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眷休息的內寨位於鳳鳴群山之後。亥時一過,正是夜闌人靜,月暗星稀之際。不過這舒爽秋意之下,卻注定有人難眠。
靜室內韓元娘穩穩當當趴在鋪上,不著寸縷,只有背上搭著一條薄毯,那遭了大難的雪臀便晾在空氣中。
這吳頭領的手遠比掌責余、馮二人的健婦手重,這六十記巴掌換算下來也有三十板子的威力了。
雖然白日受傷回房時屁股便敷治過了,可這到了晚上又是酸痛的睡不著覺,苦忍不過元娘便又喚親兵秋水為她敷藥。
不一會兒房間門嘎吱一響,足音漸近,端著水盆浸濕了涼毛巾敷在韓元娘紅腫的屁股上,立時溢出幾分舒服的呻吟。
池翎為她敷過毛巾,單手擰開瓷瓶瓶蓋,用細竹條蘸了,仔細塗抹在元娘的傷處。均勻塗過臀面,最後著重為青紫雜糅的臀尖上藥。
即便已是小心翼翼,元娘還是痛得一顫,忙叫:“秋水,輕點……唉呦!疼……”屁股一動,自然撞在竹條上,立時疼得元娘花枝亂顫。
池翎見韓姨受苦,心里更是自責,一時無法下手。
元娘感到身後那人止了動作,才後知後覺回頭一看,見是池翎,又一聲“啊”脫口而出:“寨主,怎麼是你?”
池翎安撫道:“是我攔下秋水不讓她聲張的,韓姨您受委屈了。”
元娘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光著屁股,頓時臊紅了臉,竟浮現出幾分小女兒般羞愧模樣:“大寨主哪里話,是我今日失了分寸,才被柳寨主罰了一頓,現下已經不疼了。”
池翎搖搖頭:“韓姨別這麼說,還像小時候那樣喚我阿翎就是。”
元娘原想起身行禮,可奈何身上一絲不掛,若是回身坐起怕連椒乳私處也要被看全,只好保持著回頭的姿勢小聲道:“是,阿翎昨夜去哪了?若不是知曉你的武功絕不會出事,只怕韓姨要擔心死。”
池翎正想如實托出,可忽然察覺韓姨裸著身子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又不好言明好生尷尬,於是輕輕一咳:“韓姨,我先服侍你繼續擦藥吧,等下再說。”
“阿翎,這如何使得?”“自然使得,您先趴好。”
也罷,反正今天光屁股的模樣已經丑態百出,也不差這一回。於是元娘回身趴好,屁股一撅任她施為。
傷藥重新擦在受罰最重的臀峰上。元娘一痛,腚肉驟然收緊,這冰火兩重天的滋味真是煎熬酸爽。
徹底抹好了藥,池翎忽然起身下床雙膝跪倒:“韓姨,有件事我不敢瞞著您,請您聽後切莫生氣。”
韓元娘忙坐起身,顧不得臀傷上前攙扶,失聲道:“阿翎,你這是做什麼?”
池翎暗中用內力抵抗,韓元娘自扶她不動,只得任由她跪在地上。
“韓姨。”池翎沉聲道:“昨夜,是我點了余盼曼、馮玉竹的昏睡穴,又暗中放走了張鸞英,請您恕罪。”
韓元娘一時只覺晴天霹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哆嗦著嘴唇:“阿翎,你可是在跟韓姨玩笑嗎?”
當年自己如何被傅映秋收留的來龍去脈,池翎那時雖小,但也是清清楚楚。她怎麼也想不通池翎為什麼要放走自己殺夫仇人的女兒。
池翎不敢看她,埋著頭:“韓姨,我沒開玩笑,的確是我放走的張鸞英。還為她指明下山小路,避開各處崗哨。”
韓元娘氣得渾身發抖,嗔怒道:“阿翎,韓姨我何處對不住你,你要這麼做!”
池翎雙拳握緊,指節霎時崩白,但她卻不後悔:“韓姨待我恩重如山,如同親生母親一般,我這麼做確是另有隱情。”
見池翎提起母親二字,韓元娘想起了傅映秋的救命再造之恩,火氣消了一半:“那好,你說說有何隱情?”
池翎見韓姨並未發作,心中石頭暫且放下,跪著道:“韓姨您想,玉門縣距此三百余里,張鸞英一行為何來此?”
