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為了某個目標一直堅持下去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從還是初中生的時候起,一郎就很羨慕這樣的人。
就算是遇到了挫折,狼狽不堪,也能掙扎著爬起來,這份頑強的意志與勇敢的內心,如同世間最為瑰麗的珍寶,讓一郎由衷地向往。
但是,太刺眼了。
心中越是渴望,越是難以接近。
因為覺得自己無法成為這樣的人,因為覺得憑這樣的自己並沒有資格……之後才意識到,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的膽怯,懦弱,不作為。
於是,平穩的毫無波瀾的高中生活就在一郎的嘆息聲中結束了。
畢業的時候,同學們或哭或笑,或談論著三年來的每一件趣事,或借著氣氛表白自己的感情,或期待將來的生活,既沒有什麼朋友一起交談,也沒有什麼特別感想的一郎顯然與這里格格不入。
他坐在中庭,靜靜看著那瓣在空中飄蕩著,最終墜落於地面的小小的櫻花,心中卻有些羨慕。
至少,櫻花比他受歡迎多了。
捏著自己的衣角,一郎的眼神閃爍,最終堅定起來。
要做出改變,少年的心中產生了這樣的想法,想法加深為渴望,渴望最終堅定為信念。
“不,等一下。”平人猛地灌了一口酒,才揉著太陽穴打斷了日向一郎走勢愈發奇怪的發言。
“我們剛剛不是還在談為什麼你突然又開始鍛煉身體的事情嗎?”
“誒,難道我這樣說你們無法理解嗎?”
“不要把我們能聽懂你那像是在寫什麼青春小說一樣的奇怪描述當做是理所當然好嗎!”
在故作驚訝的一郎面前,誠眼角跳了兩跳,手中握著啤酒罐子,指向一郎。
“說到底,突然想要開酒會的人不是你嗎,好歹也是一把年紀的大叔了,不要遮遮掩掩,一邊喝酒一邊老實地吐出來啊!”
“我才二十八,還沒有到大叔的年紀嘞混蛋!”
小圓桌上的空罐子東倒西歪地擠在一起,這三個吵吵鬧鬧的男人,分別是日向一郎,古河平人以及小川誠。
古河平人是個相貌清秀的男人,身材偏瘦,鼻梁上雖然架著一副眼鏡,不過其實並沒有度數,據本人說戴眼鏡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個人喜好。游戲上的興趣是玩GAL,二次元的性癖則是偏向偽娘,不過現實里是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長著一副性格溫順的草食性臉孔,但背地里已經有了極其豐富的風俗店經驗,這一項成就似乎要歸功於曉,不過平人對其並不想過多談論,似乎有不小的心理陰影。
小川誠應該是三人中最符合帥哥詞匯的男人了,和另外兩人相比,他有著靈敏的時尚嗅覺,穿衣搭配仿佛是刻在他DNA中的技能,再加上英俊的面孔,大概沒有人能想象到這樣一個有著現充資質的家伙其實是個不得了的阿宅。喜歡玩格斗以及共斗類的游戲,在陌生人面前很容易害羞所以經常給別人留下冰山帥哥的錯誤印象,其實只是個對熟人總是很粗魯失禮的笨蛋而已。
日向一郎,普通的男人,以上。
雖然並不是真的到了只能這樣描述的程度,不過一郎覺得相比兩位朋友,自己確實只能稱得上普通而已,從大學入學開始,平人和誠都有著不低的人氣,而一郎給別人留下的大概只是喜歡鍛煉身體的男人,這樣的印象而已。
如果不是三個人恰好在漫展上遇到了,可能也不會發展到如今的關系吧。
“所以呢?你也不是那種會一時興起又想要繼續鍛煉身體的人吧?”
