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啊…”

　　神楽摸著下頜有些犯難。

　　見子畢竟和尤利婭不一樣，尤利婭是把他當成神一樣在敬重，見子就…大概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有些好感的男性朋友。

　　但反過來，神楽也握著一點見子的秘密，那就是她貌似非常喜歡自己在她身上寫點兒什麼，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後來她還有些上癮，而且還會因此而高潮。

　　這也不全是神楽的猜測，最後一次神楽去她家給她在小腹上寫字時見子“招供”，說神楽之前寫的東西她都能看到。

　　明明都能看到還來求他寫，這…這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非常糟糕了。

　　見神楽有些難做，尤利婭一拍胸脯跟見子炫耀道：“見子！想要當師父的弟子可沒那麼容易，我可是經過了三重考驗的！當然，師父說我完美合格！你要是也成為了師父的弟子，那我就是師姐啦！”

　　說完尤利婭就又暗自琢磨：咦？我不本來就比見子還大一天麼？

　　“三重…考驗？”

　　見子眨眨眼歪了歪頭，那雙金色的大眼睛里寫滿了迷惑。

　　——考驗是…？靈能測試？通靈術？還是要看到什麼生命光環？我什麼都看不到啊…只有最基本的靈視。

　　“咳咳，尤利婭不要亂說話。”

　　“啊，抱歉師父，真的很抱歉！”

　　“沒事，有關考驗以及特訓內容的事情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向任何人提，下次記住。”

　　說著，神楽抬手拍了拍她的左肩。

　　尤利婭緊張兮兮地拼命點頭，這副模樣讓見子更是好奇了。

　　“另外，見子…”

　　“啊，是…我在。”

　　見子弱弱地抬起了手，雙眼不敢跟神楽直視，在他胸口亂瞄了一陣。

　　——該、該不會神楽口中的“蓮華”擁有讀心的能力吧？

　　我…我也就只想著他獎勵自己了三…四，不對，十五六次而已，不是太多次，很多女生都會這麼辦吧，拜托拜托不要暴露…

　　“首先要說明的是，無論是考驗還是特訓，沒有做好足夠覺悟的女生估計都很難接受，而且我也不想因為這種事情惹上官司，見子你明白嗎？”

　　“我…嗯…我明白。”

　　見子心里又沉了幾分，把剛剛做好的“覺悟”再加深了一層。

　　——難道要獻祭幾年生命？這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但要是讓我去殺人放火我就真的做不到了…怎麼辦啊…

　　“首先，見子，我要求你對我的命令絕對遵從。”

　　神楽很是嚴肅地握著尤利婭的小手跟她說。

　　尤利婭瞥了一眼神楽後也無比嚴肅地朝見子“嗯嗯”地點頭。

　　“絕對…遵從？”

　　見子張了張嘴，下意識地就想到了母親。

　　——怎麼辦…這段時間的交往讓我感覺神楽不是壞人，但是絕對遵從也…難道真的是要讓我去做什麼犯罪的事情？

　　神楽看出了見子的顧慮，便替她寬心道：“當然我沒想著讓你去做什麼有關犯罪的事，但如果真的有必要下達那樣的命令，你也必須要遵從。”

　　“沒…沒想著…嗎？嗯…”

　　由於實在是太有些提心吊膽，見子後半句都沒太聽到心里去。

　　“你覺得怎麼樣？”

　　“我…嗯，好吧…”

　　見子見尤利婭一直在給她打眼色，也就選擇了相信朋友。

　　“不錯…”說著，神楽從【臨時空間】內摸出了一把還戴著刀套的鋒利廚刀，握著刀套就把刀柄遞給了見子說：“你拿著。”

　　“呃、好…”

　　見子呆滯地望著他的臉不明所以地小心握住了刀柄。

　　尤利婭一看這廚刀就知道神楽是來真的了。

　　“把刀套摘掉。”

　　說著，見子猶豫了片刻就將它給摘了下來。

　　“握緊刀柄，朝我這里刺。”

　　神楽指向了自己的左胸。

　　“誒…？”

