外刺眼,還從她抬起的右手指尖處如同飆射出子彈一樣在極速地發射長寬大約十公分的正楷字——臨兵斗者,皆列陣前行。
“哦豁嚯嚯嚯嚯嚯————”
尤利婭看得兩眼都直了,臉上又崇拜又羨慕,但見子還沒從那尖嘯聲中緩過勁兒來,倒是沒注意到她的表情。
而等她調整好心情松了口氣再回頭看尤利婭時,尤利婭已經基本做好表情管理了。
“啪!”尤利婭一把緊緊地握住了見子的左手用如同看夢中情人一般的眼神注視著她說:“見子!!今天撞倒你實在是對不起,為了賠罪我請你放學後去喝點東西吧?”
“呃…這個…”見子撓了撓臉心有余悸地扭過頭說:“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真的沒關系,而且我…我放學後要打工來著…”
——萬一這次被你請了我下次有什麼事兒還得回請你,我可沒那錢啊…
見子打工確實是要打工,但不是這個時間,一般是周末兩天會抽空每天去干的八小時,有時候還會加個小班,賺來的錢有一半都上交給媽媽補貼家用,剩下的一半是自己和弟弟零花。
(大約每周一萬円,給弟弟一點就只剩六七千了)。
“誒…?真的要打工麼……?”
尤利婭立刻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畢竟她在校外跟蹤見子有一段時間了,見子明明平時不打工的啊。
“真…真的。”
見子心虛地干咳了一聲。
“是麼…”尤利婭大概看出見子是在說謊,盡管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但尤利婭這個小富婆還是錢包一掏小手一揮直接翻出了五張一萬円的大鈔面向見子晃了晃遞到了她左手上說:“那這就當做今天的賠禮,你拿好…要是還有什麼事兒或者不太夠你就來B班找我,我沒帶更多的現金了。”
“誒?誒——?!”
見子一看尤利婭甩錢直接給嚇得像是摸到了滾水一樣趕緊抽回了左手,她唇角直抽個不停,看向尤利婭的眼神也一變再變,心中大聲吐槽道:這孩子也像是澤村君一樣對錢沒概念嗎?
其實概念還是有,只是尤利婭家也是資產階級,父母遠在國外,她的零花錢多的是,問題在於長年來尤利婭經常被各種聲稱自己能通靈的江湖騙子坑蒙拐騙,因此被騙的開銷是絕對的大頭。
現在不一樣了,尤利婭在去年升上高中後遇見了有些真本事的“下町神母”,後來在今年又遇見了神楽與見子,無用開銷唰唰驟減,於是手頭的活動資金就越來越多了。
“不不不不…我不能收下你的錢…”
見子唇角扯著趕緊抬手到面前來回擺動。
開玩笑,貧賤不能移,怎麼能隨隨便便收別人的錢呢,也就上次神楽硬要給她塞一張亞馬遜禮品卡她才勉強收下,要是神楽當時給她的是錢,她肯定不會要。
順便一說,收下神楽送的腳鏈也是因為不知道價格,然後媽媽查到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你被我撞成這幅樣子今天打工肯定得請假了,這個是給你補償損失的,還有你買點兒補品好吃的多休息…”
尤利婭一個勁兒地要把錢往見子手里塞。
“我、我真的不能要…”
見子也一個勁兒地在拒絕。
“呼——,那就讓我請你喝點東西吧?要不然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尤利婭塞了半天,最終見子還是憑借體型優勢打敗了她。
見子也見二選一自己實在是推脫不過去,只好嘆了口氣一低頭說:“好…那就多謝了,今天放學後?”
“嗯,放學後,你直接來……”尤利婭給見子說了一個地址,見子歪著頭摸了摸下頜琢磨道:“我們…不一起去嗎?B班就在C班隔壁啊…?”
“嗚噫!”
尤利婭頓時語塞。
——系馬·達(糟糕)!!忘了想這個理由了!!
