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武俠 疤面人(魔面情俠)

第18章 墨珠紫芝

疤面人(魔面情俠) 花間浪子 16378 2024-09-06 06:08

  衛天麟見天色仍早,一撥馬頭,繞城而過。

  直至正午,衛天麟才在一個大鎮上停下馬來,找了一家有酒樓的客棧,牽馬走了進去。

  幾個店伙見天麟身著華服,氣度不凡,手牽寶馬,高大神駿,通體是汗,知是身有要事趕路的公子爺。

  於是,立即過來一個店伙,滿面堆笑一躬身,笑著說:“爺,請樓上坐,馬交給小的照拂。”

  衛天麟憐惜地拍拍驊騮的馬頭,對店伙說:“小二哥,請先將馬汗擦干,再加上好食料。”

  說著一頓,立由身上掏出一塊碎銀,足有一兩,伸手交給店伙,繼續說:“這是賞給你的。”

  店伙看著手中白花花的一塊亮銀,不禁呆了,他不敢相信這真是賞給他的,一定神,立即說:“爺……”但面前的公子爺,早已走上酒樓。

  時值正午,酒樓已經滿座,天麟隨便找了一個座位,要了一些酒菜,自己獨酌起來。

  這時,滿樓酒客,多是武林人物,談論話題,俱是“武林恐怖怪傑”疤面人的驚人事跡。

  但大家一致改了論調,把疤面人說成一個嗜殺成性,心狠手辣的厲害魔頭,再沒人說,疤面人就是昔年的騰龍劍客。

  衛天麟聽後,心中不禁冷冷一笑,這是他早已料到的事。

  他深知各大門派在向疤面人下手圍攻之前,必先在武林中,造成黑白兩道對疤面人的無比仇恨,他們再名正言順地向疤面人下手。

  飯後,天麟又要了一壺好茶,慢慢飲著。

  一壺茶盡,起身下樓,那名店伙早牽著寶馬立在樓下。

  天麟見寶馬精神煥發,馬汗已干,心中甚是高興,向著店伙微微一笑,伸手接過馬來,飄身飛上馬背,絲韁一抖,如飛馳出鎮外。

  飢餐渴飲,晝行夜宿,第三天的薄暮時分,已到了干州縣城。

  城內街道寬大,商店林立,行賈客旅,紛紛找店住宿。

  衛天麟到一家頗具信譽的五福客棧,挑了一間上房住下。

  第二天,風暖日麗。

  衛天麟將馬鞍銀兩交給帳房保管,又至後院馬廄,看了看寶馬驊騮,並賞給喂馬的店伙一兩銀子。

  衛天麟徒步走出店門,直向北關走去。

  出了北關,巍峨峻拔的終南山,已遙遙在望。

  只見山嶺銜接,主峰入雲,一片濃綠。

  衛天麟大步前進,間在無人之處,施展輕功,不到兩個時辰,已達終南山麓。

  進入山區,只見蒼松翠竹,古樹參天,怪石猙獰,飛瀑流泉。

  半山上,濃蔭蔥郁之間,隱約現出不少寺廟觀院。

  衛天麟到一座雄偉的道觀前,問清了太華峰,仰頭一看,不禁劍眉微皺。

  只見太華絕峰,雲霧深鎖,高聳入雲,峰勢崎險無比。

  衛天麟看罷,立展輕功,直向太華峰馳去。

  只見一道亮影,捷如脫箭,快如驚虹,飛掠在蒼翠雲霧之間。

  飛行一陣,峰勢愈來愈驚險,周圍盡是蒙蒙白氣,衛天麟已升至半峰雲層中。

  這時,已聽到野禽唳啼,猛獸吼聲。

  再飛升片刻,衛天麟眼睛一亮,已穿出雲層。

  雲上又是一番景象,晴空萬里,絲雲皆無,巨松斜伸絕壁,奇花遍生藤間,隆隆瀑布,潺潺流泉,令人看來,有超塵脫俗之感。

  衛天麟撿一凸出怪石,身坐其上,略事休息,進些干糧,仰首一看,峰巔尚高有數丈余。

  升至巔頂,太陽已隱入萬里無垠的雲海中,但峰上依然明亮。

  衛天麟舉目一看,前面果然有一座廣大茂密的松林,天風凌厲,濤聲如雷,天麟的長衫被吹得劇烈飛舞,發出啪啪響聲。

  峰上果然鳥獸絕跡,再也聽不到鳥鳴獸吼。

  衛天麟掠身來至林前,林內漆黑,根枝虬結,地上松針松子,積深數尺,舉目前看,深不可測,不知究竟有多遠。

  經過一陣艱苦飛掠,片刻已至林邊,盡頭即是一道寬約數十丈的絕壑。

  低頭一看,漆黑一片,但聽飄上陣陣驚人的風嘯。

  兩則峭壁,牙石凸出,斜松懸空,奇粗野藤,如網虬生,愈看愈險峻,愈看愈驚心。

  看了一陣,不知這樣崎險絕地,應該如何前進?

  舉目緩緩看向對崖,不禁驚呆了。

  只見對崖,一片油綠,林木掩映中,竟露出紅亭一角。

  衛天麟心頭狂喜,再往深處看,只見綺樓飛閣,畫棟雕梁,在暮色蒼茫中,似有一層薄薄飛霧,籠罩其間,隱約可見。

  這真是想不到的事,在這座絕峰頂巔上,竟然隱藏著一片超絕塵俗的世外桃源,看了這種奇絕佳境,誰還想到煙火人間?

  衛天麟頓時想到衡山紫蓋峰下,東海神君的那座神秘莊院,一個峰下,一個頂巔,兩相比較,實有天淵之別。

  但目前這片隱約可見的亭閣,較之神君莊院,建來確要難上又難。

  漸漸,衛天麟心中的一股熱望,又涼了。

  因為,他想到南召老尼,乃是世外之人,淡薄塵間,豈能住在這種堂皇美奐,仙境難擬的奇麗院落內?

  繼而一想,藍天麗鳳曾談過,南召老前輩是隱居在昔年一個極端厲害魔頭的潛修之處。

  如此一想,又覺得不會錯了。

  但如何過去呢?