　　見子一聽沒拿穩手中的廚刀，吧嗒一下掉在了尤利婭房間的地毯上。

　　尤利婭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屏息凝視地注視著她們，緊緊地握住了小拳頭。

　　見子看向尤利婭，尤利婭沒有給她任何提示。

　　“不用害怕，見子，把刀給撿起來，然後衝我這里刺。”

　　神楽指了指地上的廚刀，再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胸。

　　“可…但是…用刀傷人…是犯罪吧？”

　　見子顫顫巍巍地撿起了廚刀，刀尖一直抖個不停，一看就知道她已經沒了底氣。

　　“沒關系，放心刺過來，我不會有事的，你們不也清楚嗎？我不是一般人。”

　　盡管神楽並不打算對她們告知系統，但尤利婭與見子畢竟都是靈能力者，關於自己身體的特殊性神楽覺得還是可以稍微透露一下。

　　“但是…但是…”

　　見子閉上了眼，兩手一起握住了刀柄。

　　“睜開眼看我，見子，放心刺過來，不會有事的，握緊刀柄，以要刺穿我的力道衝過來！你不是說要遵從我的所有命令嗎？刺過來！”

　　神楽大喝一聲，尤利婭已經嚇得捏緊了被單，手掌心出汗出得濕漉漉的。

　　“可是——，神楽…！這真的…”

　　見子被吼得站了起來，但她還是怕得要死，她拼命想要扭過頭避開神楽的視线，但神楽的眼神又讓她不敢那樣做，於是她偏過了臉，頻頻拿余光看著他，雙手握著刀柄把發抖的刀刃指向了他的胸膛。

　　“我倒數三二一，你就刺過來，三，二，一，來！”

　　“…！”

　　見子咬了咬牙，繃緊了臉哭著猛地握緊了刀柄向前踏出。

　　神楽一動不動，就站在那里張開雙臂讓她刺。

　　見子的手握得很穩，或者說握得太用力太穩了，而她的速度也足夠快，但正當那刀刃貼到神楽胸膛的那一瞬，一道人影從見子背後悄然出現，雙手抬起用指尖處射出的赤色靈能“絲线”控制住了見子的四肢胸腹以及脖頸。

　　見子察覺到無法動彈，這才直冒冷汗地抬頭看向他的胸口。

　　那刀尖距離神楽的左胸只剩下一厘米還不到了，稍微隆起的衣物褶皺已經抵在了鋒刃上，看得見子心有余悸地狠狠咽了口唾沫。

　　“汝還真是肯聽話啊…另外那個矮個子的在聽到這樣的命令時直接哭了呢。”

　　蓮華雙手抬起，宛如操控著提线木偶一樣輕輕動了動手指。

　　頃刻間見子便“踏踏踏”幾步退回了原位又坐到了椅子上，手中的廚刀也放上了桌角，她操控著見子雙手貼上膝蓋，腿腳並攏在一起挺直身體正襟危坐著，把見子給弄得後背發毛眼角一直在滲淚。

　　“怎麼了…？那里是…？”

　　尤利婭看不到蓮華，但最近蓮華攝入了神楽大量的精液，也算是有了極強的生命力，在這樣“明顯有什麼東西”的暗示下，尤利婭還是隱隱注意到了幾絲捆住了見子身體的赤色絲线。

　　“你…是…？”見子用發顫的聲音提心吊膽問：“你就是…蓮華？”

　　“正是…余乃蓮華，是神楽的…神楽的…嗯，寵物。”

　　蓮華的語氣很是輕佻，好像完全沒把剛剛見子“刺殺”神楽的事情放在心上。

　　“寵物…”

　　見子聽得眼皮直跳。

　　“放開她吧，然後，蓮華你先回去休息。”

　　神楽給蓮華點了點下頜，蓮華先是解開了見子的束縛，又抬起左手用寬大華麗的袖口半掩住了臉，只拿那雙妖媚的眼特意勾了他兩眼後輕哼著一笑又潛入了神楽的影子。

　　神楽一言不發地走向了桌角，重新把廚刀給握在了手里。

　　尤利婭右手按在左胸上扭過頭去“呼——呼——”地在瘋狂喘氣，看樣子她是真的嚇壞了。

　　“那個…”