她剛想隨口胡謅個借口但見子卻先一步腦補著替她解釋道:“呃,我知道了,像是你這樣的大小姐被別人看見放學後跟我一起走會很麻煩吧?行,我放學後自己過去。”
“呃…呃…”
尤利婭乍一聽感覺有哪點兒不對勁,但…算了,蒙混過去就行。
之所以她讓見子一個人去那里是因為她現在就要早退了,然後過去准備一下。
昨晚回到家尤利婭就准備了很多東西帶來了學校,現在她要一個人過去擺弄擺弄,擺出一桌“鴻門宴”來等見子。
於是,放學後——
“小見你沒事吧?我今天先送你回家!”
由比濱背著姜黃色的雙肩包跑到了見子身邊關切地低頭問。
“不…抱歉,今天我得過一陣子才能回去,那個把我撞了的尤利婭說想請我喝點東西…我推不掉就答應了。”
“嗚~~~,小見你要去喝好喝的不帶我!!好過分~~!”
由比濱立刻換上了一副氣鼓鼓的表情。
見子剛想要道歉安慰她由比濱就又釋然地松了口氣微笑著摸了摸見子的頭頂道:“玩笑啊玩笑~,我要盡量快點兒回家給媽媽准備晚飯呢,真要跟你去的話豈不是要遲到了?我會被媽媽罵的,不過,誒嘿嘿~,小見你感到困擾的模樣真是可愛。”
“呼——”見子扭過頭去長嘆了口氣在心里嘟囔道:一天天的也就只有澤村同學能幫我省點心了…
“那你能走過去嗎?要不要我扶你過去?”
“不用了,別擔心,謝謝,你先回去吧結衣。”
見子回頭朝由比濱露出了微笑。
為了不赴約遲到,見子麻利地收拾了東西略微有些一瘸一拐地走下了樓梯,她本想先去上個廁所尿一下,但想了想還是忍了,畢竟尤利婭邀請她去的地方也距離學校不遠,是學生們經常去的平價冷飲輕食店“咖梅田咖啡”的反方向。
那里有家比較上檔次的咖啡店,從學校走的話有條小巷是近路,要不然就得繞一圈,見子偶爾路過時單看裝修就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去的地方。
但尤利婭嘛…小富婆有錢。
只不過當見子走到尤利婭所說的那地方准備抄近路走小巷過去時,她妥妥地被嚇到了。
“那是…怎麼回事…?”
站在巷口的見子看著巷子里面站著的尤利婭和“她的朋友們”嚇得腿都開始打擺子了。
邀請她來這里的尤利婭正雙手叉腰一臉得意地站在巷子正中,而她前前後後簇擁著一大堆各式各樣的靈體,其中不乏宛如巨大屠夫肉山或是指骨指甲極長的八眼斗篷怪之類的恐怖存在,但更多的則是 “小老頭(十公分左右高的人形靈體)”或是小豆丁一樣的小家伙,它們將尤利婭團團包圍,弄得見子只能依稀從交疊著的重影里看到尤利婭那神氣的臉。
“咕咚…!”
見子捏緊了掛在右肩的包帶,金色的雙瞳瞪得老大。
但這一切在尤利婭眼中卻又是另一番模樣。
她只能看到弱小的靈體,而且還看得不是很清晰,所以對她來說她身邊只是有那麼些小老頭和小豆丁,最多最多還有一只模糊的人形死靈,至於見子能看到的屠夫怪和八眼長指怪她是一個都看不見,也根本意識不到危險。
“見子~~~!”尤利婭興衝衝地朝她揮起了手,還大聲招呼道:“你過來呀~~!”
“我、我們今天換一家店不好嗎?就、就去咖梅田咖啡店…如何?”
見子真是後悔答應她了。
“你在說什麼啊見子?那不是還在反方向麼?再回去多費時間,而且那家店太差勁了,這邊的巴菲很好吃喔~~!你的消費我包了,所以,快點兒過來呀~”
“我…我…呃…你、你稍等我馬上…就過去…”
見子雙手都一起捏緊了右手邊的包帶,邁開了本來就被撞得有些不便的腿腳狠命吞著唾沫緩步走了過去。
——我看不見它們,它們也看不見我…只要我看不到就沒事…哪怕有什麼萬一也沒事…澤村同學的力量會保護我…嗚啊啊啊啊啊啊…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恐怖的東西,尤利婭到底干了什麼啊?