  衛天麟一陣躊躇,心想,既然珊珠女俠和娟妹妹能過去,深信自己也能過去,說不定有絕壑較窄之處可過。

  於是,沿著壑邊,向右飛馳繞去。

  果然絕壑漸窄,數十丈外,有一座橫越絕壑的索橋。

  來至近前一看,索橋極窄,僅容一人通行,且年事已久,多處板橋已腐,但對一個身懷絕世輕功的武林高手來講,通過依然絲毫不難。

  衛天麟一提真氣,身形騰空而起,雙袖一掠,直向橋中撲去。

  雙腳微踏橋面,腳尖一點,身形再升數丈,腰身一挺,一招“大鵬棲枝”,直向對崖落去。

  就在衛天麟雙腳剛剛踏上崖邊之際。

  驀地,掠空飄來一聲清脆驚喜的嬌呼:“麟哥哥……”衛天麟心頭一震,抬頭一看。

  只見一片紫竹中的小紅亭,一道嬌小鵝黃身影疾撲面來。

  衛天麟不須細看,已知是誰,立即驚喜疾呼:“娟妹妹……”呼聲中,身形如煙,已迎向疾飛而來的鵝黃身影。

  孫蘭娟神色幽怨,杏目蘊淚,伸張雙臂,已撲進天麟的懷里。

  衛天麟立頓身形,將娟妹妹的嬌軀抱住,並急聲問:“娟妹妹,你怎知我今天來?”

  孫蘭娟撲進天麟懷里,螓首伏在胸上,像受了無限委屈似的,已泣不成聲了。

  衛天麟一手攬著娟妹妹的纖腰,一手輕撫著秀發,星目也有些模糊了。

  於是,輕輕吻了一下娟妹妹的鬢角,安慰著說:“娟妹妹,不要哭,你看我不是來了嗎?”

  孫蘭娟仍抽噎著說:“為什麼到現在才來?”

  衛天麟立即歉然說:“因途中有事,耽誤了幾天。”

  孫蘭娟仰起粉面,幽怨地望著天麟,訴苦似地說:“麟哥哥,你可知道我每天由朝至暮,甚至直到夜闌更深,都坐在小紅亭上,望著索橋,等著你來嗎?”

  衛天麟見娟妹妹憔悴多了,加之聽了這番話,心中不禁一酸,星目中立即落下兩滴淚珠。

  於是,歉然點點頭,輕輕吻著娟妹妹的晶瑩大眼和她的玲瓏瓊鼻。

  孫蘭娟閉上眼睛,仰面承受著,睫毛中緩緩流著淚水。

  她輕聲訥訥地說:“我每日期待著你,又擔心你找不到此地,當初我自己也沒想到,師祖是住在如此奇險的絕峰上。”

  說著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立即睜眼急聲問:“麟哥哥,你怎會知道師祖住在此地?”

  衛天麟不慮蘭娟有此一問,心中不禁一愣,因此微微一陣猶豫。孫蘭娟見天麟遲疑,立即又追問了一句,說:“是誰告訴你的?”

  衛天麟立即笑著說:“是藍天麗鳳告訴我的,不然我一定找不到……”

  孫蘭娟未待天麟說完,兩眼望著藍天,夢囈似地喃喃說:“麗鳳……麗鳳?”

  說著一定神,嬌靨微帶怒意,立即嗔聲問:“麗鳳?麗鳳不是女的嗎?”

  衛天麟俊面一紅,趕緊解釋說:“藍天麗鳳是位大姊姊,她是勢力龐大的藍鳳幫的幫主。”

  孫蘭娟扭在天麟懷里不依,連連嗔聲說:“我不聽,我不聽,你看你的臉紅了。”

  衛天麟緊緊摟著娟妹妹,急聲說:“娟妹,你別鬧,回頭我再仔細跟你說,你呀,真是一個小醋壇子。”

  孫蘭娟粉臉一紅,綻唇笑了,笑得甜、美、純真。

  於是一拉天麟的手,嬌聲說:“麟哥哥,我們到花園里坐。”

  說著,兩人急步向前走去。

  天麟這才發覺,地下綠草茸茸,生滿艷麗奇花,前面一片紫竹,粗約數寸,光可鑒人,確是人間異種。

  這時,夜已降臨,冰輪高懸,似水月華,照著深處紅漆綠瓦的綺樓飛閣,愈發顯得絕俗、神秘。

  在這片似仙境的絕頂,夜風徐吹,到處飄著花香。

  方才林外的凌厲天風,竟吹不進林內來,即是如雷的濤聲,也僅隱約可聞。

  兩人走進紫竹林,便是那座小紅亭,一道長廊,婉蜒曲折,直通深處。

  孫蘭娟轉首含笑,望著天麟,一指小亭,兩人騰空而起,飛身掠進。

  衛天麟發覺娟妹妹非但身法輕靈,姿勢也極美妙,知道她的輕功,較之以前,又進步了不少。

  兩人掠進小亭,里面便是一座花園。

  亭下一個極大荷池,荷葉銀灰,蓮花血紅,在皎潔月光下,銀葉閃閃,紅花晶瑩,看來美極、艷極,端的是絕世奇品。

  蘭娟執著天麟,神情愉快已極,沿廊前進數丈,便是一個通往花園的圓門。

  兩人走下台階,步入花園,在一條彩色卵石鋪成的甬道上漫步。

  蘭娟領著天麟,一面漫游,一面指點著滿園的奇花異草。

  衛天麟只覺滿園五彩繽紛,陣陣異香撲鼻,已有些目不暇接了。

  驀地,孫蘭娟停止不走了,纖手一指左右,笑著問:“麟哥哥,你看這兒美不美?”

  衛天麟舉目環視,果然美極了。

  只見前面有一水池,水清見底,深約數尺。

  周圍植有無數桃樹,桃花盛開,倒映水中,景色似畫,美如仙境。

  左側一座高約近十丈的天然假山,斜斜伸出,遮住下面一排漢玉長椅。

  衛天麟看罷,連連贊聲說:“美極了,美極了。”

  蘭娟輕睇天麟,不禁嬌美地笑了。

  兩人坐在光潔的漢玉長椅上,天麟輕攬蘭娟纖腰,相互偎依,默默凝視,月華似水,奇香陣陣,兩人幾疑置身虛幻中。蘭娟輕輕一嘆,問:‘麟哥哥,我們是在真實中,還是在夢境里?”

  衛天麟一收心神,漫聲說:“我想不會是夢。”

  蘭娟側身望著天麟問:“麟哥哥,你真的永遠喜歡我?”

  衛天麟毫不猶疑地說:“當然永遠喜歡你。”

  孫蘭娟愉快地笑了,晶瑩的大眼中,閃著幸福的光輝。

  她仰首望著夜空,對著皎月疏星,呐呐地說:“但願我倆永遠相依,永遠廝守,永遠不分離……”衛天麟這時也不禁神情恍惚,幾乎分不清自己是否是在夢中。

  兩人相依相偎,俱都沉浸在甜蜜幸福中。

  驀地,一聲極輕蔑的不屑冷哼,由兩人身後響起。

  天麟蘭娟立即由沉思中驚醒,同時立起,倏然轉身。

  孫蘭娟一看,不禁忿怒發出一聲冷哼。

  衛天麟一看,完全愣了。

  身後兩丈以外,立著的竟是如花似玉,國色天香的絳衣少女雪梅姑娘。

  只見雪梅姑娘柳眉微揚,櫻唇下彎,鳳目不屑地望著蘭娟,一臉冷漠神色。

  衛天麟心情激動,面現驚容,伸手指著雪梅,促聲問:“你……你……你……”

  孫蘭娟看了天麟神情,粉面倏變,立即顫聲問:“你……你認識她?”