對此疑點韓元娘本也想不明白,她只當是丈夫在天上保佑將仇人送上門來。
如今池翎提及,也是疑慮頗生:“這……月容對此也是不解,她本只當是普通小賊,卻沒想到擒獲了網大魚。”
池翎不動聲色點點頭:“正是,天下豈有如此僥幸之事?今日一早我去截住了一名僥幸逃離的巡捕。盤問之下,原來張鸞英一行,是被人引至寨里的,絕非偶然誤闖。”
韓元娘蹙著眉頭發問:“那人是誰?又為何會被公差追捕?”顯然她回憶起了自己過往。
“這正是問題所在。按巡捕所說,這白影剛一消失,月容便現身出來。斗贏了張鸞英,又送走了他其他同僚性命。至於為何追捕,乃是為十日前那從太原運來的一批糧餉軍械。”
這案子總是犯在敦煌郡內,韓元娘也是有所耳聞,不過有這樣能力犯案之人總不該是無名鼠輩,她卻不曾聽說是哪個山頭所為。
又想到池翎之言,忙搖頭:“你是說月容……不會的,月容我是知曉的,她若真知道內情絕計不會瞞著我。”
池翎也同樣不想妄加猜疑,“我也同樣相信月容,不過若是真的有人想假借我們之手謀害朝廷命官,在水落石出之前,不可不防。”
韓元娘想了想:“原來你是因為怕我殺了張鸞英才故意放走了她。”聽到這臉色稍微緩和,又道:“你這半夜失蹤原是去查案了……不過你既然放了張鸞英,為何不直接問她,反而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
池翎抿著唇:“昨晚,張鸞英在主寨大堂受刑之時我就在梁上看著。她身受大刑也不肯叫饒,想來我就是問她案情機密也無答復。所幸那巡捕膽小怕死,一見了我就全招了。只是廢了些腳力,倒也不礙事。”
韓元娘幽怨道:“哼,你好像還很欣賞她?她爹可與我有殺夫之仇,我豈能甘心放她?”
池翎聽後不為所動,認真道:“韓姨,有句話請您莫怪。當年之事,張忠雖是親手抓了姨夫,但嚴刑拷打您的是那縣令,害得您與姨夫生死永隔的也是那狗官。您早已取他人頭祭奠姨夫在天之靈,那張忠不過是從犯而已,罪不至死啊。”
韓元娘默默聽著一言不發,池翎松了口氣,繼續道:“況且張忠已死,有道是人死債消,當年姨夫去世時張鸞英不過幾歲,又怎能把罪孽安在她頭上?”
“我……”韓元娘一時語塞,“哼”了一聲,“可恨的張忠,竟如此短命,讓他得了好死。”
“再來,您當年所受諸多刑罰不是也已加諸在她身上過了?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就饒過她一命吧。”池翎真誠相勸。
道理韓元娘自然明白,只是要爭口氣而已。
“罷了,我就聽你的,此事兩清了罷。”心結已解又去扶池翎:“阿翎,只要她不再來招惹我我也不會再去害她,你起來吧。”
“還有一事,若您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韓元娘登時無奈:“好好,你說罷。”
“剛才我去尋了雲姨,雲姨與我說是得了线報才突然回來。罰您掌刑也是迫不得已,請您不要怪她,要怪也是怪我一時匆忙,未與您講明便私放了張鸞英。”池翎低頭泣訴。
韓元娘垂下眼眉:“阿翎,是我犯了寨規在先,雲姐賞我掌臀也是理所應當,我又怎能不懂事呢?況且我無端遷怒余盼曼、馮玉竹,害得她倆出乖露丑,真是對不住。我的屁股也真是該打,打腫了給我長長記性也好。”
池翎如獲大赦:“韓姨放心,我得空便傳她倆一套劍法,就當是給她倆的補償。”
韓元娘一笑:“如此便好,阿翎可以起來了吧,讓寨主再跪下去,讓我如何自處?”又玩笑道:“若是讓雲姐瞧見了,怕是要立刻架我到院子里打板子,你是存心要見韓姨丟臉不成?”