來的時候沒尿尿,真的別嚇我,否則我都要漏出來了…
鬼怪們見見子過來,有些本事有靈智的都默默散開了些,給見子留出了一條道路,她身上的光芒在不斷發散著,九字真言的字一直飄散在她周身保護著她,而沒什麼靈智的靈體則在見子走來的路上紛紛被“燙死”消失,看得尤利婭在心底不禁大呼過癮。
——真不愧是見子,遠超我的強靈能者!!她一定從師父手中拿到了什麼修煉的方法…我要讓她見識見識我的本事讓她引薦引薦我才行!
尤利婭一開始還裝作無事發生,等見子走到她身邊她才很親密地挽住了見子的左臂,接著便露出了“計劃通”一般得意的小表情挽著見子邊走邊說:“見子…其實…”
但見子現在根本沒心思聽尤利婭的話,她只顧著在看自己和尤利婭兩旁那明顯很是強大的靈體一直在跟著她們走(當然小老頭那些小的也在跟著),手持鬼刀的屠夫和那八眼長指怪嘴里都流起了口水,像是已經對她們垂涎三尺了。
而之所以它們還沒動手,顧忌的就只是神楽在見子身上寫過的九遍九字真言。
殊不知,正如尤利婭所看到的那些字在凌空飄散那樣,見子身上用隱形筆寫下的九字真言也在慢慢消褪,而當她被這麼多實力強大的靈體包圍後,消褪的速度也明顯快了不少。
只可惜畢竟是隱形筆,見子不借助紫外线燈無法進行觀察。
“其實…你是能看到的人吧?”尤利婭終於放出了重磅炸彈,她小手一揮示意著地上跑來跑去的那些小老頭哼哼輕笑著說:“我知道,你可以不用掩飾了,這里沒有旁人…我和你是同一類人,是同一個世界的…正如你和師…F班的澤村同學一樣。”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見子的聲音使勁兒在打顫,她覺得自己已經走不成路了,因為正當尤利婭說出“你是能看到的人”的時候,兩側實力強勁的鬼怪們就已經蠢蠢欲動了起來。
而且,兩人沒走幾步她就感覺這條不那麼長的巷子里越來越暗,周圍穿牆而過聚攏過來的鬼怪們也越來越多了,其中不乏狂魔亂舞一般的“奇行種”,看得見子
“可惡…”
尤利婭咬起了指甲暗自喃喃道:難道是被師父下了封口令?
還是她壓根不想引薦我?
就因為我把她給撞了…?
小心眼啊小心眼!
不行…我得說得更直白一點!
“你瞧啊!!這些小老頭和小豆丁!他們不都一個個在你身邊跑著嗎?別糊弄我啊我知道你能看見!”
尤利婭大聲指出了只有十公分左右高的小老頭和比那更小的小豆丁們。
見子一聽就暗道一聲壞了,果不其然她右側的長指八眼怪和尤利婭左手邊的屠夫怪都“嗷嗷”大叫了起來,尤其是那屠夫怪,它迫不及待地直接揮舞起了手中的靈體屠刀,“唰——”地就朝尤利婭砍了過去。
尤利婭渾然不覺危險已至,還在負氣地指著那小老頭跟見子大喊大叫。
情急之下見子咬咬牙用力一把推開了尤利婭把她給推翻在了更前面一些的地上,尤利婭痛呼一聲算是避開了屠刀落地,但看不到屠夫的她並不領情,反而撐起身來就指著見子指責道:“喂見子!不想承認也別推我啊!你…”
“尤利婭!!快跑——!!!”
見子畢竟沒辦法把自己身上的九字真言轉移到尤利婭身上,眼看屠夫要追著尤利婭過去,她用那無比驚駭的眼神盯著尤利婭大喝了一聲。
尤利婭也猛地被嚇了一聲冷汗,就在這時烏雲蓋天,原本就將至逢魔之時的天色再度變得暗淡了不少,這里鬼怪越聚越多,陰氣都幾乎凝重到了實質化,至此,尤利婭終於看到了她之前從來沒看到過的東西。
肉山一般的屠夫揮舞著屠刀嗷嗷朝她衝來,而見子背後的長指八眼怪正摩擦著雙手的利指像是在摩擦刀叉准備大快朵頤,她身上的金光越來越盛,尤利婭被這場面給震懾住,一時間看得呆了,都忘記了該如何起身逃跑。
見子實在是沒辦法,只好勉強提起每走一步還發疼的腿衝上前去一拳打在了屠夫背後,那屠刀僅差幾公分便會砍在尤利婭臉上,但萬幸她這一拳直接干掉了屠夫,可也讓所有的鬼怪都明白了一件事——
她,四谷見子,她看得到!