  衛天麟心頭一震,頓時想起那時在紫蓋峰時的身份,立即改口怒聲問:“你……你是誰?”

  雪梅姑娘看了英挺俊逸的天麟之後,神色一愣,但瞬即又恢復了冷漠神色。

  於是冷冷一哼,對著蘭娟不屑地說:“誰認識你的臭男人,不要臉,竟膽敢把臭男人引進師祖清修靜地。”

  衛天麟在紫蓋峰第一次聽到“臭男人”三字時,就覺得心中不是滋味,這次是第二次了。

  於是劍眉一豎,怒聲問道:“你是誰,你罵誰是臭男人?”

  雪梅狠狠瞪了天麟一眼,突然厲聲說:“罵的是你,罵的是你,你是臭男人,你是臭男人。”

  說著一頓,冷哼一聲,繼續說:“你管我是誰,要你多問。”

  衛天麟見這位人比花嬌的姑娘,說起話來,聲似黃鶯嚦語,發起威來,宛如一只母老虎,經她一罵,只氣得俊面鐵青,渾身微抖。

  雪梅粉面上,又掠過一絲輕蔑神色,冷冷一笑,對著蘭娟譏諷地說:“真不害臊,每天坐在小亭上,望著索橋,佯裝觀看山景,結果是等待這個漂亮的臭男人。”

  蘭娟姑娘粉面蒼白,嬌軀顫抖,只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衛天麟不由勃然大怒,厲喝一聲,說:“閉嘴,你要再胡言亂語,在下可要不客氣了。”

  雪梅仰面哈哈一陣大笑,突然尖聲大嚷:“我要說,我偏要說,又怎麼樣?”衛天麟傻了,想不到這位美麗姑娘,竟是如此蠻橫無理。

  孫蘭娟一拉天麟,怒聲說:“麟哥哥,坐下來,不要理她。”說著,首先坐在長椅上。

  衛天麟一面就座,一面忿忿地說:“簡直是個瘋婆子。”

  雪梅一聽,粉面飛紅,厲聲問:“臭男人,你說誰是瘋婆子?”

  衛天麟的確被雪梅逼得光火了,於是再度倏然立起,轉身厲聲說:“說的是你,說的是你,又怎樣?”

  雪梅見天麟用她的話來對付她,不禁氣得粉面蒼白,嬌軀直抖。

  於是冷哼一聲,狠狠蹬了天麟蘭娟一眼,轉身飛走了。

  衛天麟見雪梅轉身的一瞬間,嬌靨掠過一絲憤恨怨毒神色,心頭不禁一震,竟然愣在那里。

  蘭娟見雪梅走了,一拉天麟,柔聲說:“麟哥哥,不要生氣,坐下來。”

  待天麟坐下後,蘭娟繼續說:“不要同她一般見識,她是受了她師父銀釵聖女偏激性格的影響,以致形成了她對男人的特異成見,因此心中蘊藏著極端仇視男人的心理。”

  說著一頓,粉臉微紅,嬌媚一笑,又說:“我與媽初來幾天,雪梅每日對我說,你們男人如何髒,如何臭,如何壞。”

  天麟聽了,也忍不住笑了,想不到天下竟有這等怪事。

  正在這時,假山頂上突然響起一陣刺耳喳喳聲。

  兩人心中一動,抬頭一看,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只見一塊巨大岩石,徑由近十丈高的假山頂上,挾著驚人勁風,勢如山崩,向著天麟蘭娟閃電砸下。

  孫蘭娟只嚇得花容失色,嬌軀顫抖,兩腿痙攣,已不知閃躲了。

  衛天麟一聲暴喝,亮影一閃,已將蘭娟挾在肋下,疾向假山壁下掠去。

  就在天麟挾著蘭娟剛剛掠開的一刹那,一陣尖銳風嘯,巨石閃電瀉下。

  轟隆一聲響,聲震霄漢,地動山搖。

  緊接著,泥漿四射,水花衝天,小池盡毀,桃樹枝光。

  一蓬清涼池水,疾向天麟,蘭娟閃電射來。

  孫蘭娟再度發出一聲驚叫,與天麟兩人本能地全力向山壁上倚去。

  不料兩人用力一擠之際,驀地,山壁上一扇石門,忽然開了。

  天麟、蘭娟,兩人背後驟失阻力,身形一個踉蹌。

  蹬蹬蹬,兩人同時直向背後退去。

  天麟、蘭娟頓時驚覺,趕緊拿樁站穩,定神一看,不禁呆了。

  兩人立身之處,竟是一道寬約六尺的筆直山洞。

  洞內漆黑,兩壁光滑如切,洞頂不高,伸手可及。

  孫蘭娟驚魂甫定,一雙晶瑩大眼,閃著奇異光輝,望著天麟驚奇地問:“麟哥哥,真怪,這里怎會有個山洞?”

  衛天麟覺得有些奇怪,略一沉思說:“這個洞,想是一座機關,它的樞鈕可能就在水池之中,經山上落下的巨石一擊,因此開了。”

  孫蘭娟余悸猶存地愕然問:“怪,假山上怎會突然掉下一塊巨石來?”

  衛天麟劍眉一豎,星目冷電一閃,面上頓泛殺機,微哼一聲說,“哼,還不是那個瘋婆子。”

  孫蘭娟心地純潔,她仍有些不信地問:“你是說雪梅?”

  衛天麟怒聲說:“不是她還有誰?”說著,轉首向著洞中看去,這個突然現出的山洞,已將天麟吸住了。

  孫蘭娟聽了,一陣沉思,輕搖螓首說,“麟哥哥,我想雪梅不會的。”

  衛天麟一拉蘭娟玉手,說:“不談這些,我們先進洞去看看。”話落,拉著蘭娟向洞內走去。

  孫蘭娟有些猶疑,但又不願違背天麟的心意,一面跟著前進,一面怯怯地說:“麟哥哥,這洞里好黑喲。”

  衛天麟借著洞口反光,一面凝神注視,一面緩步前進說:“現在有洞口反光,還可看見,看不見時,我們再退出去。”

  驀地,一股冷風,迎面吹來。

  孫蘭娟的嬌軀不禁一連打了幾個冷顫,立即停步怯聲說:“麟哥哥,我怕,好冷哦。”

  衛天麟也覺到迎面吹來的冷風,只是他並不覺得冷,只感到露在外面的手臉,有些涼意。於是,停步轉身,疑惑地問:“娟妹,你真冷嗎?”