　　見子見神楽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沉默地握著把鋒利的廚刀，老實說還是蠻怕的。

　　她坐著椅子，神楽站著，因此神楽的手跟她的頸子可謂咫尺之遙。

　　“嘛，算你第一次考驗通過。”

　　說著，神楽握著廚刀走到了尤利婭與見子中間。

　　“師、師父，快把刀給放下吧，很危險的！”

　　尤利婭後怕地趕緊招手提醒他。

　　“就…就是啊…啊哈哈哈…既然第一次考驗都已經通過了，廚刀也應該沒用了吧…大概…”

　　見子稍微有些被嚇傻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心跳得極快，整個人也宛如劫後余生一樣傻笑著。

　　“你們兩個看好了。”

　　說著，神楽用小拇指勾起了自己左臂的衣袖，右手握著刀柄就直戳戳地將刀刃戳向了左臂。

　　見子與尤利婭根本來不及阻止，一個個都看得瞠目結舌，嚇呆在了那里。

　　“嗤——”神楽拔掉刀刃，頃刻間血流如注，痛感也隨之而來，但相對很鈍，看來這也是金苹果的效果之一，尤利婭還在呆住，見子則急忙站了起來手忙腳亂地說：“這…這先止血吧神楽！不…打急救電話…尤利婭！”

　　“啊？對！快，急救電話！”

　　盡管尤利婭也不知道神楽為什麼這麼做，但打急救電話應該是沒錯的。

　　“不用了，你們看。”

　　神楽將左臂抬起，幾秒後流淌到了地面上的血液悄然消失，像是原地蒸發了一樣，而神楽左臂上那道猙獰的傷口也瞬間愈合，就連左臂上的血液也不見了，這一幕著實是把見子和尤利婭看傻了眼。

　　“消失…了？”

　　“真的假的…”

　　見子呆滯地抬手戳了戳神楽剛剛的傷口處。

　　現在就只是很正常的皮膚而已。

　　“總而言之，我的身體比較特殊，哪怕見子你用刀捅穿我的心髒我也沒那麼容易死翹翹。”

　　說著，神楽隨手將廚刀給扔到了系統的臨時空間。

　　“所…所以師父你才會這樣考驗我們…？”尤利婭也是一副呆滯臉，但很快她回過神來就雙眼閃著星星歡呼道：“真不愧是師父！！師父好厲害！居然還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那當然了，要不然怎麼當你師父呢。”

　　神楽欣慰地抬手揉了揉尤利婭的小腦袋。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見子背脊發涼地打著哆嗦小聲說。

　　“而且，哪怕再過兩百年，我也還是這副樣子，不會老去，也不會死。”

　　“那不是神明大人嗎？！”

　　尤利婭與見子都齊齊地喊了出來。

　　“嘛嘛…”神楽推了推手謙虛地撓頭說：“倒也沒那麼夸張，不過…如果尤利婭乖乖聽話一直對我保持絕對忠誠刻苦修行，我也可以考慮把這項殊榮賜予你。”

　　“喔——————！！！”

　　尤利婭喜極而泣，雙手捂著嘴巴說不出話。

　　尤利婭與見子都很清楚神楽那句話的含義。

　　永生不死，而且永葆青春。

　　說老實話，對女生來說別說是永生不死了，只要能永葆青春就已經是莫大的殺器。

　　神楽剛剛說的是“賜予你”，而不是“賜予你們”，見子很清楚神楽的意思是他只會把這項殊榮賜給弟子，而她還不是弟子，她還沒通過第二，以及第三重考驗。

　　“師父…師父你太棒了！！我就知道我肯定沒有看錯人！尤利婭一生都會乖乖聽你的話，會絕對遵守你的命令！”

