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掃黃
等第二天夏燁起床時,對面的床鋪已經空了,被子床單收拾的格外整齊,真是個討人厭的習慣,夏燁心想。
她不想整理自己的床鋪,可如果不整理的話,看到這差距會鬧心。
夏燁穿了件牛仔褲搭白襯衫,腦後隨意扎了個馬尾,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又干練,她打算先在附近隨便逛一逛。
吃了當地的特色小吃,又熟悉了附近的建築景點,夏燁打算好好計劃一下以後的行程,畢竟已經深刻體會過無計劃的痛楚。
夏燁昨晚本來是打算暫時先住一晚,今天再去其它酒店問問有沒有空房,畢竟也不能老和一個陌生男人住一起。
出門之後,夏燁了解了首港最近的一些大大小小的新聞,有泰國最大的人妖團隊前來巡演,某個富豪在賭場豪賭,地下拍賣場也在不久後即將開業…所以游客持續爆棚,所有的酒店無一例外的滿客,夏燁無奈只好繼續住在原來的賓館。
喬哲一早就出門了,跟线人進行第一次接頭,這次的任務是協助抓捕“白鯊”。
之所以把任務臨時交給喬哲,是因為只有喬哲曾經與“白鯊”共事過,也只有他熟悉“白鯊”的行事風格。
“白鯊”的消息是前幾天一個匿名網絡電話透露的,那位匿名人士交待了“白鯊”即將活動的細節,與刑偵部的线人匯報的线索基本吻合,於是就有了現在的計劃,只是由於時間緣故倉促了些。
“白鯊”一直和M國最大的毒品賣家合作,人極其狡猾,從未有人見他本人,可道上都傳白鯊是個非常漂亮且狠辣的美女。
據线人的消息,這次是最後一次交易,“白鯊”打算金盆洗手,因此這也是以往以來東南亞最大的一筆交易,而M國那邊的買家也派出高層人員,准備進行當面交易,時間就定在十天後。
晚上夏燁早早的洗漱後就睡了,她打算第二天也起個早床。
喬哲回來時,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
潔白的枕頭上散漫開著烏黑的發絲,被子里只露出一顆小腦袋,正發出著微乎其微的呼吸。
兩人仿佛是舊識又仿佛是陌生人,都不過分熱情,不過分疏離,平平淡淡,好像一切是理所應當又那麼的順其自然,給人一種莫名的心安。
喬哲洗完澡出來時只穿了條短睡褲,一只手還在拿著白毛巾擦頭發。
夏燁沒有安全感的睡眠很淺,早早的被水聲吵醒了,剛剛一直在盯著天花板發呆,看見喬哲出來就自然地把目光移了過去。
喬哲看到她正看著自己:“抱歉,把你吵醒了。”
夏燁還在欣賞著這肌肉勻稱的身材,完全沒理會他的道歉,冷不丁地來了句:“你…是要…勾引我…嗎?”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但是想了想這是什麼地方,就覺得沒什麼可在意的,沒必要太約束自己了。
喬哲突然很想去逗逗這個女人,故意地朝前近了一步,仔細地盯著她的眼睛,仿佛想要從中讀取什麼一樣。
夏燁看著逐漸放大的喬哲慫地一下子鑽進了被子里,心想這人該不會是當真了吧。
喬哲突然很想笑,這是害怕了嗎?然後對著窩在被子里的人說:“現在知道怕了?”
被子里傳來悶悶的聲音:“怕你個鬼啊,我是怕自己氣血上涌流鼻血把被子弄髒!”
他隔著被子貼在她的耳朵旁輕聲道:“不熱嗎?”
被子里人緩緩露出一對兒亮亮的眼睛,看著正衝著自己笑的喬哲,笑容粲然,倒是不帶欲望,於是夏燁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切!”
突然一聲‘咣嘰’的開門聲,有人破門而入,六個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闖進屋內,為首的胖男人手里拿了個警官證說:“出示你們身份證,把行李箱打開檢查。”
夏燁坐了起來打量著這六個滿身煙氣的男人,體形高矮胖瘦全有,衣服穿的像地攤兒,心中疑惑:這是……掃黃的?