  孫蘭娟一臉愁苦,點點頭說:“這個洞里,陰氣森森,我不但冷,也有些怕。”

  說著,一連又打了幾個冷戰,用請求的口吻,說:“麟哥哥,我們出去吧。”

  衛天麟雖然極想看看洞中情形,但娟妹妹駭怕,也只得打消進洞的念頭,於是愛憐地說:“好,我們出去吧。”

  說罷,執著蘭娟的手,轉身向洞外走去。

  突然,轟隆一聲,洞門封閉了。

  洞內頓時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陣陣冷風,接連吹來。

  蘭娟一聲尖叫,天麟一聲大喝,兩人同時撲向洞門。

  四掌用力一推,絲毫未動。

  衛天麟自信雙掌可推千斤,於是,立凝真氣,功貫雙臂。

  怪,全洞數丈內,驟然灑上一層如銀光華,洞內清晰可見。

  衛天麟愣了,孫蘭娟對這突如其來的怪現象駭壞了,一聲尖叫,撲進天麟懷里。

  衛天麟真氣一收,伸臂攬住娟妹妹的纖腰。

  真怪,全洞光華驟失,立趨黑暗,陰寒冷風,頓時涌來,孫蘭娟又不禁一連打了幾個冷戰。

  這一連串的奇異變化,確把蘭娟驚壞了。

  只見她嬌喘吁吁,全身顫抖,兩只晶瑩眸子,在如墨的黑暗中,閃著惶懼的光輝,她不斷地顫聲喊著:“麟哥哥……麟哥哥……”

  衛天麟似乎沒聽到這些,他一直緊皺劍眉,星目望著黑暗沉思。

  驀地,衛天麟的星目冷電一閃而逝,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於是,立即運氣行功,遍布全身。

  果然全洞光明大放,數丈內宛如灑上一層水銀,較之方才尤亮一倍。

  奇跡,這真是一件驚人的奇跡,衛天麟發現了一項寶衫的神奇功用,真氣遍布全身,寶衫竟能發出如銀光輝。

  孫蘭娟見洞內突然又亮了,嬌軀向天麟懷中偎得更緊了。驀聞孫蘭娟發出了一聲驚“噫”,接著奇怪地說,“怪,麟哥哥,我身上不冷了。”

  衛天麟心中正在狂喜之際,聽了蘭娟的話,不禁微微一愣,心中一動,用手一推蘭娟,說;“娟妹妹,你往前走一兩丈,試試是否還冷?”

  蘭娟一扭香肩拒絕了:“不,我怕。”

  天麟笑了,立即說:“我在此地,又跑不了,你怕什麼?”

  孫蘭娟雖然有些怕,但仍不願違背麟哥哥的心意,於是委屈地看了天麟一眼,轉身向洞里走去。

  她一面前進,一面頻頻回頭,生怕天麟真的會跑了似的。

  突然,孫蘭娟不走了,立即指著天麟,驚疑地大聲說:“麟哥哥,你你……你身上……”

  衛天麟未待孫蘭娟說完,立即笑著說:“我身上有光是不是?”

  孫蘭娟舉著纖纖玉手,遮著眼睛說:“太亮了,有些刺眼。”

  衛天麟一笑,又問:“娟妹妹,你現在冷嗎?”

  孫蘭娟搖搖頭說:“不冷。”

  衛天麟仍不知寶衫是否有御寒的功用,於是一擺手,說:“娟妹,再往里走。”

  孫蘭娟似乎膽壯了不少,立即轉身大步走去。

  走至光華薄弱處,立即大聲說,“麟哥哥,我有點冷了。”

  衛天麟心中一喜,故意一收真氣,光華驟失,全洞頓時漆黑。

  孫蘭娟一聲驚急尖叫,閃電向著暗中的天麟撲來。

  同時一股被積壓遠處的砭骨寒飆,風涌而至。

  衛天麟哈哈一笑,一運真氣,光明大放,砭骨冷焰,立被逼了回去。

  孫蘭娟撲在天麟懷里,大發嬌嗔,蠻靴亂跺,緊捏香拳,像打鼓般在天麟的前胸上,咚咚亂打一氣。

  同時嬌喘嗔聲,不依說:“你壞,你壞,你故意嚇唬人家。”

  衛天麟不閃不躲,只是愉快地哈哈傻笑。

  孫蘭娟一連捶了數十下,想是心疼停止不打了,天麟也不笑了。

  孫蘭娟忍笑瞪了天麟一眼,有些不解地問:“你這人是怎麼搞的,忽亮,忽黑……”

  衛天麟未待蘭娟說完,立即說:“這完全是寶衫的神妙功用。”

  說著一頓,接著道:“娟妹妹,我們進洞里去看看。”

  孫蘭娟看了緊閉的洞門一眼,知道出去不能,只得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攜著手,緩步向前走去。

  前進數丈,地勢突然下斜,兩側洞壁,晶瑩透明,宛如水晶石。

  天麟蘭娟停步下看,只見一道階梯,急斜下降,約有數十階,深處已隱約現出一絲暗光。

  兩人沿階而下,到達階底,洞勢右彎,地勢平坦。

  轉過洞角,兩人眼睛頓時一亮。

  只有前面五丈處,有兩扇石門,緊緊關閉,門上嵌著無數大如鵝卵的潔白寶石,毫光閃閃,耀人眼目。

  兩人飄身掠至門前,細看無數寶石,竟是嵌成的六個尺許見方的大字——魔魔天尊洞府。

  衛天麟看了,劍眉微皺,偏頭沉思,覺得杜維雄老伯,以及蓬丐禿僧幾人在談起武林頂尖人物時,似乎沒有這麼一位魔魔天尊人物。

  看看蘭娟也正一臉茫然地望著自己,但他仍然問了句:“娟妹妹,你可曾聽說過魔魔天尊這位前輩人物?”

  孫蘭娟這時已毫無懼意,相反的,更引起了她強烈的好奇心,於是搖搖頭,說:“我從沒聽說過。”

  說著,轉首注視著門上的六個耀眼大字,又說:“我覺得這位前輩的口氣太大了,竟然自稱天尊。”

  衛天麟也注視著兩扇石門說:“我也有同感,“天尊”乃是至祟至聖,與天同尊的意思……”

  天麟尚未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麼,立即問:“娟妹妹,這位魔魔天尊前輩,恐怕就是這片絕峰桃源的主人吧?”

  孫蘭娟晶瑩的大眼一亮,嬌軀微微一顫。

  衛天麟頓時驚覺,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真氣已收,見蘭娟嬌軀一顫,急聲問:“娟妹妹,你還冷嗎?”

  孫蘭娟搖搖頭說:“不,我在想魔魔天尊可能就是昔年那位極厲害的魔……”孫蘭娟倏然住口不說了。

  衛天麟知道蘭娟是想說“魔頭”兩字,於是急問:“那位前輩可是魔魔天尊?”