　　尤利婭拽著神楽的襯衫一跳一跳地在歡呼。

　　見子不禁低下頭開始思索。

　　如果就這樣成為神楽的弟子就相當於完全沒有回頭路了，哪怕是現在也很是曖昧，自己算是已經掌握了神楽永生不死的秘密，而且…

　　沒有人能經受住永生的誘惑。

　　“那麼見子，你打算接受後面的考驗嗎？如果你接受不了，隨時都可以退出。”

　　神楽拍著尤利婭的肩膀讓她冷靜一些，又拽下了左手的袖子伸了個懶腰。

　　他想到了自己還有兩次Geass可以用，如果見子真的在這里退出，那神楽倒也不會為難她，而是會給她一個“忘掉我所有的秘密”這樣的Geass命令，不過這樣一來見子也就相當於永遠失去了機會，神楽不會再考慮她這個女生了。

　　“我…我…”

　　見子咬著嘴唇猶豫不決。

　　“見子！跟我一起來做師父的弟子吧，我相信你能通過考驗的，一起來吧…我可只有你這一個朋友啊！你要是不來…”

　　尤利婭說到後面就沒聲音了，悄悄地抿上了唇。

　　見子很清楚她想說什麼，也就是如果自己不繼續考驗在這里放棄，那有朝一日總會得到永生之力的尤利婭肯定會跟她越走越遠，兩人也不能再繼續做朋友了。

　　“不如讓我聽聽你在猶豫什麼吧，見子。”

　　神楽坐到了見子剛剛坐著的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讓見子坐過來。

　　見子掐了掐自己，微微有些害羞地坐了上去。

　　尤利婭上次也在經受考驗的時候坐上去過，所以她倒不意外，也一點不覺得吃醋，反而是心悅誠服地小聲說：“師父真溫柔…”

　　“那個…我…我真的可以說嗎？”

　　見子剛一坐上神楽的腿就被他給摟住了腰，這讓她背後有些毛毛的，又緊張又害羞甚至還有點兒害怕。

　　“當然，什麼都可以說，我總得聽聽准弟子的顧慮不是？”

　　神楽右手打了個響指朝她縱眉。

　　“誒…嗯…那…那…”見子支支吾吾地看向了尤利婭，尤利婭“嗯？”了一聲，見子搖搖頭用右手捏在左胸處冒著冷汗小聲說：“如、如果我真的萬幸成為了神楽你的弟子，然後也萬幸得到了你賜予我的永生…那…我的家人…該…怎麼辦？”

　　“嗯…”

　　神楽摸著下頜認真琢磨了起來。

　　他還真是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

　　見子有個弟弟好像是叫恭太（其實是恭介），她還有個含辛茹苦拉扯她們姐弟倆的母親，父親已故，當然家庭好像是有些其他問題，但親密的血緣關系是絕對客觀存在的。

　　自己永生，然後不管弟弟和母親，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其實是蠻自私的做法。

　　神楽之前給她們用金苹果時她們自己都還不知道，因此也不可能有什麼抵觸，要等她們發現估計得過上起碼五年，畢竟那些那些女性們大多都很年輕。

　　相比起見子，尤利婭倒是無比坦然地嘀咕道：“我只要能理解我的人陪著我就好了，父母…當然也很重要，但是萬事兩難全，我能遇見師父是我的機緣好，他們是實在沒辦法。”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家到底是什麼情況呢見子。”神楽斜眼看著她把她摟緊了一點，沉聲問：“上次雖然你說不要問你，但你可剛剛說要完全服從我的命令，總得先把這事兒給招了吧，然後我再考慮一下你的問題。”

　　“啊…那個…”

　　見子一聽神楽的話臉上就有些發灰。

　　“怎麼了？能服從我的命令拿刀子來捅我，但是不能告訴我你家的情況？”

　　“見子家怎麼了師父？”

　　“你乖乖聽著。”

　　“哦，好！”

　　尤利婭於是乖巧地抽了張蘑菇模樣的小板凳托腮坐在了兩人身邊。

　　見子這樣被神楽摟著過了好一會兒，神楽胸膛的溫度漸漸傳到了她那有些發寒打冷戰的身上，由外到內地讓她感受到了溫暖。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見子低下頭長嘆了口氣扶額跟神楽和尤利婭說：“我會把我知道的都說清楚的，但…”