掃黃也用不著檢查行李啊!
喬哲微微皺眉,嚴肅道:“把你蓋了戳的掃黃證明出示一下。”
為首的胖男人罵道:“哪TM那麼多廢話,看不見老子手里的警察證啊?”說罷揚了揚自己手中的證件。
夏燁知道這地方很亂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麼亂,冒充警察還這麼明目張膽,而且一看就是慣犯,仗著人多,肆無忌憚。
當地肯定是黑勢力猖獗,要麼是警察管不過來,要麼就是警察早就被打點過了,一起狼狽為奸,做土皇帝,欺壓當地民眾和游客。
想想確實聽說過一些混混會冒充警察查房然後偷偷行竊,沒想到自己這麼不走運,一回來就碰上了。
“沒有那個證明,你就沒資格搜查我們。” 夏燁補充。
屋里本來就小,一下進來六個人,再放不下第七個人了,離夏燁最近一個瘦不拉幾的男人眯著眼睛威脅道:“聽不見我們勇哥說話啊?趕緊他媽的開箱子!”
說罷上前想要拉夏燁下床來,在他剛要抓到夏燁的胳膊時,突然爆出一聲尖叫,“啊!”。
夏燁將他正要碰到自己的手指一下掰到手背,那男人抽著冷氣:“看我一會兒不弄死你這臭娘們!”
其他人反應過來後,欲要衝上去拉開夏燁。
夏燁另一只手握拳將食指和中指關節凸起猛的打在這男人的脖子的大動脈處,這瘦男人驀然瞪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下,抽搐了一會,嘴角溢出了白沫。
是傳統武術中防身的其中一招,頸部大動脈連接著心髒和頭部百分之八十的供血,猛然受到撞擊輕則眩暈嘔吐,重則休克致死。
另一個男人看著倒在地下的同伴,衝過來想要抓夏燁的頭發,夏燁側身摁住這人的頭猛地磕向床角,那人欲抬頭,被夏燁用肘擊中,頭部隨又撞向床角,鮮血一下就在潔白的床單上蔓延開來。
喬哲擋在夏燁的一側,擋住其他衝過來的男人,其余人揮舞著拳頭,喬哲握住其中一只,一扭,只聽一聲脆響伴隨著尖叫,那人便抱著胳膊滾落在地。
緊接著又一腳踹向身後的人,眼見此時另外一個男人拿著棍子正要打向喬哲,夏燁猛然撲向輪著棍子的男人,但腰也意外撞到床幫,疼地她“嘶!”
的一聲倒吸一口冷氣。
屋內地上哀聲一片,那幾個人痛苦地扭滾在地上。
突然其中一個男人拿著銀晃晃的刀子捅向喬哲,夏燁大叫:“小心!”
驚得她顧不得骨頭都要碎了的疼痛感,使盡全力衝上去抓住這個人的手腕,可這人劍鋒一轉刺向夏燁,夏燁來不及躲開,肩膀被割開一道一尺長的口子,血立刻流了出來。
喬哲迅速抓住那人拿刀的手腕,只聽骨頭錯位的咔嚓聲,刀應聲而落,那人一陣慘叫,被喬哲放倒,最後一個人被解決在地。
喬哲看向夏燁,夏燁剛用手機打了報警電話,此時正艱難的扭頭想要看看那道口子有多長,喬哲過去,按住了她的頭:“別動。”
然後輕輕的拉開夏燁的衣服,避免傷口和衣服粘在一起,一道猙獰的傷口出現在光滑的皮膚上,從肩膀斜到脊柱的位置,還在滲著血。
喬哲臉色凝重,不知是不忍還是內疚。
隨後迅速去浴室取了毛巾,按壓在夏燁的傷口上。
喬哲掃視了一眼滿屋的狼藉,朝夏燁出手的兩個男人都昏到了,其余四個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匍匐在地上艱難地喘著氣。
看著地上的人,喬哲腦海里閃現著夏燁的出手方式,重擊頭部、頸部大動脈,動作迅速,且招招致命,眼底閃過一抹沉思,復看向此時臉色蒼白的她,便迅速穿上上衣拉起她的手說:“先去醫院。”
攬著夏燁肩膀走出去,他用手輕輕固定著夏燁背後的毛巾,夏燁抿著唇,緊握的拳頭指尖毫無血色。
走到賓館門口的時候,不遠處的警車剛到。
警車上最先下來一個年輕的警官,細看可以發現男子下巴處還有些許胡茬,只是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一臉疲憊。
警官看到門口的人,兩只眼睛瞬間有了神氣,一臉驚訝的走過去:“喬哲!你這家伙什麼時候來的?”