  孫蘭娟神色凝重地說:“沒人知道那位極厲害的前輩是誰,即使師祖鐵面佛心南召老尼,也僅聽說昔年有一位極厲害的人物,在一個月內,竟將十大門派的掌門人,悉數掌斃了。”

  衛天麟心頭一驚,詫聲問:“這樣說來,那位極厲害的老前輩,若仍活在世上,恐怕要有二百多歲了?”

  孫蘭娟點點頭道:“至少也有二百歲,師祖都一百多歲了。”

  衛天麟不解地問:“南召老前輩怎地知道這座世外桃源,是那位極厲害老前輩的隱修之所呢?”

  孫蘭娟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說:“這只有問師祖她老人家了。”

  “你師祖呢?”

  “正在坐關。”

  “你媽知不知道,南召老前輩如何發現這片仙境樂園?”

  “媽媽恐怕也不知道。”

  衛天麟略一沉思,又問:“娟妹妹,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孫蘭娟也沉思了一下說:“不知能不能進去?”

  衛天麟走到門前,兩掌用力一推,立即發出一陣沉重的格格聲,兩扇石門,隨著天麟的兩掌推力,竟然開了。

  頓時,五彩繽紛,毫光大放,冷氣森森,彩華射目。

  一陣奇異絕俗的淡淡幽香,迎面撲來。

  天麟、蘭娟定睛一看,見門內竟是一個圓形石室,高約三丈,圓有八尺,四周嵌滿了五光十色的奇異寶石,中央一個,奇大如盤,刺人眼目,不敢仰視。

  細看里面,除了正面及左右各有一座圓形石門外,竟然一無所有。

  三座圓門上,各有兩個金光閃閃的圓環,亮如明月,兩人決定先進正中圓門。

  衛天麟心想,不管里面是不是那位極厲害的魔頭,總之是一位武林前輩人物。

  因此,心中除了漸漸涌起的虔誠敬意,沒有一絲恐懼。

  衛天麟雙掌平貼門上,用力一推,依然極容易地推開了。

  向前望去,是道長約十丈的黑洞,洞勢筆直,微向上升,僅洞底有一蓬微弱毫光,冷氣雖濃,並不如外面刺骨寒冷。

  在那蓬微弱的毫光下,朦朧中坐著一個人影。

  人影座前,一道紫色光華,直衝洞頂。

  蘭娟似乎有些害怕,立即伸手握住天麟的左臂。

  衛天麟輕輕拍了拍蘭娟握過來的玉手,邁步走進門內,與蘭娟雙雙跪在地上。

  心存虔誠,面帶肅容,星目注視著朦朧光氣中的人影,恭聲說:“弟子衛天麟、孫蘭娟斗膽闖進老前輩仙逝洞府,望乞老前輩仙靈見宥,容弟子兩人,趨前一瞻老前輩仙逝法顏。”

  說罷,伏身叩首。

  孫蘭娟心中雖然有些膽怯,但一經跪在地上,虔誠肅敬之心,油然而生,頓時懼意全消。

  衛天麟與蘭娟恭謹地立起身來,兩人垂首躬身,緩緩向前走去。

  這時,愈向前走,那絕俗的清幽奇香愈濃厚。

  兩人漸漸進入頂上灑下的一蓬光圈中,奇異香氣,清心涼脾,令人心曠神怡,雜念盡除。

  孫蘭娟首先抬起頭來,嚇得嬌軀一顫,身不由己地向天麟靠近了些。

  衛天麟立即停止腳步,舉目前看,心頭也不禁微微一震。

  只見一個皓首白髯,長發披肩,雙顴高凸,長形馬臉的老人,盤膝坐在一張水晶石床上,看來已逝世多年。

  老人兩道如銀長眉,斜飛入鬢,一雙虎目,緊緊合閉,眼尾上揚,嘴角微笑,祥和中,又含有一股凜然之氣。

  一襲黑袍,多年陳舊,已變得與老人面孔同一顏色,灰暗中呈著臘黃。

  老人左手放在膝上,手心朝天,指甲長約二尺,右手前伸,掌心覆地,形成佛手,食指指著床前四尺處與床同高的一個水晶石架上。

  水晶石架上,有一個透明紫玉缽,缽大八寸,紫光上衝,缽內一株不知名的紫葉奇花,花高二寸,橫生缽中。

  花蕊中,有三顆其黑如墨,大如葡萄的果子,全洞彌漫著絕俗奇異香氣,即是發自這三顆小黑果上。

  黑袍老人右手食指長約二尺的指甲,斜斜插入紫五缽內。

  衛天麟聰明絕頂,悟性超人,頓時想起蒙頭老前輩曾經說過,佛經上載有一種稀世奇珍“墨珠紫芝”,這種靈芝,據說有無法想象的神奇功用。

  心念間,俯首凝神細視,見三顆墨珠,有如三泡水銀,烏黑中晶瑩發亮。

  黑袍老人的指甲一直插入缽中紫芝的根部。

  衛天麟心想,莫非黑袍老人,將畢生真元,已導入墨珠紫芝內不成?

  這時,蘭娟也俯首來看,由於好奇心動,伸出纖纖手指,輕輕去觸可愛透明的紫葉。

  衛天麟大吃一驚,左手疾出,已扣住蘭娟的皓腕。

  蘭娟不備,不禁嚇得脫口輕呼了一聲“哎喲”。

  就在蘭娟輕聲驚呼的同時,三顆墨珠,倏然滾落葉上。

  衛天麟立即惶聲輕呼:“娟妹快拿……”說著,出手如電,撿起靠近自己的兩顆閃電放入口中,立有一股奇香清涼津液,順喉而下。

  孫蘭娟被一連串的緊急變化驚呆了,兩眼依然痴痴望著紫芝上逐漸萎縮的墨珠,不知所措。

  衛天麟一看,伸手撿起,一直送入蘭娟口內,立即說:“娟妹,快坐下來行功。”

  說著,首先就地坐好,閉目盤膝,運起功來。

  但覺一股奇寒激流,分竄四肢百骸,忍不住全身劇烈顫抖,牙齒格格直響。

  忽然,周身又奇熱如火,血脈如沸,熱氣翻騰不止,但非常奇怪,舌下卻自動緩緩滲出津液,喉間竟然不覺口渴。

  片刻過去,冷熱全消,但覺神清氣爽,精力充沛。

  衛天麟一定神,頓時又驚出一身冷汗,他發覺凝聚丹田中的真氣,似乎沒有了。

  立即惶急地睜開眼,見娟妹妹仍在渾身直抖,牙齒打顫。

  衛天麟知道自己功力厚,行功較快,但為何丹田中有真氣消失的感覺呢?