“啊,嗯…也是呢……”
回憶過去的思緒被打亂,一郎抿著酒,從喉嚨中擠出悠長的聲息。
仔細想想大學突然打算鍛煉身體的時候也不是順著衝動才開始的,不過以前是以前,他可以對平人和誠透露自己心中的小心思,但這一次是因為自己的妹妹在躲了自己一周之後總算肯找他談話了,但是內容卻是要讓他好好鍛煉,爭取之後能直接戰勝甚至推倒曉,這樣的話他是怎麼也不能如實跟朋友坦白的。
正當一郎苦惱著要如何扯謊的時候,他的肩膀上突然傳來了被拍打的觸感,一抬頭,便對上了平人那鼓勵的目光。
“我知道了,下定決心走出陰影,很不容易吧?但是很酷哦,一郎,我會為你的新戀情加油的!”
不,這位先生您的誤解很嚴重哦?
一郎端著酒罐,無奈地轉向另一邊。
“這才像是男子漢,一郎。”
閉嘴啦,童貞池面!
盡管真的很想解釋什麼,但是因為說出實話會變得很麻煩而且實在是不想再找其他的理由,一郎決定還是就這麼由著這兩個家伙誤解一段時間吧。
面無表情地喝完了最後的酒,一郎氣勢十足地把易拉罐按在了桌上,眼神逐漸犀利起來。
“總而言之不談那些事情了,接下來是今天的議題。”
話音落下,平人和誠當即坐正了身體,作出一副上課時發現了突擊檢查的班主任而認真聽講的模樣。
一郎很滿意兩人的表現,於是他清了清嗓子。
“這幾周我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停止自我發電。”
在兩人逐漸微妙的視线下,縱然是喝過酒壯了膽,一郎也不禁有些尷尬,為了防止兩人誤會,他繼續補充。
“上次自我發電的時候,腦海里突然就想象出了曉和遙的模樣,雖然當時沒有什麼,但是之後總覺得不太好,心里有點過不去……”
雖然跟事實有些出入,但這也是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喧嘩。
遙和曉是一郎的妹妹與弟弟,有著極為出色的容貌,平人和誠都知道這件事。
小川誠雙手抱胸,皺著眉,嘴中發出嘖嘖的聲音。
“曉雖然是個男生,但是比女生都要漂亮,而遙不僅可愛,也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肉體呢……說實話一直與質量極高的這兩位朝夕相處,忍不住拿來當配菜的話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平人聞言提了一下眼睛,鏡片在燈光下反著白光,遮住了他眼中的後怕。
“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一下,用遙當配菜的話倒還算了,用曉的話,小心開啟那扇禁忌的大門。”
“不不不,雖然你們都能對我的行為表示理解我是很開心,而且這話好像也不該由我來提,但是曉和遙可是我的弟弟妹妹啊!”
“那又如何?”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讓一郎心中一突,但是緊接著……
“反正你也只是在心里偷偷當配菜而已吧?”
“誒?啊,嗯。”
在唯一童貞的誠那純真的眼神下,一郎不得已低下了頭,對不起騙了你,誠!
“而且,自我發電很爽的吧!?”
“是這樣沒錯……”
難以面對平人那高昂的情緒,一郎的頭又低了幾分。
“不如說,用遙和曉當配菜自我發電的話,更爽了吧!”
“啊,那個…”
“反正想想又不犯法,你又不會去做不是嗎!”
“等…”
“沒關系啊一郎,大家都是變態,沒有人會看不起你的!”
“誰他媽是變態啊!”X2
酒勁一上來,三人又開始了隨性的聊天。
在哄亂中結束了酒會,誠已經倒地不起,只能留宿在平人家,而一郎則是婉拒了平人的好意,晃悠悠回了家。
燈也沒開,一郎關上門就倒在了床上。
“結果什麼用都沒有啊……”
本來想著兩個朋友能不能有什麼好的建議之類的,結果說到最後光是在鼓勵他不要沮喪,再接再厲了。
不過他們會會錯意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已經做過本番了之類的事情可是死也不能說的,只能含糊地旁敲側擊的話,當然會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吧?
這樣下去會變成什麼樣啊?
黑暗的臥室中,一郎只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他睜著眼,心就像是在深海之中游蕩,沒有方向……
直到“啪嗒”一聲。
有人打開了臥室的門。
來人輕輕關上了門,又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爬上了床,輕盈的身子不客氣的坐在了一郎的大腿上。
一郎動了動鼻子,沐浴露的香氣仿佛在撓他的癢癢,讓他渾身都放松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