喬哲避開了他的問題:“林毅,剛剛是我們報的警,六人冒充警察查房,你馬上派人上樓先把昏迷的那倆送到醫院,晚了就沒命了。”
接著他又補充:“我明天再找你錄口供,順便幫我換一家賓館,謝謝。”說罷便攔了輛出租車。
林毅還在想喬哲這麼保守的男人竟然帶女人來賓館!
相當初軍校那麼多女孩投懷送抱,都一律毫不留情的拒絕,那叫個不憐香不惜玉,嚇的人家小姑娘都是只敢遠觀不敢褻玩。
軍隊里的人都差點以為這家伙在部隊和男人待久了,性取向都變了!當年嚇得自己菊花一緊,躲他躲了好一段時間,生怕他看上自己。
等林毅反應過來,就只看到個車影兒了,喬哲和夏燁已經攔車離開。
林毅迅速上樓,走進去看案發現場,一個口吐白沫暈倒的,一個頭部出血昏死在床上的,其余四個在房間不同的位置躺著或者趴著,沒暈的是暫時疼的喪失了行動力。
另外一個警察對進來的林毅說:“都活著,身上搜出這些假的警察證。”邊說邊將東西遞出去。
林毅低頭看了眼那仿冒的警察證,他想起喬哲的話,然後迅速安排:“還活著,那就不用保留現場了,先把昏倒的送到醫院,其余的帶回警局。”
林毅望著被抬出去的兩個男人,若有所思,以喬哲的能力和職業素養,根本不需要用這麼狠毒的招式,那就是這女孩,有兩下子……
喬哲讓的士將兩人送往就近的診所。
小醫院里急診室內的醫生是位老婆婆,老婆婆剛送走最後一位掛吊瓶的病人,還在收拾東西。
喬哲帶著夏燁進入診室,向老婆婆簡單講明是被一把短刀割傷的。
夏燁跟老婆婆進到里屋,喬哲在外面等候。
里屋看起來更加規整干淨,一張簡易的床擺在牆邊,旁邊是裝滿瓶瓶罐罐的玻璃櫃和桌子,老太太吩咐夏燁坐到床上,自己拿起一次性的橡膠手套戴上。
老婆婆用剪刀把夏燁傷口周圍的衣服剪下來,再用鑷子夾著棉球擦拭給傷口消毒,接著又給夏燁做了破傷風的皮試,老婆婆看著傷口道:“九寸長的傷口呢,還好只有上面兩厘米的部分比較深,只需要把上面縫兩針就夠了。”
說完就要轉身去玻璃櫃中取東西,夏燁聽到縫針的時候明顯僵了一下,剛剛那消毒燒的生疼她能夠忍受,可一想到要針穿過皮肉她就頭皮發麻,結結巴巴的問:“能…能…能不能不…不…不縫針?”
老婆婆扭頭眯著眼透過老花鏡看著緊張的夏燁:“不行的,不然傷口很難愈合,小姑娘啊,不要怕,只有兩針,很快就好了。”
說罷便去准備工具了。
老婆婆走到門口對喬哲說:“上面比較深的那段傷口需要縫兩針,這小姑娘一聽到要縫針,嚇壞了,你是他男朋友吧,進來安撫一下小姑娘的情緒。”
喬哲聽後頓了一下,也沒解釋什麼,收了手中還未點燃的煙進到屋內。