  心念間,一運真氣,再度大吃一驚,真氣洶涌而動,宛如長江大河流竄四肢,直通百骸,運用自如,應心而行。

  於是,立即運氣行功,瞬息一周天。

  衛天麟一連運功十二周天,睜開星目,心頭不禁一震,只見娟妹妹早巳運功完畢,一雙晶瑩大眼,懾人心神。

  孫蘭娟這時的感覺與衛天麟恰恰相反,她覺得丹田中的真氣澎湃洶涌,滾滾翻騰,恨不得猛劈雙掌,以求發泄。

  衛天麟心平氣和,毫無異樣感覺,望著蘭娟微微一笑,說:“娟妹,你最好多運幾次功。”

  孫蘭娟見天麟容光煥發,神色平和,知道行功次數愈多,愈能發揮那顆黑果子的奇異神效,於是再度閉目行功。

  果然,真氣逐漸溫和,心情逐漸平靜。

  衛天麟抬頭望著黑袍老人,他已確定這位威凌祥和的老人,便是昔年那位極厲害的前輩,也就是石門上說的魔魔天尊。

  他很希望知道魔魔天尊以往的事跡,於是緩緩立起身來,看到床前的紫芝,心中不禁涌起一絲愧意。

  細看紫芝花蕊中,仍有四顆小如米粒的黑珠,只是不知要多少年後,才能成熟。

  衛天麟星目注視著魔魔天尊恭謹肅立,默默禱告一陣,但他尚不知自己又增高了將近一個甲子的功力。

  孫蘭娟雖然未能及時將墨珠放入口內,但功力仍增高了十年。

  衛天麟禱告完畢,又恭謹地望了魔魔天尊一眼,然後沿壁向里走去,希望在洞壁上,找出一些有關記載天尊昔年的事跡。

  兩壁光滑如洗,尋找兩遍,竟然一無發現。

  走至門口,突然看到,門外圓室中,尚有兩個圓門。

  這時,蘭娟已然運功完畢,翠袖一拂,宛如一只巧燕,已掠至天麟面前。

  孫蘭娟呆了,她幾乎不敢相信,她的輕功已進步到如此精湛程度。

  衛天麟輕拍蘭娟的香肩,笑著說:“娟妹,我們的功力都進步了,我們要感謝天尊老前輩,冥冥中指引我們來此……”

  孫蘭娟未待天麟說完,立即插嘴問:“麟哥哥,你是說假山上的那塊巨石,是天尊老前輩陰靈推下來的?”

  衛天麟見蘭娟如此天真,不禁笑著說,“娟妹,那塊巨石仍是雪梅推下來的,不過……”

  衛天麟似乎自己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這種巧合機緣,於是又說:“娟妹,讓我們叩謝天尊老前輩的恩賜吧。”

  說著,兩人雙膝跪地,望著洞底一蓬毫光中的魔魔天尊,恭謹地伏地叩了個頭。

  兩人起身,一人拉著門上一個金環,緩緩將石門關好。

  衛天麟轉過身來,見圓室內,五光十色,彩霞繽紛,覺得十分艷麗。

  抬頭一看,心中猛地一震。

  仰面前進數步,星目凝神注視,一直盯著圓頂正中的那個其大如盤的寶石。

  孫蘭娟不解地跟在天麟身後,也仰首望著圓頂,但見彩華繽紛,耀眼刺目,不敢久視。於是,茫然問:“麟哥哥,你在看什麼?”

  衛天麟兩眼仍盯著圓頂,漫聲應著說:“我發現這塊寶石內,似乎有不少金字。”

  孫蘭娟驚訝地問:“真的?”

  說著,集中目力細看,但看到的仍是一片耀眼光華,只覺頭暈目眩,心神浮動。

  孫蘭娟立即跌坐地上,閉目行功,不敢再看。

  驀聞衛天麟急促地低聲說:“娟妹快來看,那幾個金字是驚天雷掌訣。”

  說罷,繼續細讀上面的掌訣。

  讀至第三遍,已有些頭暈目眩,立即將頭垂下,閉目養神。

  這時,蘭娟已起身將左邊一個圓門推開了,立即轉首對天麟,說:“麟哥哥,快來,這里有階梯,可能是通至山頂的出路。”

  衛天麟聽了,精神一振,立即睜眼抬頭,急步走了過來,見圓門內,果有一道上升石階。

  進門一看,約有數十級,於是轉首對孫蘭娟說:“娟妹,我們上去看看。”

  兩人一長身形,身輕如燕,縱身已至盡頭。

  兩人略一猶疑,邁步向前走去,腳步踏在氈上,顫顫巍巍,宛如棉絮。

  孫蘭娟一面前進,一面凝神望著前面逐漸接近的一片微弱紅光。

  衛天麟一面前進,一面細心背誦著方才讀過的驚天雷掌訣。

  驀地,人影一閃,蘭娟已飛身撲進那片微弱的紅光內,立即閃著一雙晶瑩大眼,望著天麟,連連招手說:“麟哥哥,快來看,好漂亮哦。”

  衛犬麟急步走至近前,見是一道小門,門口尚懸著數層透明金紗。

  進入金紗內,是一個扁形的小圓室,周圍仍懸著一圈金紗,壁上平均有七個六寸直徑的圓洞,每個洞口,懸著一個鮮紅圓形寶石,閃閃射著毫光,陣陣清涼冷風,由七個小洞內,徐徐吹來,室內顯得異常涼爽。

  再看腳下,盡是如銀錦緞,重疊折疊,形成鱗狀,反射著壁上鮮紅寶石的毫光,幻成一片粉紅色彩。

  衛天麟看後,不禁脫口贊美說:“這座小室美極了,真像一間新嫁娘的洞房。”

  衛天麟說者無心,孫蘭娟聽者有意,頓時粉面通紅,立即輕啐一聲說:“快坐下來歇一會兒吧。”

  說著,坐在錦緞上,將一雙鹿皮小蠻靴脫了下來,又將天麟的粉履接過,一並放在門口。

  兩人並肩躺在錦緞上,覺得背下柔軟如綿,極富彈性,兩人俱都長長吁了口氣,舒適極了。

  衛天麟兩眼望著室頂,心中想著如何走出這座魔魔天尊洞府,如何知道更多一些魔魔天尊的昔年事跡。

  心念間,驀聞身邊的娟妹妹,問:“麟哥哥,你覺得這間圓室,像個新嫁娘的洞房嗎?”