池翎臉色一紅,終於起身站起坐在床邊。
元娘與她拉扯了許久,身後兩瓣腚肉酸脹的難受,也坐不住了,重新趴回床上。
也不去看池翎:“阿翎,下個月初十就是你與傅姐姐對頭約戰的日子了吧。”
池翎看不出表情點點頭:“是,再過幾日我就啟行南下,寨中事務還請韓姨費心。”
韓元娘不置可否:“阿翎,韓姨知道你的武功比起傅姐姐已經青出於藍,但那賤人的“玄凰訣”變化多端詭譎莫測,我擔心你這一去……去……”後面的“不回”二字終究說不出口。
池翎卻看著自己纖細修長的右手,眼中騰起一抹深沉的殺意:“韓姨不必擔憂,我雖還未堪破“無徽九式”的‘截天’之法,但我經年苦修之下殺那賤人足有七成把握。我一定會報了這血海深仇平安回來的。”
“啊”元娘暗暗心驚。
傅映秋離世後十六年之約便落在池翎頭上。
年幼時她尚能代傅姐姐傳授池翎武藝,之後便只能由柳雲嬋傳授。
待池翎十七歲後武功大進已超過柳雲嬋,傅映秋池懷瑾留下的武功秘笈便只能由池翎自學。
自此之後,她便再不知池翎的武功進展到何種地步,如今聽到池翎已將“無徽九式”練至‘破海’,那可是已經持平傅映秋當年的境界了,如此一來十六年之約勝算大增,韓元娘可真是又驚又喜。
“阿翎。”元娘欣喜道:“你真的長大了,肩上扛的起山寨的責任,傅姐姐……在天上也必欣慰。”
池翎為她蓋上薄毯,遮住了略微消腫的臀部,輕聲道:“夜深了,韓姨好好歇息,池翎先告退了。”
元娘微笑道:“多謝寨主掛懷,屬下身體不適,便不送了。”
“韓姨保重。”
池翎退出院外,平息起伏的心情。溫柔的夜風陣陣吹拂,吹散了身上微微汗意,十分干燥涼快。
池翎回房後簡單洗漱一番合衣躺下卻睡不著,心中尋思:“韓姨雲姨雖不怨我,但此番確實太欠考慮,若不是雲姨及時回寨主持大局,指不定還要鬧出多大亂子。”
寨中戒律法規大多由傅映秋當年所立,小錯則笞大錯則杖,若是犯下不可饒恕之罪輕則廢去武功逐出山寨,重責三刀六洞處死。
除了寨主之外全寨上下都要受其約束,堪稱金科玉律。
池翎身為寨主戒律雖可豁免,但她心里卻過不了這一關。思慮既定,她打開束之高閣的箱子,翻出娘親傳下來的烏木戒尺。
戒尺握在手里,小臂長度足有兩斤重,通體黝黑散發出絲絲寒意。池翎在空氣中甩了甩,又把熟睡的茹雪喊到屋里。
茹雪睡眼惺忪,被打攪了美夢自然不願可卻又不敢對著池翎發作,打了個哈欠:“寨主,您這麼晚喚婢子何事,可是餓了?婢子給您下碗面?”
池翎暗罵一聲:“死丫頭,我在你心里就是這麼個貪吃的形象嗎?”可面上卻絲毫瞧不出,只是將手中戒尺塞進茹雪手里。
這戒尺本是傅映秋傳給柳雲嬋用來管教池翎之用。
幼時柳雲嬋嫌這戒尺太重,成年後寨主之位讓給了池翎,甚至對她又敬又佩,這戒尺自然成了擺設,當做遺物之一還給了池翎。
是以這把烏木戒尺至少是一十六年未親吻過臀肉了。
茹雪一怔:“您又練什麼神功呢?大半夜拿把戒尺晃來晃去做什麼?”
饒是池翎成熟穩重的性子也差點笑出聲,萬幸及時收住:“昨夜張鸞英是我放走的。”
“哦,這樣啊……什!什麼!”茹雪瞪大了眼睛。
池翎不想與她詳細解釋:“我身為寨主自不好受戒律,就在這以此自罰,由你執刑。”
茹雪好似嚇傻了一般呆立不動,池翎心一慌,搖了搖她:“茹雪,你怎麼了,可別嚇我。”
“我沒事。”茹雪緩了緩,“那寨主是想讓婢子打您屁股?”
池翎老臉一紅,“是這個意思。”越說越沒底氣。
靜默良久。
茹雪打破沉默:“那寨主想好了罰多少下嗎?”
