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宋沅料想孫其野不會再回來,拿出一直在錄音的手機,調到前面那段和魏時穆一起聽。
大概聽了兩遍,魏時穆心下就有了數。
“他嗑藥了。”
魏時穆初中時老跟著一群狐朋狗友混,在娛樂場所待久了,耳濡目染的也知曉一些毒販的黑話。
孫其野不僅嗑,還踏入了販賣的絕路。
宋沅一時震驚得說不出話。
在她的認知中,人的底线是不可突破的。她的社交關系干淨,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親戚會走到這番田地。
“唉,我……”
她忽然覺得有點難過,想起自己那善良堅忍的表姑,更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我雖然討厭孫其野,但也知道有些命運是他無法選擇的。”
“我有時候想起他,也隱隱希望他能過得更好的。”
魏時穆知道她的破防點。
宋沅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好學生,在她的世界里占據最多的就是學習。
忽然要接受從小一起長大的的同齡人已然墮落的事實,這對她的人生或許稱得上一次衝擊。
魏時穆更多的是後怕。
尤其聽到後面孫其野那句“打殘了”,眉眼低沉,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難以想象萬一他來晚了,孫其野就算收到了錢也不肯放過宋沅,那麼現下小姑娘也不會好端端地站在他跟前了。
他毫無預兆地伸手去擁抱宋沅,頭埋在她溫熱的頸窩處,聲音低落,略帶自責:“以後這種事,你叫上我陪你來,不要自己走夜路。”
他頓了頓,說得更直白了些:“否則我害怕保護不了你。”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大膽地對宋沅表達自己的心意。從前就算是替她出了頭,他最多也就是耍帥般來一句:“還得是你時穆哥哥我出馬。”
他面對自己的感情如此坦然,不再像害羞的小男生那樣躲躲閃閃。這讓宋沅意識到,魏時穆真的正在變成一個成熟的男人。
這就是養成系的快樂嗎?宋沅迷迷糊糊地想。
屋外雪下得越來越重,望過去茫茫一片,團團堆積在了窗台,像魏時穆此時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卻又有無法言喻的溫暖。
“好。”
“謝謝你,魏時穆。”
她總對他說謝謝,因為每一次魏時穆都能及時趕到她身邊,像那年把暈乎乎的自己背到醫院那樣可靠。
或許那個時候就已經饞上他的肉體了。
宋沅伸手回抱,手掌覆在魏時穆踏實寬闊的背部,隔著厚厚的羽絨服,輕飄飄地安撫著。
他在宋沅面前真的很像一只大狗狗,宋沅思緒飄乎,開始想他們以前為什麼要針鋒相對惡語相向。
她發現自己已經想不起來那些無厘頭的原因了,疾馳的時光已悄悄把他們的心智變得成熟。
魏時穆灼熱的氣息噴在頸邊,讓宋沅忽然生出了白日里那不可描述的念頭。
她悄悄地踮起腳尖,摟住魏時穆的脖子,略帶羞澀地附到他通紅的耳邊問:“我們,在這里做好不好?”
瓷器坊不大,是爺爺平常來練手的地方,四面陳列著幾張大櫥櫃,里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精美的瓷瓶。
宋沅依然喜歡打直球,一句話就勾得他身下發脹。
“想讓哥哥,用小瓷瓶插我。”
她貓兒叫春似的撩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