  這聲音,充滿了羞澀、怯意。

  衛天麟坐了起來,定定地望著孫蘭娟,孫蘭娟媚眼看了衛天麟一眼後,又輕輕的合上。

  衛天麟的一雙眼睛已充滿了情欲,他慢慢地把孫蘭娟輕輕抱起,坐在他的大腿上,輕輕撫弄著她的背,而孫蘭娟的秀發輕柔地垂了下來。

  孫蘭娟的香舌又嫩又香甜,尖尖地在他嘴里有韻律地滾動著,她用舌頭翻弄著,當他將舌兒伸入她口內後,便立刻吸吮起來,使得孫蘭娟全身顫動了起來。

  孫蘭娟吐著氣,如蘭似的香氣,她狂吻著衛天麟的舌頭,一次比一次用力。

  孫蘭娟的粉臉更是紅透了,她輕微抖著、顫著,詩樣的囈語斷斷續續。

  衛天麟善解人意地為孫蘭娟脫下了她的羅衫,孫蘭娟平臥著,呼吸急促而猛烈,使那對白白嫩嫩的乳房一起一伏地顫動。

  孫蘭娟半閉著眼睛,輕聲呻吟著。

  衛天麟撫摸著孫蘭娟的秀發、桃紅的粉頰、結實而富有彈性豐滿的乳房、修長潔白嫩肉的玉腿,最後那豐滿肥高白嫩凸起充滿神秘地陰戶肉穴地方。

  孫蘭娟的乳房現在好似兩個飽滿的雙嶺,圓圓的而富有彈性。

  孫蘭娟的乳頭已呈粉紅色了,當衛天麟含在口中吸吮時,那乳頭在他口中跳躍個不停,真是逗人喜歡。

  尤其那塊桃源地,真是神秘,還似朴玉調成一樣,整個一塊真像是一塊未曾雕刻過的美玉一般,那密密的陰毛黑得發亮,與那潔白的肌膚真是黑白分明,可愛極了,令衛天麟看得垂涎三尺。

  皮膚細細而柔軟,陰毛上一片雪白細嫩的凸出陰唇,還有那道細細的小溪,已流出的淫水中,更是引人入勝。

  衛天麟開始用手指輕輕地將陰唇撥開,靠近陰唇的陰核已經漲得很肥滿了,而且還微微跳動著,那淫水的黏液沾滿它的周旁,實在迷人可愛。

  衛天麟被眼前美景著迷了,於是他滿足的平臥在孫蘭娟的身邊。

  衛天麟忍不住下面那寶貝的飢渴,於是右手握起孫蘭娟那纖纖玉手,引到自己的下身來。

  孫蘭娟當那纖手一碰上那又粗又壯大的寶貝,那曾受過驚怕的她,居然呼吸困難了起來。

  孫蘭娟的細手先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小腹,一遍又一遍,孫蘭娟此刻充滿了春意的眼神斜看著衛天麟。

  漸漸地,她的下手又一次地向下觸動著叢密的陽毛,她輕輕的捏弄著它,慢慢地用無名指撫弄著那大寶貝。

  孫蘭娟輕輕地摸玩不已,最後她更是緊緊地握住了它,上下套玩著不停。

  衛天麟趁機的撫摸著孫蘭娟的屁股,又摸到她的小腹、陰毛、陰唇再到那挺高的陰核,那白嫩嫩的肉實在太可愛了。

  衛天麟再稍微翻個身,右手伸出慢慢撫弄著孫蘭娟那堅硬的乳頭。

  “啊……唉唷……麟哥哥……你……你……快……快別吻了……啊……我……實在……受……受不了……唔……啊……好哥……我……我下面……不知……怎麼……好……好癢喔……”衛天麟在孫蘭娟的陰核及大陰唇上下吸吮搓弄個不停。

  “哥……哥……別……別吸吮了……快……快……停止……唔……我……我受不了……”孫蘭娟一面叫個不停,一面又將屁股連連上抬,那圓而白嫩的臀部又是顫動個不停。

  “啊……哼……哼……我的那……那個地方……好……好癢喔……哎唷……哥哥……還是……不……不要吻……啊……快……快停下來嘛……哼……哼……不……不要嘛……”

  衛天麟知道孫蘭娟已被刺激得無法自我控制了,於是他輕輕地翻起身來,先用手將孫蘭娟的兩腿分了開來,使她那窄小的小穴能寬松一些,以便大寶貝的龜頭能插入她的陰道去。

  於是衛天麟跪在孫蘭娟的兩腿之間,一只手握著那粗大的寶貝,另一只手分開孫蘭娟那桃源洞口,使那陰道隱然在望。

  終於,衛天麟把龜頭套了上去,把身體伏下,兩只手支住在床上,一面用嘴來吻住孫蘭娟,她的小穴散發著無比的熱力,通過了寶貝更是劇烈的跳躍不停。

  衛天麟猛力一挺,插得孫蘭娟痛叫了起來:“麟哥哥……慢……慢點……痛……痛啊……我……忍受……不了……唔……哼……哼……”

  當衛天麟在向下插時,只覺得陰戶的細肉破裂了。

  孫蘭娟那陰道的痛楚,像針刺著她,周身顫抖不停。

  這種刺痛,孫蘭娟想該是處女膜破裂了,覺得陰戶有黏黏的東西流了出來,沿著屁股流到床上:“哥……慢……慢些……里面……好……好痛啊……哎唷……哼……妹……妹受不了……哥……輕……輕點……”

  司徙雲很老道地說道:“娟妹妹……你放心……我……插慢點……就是了……等一下……就會好了……而且……你還有……慢慢舒服……哥……絕不騙你……”說完,見孫蘭娟那副嬌滴滴的模樣,心中更加憐愛,於是把嘴湊上去深深的一吻。

  過了沒多久,孫蘭娟的小穴慢慢有了反應,她只覺得陰戶深處漸漸地騷癢了起來,說不出的難受,那似乎是性的燃繞。

  於是孫蘭娟情不由己的扭動她的嬌軀,使她陰戶里頭的子宮頸能去碰撞衛天麟的龜頭,同時嬌喘道:“麟哥哥……里……里頭……開始……癢……了起來……我……我……好難受喔……哼……哼……快……快……快給我……止止癢呀……哼……哼……”

  衛天麟這識途老馬,深知孫蘭娟已深受性的燃燒,於是在孫蘭娟的嬌聲一畢,立即用力一頂,一根粗壯的寶貝衝了過去,直抵花心深處了。

  孫蘭娟更是嬌軀一顫,呻吟道:“嗯……哎呦……麟哥哥……美……美極了……但……還是有……有些痛……哦……哎唷……我……妹妹……上天了……哼……我……那小穴……沒有一處……不是……舒服萬分……哥……怎麼到……今天……才……才插人家……妹……妹恨死……你了……麟哥哥……你抽……插得我……我好美哦……哎唷……哼……我……我美死了……哼……哼……哼……”

  只聽到孫蘭娟嬌聲不絕,那粉臉上更是露出那性滿足的艷麗,衛天麟使她太舒服了。

  孫蘭娟此時更是漸入佳境,陰戶中更是覺得酸酸麻麻,有一股說不出的感受,那股興奮令她又嬌喘道:“哼……哎唷……插……插死我了……哥……你的……寶貝……好長喲……每次……都頂得……人家……好……好舒服……我……的骨頭……都要酥了……哼……哼……美……美死我了……麟哥哥……我快沒命了……哦……哦……美……到上天了……哎唷……好……好舒服喔……嗯……嗯嗯……我……可……可活不成了……哼……要……要……要上天了……哥……哥……我……我要……丟……丟了……快……快……快用力……哦……哼……哼……我……受不了了……我……丟……丟了……啊……”

