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戈壁上曉日初升,紅霞映照,何昆上氣不接下氣逃著。
原來這人樣貌雖是粗獷,又有一臉絡腮胡子,卻是粗中有細,頗為惜命。
每逢任務之際,便會在前後心各帶著一塊護心鏡,這才在潘月容長鞭下逃得一命。
何昆現下滿臉滿手都是磕出的烏青,也是狼狽不堪,正尋思著:“此行十一位兄弟慘死,張捕頭被生擒活捉,只怕也是性命不保。這幫山匪好生厲害,只有先逃回玉門縣,回稟靳大人再行決斷了。”
他雖不像錢峰那樣對張鸞英有覬覦之心,但平素亦被她的本事武功、仗義正氣所折服。對她殉職之事也是長喟短嘆不已。
因失了馬匹,這一夜只好徒步而行,何昆琢磨著到前面村鎮購一匹腳力,再轉回玉門縣。正至這時,他忽見面前一黑色人影立在遠處。
何昆剛逃得一命,見狀警鈴大作。那人顯然也認出了他,身影一晃朝他筆直而來,竟似縮地成寸,下一刻已在他近前。
何昆豈止驚駭?眼見面前是名女子,便是連話都不會說了,“女……俠,擅闖寶地是我不對,求您饒命啊!”
池翎見這男人五大三粗的樣子,卻不想膽小如鼠,故意板起臉:“你叫什麼,又為何來我鳳鳴山?”
何昆見自己對上了號,還頗為暗喜,連聲道:“小的名叫何昆,都是張捕頭帶領我們追查要犯才到此處的。”
池翎美眸一轉:“追查什麼要犯?你且細細講來,若有一處隱瞞,小心你的腦袋!”
何昆見這女人迫人而下的氣勢更不敢怠慢,忙將事情經過一一道來。
原來前日張鸞英收到消息,有人在黑市上出手被劫軍餉,整齊隊伍趕到之時,便見一白衣人即將逃竄,只有張鸞英與他過了幾招。
隨後被他逃了,眾人只好一路追擊,這才有誤入鳳鳴山之事。
池翎聽後暗自沉吟,這十日前一大批糧餉軍械被劫之事她自有耳聞。
鳴鳳寨乃是山匪,不管是土匪火並,搶掠富戶,還是收取買路財都是有的。
但此次大案並非她部下所為,她既好奇這白影身份,又覺得這线索引到山寨身上太過可疑,尤其是在這十六年之約將至的當口上。
何昆見她深思,自不敢出聲叨擾,這才發覺這女郎不過二十三四歲,比起潘月容還有小上幾歲。
再看她的樣貌委實驚艷,腦後一條烏黑筆直的長辮垂於臀間。
玄絲般的細眉飛揚入鬢,尤其是思慮之際兩片紅潤的香唇輕抿,何昆直覺感到她其實是名活潑佻脫的性感女郎,絕非占山為王凶神惡煞的女匪首。
正在他出神遨游之際,池翎磁性低沉的聲音打斷:“你可知這軍械糧餉是從哪一鎮運來,又是運至何處?”
何昆這才止了遐想:“據在下所知,這批糧餉軍械是太原留守李淵運往鄯善、且末兩郡邊軍的來年物資。”
池翎目光如炬,心說這批物資確是緊要。
當年煬帝剿滅吐谷渾後,便在邊境新置河源、西海、鄯善、且末四郡,戍邊軍卒大多是流放罪徒。
如今中原各地農民起義軍不斷,若是這邊境再起暴亂,只怕統治危已。
池翎昨夜便覺事出蹊蹺,放走張鸞英後便下山探查交戰之地,發覺何昆逃路的腳印,這才一路追蹤,趕在天剛亮時將他截住。
池翎見他已經知無不盡,再問不出什麼了,便道:“你走吧,下次把招子放亮點。”誰知何昆聽後立刻雙膝跪地口呼饒命,原來他以為池翎也是潘月容那般,誘他逃跑然後殺他。
池翎聽後險些發笑,心說我若真想殺你,何需那般費事?
但她還是良言相勸,又告知他張鸞英也已逃出鳳鳴山,何昆這才相信,又磕了幾個頭才歡喜離去。
何昆遠離後,池翎才調頭回山,心中疑團苦思無果。又想到自己耽擱了這麼久,還不知寨中走脫了張鸞英,會鬧出怎樣的亂子來。
主寨大堂
天剛大亮,大堂內外人頭攢動,卻是靜默無言。但聽一連串蒼勁有力的巴掌著肉聲,一下下間還伴隨著女子無助的呻吟和求饒聲。
“噫嗯——唔呃——!”
“韓統領——啊!啊!——小的真的冤枉啊!”