　　“保密是吧？放心，你都是我的准弟子了，我當然要為你保密。”

　　“嗯嗯！我也會為見子保密！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嘛！”

　　“是、是麼…”見子終於服軟，搖了搖頭就這樣低著眉開口徐徐道：“好像是與我的奶奶有關…嗯，應該是從我的奶奶開始的…”

　　“聽上去是一段很長的故事。”

　　神楽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打算認真聽。

　　“不…中間的事情我真的不太清楚，只知道我奶奶好像加入了一個叫《創靈會》的教會…然後…媽媽她曾經擔任過這個教會的聖女。”

　　“喔…？”

　　神楽一聽就又想起了見子在她家里用餐時一家人所做的那個詭異的祈禱。

　　果然是跟邪教有關嗎？

　　但是，創靈會？完全沒聽說過！這是多小的宗教團體？還是說非常隱秘？

　　“不過那個教派在很多年前就被消滅了，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已經被消滅了？那你們家怎麼還？”

　　“所、所以不是說了嘛，媽媽她曾經擔任過教派的聖女，盡管宗教團體確實是被消滅了，可媽媽還堅持著當年的那些…”

　　見子越說越有些哀傷。

　　“這樣啊…”神楽深呼吸了幾次看了尤利婭一眼，尤利婭眨眨眼表示自己在認真聽，神楽勉強笑了笑說：“那見子你奶奶？”

　　“大約兩年多之前，已經去世了。”

　　“真趕巧。”

　　神楽不禁咋舌，兩年前他還在上初中。

　　他畢竟不是神，沒辦法穢土轉生把死人給弄出來跟自己談話。

　　“我可以提問嗎？”

　　“嗯…盡、盡管問…知道的我肯定不會隱瞞。”

　　“好吧，那個教派的教義是什麼？干什麼的？”

　　“與靈體交流…和獻祭之類的吧…我也只是很小的時候才聽媽媽說過。”

　　“獻祭…”

　　聽到這個詞，神楽不禁有些頭皮發麻，一旁的尤利婭也面色不太好看。

　　“獻祭什麼？該不會是讓聖女獻出身體供信徒們淫樂吧？”

　　神楽想起了那個叫《未來日記》的動漫，里面有個叫“春日野椿”的千目神教的巫女小時候被人當聖女，長大之後父母被弄死她也就變成了信徒們淫樂的玩具。

　　“那倒不是，”見子很是篤定地搖頭說：“‘創靈會’很維護一夫一妻制，嚴禁男女私通，而且我奶奶當時應該是教派里的高層，媽媽小時候被保護得很好…”

　　“教會靠哪里來的資金運營？”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嗯…獻祭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嗎？”

　　“不太清楚，媽媽…估計…大概…有可能知道…吧？”

　　見子極其不確定地支吾。

　　“好吧。”

　　神楽覺得改日或許有必要再去拜訪一次見子母親。

　　不過現如今所謂的創靈會已經被消滅了，高層也基本團滅，那四谷太太還堅持用老一套規矩來要求見子倒也好像沒那麼嚇人。

　　一開始神楽還以為她們家還在被邪教組織控制呢，現在看來只是曾經被洗腦太深的偏執狂母親一廂情願地控制自己的兒女而已。

　　從邪教組織被打成了邪教家庭，怎麼突然還感覺有些萌。

　　就像是小學生建立了個“黑龍會”的“黑惡組織”，結果三天就被老師家長給達成了“黑龍學習小組”一樣。

　　“失禮地問一句，你父親該不會——”

　　“欸…也是一名教徒，但車禍去世是真的，那時候教派早就被消滅了。”

　　“嗯嗯。”

　　聽到這里，神楽決定對見子說謊。

　　人都是自私的，他也是，作為一個男人，他真的沒有一絲給某個男人用金苹果的念頭。

　　因此見子的弟弟恭太神楽只能說一句抱歉。

　　自己的女人都不夠用呢，怎麼可能給他用。

　　如果見子成了自己的女人，那神楽倒是可以在能力范圍內幫幫他讓他上個好學校幫他找份不錯的工作，至於之後的事情那就他自己想辦法吧，神楽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至於見子的母親…還是先擱置吧。