“嗚嗷嗷嗷嗷嗷!!!”
群魔亂舞的靈體紛紛一擁而上,而且越聚越多,直將見子給死死包圍了起來,尤利婭看得下巴都直在哆嗦,雙眼瞪得老大,像是被抽空了腿上的力氣一樣站不起身,只有傻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的份兒。
見子在鬼怪的包圍下拳打腳踢,每碰到一只靈體便會將其瞬間消滅,她一邊哭一邊打,裙下早已失禁到流淌出了汩汩聖水,見子回頭一看尤利婭還在發呆便趕緊朝她哭著吼了一聲道:“尤利婭你快跑啊!還傻站著干什麼?!!”
“哇啊啊啊啊啊!!!”
尤利婭終於如夢初醒,翻身扔下書包就瘋一般地向前衝了幾步,但她又一下站定回頭看向了見子,只見見子身上的金光越來越薄弱了,忽閃忽閃的,眼看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尤利婭想逃,但懊悔與責任感讓她硬生生停住了腳步直接掉頭朝見子衝了過去,也不顧自己身上根本沒有什麼防護的能量,就僅憑著一股意志力強忍著淚水衝到了見子身邊,她一把抓住了見子揮出的手腕拽著她就往咖啡店的方向跑。
“啊??!你怎麼還回來了?!不是讓你快跑的嗎?!”
“不行,你也堅持不了多久,我們一起跑!!”
尤利婭咬咬牙強忍住了恐懼,這一刻她看到見子身上本就微弱的金色光芒還溢出到了她的身體上,給她也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尤利婭暫時放心,拉著哭哭啼啼已經失禁了的見子一步步向前跑去,見子腿腳都很疼跑不利索,鬼怪們也不急著追,而且現在也無法下口,只是把她們給團團包圍,終於,她們還是被這些張牙舞爪的靈體們給團團包圍了。
金光越來越弱,已經變成了暗金色,尤利婭咬破了嘴唇回頭無比懊悔地瞧著見子也哭出了聲說:“抱、抱歉…見子…都…都是我的錯…”
“…尤利婭。”
見子此時也實在是無話可說,她回頭看了這一圈恐怖的存在,又看了看身上已經漸漸熄滅的光芒,默默地閉上眼將尤利婭抱在了懷里。
這一刻,身邊的鬼怪們也詭異地安靜了下來,靜待著那礙事的金色光芒悄悄散去。
三,二,一…金光悄然熄滅。
“哇啊啊啊啊啊——!!!”
各路妖魔紛紛張開了血盆大口朝她們二人直接撲了上去。
見子死死地抱住了尤利婭在心里呐喊了一聲“澤村同學!!”,尤利婭怕得根本不敢睜眼,只縮在見子懷中咬牙心道:師…師父…!
“嗤——!嗤嗤嗤嗤!!!”
某種箭矢一般尖銳的破空聲嗖嗖逼來,而與此同時身邊的怪物們也齊齊地發出了重疊在一起的那令人作嘔的慘叫,尤利婭與見子雙雙嚇得失禁,二人只睜開了一絲絲眼縫看向了身側。
只見那些剛剛還在身邊耀武揚威准備將她們給當成盤中餐瓜分的惡靈們正被幾條金蛇一般在凌空狂舞的鎖鏈齊齊絞殺,鎖鏈所到之處無一幸免,尖嘯聲逃命聲鬼怪們的殘肢落地的悶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無論個頭有多大看上去有多恐怖的惡靈都在那鎖鏈的掃蕩下一碰即碎,只有那些小的還能急急忙忙鑽到旮旯拐角或是牆壁里堪堪躲過一劫,見子與尤利婭如獲新生地激動對視了一眼,紛紛回頭向背後看去。
夕陽之下,逢魔之時,與加藤惠並肩站在巷口朝她們伸出右臂操控著九條鎖鏈的神楽宛如救世神靈!!