這一下真是問著了池翎,池翎從沒挨過打,又心地良善,極少責罰犯錯的姐妹,對此真沒概念。
池翎心說既然自罰,總不能太少顯得心不誠,於是道:“那便罰跟韓統領一樣的數目吧。”
茹雪掂了掂戒尺,搖搖頭道:“以這戒尺的份量若是笞六十,怕是屁股都要打爛。以婢子經驗,便是笞個十下已是夠疼的了。”
這茹雪雖然機敏,但做事卻有些怠懶,平日里沒少誤了點卯進軍政司受罰。這巴掌、竹篦也是沒少挨的,自然經驗十足。
池翎卻有些不信,還是說:“那就罰二十下吧,你不准徇私留手,不然我必責罰,知道了嗎。”
“婢子不敢。”但茹雪又猶豫道:“您真想好了嗎?雖然您放了張鸞英,但刑可不上寨主的,別人也不得說什麼。”
“自然想好了。”池翎脫了外衣,腦後長辮繞在頸上,在桌案前站好解了腰帶,將外褲連帶著短跨一褪到底。學著樣子,塌腰撅臀俯在案上。
池翎的屁股真是緊致豐盈,燭光打在上面,照映出玉瓷般光滑健美的肌膚。
由於經年習武騎馬,這兩瓣臀肉更是結實挺翹的外翻,那後庭與私處構成的菱形區域一寸不落的暴露在空氣里。
茹雪服侍池翎也有兩年之久,身上什麼位置沒見過?但這般羞恥的姿勢可還是頭一次見,心里蹦蹦直跳,握著戒尺的手心都沁出了汗。
池翎也是強撐鎮定,感受著茹雪的目光正盯著腿心羞處看,下身好似灌著涼風,手腳冰冷,臉頰卻紅的發燙。
茹雪強壓緊張:“我……我要打了。”
池翎羞到說不出話,只是“嗯”了一聲。
池翎只聽身後一陣勁風,“啪!”得一下正擊在圓翹臀丘,一瞬又酥又麻,池翎一個激靈,好似血倒涌上頭。
身後停了動作,茹雪細如蚊音:“寨主,您怎麼樣?”
酥麻感覺一過,一股刺痛蔓延在臀丘上,冷熱交接,好像由薄到厚掀掉了層皮下去,好不難受。
池翎謊道:“沒事,接著打吧。”
茹雪看著柔柔弱弱,但打起戒尺來卻如同女中豪傑,又是一記戒尺疊在那處,這下頓時隆起一道三指闊的腫痕。
池翎悶哼一聲,好懸沒叫出聲來。
平日來她看寨中受刑的姐妹挨打時無不尖聲哭叫,總覺得太過做作,有失臉面。
今日親身挨打嘗到了這磨人滋味,才知道姐妹們的哭叫不是裝出來的,這般痛楚又如何忍住不叫?
池翎沒叫停自然繼續責打,茹雪又連揮三次手腕,三下戒尺整整齊齊的印在臀峰上,留下了三道硬腫僵痕,幾乎染紅了整個臀面。
多年來的仇恨讓池翎懂得何為忍耐,習慣了痛楚後一聲不吭的咬牙忍著。
鳳鳴寨中的規矩,受罰時一律不准運功抵抗只得皮肉硬挨,不然加倍重打。池翎自然不運內力,呼吸漸漸粗重。
茹雪雖是不忍心,但她知道若是輕罰便是辜負池翎一片苦心。於是硬起心腸,十足十的力氣狠責。
又是五記乍響,從臀翹打到臀根,將腚肉再次過了一遍。
這戒尺又厚又重,威力大的要命,池翎卻只是皺起眉頭,一聲不吭,繃緊臀腿任由錘楚,分毫不動。
這是她該受的,她不想逃更不願逃。
臀肉高高腫起,燭光下臀面由紅轉紫,尺痕交疊處更是有著點點瘀血。
茹雪不忍細看,但也知那臀兒上已經無處可打,索性閉著眼,不管准頭肆意打下。
每一記戒尺下去池翎呼吸都是一滯,戒尺起落留下道道烈痛。那凝脂白玉般的雪臀已經紫霞密布,圓臀因腫脹從內而外顫抖著。
最後三下時,池翎腰下腿上都找不到一處完好的肌膚,挨的最重的臀峰肌膚處已經腫脹菲薄,透過淤紫近乎盈然透明。
池翎額上盡是細汗,痛徹心扉的苦楚幾乎堅持不住。
第二十下落在臀底,池翎更是竭力的咬牙才咽下叫痛聲,額前發絲凌亂,被汗水打濕擰在一起。
茹雪扔下戒尺,忙抱起池翎帶著哭腔:“打完了,疼壞了吧!”
其實已經難挨到了極致,池翎卻硬撐起笑容寬慰她:“是挺疼,不過我忍得住。”又輕輕推開她:“好啦,別哭了,讓我先把褲子穿上好嗎,丟死人了都。”
茹雪這才放開她,隨意揩了把淚:“打成這樣還穿什麼褲子?快趴下,給您上藥。”說著把池翎按趴在床上。
這上藥之痛更是如同炮烙,疼的池翎玉面含痛不住扭曲,好不淒慘。好不容易上好了藥,茹雪服侍池翎睡下,就這麼在她身旁守著她過了一夜。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