　　“見子，現在教派你確定已經沒有任何殘余勢力了嗎？”

　　“沒有了…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我家，最後的頑固據點。”

　　見子扭過了臉露出了一副“呵呵”笑。

　　看樣子她也是真的反感創靈會亂七八糟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想到這里神楽一下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誒…誒？你…神楽你笑什麼…？很好笑…嗎？”

　　見子也傻傻地跟著賠笑。

　　“呃，抱歉，不是…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家加入的那個教派叫創靈會，又是與死靈交流又是獻祭的，你母親是聖女但卻完全沒有靈能力，你壓根不想理會那些宗教的事情，結果你又擁有極高品質的陰陽眼，真是…哈哈哈哈哈…太諷刺了。”

　　神楽笑完又不禁慶幸還好這教派早就被干掉了，否則見子這樣的能力估計是藏不住，一旦暴露她肯定會被控制一生。

　　“啊，還真是！”

　　尤利婭也意外地驚呼了一聲。

　　“呃…是、是這樣嗎…哈哈哈哈哈哈…”見子繼續陪著笑，但等神楽總算止住笑意後她又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那個…其實…我奶奶應該是，有靈視的。”

　　“呃——”

　　神楽一下噎住，不禁有點兒尷尬。

　　“喔～～～，那看來見子你的靈視也是遺傳啊？”

　　尤利婭驚喜地說完或就回想起了自己的家庭。

　　但盤算了一圈也沒想起家族里到底誰有靈視。

　　“有可能…吧，隔代遺傳。”

　　見子撓著臉打起了哈哈。

　　“隔代遺傳，那你母親…”

　　“母親由於沒有任何靈力和靈視，擔任聖女之後一直都在‘裝神弄鬼’…”

　　“聽上去有點兒可憐，啊，抱歉。”

　　神楽下意識地說出了失禮的話，然後趕緊道歉。

　　“沒、沒關系，我也覺得很可憐…”

　　見子也抬抬手寬慰他。

　　“關於創靈會這個宗教你還有什麼能補充的麼？”

　　“沒了。”

　　“唔…”神楽摸起了下巴上下打量著見子喃喃道：“所以見子你主要是在猶豫萬一你永生之後該如何面對母親和弟弟…對吧？”

　　“嗯…雖然家里那些教會的規矩我很反感，但我非常愛我的母親，她一個人拉扯我和恭介非常不容易，當然，我也非常愛恭介，當時恭介出生我覺得世界上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了…啊，抱歉，因為家庭的事情影響到你。”

　　見子一個人低下頭絮絮叨叨著，提到母親和弟弟她總是露出會心的微笑。

　　神楽這才發現自己好像記錯她弟弟名字了。

　　“這麼說吧，見子，永生雖好，但也不是誰都能永生的，”神楽遺憾地拍了拍她的側腰抬頭感慨道：“除過我自己之外，我無法讓男性永生，女性也需要滿足很多條件才行。”

　　神楽說“無法讓男性永生”是說謊，金苹果可以給任何人使用，只是他想不想的問題而已。

　　很顯然神楽對小男孩沒什麼興趣，當然對大男孩和老男孩也都沒興趣，他又不是天主教神父。

　　“啊…”

　　“所以，你需要考慮一下。”

　　“那媽媽她…？”

　　“你母親…”神楽有些哭笑不得，他捏著見子的臉蛋拽了拽半開玩笑地說：“她有可能，不過也得取決於她自己，這得到時候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了。”

　　“如果…如果…我可以與媽媽和恭介正常共度余生麼？”

　　說到這里見子就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太妄自尊大了，明明才只通過最初級的考驗卻已經想起了自己永生之後的事情，而且想想就知道永生是遠超一般財富的殊榮，自己現在說的話就像是永生一事板上釘釘了，還在跟賜予自己永生的人在談條件。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如果你選擇了這條路，那我也絕不會收你為弟子，你也得當從來沒認識過我這個人才行。”