而尤利婭與見子不同的陰陽眼中,他甚至還像是一顆閃耀的太陽。
別說是見子和尤利婭,哪怕是剛剛一路跟神楽走過來的加藤惠都看呆了。
這時的加藤惠才終於想起她第一次跟神楽出門去那輕食店碰上了四谷見子與由比濱結衣為什麼那麼寶貝神楽送她的那個護身符了。
正常情況下加藤惠當然也看不到那些“東西”,只因為現在這條巷子里陰氣太濃重,加藤惠哪怕沒有陰陽眼也能在陰氣的影響下看個七七八八,當然也看到了神楽右手手腕上迸發出的那九條鎖鏈。
“澤村…君…??”
那一刻,加藤惠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有呆呆地叫他的名字的份兒。
幾秒後,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呼——,沒事加藤,”神楽收回右手來朝加藤惠笑了笑,鎖鏈頃刻間消失不見,剛說完他又回頭叉著腰問:“只不過你們兩位…能不能給我個解釋?”
解釋?
還解釋個屁啊,見子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不顧自己腿間都濕淋淋的就滿眼飆著淚揉著濕潤的眼甩開腿跑向了神楽,尤利婭也是一樣,一路哭著哇哇跑到了神楽身邊,一人一邊抱住了神楽的胸膛就死活不放開了。
神楽見兩人好像都已經嚇尿,沒辦法悄悄給她們來了一發清潔術。
“剛剛真的嚇死我了啊澤村同學!!!還以為自己真的會死…總算…總算得救了…嗚嗚嗚嗚…”
見子對神楽的第二救場渾然不覺,只顧貼在他的胸膛蹭眼淚發抖。
“師父…嗚嗚嗚嗚師父…能再見到你真好…嗚嗚師父…”
尤利婭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瞧著這一左一右兩個同校的染發美少女把神楽給抱了個滿懷,加藤惠眼中悄悄失去了高光。
“那個…澤村君…?現在我還站在這里是不是不太合適?”
“嗯?為什麼?我覺得挺合適的。”
“那我是不是該說一句‘快把我的澤村君放開呀,你們兩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加藤惠的後半句稍微換了一下生氣的語氣,當然,完全沒有看出生氣的意思來。
“呃…?你是…啊——”見子聞言總算訕訕地松開了神楽看向了站在一旁一臉“漠然”的加藤惠,她下意識地說了句:“加藤…同學?”
“你好四谷同學…又見面了呢。”說著,加藤惠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巷子里面被見子扔在那里的書包問:“書包還躺在那里喲,一直放著沒關系嗎?”
“啊…是,確實…我、我去拿一下…”
見子不止怎的從加藤惠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威懾,她乖乖離開了神楽身邊走向了已經被掃蕩一空的巷子中間,把自己和尤利婭的書包都一起拿了過來。
“還有,二暮堂同學你也該放開我了吧?”
“唔…那、師、師父——,請問這個女人是…是師娘嗎?!”
驚魂未定的尤利婭一臉震驚地指向了加藤惠。
“誒…師娘…?”加藤惠回頭瞧了瞧空曠的街道,又扭了回來眨了眨眼指向自己問:“難道是說我…?”
“別說加藤你懵,我也很懵,首先師父是誰?我怎麼就成你的師父了?”
神楽這麼一問尤利婭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她雙手一起緊緊地捂住了嘴朝神楽訕訕眨眼,但此時再遮掩已經於事無補了。
蹣跚走來的見子沒精打采地嘆息著幫尤利婭說:“澤村同學,那位尤利婭也是‘能看得到的人’,所以…她大概是想拜你為師吧…”
“拜、拜我為師…”
神楽一聽這話就一個頭有兩個大。
“唔…請問我…我可以嗎…?”尤利婭握緊了雙拳興致衝衝眼巴巴仰視著神楽,又害怕他不樂意連忙補充道:“只要能拜您為師,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想…不如我們去店里坐下慢慢說,澤村君你覺得呢?”
加藤惠指了指店面的方向,總算是給出了一個靠譜的建議。
——所以…澤村君其實是陰陽師?還是別的什麼?我做那樣的夢與他這一層身份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