再看大堂正中,並排擺著兩條矮凳,兩名紅巾裹頭的女兵正騎在上面,灰布褲子被拉到膝彎,柳腰屁股大腿全被剝了個精光兒。
兩名專職掌刑的女頭目分立兩側各揮起粗糲的手掌,一下下摑打在身下兩個撅翹的紅腚上。
這兩名女兵便是昨夜負責張鸞英的看守,今早韓元娘欲接著提審張鸞英,結果自然是人去樓空。
韓元娘大怒,搜查之下,確定張鸞英定是被人從外面開鎖放出。
如此便冤枉了兩名女兵,提審之下她二人自然是渾然未知,韓元娘如何肯信?便傳令升堂,先各掌臀三十再說。
兩名女兵雖是冤枉但辯無可辯,韓元娘既是山寨馬軍統領資歷又深,潘月容也不好說什麼,剩下的大小頭目雖有不滿但也無可奈何。
那挨巴掌時不住大呼冤枉的女兵叫做馮玉竹,尚不足二十歲,入伙只有兩年光景。
這巴掌一沾在屁股上如同火撩,辣痛就像從軟肉里透出來,她也顧不上什麼面子,眾目睽睽下大聲喊冤。
另一名一聲不吭,只發出些許嗚咽的女兵名叫余盼曼,卻是寨中的老人,今年已經三十歲,是步軍一名什長。
她大小也是名頭目,萬沒想到韓元娘毫不留情,直接讓她在大堂上光著屁股挨巴掌。
這當眾挨打已是丟臉至極,又怎好意思大喊大叫?
是以咬緊牙關苦苦忍受著身後苦楚,卻是把韓元娘記恨起來。
“啪!——啪!啪!——啪!”
三十掌臀完畢,兩名健婦站起退到一旁,只留正中撅著的兩團紅艷艷的腫肉。
韓元娘當年夫婦同陷衙門,受刑後只得招供認罪,丈夫流放西北路途上沒受住路途苦寒。只有韓元娘逃得一命後被傅映秋也就是前任寨主所救。
所以被張鸞英走脫自然讓她大動肝火,更是不惜違例擅自動刑。
“余盼曼,馮玉竹!你二人收了張鸞英何種好處,竟趕放她逃走!”
馮玉竹含淚叫屈:“韓統領,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私放要犯啊!”余盼曼也道:“正是,就算我二人放她出牢,她又怎能逃過各處崗哨離開山寨呢,除非……”
潘月容見越說越不對勁,岔開話頭:“不錯,我鳳鳴寨日日戒備森嚴,三步一暗哨十步一明哨。就算讓張鸞英插上翅膀也決計飛不出去,韓統領,我看不如等寨主回來,再行商議吧。”
韓元娘是池翎和潘月容的長輩,私下里盡皆以韓姨相稱,是以在眾人面前潘月容身為三寨主,也只是商勸為主。
韓元娘咬了咬牙:“三寨主,那鑰匙只在她二人手中,鎖上又無外力痕跡……我看只要將她二人動用大刑,必有所招。”
潘月容聽後直皺眉頭,正要開口反駁,堂外一陣吆喝聲,隨後人群分開,一群親兵正迎著一員銀鎧女將大步而進,女將大馬金刀、氣勢懾人之極。
潘月容眉目一喜,站起身相迎:“雲姨,您這麼快就回來啦。”這氣勢十足的女將正是二寨主柳雲嬋,一手柳葉刀出神入化,不知摘過多少男人的頭顱。
偏又生得芙蓉玉面,苗條身材,江湖上便擬了個綽號“花飛燕”。
這柳雲嬋卻是最早追隨傅映秋之人,一身武藝也是得傳於她。
當年傅映秋離世之際便將池翎交給她扶養,池翎十六歲時武功名望已大大超過了她,她便主動將大寨主之位歸還池翎,池翎對這位雲姨也是極盡恭敬之禮。
柳雲嬋跟潘月容見過禮後便大大方方坐在主位,聲音不大卻是清清楚楚傳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寨中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弄得雞飛狗跳,我不回來,又怎能行?”
潘月容聽後連忙站起,躬身道:“是月容無能,才鬧出了這麼大的事驚動了雲姨,還請雲姨責罰。”
柳雲嬋面色不變,擺擺手示意她坐下:“張鸞英由你所擒,便是在你手上逃了,也是功過相抵,倒不必罰你。”潘月容臉色一紅,囁嚅道:“是,是。”這才退回原位。
韓元娘見二寨主臉色不善,急忙上前:“二寨主,這兩名女兵故意玩忽職守,走脫了張鸞英,甚至寨中還有官軍的內應,不可不查啊。”
柳雲嬋直視著她:“韓統領,你如此說可有證據?還是說,這些不過是你猜想?”
昨夜張鸞英的腳步痕跡都被池翎清理的干干淨淨。今日一早,派出幾隊人馬沿山寨四處搜尋了個遍也無頭緒,就連張鸞英向何處逃走都不清楚。
韓元娘一時語塞,只好道:“若無內應,以張鸞英的本事又怎能不驚動任何人逃走呢?”
柳雲嬋一聲冷笑:“內應?你是在懷疑何人,是寨中哪位統領、頭領、頭目,還是說三寨主?”