　　神楽的表情和語氣都很是認真，見子咬了咬嘴唇慎重地點起了頭。

　　剛剛見子提到她母親時神楽真的都繃不住了，他使用金苹果的最低標准是那個女人首先要屬於自己，於是在他眼中見子就像是一個迫不及待想把母親獻給他的無知少女。

　　當然主要問題還是神楽沒說清楚，他也不會把這事兒給說得特別清楚的。

　　“唔…好吧…”見子咬了咬唇角捏著裙擺偷看了神楽一眼小聲說：“八字還沒一撇就說這種話真是抱歉，那個…如果惹得你不高興了，我…我現在就回去…”

　　說完後，見子就閉上了眼尷尬地在訕笑。

　　“別隨隨便便就說回去啊，考驗都還沒結束呢。”

　　神楽抬手刮了刮見子的鼻梁，見子沒什麼錢平時都基本不化妝，他的指節也刮不到什麼粉黛，就只在潤潤的肌膚上輕輕摩擦了一下而已。

　　“誒…？”

　　見子頓時瞪大了那雙閃耀的金色眼瞳，但除此之外她臉上倒是沒什麼意外的表情，或許是平時總因為靈體突然出現而必須抑制自己的反應吧，總之她克制得很好。

　　“就是啊見子！不要這麼輕言放棄！”

　　尤利婭也握緊了小拳頭揮舞著給她打氣。

　　“那…那我可以繼續接受考驗麼…？”

　　“嗯，”神楽右手打了個響指歪著頭怪笑著說：“但在考驗開始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們。”

　　“什麼…？”

　　“問題…？”

　　見子與尤利婭一人一句。

　　“很簡單，”神楽指向了自己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聳聳肩道：“你們不覺得永生這事兒很胡來麼？就不覺得是我在胡說八道？萬一是我用了什麼奇怪的障眼法欺騙了你們怎麼辦？”

　　“你在說什麼啊師父！”尤利婭突然有些生氣地撇起了嘴唇跺腳抗議道：“我怎麼可能會懷疑師父的話！從那天起我就絕對信任著師父了，師父在我眼中就像是萬能的神一樣，既然師父說自己能永生還能讓我也一起永生我就相信師父可以，而且——，我身上壓根沒什麼值得師父花時間花精力欺騙的東西啊！”

　　“是麼…？”

　　“就是這樣！”尤利婭一拍胸脯閉上眼得意地笑道：“雖然我家是有點兒資產，但是師父家也一樣什麼都不缺，我做什麼都沒辦法幫師父在音樂方面取得更大的成就，師父也不需要錢，就連師娘或者是情人師父也隨便都能弄到手吧，綜上所述，我絕對信任師父！”

　　“唔唔…很好。”

　　神楽沉著地點點頭又看向了見子。

　　見子用余光偷看了他兩眼剛要開口神楽就將食指點在她唇上說：“說你真實的感受就好，不用吹捧我。”

　　“呃…唔，”見子咽了口唾沫點點頭，閉上眼深呼吸了起來，神楽拿開手指過了幾秒她醞釀好了一副微微顯得有些靦腆的表情開口道：“說…心里話就是我也不是完全相信，但是…畢竟見過了剛剛那樣的場面，還有神楽你後頸上的九尾靈狐與那個叫蓮華的少女…我覺得你真的是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人，所以…”

　　“咦？九尾靈狐？”

　　尤利婭一聽又不明所以地歪起了頭。

　　“算是我的守護神。”神楽指了指後頸衝尤利婭笑道：“你以後也應該能看得到吧。”

　　“嗯嗯！尤利婭我會加倍努力的！”

　　“所以…”見子又續上了剛剛的話，捏著裙擺謹慎地咬了咬舌尖說：“盡管我不是百分之百相信，但…我願意去相信，還有尤利婭也一直聲援我，結衣也那麼喜…信任你，還有千代阿姨，還有你原先一直不求回報地幫我寫護身符…我身上壓根沒什麼值得你不惜欺騙也要得到的東西，既然毫無價值，那我就沒理由懷疑。”