  孫蘭娟的陰門突然一陣收縮,陰壁肉不斷吸吮著衛天麟的龜頭,衛天麟忍不住全身抖索了幾下,大龜頭一陣跳躍,卜卜卜射出大量的陽精,直射得孫蘭娟的陰戶有如那久旱的田地,驟逢一陣雨水的滋潤,花心里被熱精一淋,子宮口突然痙攣收縮,一股陰精也狂泄而出。

  此時,兩人深情款洽,水乳交溶,雙方都達到最高潮,彼此享受到性交的樂趣。

  雲收雨住,兩人偎依在一起,衛天麟親吻著孫蘭娟,柔聲道:“娟妹妹,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愛妻了。”

  孫蘭娟一陣蜜意涌上心頭,忍不住伸臂將天麟抱住,想到麟哥哥叫她“愛妻”,興奮得幾乎跳起來。

  她快慰地抱著麟哥哥,想著未來小夫妻的甜蜜生活。

  她幻想著住在一個風景綺麗,有山有水的幽美地方,那地方非常清靜,她要在那種地方與麟哥哥生活在一起。

  她想,她會很快地為麟哥哥生個兒子。

  孫蘭娟仰起頭,深情地望了天麟一眼,嬌媚地一笑,說道:“麟哥哥,我們出去以後,要先找個極幽美的地方住下來,我們倆要開始住在一起了。”

  說著,粉面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衛天麟點點頭道:“當然不止我們倆人啦,你聽我說……”當下將藍天麗鳳、紅娘子等人的事情都說了。

  孫蘭娟噘起嘴道:“我就知道,你還不肯告訴我呢?”

  衛天麟苦笑道:“你呀,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醋壇子……”

  孫蘭娟突然轉顏一笑道:“我也不是那麼小氣量的人,啊呀……”她突然驚叫一聲,倒把天麟嚇了一跳:“娟妹妹,怎麼啦?”

  孫蘭娟望著他道:“麟哥哥,我想求你一件事情,你答應嗎?”

  衛天麟笑著道:“我當然答應啦,娘子吩咐,豈敢不遵?”

  “死相,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孫蘭娟嬌啐道。

  衛天麟笑著道:“你就別賣關子啦,我都答應你啦,你就說出來吧。”

  孫蘭娟笑道:“那你可聽好了……”頓了一頓,小聲道:“你干脆把娘也收了吧。”

  “啊?”衛天麟大吃一驚,愣住了。

  孫蘭娟解釋道:“你不知道,我娘這些年過得有多苦,先是以為父親負心,後又得知真相,心懷愧疚,經常半夜偷偷地哭,她就沒過一個舒心日子。你既然能跟婆婆都那樣,那為什麼不也讓我娘獲得快樂呢?我想除了你,再沒有人能讓我娘快樂了。”

  衛天麟陷入了沉思,沒有說話。

  孫蘭娟急道:“麟哥哥,你說話呀,到底怎麼樣嗎?”

  衛天麟抬頭道:“我不是問題,關鍵是你娘她……”

  孫蘭娟笑道:“你答應就行,我娘那兒自然是我們一起努力,實在不行,婆婆也許能幫上忙。”

  衛天麟點頭道:“不錯,我娘也許能行,唉,我都兩年多沒見娘了。”

  孫蘭娟問道:“伯母現在在什麼地方?”

  衛天麟道:“她給我留了封信,說是在“悟因神尼”她老人家處,我會在適當的時候去見她。”

  孫蘭娟含笑道:“到時候,我們就能永遠生活在一起了。”

  衛天麟點點頭道:“現在我們該出去了,要不然你娘該著急了。”

  兩人急步走過通道,到達階口,兩人同時轉首,又依戀地望了一眼通道盡頭的那片微弱紅光,才飄身而下。

  走進彩霞繽紛的尖頂圓室,天麟又仰首讀了一遍驚天雷掌訣,這次比上次看得更真切了。

  衛天麟已發覺他的功力,正在逐漸增長中。

  這時,孫蘭娟正用力猛推石邊一座圓門。衛天麟看了,有些不耐地說:“娟妹,既然推不開,就算了吧。”

  孫蘭娟小嘴一噘說:“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去看看?”

  衛天麟無奈,只得走了過去,雙掌平貼門上,輕輕一推,阻力極大。

  於是,功貫雙臂,用力一推。

  一陣沉重的咯咯聲,兩扇石門,緩緩被推開了一道寬縫。

  立有一股強勁冷風,疾撲而入。

  衛天麟頓時大喜,急聲說:“娟妹,里面是出路。”說著,暴喝一聲,運足功力,猛地一推,兩臂僅能平伸,依然不能大開。

  衛天麟兩手撐著兩扇石門,石門壓力極大,風聲呼呼,震耳欲聾。

  孫蘭娟衣裙飄飄,秀發飛舞,看了這種凶猛風勢,芳心不禁有些害怕,不敢貿然進去。

  衛天麟的寶衫,被強勁冷風吹得發出了叭叭的響聲,轉首見蘭娟神色猶疑,立即大聲問:“你冷嗎?”

  孫蘭娟兩手撫著飛舞的秀發,緊蹙黛眉,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強風更烈了,全洞掀起一陣嗡嗡響聲。

  衛夫麟兩臂撐著石門,與大自然的強勁風力相抗,何止推著數千斤壓力。

  短暫時間,當無問題,但焉能持久。

  低頭一看門內,數尺外有一大洞,沿勢急斜下降,一丈以外,已不能看見。

  在此情形下,衛天麟也不敢貿然讓孫蘭娟進去。

  轉首一看,見對面圓門,及進來時的洞口,俱都開著,立即對蘭娟大聲說:“娟妹,快去把其余兩座門關上。”

  孫蘭娟不解何意,但仍縱過去,極困難地將兩個圓門關上了。

  果然勁風強力減弱,嗡嗡之聲頓消,衛天麟的兩臂壓力,也減輕了不少。

  衛天麟轉首對立在身後的蘭娟,說:“娟妹,現在風勢小了,你可以進去了。”

  孫蘭娟走至門前,由天麟臂下,走進門內,衛天麟松手將門關上,洞口風勢立趨緩和。

  兩人走至急斜下降的大洞前,洞內每隔數丈,有一凸出牙石,每個牙石上,嵌有一顆毫光閃閃的寶石。

  衛天麟看了,心中暗贊魔魔天尊,心思細膩,獨具匠心,昔年改造這座洞府時,定然耗去他不少心血。

  於是轉首對蘭娟,說:“娟妹,我先下去。”

  說著,身形微動,宛如殞星,斜向洞內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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