韓元娘被她盯得心里發毛,硬著頭皮:“屬下不敢。”
“事情發生,不想補救,卻在此捕風捉影,亂施刑罰,你又是何居心!”柳雲嬋厲聲呵道。
韓元娘“撲通”一聲跪倒,顫聲道:“屬下只是心急如焚,一時失了方寸,請二寨主寬宥。”
柳雲嬋收回目光,將大堂眾人環顧一圈,被掃視之人皆垂下目光,不敢直視。
最後目光落在余盼曼、馮玉竹的紅腫裸臀上,先讓她倆合衣站起,後問道:“這兩名女卒,受了多少責罰?”
軍政司吳頭領忙上前:“回稟二寨主,領韓統領之命,各責了三十掌臀。”這吳頭領也是察言觀色之人,早就將責任推在韓元娘身上。
柳雲嬋聽後果然冷哼一聲:“韓統領,今日事由你而起,你越俎代庖,擅自動刑。我當眾罰你,你服是不服?”
韓元娘知道柳雲嬋說一不二的性子,不敢反駁,低聲道:“二寨主秉公執法,屬下心服口服。”心中卻想,今日只怕難以善終。
“既如此,我念你事出有因,也不多罰你,只責你二卒所受六十掌臀,當堂罰過。”
韓元娘臉色一僵,立時跪得搖搖晃晃。
潘月容卻站起身來:“二寨主,念在韓統領多年來勞苦功高,就饒她一次吧。”也就只有潘月容敢站出來求情。
柳雲嬋輕輕搖頭:“月容,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規矩不可廢。”
潘月容卻跪在地上,懇求道:“二寨主,韓姨與張鸞英有殺夫之仇,不共戴天。求您念在昔日傅寨主受仇敵圍攻,韓姨不顧性命相救之事,饒了她今日裸身示眾之丑吧!”
韓元娘跪在下面也是感動得涕淚交流。
柳雲嬋長嘆一聲:“罷了,我就看在月容的面子上饒了你當眾受罰之丑。但這掌臀之刑卻饒不得,吳頭領,你將韓元娘帶到屏風後,掌臀六十。”
“遵命,韓統領,得罪了。”吳頭領便扶起韓元娘步入大堂屏風後。
韓元娘自然不敢磨蹭,主動解開衣物,把褲子褪到腿彎露出一雙豐滿肥腴的屁股,心一橫,在矮凳上撅起屁股來。
吳頭領轉職刑罰,寨中女眷幾乎沒有沒受過她打的,看著韓元娘利落的動作也不磨嘰,舉起一只粗硬手掌,照准那腴肥的腚肉就是連環拍下。
但聽屏風後掌聲大作,還夾帶著女子唇齒間溢出的顫音。
大堂上頓時鴉雀無聲,眾人噤若寒蟬,想著剛剛還耀武揚威發號施令的韓元娘,現在已淪落在屏風後面吃光屁股巴掌,不免唏噓。
柳雲嬋作為二寨主,自然有著利落果敢的手腕,對寨中事務亦十分精明,對著池翎更是懂得適時沉默,所以在寨中上下無人敢對她不服。
“啪!——啪!啪!——啪!”
屏風後的韓元娘正經受著連綿不斷的巴掌,屁股上肉波蕩漾的厲害,豐腴軟彈的臀肉染了一層緋紅,像蒸熟的饅頭似的觸手滾燙。
這吳頭領掌風凌厲,每一巴掌從臀底斜向上抽擊,勁力似乎揉進臀肉里。
看著身下韓元娘這兩團已紅腫得發亮的美肉,卻不敢手下留情,更是加力責打。
韓元娘含羞忍辱的挨著,身為長輩打光屁股的響聲卻被外面聽的一清二楚,真是無地自容。
熬到四十,紅彤彤的屁股均勻腫大了一圈,受罰最重的臀尖被整治的深紅帶紫,美艷至極。
吳頭領甩了甩臂膀疲累,一手按在腰肢上,把韓元娘那愈發翹聳扭擺的屁股往下摁了摁,然後右手巴掌繼續伺候上去。
掌到五十,韓元娘只覺身後又火辣又脹痛,鑽心的疼痛好似透過皮肉鑽進小腹里,更難熬的是腿間的陰穴里一股悸動的濕意不斷涌出,慢慢沾染在下體濃密上。
又罰了七八記狠的,切入肌膚的灼辣刺痛讓韓元娘的下身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幾乎不顧廉恥的聳擺著腫臀,越發不成體統。
萬幸責罰已到了尾聲,最後一記沉重的巴掌抽在臀根,肉浪都翻滾了起來,好似染了一層紫霞。
提上褻褲,韓元娘重回大堂受訓,柳雲嬋又斥責了一番,這才作罷。吩咐眾人各司其職,盡皆散去。
快到午時,池翎才返回山寨。
茹雪稟告了余盼曼、馮玉竹失了張鸞英之事,池翎暗暗懊悔,心中頗感對不住二位姐妹,打算私下各傳她們一套劍法作為賠償。
又聽聞韓姨被柳寨主重罰了一頓屁股巴掌,更是羞愧難當。
池翎雖是女子但卻有男兒氣魄,做事但求無愧於心。
她敢作敢當,絕非隱瞞真相之人,便打算對韓姨講明真情,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有些事要找雲姨一趟。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