　　“唔，還算是不錯的回答吧，”神楽抬手輕輕拍了拍見子的頭頂，她閉上眼有些害怕，身子微微顫了顫，最後睜開眼小心地跟神楽對視著問：“我…的回答合格了麼？”

　　“合格，畢竟不能誰都像是尤利婭一樣啊…正常人都應該有顧慮，信任是難得的也是脆弱的，不過既然你們都願意信任我，我也會竭盡全力不辜負你們的這份信任。”

　　神楽這麼說完，見子立刻“啊…”地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微笑。

　　“你們就不擔心我又變成某個奇怪邪教組織的頭子？”神楽這麼一問尤利婭直接雙手抱著後腦勺笑嘻嘻地說：“師父要創立宗教的話，尤利婭我第一個就要當左護法！”

　　“呵呵呵呵…那看來我要當右護法了。”

　　見子也掩唇輕笑，神楽與她二人對視了幾眼後紛紛開懷笑了起來。

　　很明顯她們都清楚他是在開玩笑，而且也還跟著神楽“玩笑”下去了。

　　見子揉了揉眼角的淚滴暢快地長出了幾口氣，她暗自撫胸在心中感嘆說：好久沒有笑得這麼暢快過了…果然和神楽在一起會很輕松。

　　看到這里，神楽又聽到系統在說：“神楽大人您好，現在發布懸賞，您可以從以下三項中任選一項完成或跳過。

　　A：將右手搭在見子的腿上。

　　B：將右手按在見子胸口。

　　C：將右手伸進見子裙子里。”

　　神楽聽著聽著就嗤笑了一聲，干脆在系統空間內擺擺手說：“跳過吧。”

　　哪怕他都想做一做試試，也是要出於本心自己動手，而不是在系統的指使下做。

　　“您已經跳過了懸賞，您獲得了道具：【清泉】一份。”

　　“清泉…？那就直接給見子用上。”

　　神楽覺得見子確實有資格當他的弟子，畢竟這年頭像是尤利婭這樣的傻姑娘不多了，見子能這麼相信他“胡說八道”已經是極限。

　　“道具【清泉】已經對四谷見子使用。”

　　系統最後發出提示後便將神楽的意識送回了真實世界。

　　“那麼事不宜遲就進入第二項考驗吧。”

　　神楽左手捏了捏見子的腰肢，她癢得縮了縮身子咯咯了兩聲趕緊正色道：“嗯，那就拜托…呃，不過我就這樣坐在這里好麼？會不會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剛剛順著氣氛一不留神就坐了上來，這要是被學校里那幫女生知道了…嘶…

　　一想到被一堆姑娘逼在拐角問“你跟澤村君到底是什麼關系”見子就有些毛骨悚然。

　　“無妨，而且你成為我的正式弟子之後，我想我們會更親密一些的。”

　　“啊…嗯。”

　　見子貼著神楽的胸膛暗道一句：這已經是零距離了…更親密一些難道是——？

　　也不是沒想過那些事情的見子腦袋里立刻就浮現出了一些迷幻的桃色畫面。

　　——應該…應該不是吧…？

　　我也不是什麼特別漂亮的女生，雖然是對顏值有些自信，但還沒自信到被他給看上，神楽能接觸到的美少女比我要優秀得多…是我想多了，一定是我想多了。

　　想到這里見子悄悄有些臉紅，她趕緊搖了搖頭又“吧唧吧唧”拍了兩下自己的臉蛋，讓自己清醒一些。

　　“之前說過了，做我的弟子無論是特訓還是之前的考驗其實都會有一定的法律風險，我的意思是我會擔風險，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見子。”

　　“是，我明白。”

　　見子“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那麼我最後問你一遍，從現在開始服從我的所有命令，沒問題吧？”

　　“沒有問題。”

　　見子回答完之後看了一眼尤利婭，尤利婭一個勁兒地在“嗯嗯”朝她努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